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也笑了,道,“小姐快换衣服吧,姑爷还在外面等着呢!”
清清像个木偶般由她们帮她穿上那烦琐华丽的喜服,脸上不知怎的却是忍不住挂起满足的笑容,她望着镜中的自己那身喜服是那盛极的喜悦,几个丫鬟在身后给她盘起极其复杂的头型,脸上施的脂粉仔细而厚重还有那粉艳欲滴的胭脂。
清清这一辈子都没化过这么浓的妆,倒是让她十分的不适应。
清清挤眉一笑望着镜中那浓妆的自己,好像猴屁股啊,她小声嘀咕道,但心里却满满的被欢喜所填满。
终于要拥有自己的婚礼了,已有丫鬟为她挂上了如意锁。
盖上大红金线绣凤凰的盖头,满眼顿时都是那旖旎而盛大的红,手中被塞了个圆东西,想来应该是苹果。
众人小心的搀扶着清清出了屋子,想来应该已是华灯初上,清清头上盖着盖头只能感到很微弱的光芒,有侍女小心的扶着清清上了轿子,坐定后清清轻轻掀起盖头,见那轿中也是铺天盖地的红色,感觉轿子停下,清清赶忙将盖头盖好,有侍女小心的将清清扶下,渐渐可以感到光亮,有人将红色的绸缎递到清清的手中,那头牵着它的人应该是慕容锦。
洞房旖旎花烛夜①
清清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感觉应该没有什么宾客,她安慰自己,他能准备这场婚礼已是不易,毕竟这场婚礼因为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不可能肆意铺张。
清清突然为自己是替身的身份有些感伤,虽然慕容锦现在爱的是卓清清,但是她却不能以这个身份活在世人面前。
她旋即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辜负了慕容锦的一片心意。
一旁的侍女小声的对清清道,“小姐,要拜堂了!”
清清如今头上盖了盖头,生怕哪步走不好便会摔倒,所以紧紧抓着一旁的侍女的胳膊,小心的向前挪去……
走到蒲团前那丫鬟小声的示意清清跪下,清清又几分紧张,只听那喜庆的唢呐吹起,有个声音高喊起来,“一拜天地”清清头上盖着盖头只觉得眼前是一片火红的世界也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便拜下去。
三拜之后,只听一声礼成,送入洞房,唢呐声更是热烈起来。
清清的心里说不出的感觉,自己梦寐以求的婚礼原来可以用这种方式来一个完美的大结局,满眼都是那极热烈的红色,让人的心也不禁澎湃起来。
眼前全是红色,感觉像在做梦,被身旁的侍女引着不知要向哪里去,似乎心情也被那喧闹所感染,清清的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今天他是属于我的,这婚礼是属于我的,这喧闹与热闹也都是属于我的。”
进了一间屋子,身旁的侍女小心的扶清清在床边坐下。
不一会,清清听到门外一阵唏嘘,脚步声渐进,她却莫名的有种紧张,只听一个清脆的女声道,“请新郎拿起如意掀起盖头,从此圆圆满满。”
想她应该是喜娘,清清宛然一笑。
洞房旖旎花烛夜②
清清面前豁然开朗,只见这房间里也是铺天盖地的红,慕容锦拿着如意将那绣有龙凤呈吉的盖头放到一旁的红木雕花金漆托盘中,他也着了一身华丽的喜服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清清,与他眼神交融的那一刹那,清清只觉得脸上忽的一股热浪涌上,她慌忙低下头不再望他,脸上羞红一片,此情此景,如此铺天盖地象征喜庆的红色洞房,清清以前总以为是没有机会经历了,盖着大红金线绣龙凤桌布的八仙桌上,仙鹤烛台上龙凤烛发出温柔而温柔的光芒。
此时一个女孩子捧着一盘勃勃上来,其实清清并不饿,但又不敢声张,不知道这又是什么规矩,于是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却发觉是生的,清清颇是为难的望了望慕容锦,在温柔喜庆的光线中他的眼眸中皆是温柔,温言道,“咽下去,这是规矩。”
清清不明就理,终还是吞下,那女孩继而笑盈盈道,“新娘子,生不生?”
清清柳眉微皱道,“是生的呀!”
