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娉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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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娉兰(完)-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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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后门,到街上,早就是万家灯火。元馨对外面的一切都万分好奇,希琰宠他,便不着急回宫,带着他四处闲逛。

我有些担心,希琰却道:“你怎么这么不相信自己治理的天下,身为皇帝,看看自己的子民安居乐业,也是好事。”

我才任他去了。

走了两条街,在一个酒楼前停下,方觉得自己饿了。

希琰总能看透我的需要,不必我开口,已迈步走进了酒家,包下了个雅间,随口点下了几个菜。

“外面不比宫里的吃食精制,但也别有番滋味,尝尝看也好。”他笑道,然后头转向了外面,这酒楼里此时正演着鼓戏,似是城中出名的角,每段唱腔过后,都是如雷的喝彩声。

希琰偏着头听着,有时会半眯双眸品味,像是陶醉其中。

我这样看着他,想起了从前在北疆时,他总是爬墙来见我,那时的少年身影与现在重合,早就多了种叫沧桑的东西。

我们都长大了,不再是从前模样,也不会再有那样的轻狂。

正想着,菜已经奉了上来,尝了几口,竟都是我喜欢的风味。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只是喝酒,时而给元馨夹菜,却不看我。

他在回避,我在逃避,我们之间的拔河,似乎总也没个结果。

等桌上那些菜被吃得零星,元馨却是困了,打了个哈欠便睡在了希琰怀里。希琰轻轻的抚着他后背,眼睛还是停在楼下的鼓戏台上。

那里是一番喧闹,酒味薰香。

我们之间则是宁静,有淡淡的情愫萦绕。

等那唱角将声调挑入高段,延绵结束时,楼下终是爆发出一阵海浪般的喧嚣。

我也终是对他说:“琰,我们成亲吧。”

淡淡的句子,淹没在声淘中,可他却听见了。

惊一般的将视线投向我,先是难以置信,而后是狂喜,接着又是辗转复杂的感伤。

他想动,却碍于怀中的元馨,不敢乱动。

我便转身坐在了他的身边,抬头望着他,看着他眸子里渐渐跳跃出的火焰。这样对望了许久,他终是底下头吻住我,小心翼翼,却又含着如火的热情。

我渐渐沉浸在他的吻中,稍稍喘息。

他才离开我,略微垂下头,我看到滴在他手上的那块湿润。

心中有些不忍,只好靠着他,看着楼下涌动的人潮,又想起了某些事情。

子煌,你说的不错,我的未来,还是那样的长……

第 63 章

本是想到太书阁检查元馨的功课,却不想刚迈进门,就看到一堆奴才追着个小东西在院子里四处乱跑。

一时看的有点愣,倒是旁边的定儿咧嘴一笑道:“陛下,估计是公主又来找馨殿下玩闹了。”

我听了倒是会心一笑,嘴上却是几分严厉,呵道:“袭儿,又在胡闹!”

小家伙听到了我的声音,抬头便是甜甜的一笑,清亮的嗓音喊道:“母皇!”然后就往我这里跑了来。

我展开双手迎她入怀,蹲下身捏了捏她粉红的小脸,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你皇兄在这里读书,不许你来吵他,你偏偏不听。”

袭苦嘟着小嘴,刚要解释,屋里的元馨却出来了。朝我跪下道:“是馨儿自己无聊,才要公主来陪我的。”

十一岁的元馨,脱了孩童的稚嫩,多了些稳重。只怜他小小的年纪,却经了太多事情。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

他太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刮了下袭苦的鼻子,过去扶起元馨,却瞧见他袖口上沾了的星点墨迹。不由得一笑,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他脸上微微泛了些红晕,腼腆的摸了摸袖口,有点犹豫的道:“馨儿……给母后准备了仲秋的礼物。”

“哦?”我瞧着他,他脸上更红了,偷偷歪头瞟了眼屋里。

我了然,抱起了袭苦,拉着他,笑道:“是在里面吗,母皇去看看。”

走进门,近了那红木书案,才发现上面展了幅画卷。

刚刚画好,墨迹未干,在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甜香。而画上的内容,竟是排浪一般如云似雾的杏花。

我略微一愣,转头看他,他微微低了头,轻声道:“馨儿想母皇的水苑里种了那么多杏花,母皇该是喜欢的,就画了来送给母皇。”

他这哪是因为我喜欢……分明是……

心里涌起了些别样的东西,拉了他抱在怀里。“傻孩子,你想你父亲了,是不是?”

