“怪不得你会如此担心我们。放心,我与绛蕊好歹还有些自保功夫。只要不是火枪,一般的武器还能抵御。倒是你,既然刺客出现在你的书房,想必是知道你的身份的,如今祈鹰又不在你身边,可如何是好!”
“我无事,祈一的身手也不弱。”听槿玺如此关心自己,胤禛总算缓和了神色。
“本来还打算这个月中旬请太后出宫去思苑踏青呢,如今看来,想必是不可能了。宫里一定闹得人心惶惶了吧?”
“那倒无碍。暗中多备些侍卫就好。何况,太后是微服出宫,思苑又在德胜门内,不会引起那么大的骚动。”
“你的意思是,踏青的计划依然执行?”槿玺有些不可置信,宫里刚发生这么大的事,皇上怎可能还会同意嘛。
“太后已经提了不下数次了,她老人家最大,不同意又如何?”胤禛苦笑地摇了摇头。
………………
经过大夫的诊治,晕倒在茶楼里的姑娘也悠悠醒来了。
听了她的原委,才知道她原来是被饿晕的。
“小女子姓向,闺名珑玉,入京寻亲,无奈半路上盘缠被人偷走,一路挨饿过来,直至来到京城,想问掌柜讨碗水喝,不曾想……珑玉多谢诸位救命之恩。”
槿玺想了想,也是,三四天没有食物裹腹,自然会因低血糖而晕眩了。正欲出言宽慰她几句,却见她挣扎着欲要起身行礼致谢。
“向姑娘多礼了。咱们开店做生意的,自然不希望店里出个什么好歹,如今姑娘既已清醒,要不,到楼下去吃点东西?咱们祥记的点心在京城也是一绝。”骆安毕竟是祥记的大掌柜,见胤禛丝毫不想理会这等琐事,自然得圆滑处理了。免得主子又不高兴。
“可是……”向珑玉听骆安如是说,知是他不想收留自己。于是将目光投到了胤禛身上。自小见识过不少南来北往商客的向珑玉,这个眼光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出了胤禛才是这些人中最有发言权的主子。
槿玺见状暗笑一声,看样子,胤禛没说错,这回,果真捡了个大麻烦。心下虽然了悟,脸上却依然不显地瞟了胤禛一眼,想看看他会如何处理。
“骆安,给她十两银子,让她在入夜前离开。”胤禛听完,淡淡地吩咐了骆安一句,就扯过槿玺出了雅间。
“人家那是看上你了。”槿玺忍着笑凑到他耳边低语道。
“什么时候你也如此八卦了?”胤禛挑眉睥了她一眼。“这么闲就给爷多做几身四季服饰、冬夏鞋袜。免得大婚后爷找不到衣服穿。”
“……”槿玺闻言,不由地撇撇嘴。这都还没成亲呢,他就一副大老爷们的模样,一旦嫁过去可还了得!
“怎么?不服气哪?”胤禛见状,心下好笑。
“没,哪敢呀!”槿玺飞快地丢出一句,露了个极其谄媚的笑容奉承道。
胤禛顿时失笑不已。
'正文 090 福塔寺之约'
与胤禛小谈了片刻,见天色不早了,胤禛也要赶回宫,遂下楼各回各处,。。
至于那个向珑玉,也不知骆安是怎么打发她的,总之在他们下楼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直至马车缓缓驶入乌喇那府邸,槿玺才记起一件事没问胤禛,那就是三月十五约在福塔寺见面的原因。不过既已回来了,也就算了,三月十五那日,权当陪敏容上寺庙进香吧。
………………
“我就想不通呢,素来不喜欢陪额娘来寺庙的你,今儿怎么这么积极地主动要求来进香了,原来是约了未来姑爷哪!”敏容好笑地点点槿玺的脑门,嗔笑道:“也不知四阿哥是怎么想的,竟然约了在菩萨脚下见面,不知道的,还道是你们齐齐来许愿呢。”
“额娘!”槿玺娇羞地扭了扭身子,“您别老糗我!”
“得得得,女儿外向,这句话是真真没错!呵呵……行了,待会儿进了寺庙,你就自顾去吧,绛蕊,好生陪着你家主子,别出了差错。寺里虽然清静,但也不能万保安全。”敏容掀开马车帘子,见福塔寺已经在眼前了,当下正色道。
“是,福晋。奴婢必定寸步不离格格左右。”绛蕊立即肃然接话。
听得槿玺一阵无语,敏容则掩唇轻笑,“绛蕊啊,你家主子若是与四阿哥接了头,那你就无需寸步不离左右了。我相信四阿哥这点保护能力还是有的……”
这下,换绛蕊不解了。福晋这是啥意思呢?究竟是让她跟还是不让她跟啊?
