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知道尹承善从来广州后就一直在忙碌着,他外表看不出,但却如躲在暗处的毒蛇逮到机会,便会下很手。虽然用毒蛇形容他有些不对劲,但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气,从他们来广州被无赖骂她就开始了。
虽然事情他处理,但他对妻子心存愧疚,从成亲起,丁柔一直帮着他,对杨氏,对内宅的阴私,他插不上手,但外面有人欺辱丁柔,他绝容忍不了。
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邢叫什么男人?
“在知府衙门里,我不动声色跟他们扯皮,这些人是一丁点的东西都不让我碰,以为这样我就摸不到把柄了?”尹承善略带得意的说起,“我虽然不是隐忍的人,但我忍了杨氏多久?忍了父亲多久?性子早就磨练出来了,以为我年轻将账本做得平整,我就找不到毛病?”
丁柔靠在尹承善肩头,不管怎样,他都算在广州官场上撬开一道缝隙,前两日他在书房彻夜的查看账本,如果没有当初的事情,他有不会如此着急,丁柔眸子里盛满了柔意·克制她原先总是破凉水的冲动,“他会轻易的承认?”
“当然不会了。”尹承善勾起了嘴角,“我看到一笔入账有明显的错处,便做了一封假的公函,先将他拿下,不分青红皂白打一顿,他当然大喊冤枉,我当着他的面让人去搜缴他的府邸,将假公函给他看·他被吓傻了。”
“真的去了他府上?”
“嗯,去了。”
尹承善眼里闪过感激,“不是夫人你留住了那帮娘子军,我搜查府邸也不会那么顺利,他夫人不在,只有刚嫁进门的儿媳看着,不过十几岁的小娘子城府不深,而且他们家的私密事情,也不会现在就告诉她,我的人很快搜出了几本私帐·好些个银票。”
“你看他整日端着一幅清正廉明的架子,你猜我在他府上搜出多少银票?”
尹承善如何都是京城望族出来的,手底下的人虽然不多,但各具本事,其中一人最擅长搜府邸,他打眼一看便知道好东西都藏在哪里,丁柔摇头:“看你的意思,是不少?”
尹承善从袖口取出五张一万两的银票,交给丁柔,“你收着。”
“这”五万两就这么收下?会不会有问题?丁柔淡笑道:“我不缺银子·俸禄足够用了。”
尹承善低头亲了亲丁柔的脸颊,“我有分寸,抄家灭族才最容易发财·全当是他给咱们的赔礼。”
丁柔到没清廉的什么都不收,但这笔银子太多了,他又会说心里有数,“旁人不会知道?一旦撕扯起来,为区区银子耽搁你的前程,岂不是因小失大?”
尹承善握住了她的手腕,笑着说:“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不信我?”
凑到她耳边·尹承善低咛:“我比任何人都想着升官·这笔银子他自己都不知道,谁还能知晓?”
“什么是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是个糊涂人·账面做得不干净,仔细想想也是·在他府里搜出一百于万银票,岂会在意区区的五万两?”
丁柔面色微变,倒也不会显得太吃惊,想想历史中乾隆年间的大贪官和搜出的银子逸千万以亿记录的,一百万虽然也在寻常百姓眼里是天文数字,但大秦帝国尤其是广州一带非常的富庶,海贸高度发展实在是不算大数目,但对于一个五品官员来说,也足够惊人了,虽然他是税务官。
“我估摸着这笔银子不单单是他一人的,料想因为我来广州,没来来得及将银子分给同谋,被我一下子堵上了。”
丁柔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瞒天过海光凭他一人肯定不行,丁柔捏了捏银票,黑吃黑实在是最危险的事情,如果不制止住尹承善这种想法,将来他胆子会越来越大。
“你不高兴?”
他们已经躺在床上,尹承善随手放下幔帐,丁柔将银票放在枕头边上,俏皮的笑道:“我也算是有功的对吧?”
“自然,要是让他们夫人闹起来,我不会如此顺利找到赃款。”
丁柔笑容更浓:“咱们着实不缺银子使,但谁也不会嫌银子多,将来官场应酬,教养子女,他们的嫁去都需要银子,但比起这几张银票,我想夫君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广州大买卖是插不上手的,但钻石买卖我想分一杯羹。”
尹承善眼眸漆黑:“你不想要这些银子?”