他在我怀里不说话,我也只好拍着他后背,笑道:“也是呢……馨儿有一年多没去看你父亲了,这样吧,明日母皇带你去城西陵,好不好。”

他轻轻点头,我才叫人进来,将画收起去裱。

这时小太监过来禀,道:“成南王携王妃郡主已经到了西园。”

我才记起今日仲秋佳宴,请了商容一家过来赏月。

连忙过去,他们一家已经候立多时了。袭苦扬着小手嚷嚷要让商容的儿子陪她玩,便叫元馨看着,任他们去了。

此时的余若兰已成婚五年,两个多月没见她,似乎发现她有些福胖,便问:“怎么胖些了?”

她脸上铺红,抬头看了商容一眼,不肯说话。

我便明白:“又有身孕了?”她微微点头,我才笑道:“那是好事,宫里也能热闹热闹。”

而商容却一直没有笑意,脸色有些阴郁。

我明白他还在为前些日子的事情芥蒂。但那件事情,怕是谁也不能怪。

他上奏要把他的儿子送到大容国已做联姻时,我着实是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会要如此,他竟是道:“如今大容国不断侵吞边界小国,实力大增,而我国仍处于重建时期,受不得半分动乱。若是此时大容国挥师南下,我国定是难以抵御。又加上木泽国的虎视眈眈,前景实在堪忧。为臣得知大容国君去年已得一女,便想为今之计,联姻自是最好的方法,一来可以延缓大容国的野心,二来也能牵制木泽。但陛下只有两子,又身份尊贵,为臣便想要陛下认臣儿商垣为子,待两位殿下前往大容国。”

他淡淡的叙述完,我却气的浑身发抖。顾不上小禄子的拦挡,下去就给了商容一巴掌。

大骂他道:“你到底还是不是商垣的父亲!商垣现在才五岁,一个五岁的孩子你要他孤身一人前往他国,你也狠得下心!”

商容不反驳,也不辩解,只那样的跪着,对我道:“陛下,商容生是您的臣子,死也是您家的鬼魅,商容一家想的都是如何让大郑国强盛起来,只商容一个孩子,能换得大郑国几年安稳,值了。”

我不能成言,自从子煌过世后,我就对这种政治分外抵触。更听不得这种什么为了国家牺牲自己的说法。而商容今日如此,更是勾起了我的伤心事。

“不管怎么样,朕都不会准。家国天下是大人的事情,何必要牵个孩子进来!对于不双……朕自会与他商谈两国的边界之事。你退下吧。”

为了不让他再来劝我,我狠狠的罚了他一顿,也不许他擅自进入后宫。直到今日才特许参宴。

怕他还是不死心吧。

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他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抬头看了看远处玩耍的三个孩子,还是那样小,天真浪漫不知国事家情,怎能让他们现在就肩起一个天下的重任?

一席酒宴就这样吃完了,商容还要跟我提那事情,我婉转的警告他,他才不再多话。

等他们退下,月已中天,想希琰大概是不会过来了,便拉着两个孩子,坐在月下赏菊。

却不想他还是来了。

手里拿了披风,轻轻给我披上,才道:“天寒了,怎么不多加件衣服。”

我道:“怎么过来了?”

他道:“木泽那边派了使者过来,正在东殿候着,要不要见?”

有点惊讶:“使者?”

……

到了东殿,居然是意料之外的人。

是廷之,还有……看了眼那人,竟是有点无措,故作平静的咳了两下,才道:“楚先生,真没想到又会见到您。”

楚容若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模样,见我行了使节大礼,道:“木泽国使楚容若,见过陛下。”

实在是想不懂这个极端避讳朝政的杀手,为何会突然成了使者,却听他先道:“容若此行,主要是因为雪照山庄庄主擅自接下了朝中委托,不得已而行。”

瞧他的脸色极端厌恶,倒是明白了。

曾经听希琰讲过,那个雪照山庄的庄主行为诡异,实在是难以用常理来衡量。便对容若道:“那不知楚先生出使,所为何事?”