那女孩呵呵笑起来道,“新娘子说是生。”
一旁的麽麽也笑着道,“早生贵子。”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吃的是子孙饽饽,清清想这婚礼各方面还都挺全的。
只是想到之前自己流掉的那个孩子,眉头不禁轻轻皱了皱,只是着细微的动作也被慕容锦察觉到他温言道,“清清,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从新开始”。
清清使劲点点头,心里此刻被暖意烘托的无比坚定,那些阴霾都已经过去了,她从现在开始要做全新的卓清清,开始新的生活。
清清仰头含着满足的笑意道,“锦,谢谢你!”
洞房旖旎花烛夜③
这时候,那位被慕容锦称作是干娘的老妇人将一只百年好合的金锁的金锁递给清清道,“老身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一个百年好合的金锁,祝你们白头到老。”
清清接过,谢过。
此时,喜娘示意慕容锦坐到清清身旁,将他们衣服的下摆缠绕系起来,示意永结同心。
众人施礼退下,房门轻掩,红烛朦胧温柔与整室的红柔和成一幅温软旖旎的画面。
珊瑚床上,悬着红纱帐,锦衾高叠,绣褥重茵,榻上铺着鸳绮鹤绫,锦簇珠光,生辉焕彩。清清望着眼前的这一切总感觉亦真亦幻的像在梦境。
慕容锦几分促狭的道,“怎么了?突然间这么沉默,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
温氲旖旎的烛光中,清清在他的瞳孔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曾几何时方少麒的眼中也有过自己的影子,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如今与她拜堂和要白头到老的是慕容锦。
清清喃喃道,“我真的好意外!这一切太惊喜了!”
慕容锦将清清拥怀,轻轻取下她头上的凤冠,然后亲吻了她的发丝,道,“我们今天拜了堂,可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了。”
清清点头道,“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清清问道,“刚才那位老人家,你叫她干娘?”
慕容锦点头道,“她的儿子是本王的侍读也是好兄弟,他叫冯俊。十六年前,本王第一次西域视察,便带着冯俊一起。结果有个夜里遭遇敌军埋伏,我们杀出重围浴血奋战,后来被敌军追赶到悬崖边上,最后被迫跳了崖,好在那崖底是万丈的深潭,我们命大没有死,但是身上的刀伤和饥寒交迫让我们也濒临死亡的边缘……”
洞房旖旎花烛夜④
清清瞪大了眼睛问他道,“然后呢?”
慕容锦声音突然带了几分哽塞的道,“找遍全身冯俊身上还有一块馒头,他便给我吃了,再然后我昏迷了,被一个猎户发现救了,整整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冯俊却永远去了……他把最后的粮食给我吃了,也把生的机会留给了我。他娘只有他一个儿子,便执意要搬到这西域边界他去的地方住,想守着他,我便认了她做干娘。”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个三月中他失去的不仅仅只有冯俊,还有旋儿也是这个时候在京城出嫁了。
慕容锦一时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中。
但这满眼刺目的红色将他拉回了现实对清清几分歉意的道,“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不该跟你讲这些的”。
清清摇摇头道,“不,若是没有他,我怕今天就遇不到这么好的慕容锦。”
清清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一切感觉那样的暖。
慕容锦拿起一旁案子上的珊瑚釉龙凤酒壶,斟了两杯女儿红递给清清一杯道,“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呢!”
清清与他手臂交缠,仰头喝下,那酒划过食道是暖暖的感觉,她望他道,“我今天太幸福了!”
