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还记得前生盛装打扮的丁柔,曾经让她很羡慕的侯爷夫人朝服。。。她今日穿得比丁柔当年所穿的朝服华丽很多。丁敏长得不丑,如今富贵的日子使得她的肌肤如同羊脂白玉一般的细腻,泛着温润的光亮,娇躯玲珑有致,岳宁侯宠她,一是因为她是其夫人,二是丁敏很有专宠的本钱。
重活一生,丁敏尤其是注意学问,她练字,读书,做诗,虽然有时会抄袭,但她的才女名声不是都抄袭而来的,为了能成为大家闺秀她一样付出了很多,但明明如此泼天的富贵,丁敏却多了几分茫然,她仿佛拥有了一切,又仿佛什么都没得到过。
想要什么?丁敏也忍不住喃喃自问,她到底想要什么?丁敏的手指沿着镜子描绘自己脸庞,她想要前生丈夫对她的专一,想要婆婆对她的和蔼可亲,想要祖母对她的维护教导,想要姨娘对她的疼爱,也想要今生的富贵,想要今生被众人逢迎,想要丈夫知情懂趣,想要丁柔羡慕她,就如同她曾经很羡慕丁柔一样。
丁敏喃喃得说出了心底最深的愿望:“我想要孩子,想要他们。。。“
丁敏想要补偿儿女们。补偿前生扔下了他们,丁敏并非铁石心肠,她是神情恍惚被撞死的,不是打算扔下他们面对抄家的命运。丁敏脚一软,跪在了镜子前面,透亮的镜子仿佛能看到儿子女儿哭喊着要娘,丁敏双手盖住了脸,”对不起,对不起。”
原来她不是忘了女儿,而是将一切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如今想起来,丁敏的心一瞬间千疮百孔,是她没用抛下了儿女,如果今生他们还能投胎到她肚子里,她会给他们最好最好的一切。
岳宁侯进门便看到烛光下哭泣呜咽的丁敏,没有来有几分心烦,大过年得她哭什么?岳宁侯压下心中的不悦,走到丁敏身边。”夫人。“
丁敏靠着岳宁侯,鼻子微红轻声说道:”我。。。我。。。“
“地上凉,夫人先起来在说话。”
毕竟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继室夫人。换个小妾在过年的时候触霉头,岳宁侯能冷她半年,做生意的人很相信头彩,将丁敏搀扶起来,岳宁侯看了看丁敏一身的打扮,不得不说侯爷夫人的朝服很衬丁敏,给丁敏的文雅娇媚的气质平添一分的贵气,岳宁侯难得给丁敏拂去泪水,“别哭了,仔细眼睛。“
岳宁侯搂着丁敏向炕上走去。坐下后,岳宁侯安慰丁敏:“明日你跟着旁人做就是,不必为了失仪担心,你本身就是清贵人家的小姐,本侯信得过岳父家的教养,真要是做错了什么事儿。本侯也不会怪你,岳宁侯府荒唐的事情多了,不差一件半件的。况且勋贵中荒唐的人家不少,也不就是岳宁侯府上不好,最近陛下对本侯甚是看重,本侯料想像是去年那样不开眼儿的人会少上许多,夫人不必总是想着去年的事儿,吃罪你的人,看不起岳宁侯府的人本侯。。。他不是已经贬谪出京了?”
去年丁敏还没得侯爷夫人诰命的时候,也曾进宫叩拜,结果被一侍郎夫人领头挤兑,勋贵们也有落井下石的,丁敏受了一肚子气,岳宁侯知晓后,他奈何不了侍郎夫人,但针对出言嘲讽丁敏的勋贵夫人。。。他坑了他们一大笔的银钱,也给那位侍郎小鞋穿,侍郎本身也不干净很快被人打下去,调出京城。
看丁敏惴惴不安的样子,岳宁侯还以为她害怕明日再有人给她难看,不悦去了不少,平添几分怜惜,“母亲在府上养病出不得门,今年本侯不是刚回京,夫人不需要担心什么,真正的重臣夫人不会眼皮浅,亦不会同夫人较劲儿,至于旁人。。。夫人尽管可着心意,谁再嘲讽你大可嘲讽回去,本侯给你兜着。”
同信阳王府联手做生意,岳宁侯底气足了很多,以前他除了一个看似好看的爵位和厚实的家私之外什么都没有,自然得处处小心,但今年情况变了,他岳宁侯在京城也是排得上的一号人物。
丁敏依偎进岳宁侯怀中,软软的唤道:“侯爷。”
先将儿女生出来享受今生的富贵,她不会再觉得后悔,不会再亏欠任何人,岳宁侯很能体会丁敏的心意,摸了摸她的脸颊,“想了?”