他从身旁的廷之手里接过托盘,托盘里乘有一物,用锦缎盖着。

“这是我国奉上的宝物,名为叶荷灯,燃起后百日不灭,有安魂宁神之效,久用之,则可益寿延年。”

他将礼物呈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

“这是我国国君送上的国书,旨在希望木泽与大郑两国为四方百姓,永世交好,不生战祸。”

旁边的太监将书信接过,转到了我的手里。

打开一看,的确是交好的意思。

有几分安心,便道:“先生远道而来,实在辛苦,不如就在宫里多盘桓几日吧。来人,带两位使者下去好生安置。”

廷之却不走,上前对我道:“陛下,廷之鲁莽,也有封信想交给您。”

“哦?是什么信?”

廷之笑道:“是很私人的信,关于陛下您的。”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锦布包裹的物事,交给了旁边的太监。

我接过,有点好奇里面的内容。

想问廷之,他却已经出去了。

再回到住处,夜早过半。

我靠在龙床上,摆弄那封信。

希琰脱下外衫,让宫女伺候着擦了脸,才问我:“你弄了半晌了,怎么还不拆开看?”

我心里还在犹豫,便叫希琰过来,将信拿给他,道:“我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看。”

希琰瞟了眼信封,脸上立时多了几分不屑:“是那个家伙。”

我道:“就知道你还在意。”

“哪能不在意,你我都明白,这个家伙有多危险。”

“那看不看?”

“既然是托廷之带来的……你看看也无妨,而且现在大郑与大容的关系,的确是要好好商讨一下。”

听了他的话,我才要打开,而他却一头倒在床上翻身睡了。

我知道他这是在回避,也不好说什么。只低头将信打开,一眼就认出了不双那满纸不羁的字。

跟他的人一样,强硬的很。

低头仔细看信的内容,还以为会是什么,不想却只几句话:你要是怕我的军队,就好好治理自己的国家,别跟我说什么外交的东西。国家之间永远不会有和睦的时候,别奢望那些虚无的词令!

似乎是不同意交好的意思。

但转念一想,也明白了。

的确,那些什么永不侵犯的誓言,不过是些外交上的客套罢了,真要翻脸,也只有国力才是根本。

竟是被他骂了呢……

有些好笑,将信折起,才发现背面也有一行小楷。细细读来,写的竟是:

我与你之间,似乎是隔了千山万水,但这些我都不在乎,只是可惜了,那千山万水里,包含了两个天下……

心里一下子起了涟漪,转头看希琰,他背对着我睡着,身子随着呼吸微微有所起伏。

我躺在他身旁,从后门靠着他的背。

感到他的温热,一点一滴涌到心里,汇聚成海,便不禁微微一笑,抱着他道:“琰,能遇到你,真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第二日答应了要带元馨去西陵。

可刚上了龙辇就有人慌张来报:“陛下,大事不好了。”

我问怎么了。

他满脸苦涩,似是有话噎在心里,不敢说,却又不得不说。

我许他上前回禀,他才在我耳边道:“昨日木泽国送来的礼物:叶荷灯今早忽然不翼而飞了!”

我心下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又有人来报:“陛下,臣有事启奏!”

本来就有几分心乱,随意挥了挥手,道:“又怎么了!”

那大臣是负责今日祭灵的官员,见我脸色不好早已趴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道:“臣知道陛下今日要前往西陵,便派人打点,可是臣忽然发现……忽然发现……”

他颤抖着不敢往下说。

我急了:“到底发现什么了!”

他道:“臣发现顺宪帝灵寝的墓室大开,而顺宪帝的灵体已经……不见了……”

“什么!”

【后记】

开始想这个故事的时候,脑子里琢磨的都是怎样才算刻骨铭心。我自己倒是认为,爱情其实并不向我们想象中的那般温馨甜蜜,完美。毕竟掺杂了现实这种东西,很难还有纯净留下了。然而故事中的三位男主,便都是被现实给弄得伤痕累累。他们给女主的爱都可谓是不顾一切的。希琰为女主放弃了一切,子煌的自杀,还有不双那种表面上故作潇洒,实际上却躲在幕后啜啜哭泣(笑)的神情,看起来万分的无奈,但这种无奈是无法选择的。

我个人对爱情还十分懵懂,我不太懂得付出,爱的很自私,所以让他很痛苦,也很苦恼。实在是对不起他了。

呵呵,说远了,对于文中女主的性格,我还是很喜欢的。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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