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时候他没有救她,或许她会受尽折辱然后死去。他却救了她,生生给她弄来了满腔的希冀。
她断不敢想有人会救她,所以当那人出现的时候,宛若天神,生生将她的想望彻底激发起来。
“不会容人再欺负你了。”那人剑光一闪,小混混们伤了一片,纷纷走避。她倒在他的怀里,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安稳踏实。
他剑眉星目,张扬的白衣显得如此桀骜霸气,竟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在怀里,柔情细诉:“我会保护你,你这双手,日后都用不着舞刀弄枪。”。
那日他亲自为她擦药,带她回宫安顿静养,抚着她的眼角,将将地说着情话。
“正是你这双眸子,让朕停伫了脚步。那么明亮的眼睛,面对多恶劣的情形仍旧不屈,即使染上血污,仍是那般的灼灼生光。”
他脸上的温柔如此真实,她的生命仿佛顷刻圆满了起来。。
身子渐渐恢复了起来,她穿着宫装装扮精致得候着良人的到来,却是一等等了三年。
三年的等待,终于见着了,她却发现自己在他眼中竟是个陌生人。。
除却眼睛,他对她毫无印象。。
手脚顿时冰凉了起来。她早知,宫中的不少嫔妃与她同一遭遇;她早知,她的眼睛像极了先皇后;她早该想通,那些日子他从未喊过她姓名,种种情话,从来不是说给她听的。
积蓄三年的怒气瞬间缺了堤。。
“陛下,您根本不认得我。”她紧握着拳,细咬银牙:“您,根本不认得我们,一个都不认得。”
那人只玩味地看着她,似乎不知她因何动的怒。冷不防竟给她一把揪着衣襟,旁人只见月儿那娇小的身影一晃,头便硬生生地往那男子额角上撞去。。
“干你娘的白须贺!国君了不起呀!国君可以这么糟蹋姑娘么!”装孙子装了太久,月儿身子禁不住愤怒得颤抖起来:“你不认得姑奶奶算你倒霉!姑奶奶进宫以前就在街头卖艺,靠的就是这身铁头功!”
“大胆!”护卫涌上来将她擒住,月儿只得意地看着被她撞得额上一滩血的白须贺。虽然身子已经被白须贺的护卫驾着,仍是得意得哈哈大笑:“姑奶奶干出这事儿也没打算活,人生不过图个痛快,跟着你这人不如让我去死!”
“你牛!你牛的很!实在是一员悍妇、不、悍将!”荧天听到这一段情不自禁地狠狠鼓掌:“你夫君也算大度,这么一着下来竟还让你安然地走。”。
月儿脸色更苦。
安然?若不是遇着那两个瘟神,只怕已经给人剁成肉酱了。。
说起这两个瘟神,竟有些来头,赤衣少侠与那冷峻公子天分别是碧华与天水国的王子,此番出使白离。这事儿恰恰发生在迎接二人的宴会后,恰恰给这二人碰了个正着。说起来稀罕得紧,据说这两位王子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更甚者,是在同一个地方生产的。二国本就交好,加上二人父君是师兄弟,关系特铁,两位母妃也就成了手帕交。话说那日二人相约于桃花林共游,不知是桃花开得太灿烂还是怎么的,七个月的肚子纷纷阵痛起来,不分先后地分别诞下两个早产儿。。
于是,这深有缘分二人在各自父王母后的安排下自小拜在同一师门下。自此事无大小,均要来一番争斗。从二人服饰行头玩物,到谁是师兄谁是师弟、到师尊偏爱哪一个、师兄弟们站在那一边,从未间断。
二人真正成了瘟神,却是初尝情滋味的那年。十五岁的那年,二人竟然看上同一个女子——青楼花魁凝儿。凝儿已是久经欢场的剔透人儿了,却也参不破。试问谁能对着家世相貌才智皆是绝顶的两男子同时发起的攻势应对自如?凝儿终于在凝霜湖跳了下去。二人消沉、伤心欲绝,因为他们搞不清凝儿究竟是为了他们中间的谁而死。自此,他们的情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碧华宰相之女、天水吏部尚书之女、江湖帮派的女山贼、武林盟主之妹。。。。。。数之不尽,层出不穷,却有一个统一的结局——皆没落得个好下场。二人瘟神之恶名,让家中有闺女的父母听着总要抖上三抖。
月儿起初还懵然不知,只知因为这两个死缠烂打让白须贺饶了她一命,更放了她自由之身。没想到那厢才逃脱了虎洞,这厢却要面对着两匹大狼。。
据二人说法;是被她的视死如归震撼到了,同时对她的铁头功表达了万二分的敬意。月儿这受情伤严重的人,那根筋就像硬生生扯断了似的,对二人的殷勤猛然不觉,只觉得这二位瘟神并非如传闻中可怖。谁知二人竟争相给她告了白,立马就吓得落荒而逃,于是才有苏南与荧天见着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