“侯爷。。。”丁敏娇羞的垂头,媚眼精准的一番,岳宁侯靠近丁敏,“好,是本侯想夫人。。。”
两人双双倒在炕上,解开彼此的衣服,尝尽美色的岳宁侯对丁敏的身体很满意,要不也不会夜夜笙歌,他的腰下沉时,外面有人慌张的说:“侯爷,侯爷。”
箭在弦上的与岳宁侯有了几分不悦,沙哑的问道:“什么事儿?”
“是赵姨娘。。。她下身见红。。。哭得死去活来,妈妈去看过,许是肚子保不住了。”
丁敏怔了怔,是那个因为有喜而抬为姨娘的赵氏?丁敏连忙解释:“妾身。。。”
岳宁侯手指堵住丁敏解释的嘴唇,又问道:“可找了大夫?她身边的人如何说的?”
“跟前的人说下午用晚膳时还好好的,后来用了莲子羹。。。夫人让厨房准备的莲子羹后,就不好了,过了一会见红。。。”
丁敏心一凉,眼里湿漉漉的,岳宁侯低头吻了吻丁敏的眸子。丁敏一瞬间看到他唇边的嘲讽,岳宁侯在她耳边说:“本侯相信你不会下手毒害一个不曾出生的庶子。”
岳宁侯翻身抱丁敏,仿佛能为他抵挡去外面的风雨。
“让人找大夫给她看看,尽量保住婴孩儿,实在保不住。。。本侯有嫡子亦有庶子,明日本侯让夫人再赏赐她银子,往后这些事不必特意来告知本侯,本侯不是大夫。”
“喏。”
下人领命离去,丁敏眼里眼泪转动着,“侯爷。”
岳宁侯一下一下的拍着感动般哭泣的丁敏,“除了嫡子之外,本侯如今有四个庶子,就算她们伺候了本侯你赏了汤药,本侯爷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夫人啊,你是她们的女主子,看着恭敬就赏,看着没规矩的,发卖了也就是了,祖父和父亲两辈没弄明白妻妾的规矩,弄得岳宁侯府受尽嘲笑,本侯虽然风流一些,但该给你的不会少给你,岳宁侯府能不能长存于世,体统规矩是关键。”
以前他七灾八难的,就是因为没有嫡庶的规矩,岳宁侯府乱得不成样子,下毒,落胎等等隐私的手段,他看得太多了。
方才见丁敏吓得脸发白的可怜摸样,岳宁侯多了几分的怜惜,也多了几分的告诫:“夫人不用顾虑本侯,后院本侯既然交给了你,便是随着你处置,侍妾不听话,别有心思的话,大可处置了,这世上想伺候本侯的女子不少。不管她是真小产,还是受了谁蛊惑,都不能留在府上,你当着众人的面打发到庄子上去,往后这样的事儿会少上些,生不下的儿子,本侯就当没有。”
不管是谁下得手,保不住孩子的母亲,岳宁侯留着也没意思,“如果本侯是那种侍妾说什么就信什么的糊涂人儿,岳宁侯府断然不会有今日。”
丁敏对岳宁侯的信任有感动,但也有几分的不舒服,一是因为岳宁侯的无情,他无情的对待侍妾,最重要得是,岳宁侯不是信任她丁敏,换一个人,只要是占据他正妻位置的女人,他都会信任。
“睡吧,明日还要入宫给皇后娘娘叩拜,如果夫人碰到燕王妃远着些,最近燕王殿下状况不是很妙。”
岳宁侯语重心长不放心的叮嘱,“虽然你是侯夫人,在勋贵之列,但多看看六姨妹,她同谁亲近了,你就对谁笑笑,她远着谁,你断不可凑上去,本侯同夫人都不算是聪明人儿,但看着聪明人行事,在朝堂上不会吃亏,六姨妹同夫人是亲姐妹,那人又是有恩报恩的,你让她一分,她自然会还你一分。”
丁敏忍着心痛,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她说的话?宁可相信什么都不知道的丁柔,也不相信她?到底是为什么?
“如。。。如果我是说,六妹妹错了呢?”丁敏眸子湿漉漉的,“如果六妹妹也不是聪明人呢?”