丁柔吻了吻他的嘴角,勾住他的脖子,“生意上的事情交给我,你不是让我放开一些吗?我最喜欢赚银子了,官商没有官哪来的赚银子渠道,夫君的官升得越高,我越能赚大笔的银子,你的俸禄足够用了,如果说升官是你的志向,经商就是我的愿望,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我是知道的,官场的走礼我也会要,但这几张银票我不喜欢,太脏了,不吉利。
尹承善愣了一会,接着狠狠的吻上了丁柔的嘴唇,“随你。”他翘起的嘴角显示着并未生气,丁柔慢慢的在他面前放开了,谁让他娶了个独特的妻子,受过银钱苦的尹承善,从不是是金钱如粪土的高洁之士,他爱财,但丁柔告诉他,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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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两对
贪官向来是揪出一个,扯出一堆,尹承善既然敢于撬开冰角,他断不会半途而废,广州官场风声鹤唳,两广总督接到消息匆忙赶回广州,陷进去的人证据确凿,谁也别指望尹承善寻私情,两广总督做到这个位置,也不是好惹的,原本想着借机离开广州,给尹承善下马威,但显然他的策略失效了。
两人在知府衙门详谈了一顿,达成了某种共识,尹承善不会追查下去,广州官场恢复了平静。两广总督在总督府里大发脾气,“只有他是清官?毛头小子岂会知道仕途的凶险?”
萧夫人安慰于他,“年轻气盛,尹知府一路走得太顺了。”
总督叹气,他也知道广州官员有的很有问题,但他不敢向尹承善揭开盖子,他在广州五六年了,同各方势力牵扯太深,有些事情明明知道却不敢动弹。
“都说广州是黄金窝,在我眼却是蚀骨之地,人处富裕地,德行却失去了,穷乡僻壤即便出的刁民,也比广州这些人好整治,尹承善坏了我的大事。”
“唯有他想着清除毒瘤?本督亦然。
萧夫人轻声劝着,“好在当初的亲事没定下来,不过广州城里有了风声,再议亲怕是不容易,她同小五一般都是我的女儿,我如何都不会亏待了她,等风波过去再找好人家。”
“她的婚事不是交给你了?同我说作甚?”
萧夫人拿起茶盏,轻声说:“我不是担心她误会了?又闹出个什么病症的,以前倒还罢了,尹知府能直达帝听,他岳父可是翰林院院长,翰林御史不分家的。”
两广总督方才的气势顿时没了,神色有些讪讪的说:“她既然做了妾,一切规矩都会守着,小四的婚事断没有她言语的机会。〃
“罢了我不过是说两句,她是个懂规矩,只要大面上不犯错,我乐得她伺候老爷。”萧夫人抿了抿嘴唇
“这些年,老爷且说说,我可曾亏待了她一丁点?即便我养了她两个儿子,三儿不是我点头才留在她身边的?我对四丫头比对小五还好,我倒不是怪老爷偏心,她救了老爷一命,有是表亲她一直跟在老爷身边,我也是放心的,但今日三少爷不知谁挑拨的,混账事做了不少,碍着三儿是她养大的,我着实插不上手,以前在两广谁不卖老爷个面子?但如今有了尹知府我昨个做主将他关进祠堂反省去了,她是哭得死去活来的实在是哎,老爷,我这可都是为您着想。”
不得不说两广总督是个很重情义的人只是他重情对妻妾都是伤害。他少时家贫,得舅舅资助向学,同表妹青梅竹马,考了三次后才勉强中了进士,在三榜中下,好在有了官职,同舅舅表妹能交代过去了,回乡省亲后,原打算同表妹定下白首之盟,他同表妹在河上划船时天下大雨,打翻了船。
他不会水,全靠表妹带着他划水,勉强上岸后,表妹体力不知,沉到了水里他是有哭有叫,找了三日也没在河里找到表妹,都说她淹死了,丧事都办了,他对舅舅一家极为愧疚,但他是官身不可能在家乡停留太久,回到京城做个小官,这时他的好运到了,同萧家小姐因一幅字画结实。
他是有真才实学的,萧家虽然是望族世家,萧夫人虽然是嫡出,但却是旁支的女儿,萧家相中了他招为女婿,并在仕途上对他提携,最狗血的地方到了,表妹被人救了,但头撞到了石头,所以一直昏着,好不容易醒来,也不记得自己是谁,日子就这么耽搁了,如果一直如此,大不了说他们有缘无份,但她突然恢复了记忆,寻会家门,经过验证后,确认是她。