说话间,马车已经稳稳地停在福塔寺所在的山脚,。下了车,入了大门,这里曾是槿玺第一次遇上胤禛几兄弟的广场。拾阶而上。一直跨了七七四十九阶,才是一座九层玲珑塔似的庙宇。
远远的,槿玺就已经看到胤禛的手下——祈四、祈五正肃穆地候在寺庙门口。看到她,身形微微一动,算是行了礼。
“格格,主子已在大师禅房,命我等二人在这里等格格。”等槿玺几人走近,祈四躬了躬身,说道。
槿玺点点头,“那就走吧。”回头向敏容说道:“额娘。我去了。若是过了巳时我还未出来,您与夏儿就先回府。”
“好。”敏容点点头,目送她随两名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的侍卫往主持禅房走去,好半晌才收回神,暗想:这四阿哥倒是个信佛的,居然还认得主持大师。
胤禛倒不是信佛,而是想借机寻求时空穿越之机缘。。
当年,他第一次随小九和宜妃上福塔寺祈福。就被主持大师一语道破:”施主本无心,心系缘外,身系缘内。身心合一,机缘窥见。”
那会儿他就僵住了,魂魄来自后世,不正是心系缘外吗?莫非。这大师还真能辨识心魂?
“施主切莫多思。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老衲也不过就窥出了一二。只知施主必有一番建树,但求身心皆正。”
好个天机不可泄露!胤禛听闻此言,顿时有种出手扁人的冲动。既然如此。你说那么几句玄而又玄的话语做什么,岂不是吊人胃口嘛!
不过。也自那之后,他会独身前来福塔寺。除了平静一番烦躁的心外。也会找主持聊上几句,品几杯香茗。一来二去的,两人倒也成了莫逆之交。
“施主今日可还邀了他人同来?”福塔寺主持静一微笑着看着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胤禛问道,
”是。”胤禛点点头,正欲细细解释,却听外头廊道响起了祈四的声音:“主子,格格来了。”
“进来吧。”胤禛说着起身,往门口处走去,待槿玺进门,向祈四嘱咐了一声:“你们几个,在这里守着。”
槿玺见状,虽不知他今日缘何如此紧张,却也合作朝绛蕊吩咐道:“你索性去庙里陪额娘吧。我一会儿出去找你。”
绛蕊听了,点点头,又看了眼四阿哥,意即”我家格格就交给你了”,随后就往外间的庙堂走去。
“呵……你这丫头倒是个胆大的。竟然敢向爷下眼刀子。祈鹰都不见得敢。”胤禛愣了一下,不怒反笑。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调教出来的。”槿玺打马随棍上,眯眼笑道。
“呵呵,这位想必就是四阿哥口里常说的槿玺格格了吧?”笑看着这一幕的静一,起身走槿玺身边,望着槿玺定定地看了数秒,忽而笑道:“果真是天赐良缘!”
胤禛与槿玺听静一这么一说,不由得对视一眼。
胤禛眼底含着浓浓的笑意,槿玺则忍不住羞红了脸颊。
“不仅天赐良缘,还是贵不可言哪!”静一笑望着胤禛,再度补充了一句。
“大师何出此言?”