他英眉微挑带着和煦的笑意道,“一直都会很幸福的。”
清清望着窗外如银盘洒下的月光,她想这一刻是她终身难忘的,她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幸福的感觉胀满了胸口。
洞房旖旎花烛夜⑤
清清笑着又拿起酒杯斟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给慕容锦道,“锦,谢谢你,我一直都很盼望有一场属于自己的婚礼,今天真是太快乐了。”
慕容锦极尽宠爱的望着清清道,“这也是属于我的最珍贵的一场婚礼。”
他们便在这朦胧浪漫的烛光中碰起杯来,清清的嘴角扬起华美的微笑,这幸福像醉人的旋涡婉转旖旎。
酒上了头,意识渐渐模糊起来,他轻轻拥清清入怀,细细的吻抚过脸庞,朦胧的烛光中,温柔的氤氲弥散开来,慕容锦将清清抱到珊瑚床上,锦衾高叠,绣褥重茵,悬着红纱帐轻轻落下,朦胧的光线中慕容锦邪魅的一笑,耳边温柔的回荡慕容锦磁性的声音,“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清清脸带羞红轻轻的点了点头。
慕容锦纤长的手指温柔的将那华丽的喜服伴着那纠缠的衣摆,一起散落在帐外精致绣工的龙风呈祥的波司地毯上,清清朦胧的眼眸望见的是满眼象征是幸福的红,伴着慕容锦的软语温存,慕容锦深邃明亮如寒星的眼眸中,清晰的映着清清的影子,清清的双臂轻轻挽上他的脖颈,柔声道,“锦……我爱你……”酒劲的作用下身子渐渐酥软下去,暧昧的柔光中,他温柔的爱抚洋溢着无限春意。
慕容锦温柔的抚摩着清清如雪的肌肤,吻了清清的额头,轻轻道,“这一次,我不会再弄错我的新娘!以前委屈你了……”
清清将他拥的更紧,轻轻吻上他的唇,不要他再说下去,过去的一切已经过去。
良夜如水,那通宵点着的龙凤喜烛,光火明灭,温软了一室的旖旎春光。
共赴巫山云雨之后,清清安然的在他怀中睡去,那丝丝甜蜜无限的蔓延开来。
自是不相疑①
相拥而眠一直到天亮,模糊的光亮中还带着缠绵之后的慵懒和甜蜜,清清抬头望着拥着自己而眠的慕容锦,他睡着的时候微微翘起的唇竟是有几分孩子气。
他的眉毛那样浓,英气十足,睫毛却是很长,清清专注的望着他,嘴角不自觉的划出一丝甜腻的微笑。
慕容锦豁然睁开眼睛,几分邪魅的一笑道,“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呀”。
清清将头扭到一旁故作狡辩道,“谁要看你啊!真臭美!”
慕容锦的吻向雨点一般的袭来,将清清紧紧裹在怀中道,“是谁臭美?”
清清求饶道,“不是你……不是你……哈哈”
慕容锦与她玩闹了片刻方才将她放开,深深一吻映在她的唇上,他距离她那样的近,脸上可以感觉的到他温热的呼吸,他晶亮而深邃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
清清挽着他的脖子,幸福的将脸贴在他炙热的胸膛上。
那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抚着他结识的后背,柔声问道,“锦,若是我有事瞒着你,你会怪我吗?”
她又一次徘徊了,要不要将林名扬对她做的那些事情说出来…
慕容锦突然正色问道,“你瞒了我什么事?”
那灼热的眼睛让清清几分胆寒,她不禁一愣。
慕容锦却是绷着笑道,“看把你吓的。”
自是不相疑②
慕容锦声音温柔和煦了许多几分道,“你不想告诉我的,我不会相问,过去我们有许多的误会,但从今天开始我们是真真正正的夫妻,既然是夫妻自是不相疑!”
清清心头骤然一暖,这一句,既然是夫妻自是不相疑。
是多么的珍贵啊。
清清的心底似有无数的暖流汇集,她亲吻着慕容锦的脸颊道,“以后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瞒着你的!”
唯有这一件,让她放在心里,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那些不堪的记忆也会随着时间渐渐的模糊远去。
慕容锦复吻着她,那吻纠缠的带着甜蜜的芬芳倾泻在这晨光微曦的清晨。
这是清清记忆里最美好的一个清晨。
那红色的纱帐,红色的锦被,铺天盖地的红宣誓着从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
正在他们还沉浸在那甜美的吻中,门被不合时宜的敲起,只听老妇人的声音低沉的传来,“昭王爷,您的属下着急求见!”
慕容锦坐起身来,匆忙将衣服穿上。
清清也起身,清清见他英眉微微一皱怕是担心军营那边出了什么乱子。对他道,“王爷快去看看吧!”
慕容锦的声音几分急促道,“嗯,本王去看看”便出了房门。
山雨欲来①
清清将那繁复的红色缎袍穿在身上,然后坐在梳妆镜前自己挽了一个如意发髻,发鬓上插了一只珊瑚做成的钗子。
红艳艳的很是好看,也带着新婚的气息。
慕容锦的唇上的热度好像还没有散去,清清望着镜中脸颊泛着淡淡红润的自己,环视了一下这间新房。
也许,这场缘分是上苍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