此时总督已经娶了萧家小姐,虽然他有时会想起表妹,但夫妻两人过得听和美的,表妹不愧是大杀器,上京寻表哥总督左右为难,萧夫人想再给她说门亲事,但看有人不乐意,不嫁给表哥就不活了。丈夫欠着她救命之恩,如果亏待了恩人,便是无德无良,仕途也再难有发展了。
萧夫人对她说,如果能接受做妾,便准许她进门,如果受不了,她会得一大笔的银子,两家还是姻亲。总不能表妹来了,妻子让位吧,再是救命恩人,萧夫人也不会脑残成这样的。
不管是不是真乐意,表小姐又一次成功做妾,总督大人享受了齐人之福,萧夫人不知怎么就是没有孩子,表妹却接连生子,她直到四十岁上才有了女儿。
总督大人虽然心悦表妹,但对夫人是实打实的敬重,几乎不曾偏疼表妹,一切按照内宅规矩办,虽然偶尔表妹说两句酸盐酸语,总督都当做耳边风,说得过分,反而会冷着她,于是总督府的后院是平稳的。
总督原想着去安慰表妹,毕竟亲生女儿的婚事有了波折,但听妻子说三儿子糊涂的话,他就歇了这份心思,“上不得台面,夫人,往后还是你来教导小三。”
大儿子,二儿子都同萧夫人极为亲近,而且明辨是非,从不仗着总督之子惹事生非,他真不该一时心软将儿子留在妾侍身边,如今真是犯不得一丁点的错误,四品知府给他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关键时候,他还是同妻子商量,他喝了一口茶,问道:“你看尹知府的夫人,可还好?”
他深知能坐上总督,一是靠他有本事,二也有夫人之功,当初要是没有夫人,他熬不过那一关,也越发重视夫人的意见。
萧夫人说道:“我在她那岁数没她厉害。”
这可是很高的评价,总督说道:“如今呢?”
“这还用说吗?老爷,我见过多少事?也许她到我这岁数还会比如今的我出色,但现在”萧夫人勾了勾嘴角,眸光深幽,“虽说不怕她,但徒增一位强敌非上策,然她既然在花会上设局,来而不往非礼也。”
“尹知府的生母如今是四品诰命夫人,丁夫人并非无懈可击,既然尹知府能将生母弄成诰命,又带到广州来,定是个孝子。”
孝子的威力很强大,不是已经故去的太夫人强拧着,萧夫人也不见得会对表妹退这一步,总督也是个大孝子,如今看尹承善更为的孝顺,在杨氏眼皮子底下.¨就杨氏那个性没有猫腻谁信?
“我同尹知府谈过。”总督脸上带了一分沧桑,“许是我老了,不理解尹知府的想法。”
无独有偶,总督夫妻在谈论尹承善夫妻,丁柔他们同样如此。尹承善剥松子,放到丁柔嘴边,“总督大人的生平为官的经历不似是幕后之人。”
没见面时,尹承善认为两广总督是最大的敌人,但见面了也谈话了,虽然他们的想法不同,但尹承善没看出总督有奸臣的潜质。
丁柔不客气的吃了松子,也没说别的,只是将萧夫人在花会上的话重复了一遍,随后安静的看着尹承善沉思,吃着他剥的松子,她脑子里想的却是送去京城的首饰,丁柔赶不上七妹妹出阁大礼,遂让人少去两件钻石首饰做礼物,太夫人,大太太,丁怡等也不会落空。
尹承善用了广州知府的权柄,将钻石买卖这块不被人看好的商道抢到了手里,很豪爽的交给妻子,随便玩,
他从未发现钻石中蕴含的玄机,虽然官眷不能经商,但丁柔手中可是有柳氏交给她的店铺,钻石能让人女人疯狂,虽然审美观点不太一样,然看多了首饰的样子,总会被女人接受。最难的是分割,丁柔可以绘制出新颖的首饰图样,但分割钻石太不懂,于是她想到了京城里的岳宁侯。
同他做生意,实在是不怕吃亏,岳宁侯是大生意人,凡是这样的人不会为银子算计合作伙伴,想要推广钻石首饰,不止柳氏凑一份,岳宁侯也可插上一脚。
何况丁柔有着一分难以察觉的企图心,既然推断出定丁敏的行为,如果换一个人做皇帝,是不是信阳王府的结局会好很多a果事情总是按照丁敏的前生进行,她的金手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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