岳宁侯笑着回道:“如果六姨妹看错了,不是还有六妹夫帮着她善后?安国夫人对陛下的影响我自然不必多说,只要陛下和安国夫人都在,六姨妹即便看错了,也会变成对的,各位皇子王爷相差只是一线距离,谁上谁下,在于陛下一念之间。”
丁敏疲倦得合眼,喃喃的说:“我记下了,我听六妹妹的。”
第四百五十一章认祖
大秦帝国的年味儿很浓,从腊月二十九封笔开始,官员除了必须的轮班的人之外,会一直休息到正月十五。过年这十五天里,每个夜晚都不再有宵禁,每个晚上都有各种表演。
太祖帝后在的时候,提倡与民同乐,提倡文化传统,他们尽量在延续几千年来对的传统,并且加以改良扩大,每到过年的时候,百姓大多会穿戴一样的传统服饰,同女子及笄,男子冠礼一般,过年的衣服都是特别的,如果实在是穷得买不起的话,官府会出钱帮忙解决。
样式一样,材质不同,大秦的臣民每一个人都会穿戴这样的衣服欢度一年一次的节日,而且大秦因为过年而全国欢腾举办得各种烟火等等表演,也是番邦最为向往的时候,每当过年前,来大秦帝国游览的人会特别多。
盛装打扮,乘坐马车入宫朝贺皇帝皇后的丁柔收回了向外张望的视线,街上的男女大多穿着一般的衣服,就算是番邦的人改装易服,丁柔心里很是骄傲,大秦帝国过年,也是这个时空的节日,太祖帝后不愧是穿越前辈,他们想得很多,做了也很多。
宫门口早早挂上了彩灯,虽然是白天但彩灯红彤的在冰雪的点缀下越发耀目,昨日一场暴雪,将京城点缀得银装素裹,分外的妖娆。丁柔乘坐的马车路过酒肆茶馆时,总能听见里面的喧闹,以及吟唱着将进酒或者太祖诗词的声音。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好,为太祖这句诗词当浮一大碗儿。”
丁柔唇边露出笑容,太祖?可不就是太祖吗?如果不是穿越吟诵了这首诗词,这些人怕是也不敢的,反诗不是谁都敢于写的。丁柔置身繁华热闹中,却思念起远在广州的尹承善。
京城无疑是最热闹的,各地的略有差异的风俗在过年时都会汇集京城,过年半月的每天晚上的表演。也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广州作为最开放繁华的所在,过年也应该是热闹的,而他身边没有妻子的陪伴,料想他也会觉得很寂寞。
尹承善虽然不在京城。但丁柔却不能不出现,进宫叩拜皇帝皇后是丁柔必须要做的。马车停在宫门口,丁柔扶着王妈妈的手下了马车,一溜马车整齐的排成一行,唯有今日是京城命妇都可入宫的日子,这也是穿越前辈遗留下的好传统。
能在宫中乘坐软轿的人只有安国夫人,丁柔静静的等候着。站在她周围的人大多将目光投到她身上,天下第一知府夫人还是很受重视的。丁柔虽然见过一些朝廷命妇,但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她,这是她嫁给尹承善之后,最为正式的一次亮相。
丁柔穿着狐狸领大髦,红红的狐狸领子衬托着她脸颊绯红,肌肤吹弹可破,使丁柔多了几分的柔美风情。尹承善是年少高官。寻常的读书让在他这个年岁,能够金榜题名就是英才了,如今尹承善成了四品知府。夫荣妻贵之下,丁柔站在了四品命妇的行列,非常的惹眼儿。本来丁柔并非绝色美人,但因为诰命朝服,因为旁边三旬等夫人的陪衬,即便是清秀的她也会看成是美人。
比丁柔诰命级别高的夫人,没她年轻漂亮,比丁柔年轻的人,大多是小妾,这种场合是没有她们位置的。于是本想着低调从事的丁柔,在入宫朝拜的队伍中丁柔身上聚集很多人的目光。
丁柔也看开了,她又不是不能见人,还怕看吗?于是她唇边一直挂着恬淡的笑容,从容镇定的跟着前面的夫人,落落发方的气质。敢于进宫告状的锐气,清秀的容貌,都让丁柔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感觉。
虽然外人不知受宠的嘉柔县主怎么就失宠出家了,但却知晓丁柔进宫后才发生的,旁人对她除了几分羡慕之外,更多得是警惕,探究。
在迈进宫门时,丁柔看到一行内侍,一行宫女垂头向宫门口快步而去,领头的人是皇宫的太监总管,伺候文熙帝有四十多年的王公公,丁柔记得太祖皇帝留下过遗训,不许太监干政,宦官的官职只在内宫中,勾连后宫朝臣的宦官,受剐刑。
因为宦官自残缺的肢体,太祖帝后曾经很反对百姓阉割身体入宫做太监,但他们的反对抵抗不了传统,太祖皇帝最后又妥协了,太祖皇后只是下令非贫穷不可为宦官,尽量控制太监的年龄,并且下令擅自阉割入宫为太监者,其家族税负翻倍。
王公公赶到宫门口,一甩浮尘,“恭迎安国夫人。”
丁柔这才知晓,木太妃到了,入宫的命妇停住脚步,无论是最前方一品夫人勋贵命妇,还是最后端的末流小官的夫人,全部齐齐屈膝:“安国夫人安。”
丁柔向宫门口看去,见到一袭朝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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