何谓贵不可言?莫非真是要坐上那位吗?胤禛闻之,不由得拧紧浓眉。。既已决定出海远渡,再加诸这些看似耀眼实则晦暗的身外之物,反倒成了累赘。
静一抬起食指,在眼前摇了眼,意味深长地说道:“该得的,逃不掉挣不脱,不该得的,费尽心机转头空,铅华洗尽,方知一切皆有定数……”
槿玺听到这里,不由接到:“万事万物皆有定期,皆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
“没错,呵呵,还是格格看得通透。老衲直到十年前方才参透此间奥秘。”
“小女子只是随口说说,让大师见笑了。”槿玺听静一赞言,忙福身自谦。开玩笑,她哪里是参透本悟啊。不过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当时觉得读起来顺口才记住了。没想到来到清朝还能一用。
静一见状,只是笑笑,他有一句没说,那就是此缘不仅天定,还得纠葛三世。
………………
“你今日约我来此。就是来见静一大师的吗?”一出禅房的门,槿玺就忍不住问道。
胤禛笑睨了她一眼,“怎么?与大师聊点禅经不好吗?我倒觉得受益匪浅。”
“你留个便条,约在这里见面,害得我紧张了一阵,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这么神秘兮兮的……结果倒好,竟然只是约了主持大师聊禅经,真真是糊弄人。”一想到这几日,她几乎过得茶饭不思。顿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胤禛闻言轻笑连连,还不怕死地凑到槿玺耳边,低语道:“原来你很担心爷嘛!不枉爷在大师跟前大赞你雍容有度!”他之前不是怕碰不到她嘛,这才留了个便条,后在祥记遇上了,早就忘了这茬事了。原本就是约她见见静一大师,顺便让静一看看她的面相的,即使她没注意到便条没来也就罢了。岂知她会如此担心。是否说明她心里也是。满满都是爷了?这样一想。胤禛心下越发欢喜。
随即,在槿玺伸出脚丫踹他之前,迅速地退开一步:“啧啧,大师刚还夸你举止得体呢,一个转身就露馅了。”
“爱新觉罗。胤禛,你丫故意的是不是?”一时骂得急,连现代的口语都溜出来了。这下更是逗得胤禛爽朗大笑。
而跟在两人身后不远的祈四祈五见状。忍不住面面相觑,甚是不解:未来主母直言主子的名讳,主子不仅不生气,竟还如此高兴??真是怪事!
出了福塔寺。胤禛命祈五护送槿玺母女俩回乌喇那府邸,自己则带着祈四往与内城反方向的偏郊直奔而去。
约莫行了一刻钟。穿过广茂的林子后,一座陈旧却不颓败的大型四合院呈现于眼前。
“祈九参见主子。”一名长相清俊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来到胤禛跟前。单膝下跪行礼。
“起来吧。目前有多少人手可以调度?”胤禛边翻阅着祈九送上的账本,边问道。
黑衣人细细一算,朗声答道:“龙、虎二组各二十人皆已历练归来。鹰、豹二组各有十人随时待命。”
“好。明日让这六十人随祈四出城,前往威海码头接应。这一次到的不是普通物品。而是枪械。你们务必小心。绝不能走漏风声。接到货后,转往陇西,让祈鹰验货入库。”
“是。”祈四和祈九肃然答道。
“至于这里,依然只留十人护卫,余下人马,随爷入城。”
“是。属下这就去吩咐他们。”负责这间联络所的祈九,点头应下后就即刻出去安排人了。
“祈四,祈六可有消息传来?”胤禛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翻着账本页目,好似随意地问道。
然而祈四却知道,一旦主子问起祈六,必定有急事发生了。
“目前江南一片安好,主子可是要祈六回来?”
“不,让他继续留在那里查探。在不确定太子派人在江南查寻什么的情况下,别松懈。”胤禛说到这里,顿了顿,沉吟了片刻,方才叹道:“还是缺人。”而且缺不止一个两个,而是一群两群。
自查到前些日子出没宫里的刺客是太子手下假扮的之后,胤禛就知道,太子肯定在暗中谋划什么。
其实不用猜他也知道,太子惦记的,无非是储位。如今明珠党落台,太子羽翼尽失,若不早点落实储位,日后被大阿哥、三阿哥等人合力推翻那是迟早的事。
虽然胤禛无心于储位之争,可既然应了皇阿玛,或者说是拿自己与槿玺的自由婚事做条件交换来的,所以,他还不能袖手旁观观虎斗。
为今之计,就是盯紧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几人的动向,不让他们有机可乘。
可这需要的大量的人手。
之前由祈鹰训出来的祈一至祈九以及九祈名下各带着的十名绝顶暗卫,被他分头布置在宫里宫外和槿玺身边,已经各就各位不能随意调遣了。
能派的就只有龙、虎、鹰、豹、蟒、凤、狐这七组共一百四十人了,这七组人马各自的擅长不同。
龙组最精悍,懂五行八卦。虎组擅攻,鹰组擅察,豹组擅守,蟒组擅窃、凤组皆是女子,综合素质不下其余六组人马,是他专为槿玺安排的。届时成了亲,住在宫里,势必要加强对她的保护。他不希望将她娶进门,是让她来遭受磨难的。
只是如今,托洛克船长从法国买来的现下流行欧洲的枪械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