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急切的呼唤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脸色苍白的张梅在众人的注视下被紧急送进重症监护室。
随后走出的陈建元摘下口罩看到站在自己的面前等待答案的谭刚、沈建等人,陈建元摇摇头,“情况不好,因为创伤面比较大,而且耽搁的时间太长已经出现了损毁,张梅的右肝进行了部分切除,同时张梅在手术期间一度出现肝衰竭,七十二小时的危险期看看吧,我现在担心张梅出现并发症,一旦出现并发症,张梅必须尽快转走。。。。”
详细的吧张梅的情况叙述了一遍的陈建元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疲惫与担忧,虽然见惯了生死,但张梅太年轻了,而且刚刚立下大功劳,早在接到准备手术消息的时候,作为院长的陈建元就已经知道,年轻的张梅是为了藏区同胞的安定生活受的伤,虽然并不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部队出动还是知道的陈建元心底有着浓浓的担忧。
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外,透过透明的大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的张梅,苏凌宇等人的心充斥着满满的担忧,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到的浮动让挤在窗户边的众人焦急又烦躁。
手术成功了,但张梅的伤势太重,必须要熬过七十二小时的危险期,七十二小时,能发生些什么任何人都不得而知,除了暗暗的给张梅鼓劲,陪着张梅闯过鬼门关,没有任何的办法,等待成了唯一能做的。
沉闷的监护室外连空气都变的凝固了起来,一分一秒都变的无比的缓慢,静静的站在监护室外看着躺在里面的张梅,沈建感觉到了那让人喘不上气来的压抑,“沈建,休息一会吧。”
处理后续事件的吴永兴匆匆赶到,看着一动不动站在窗户边的沈建,暗自叹了一口气,吴永兴了解沈建,此时的沈建虽然面无表情,但吴永兴还是能感觉得到沈建在自责,在深深的责备自己,出现今天的这个局面虽然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但不可否认,037一群大老爷们确实是靠张梅才抓住拉顿德这个大毒瘤。
吴永兴的轻言打断了沈建纷乱的思绪,转头看着身边满脸担忧的吴永兴,沈建自嘲的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沈建深深的看了一眼张梅,“不用休息,我相信张梅,相信张梅一定能够闯过鬼门关,她现在需要我们这些兄弟给她鼓励给她支撑,别的帮不上,但这点还是能做到。”
沈建的话让身后靠着墙壁蹲着偷偷抽烟的张远撇了撇嘴,“梅子一定会醒,那丫头比谁都倔。”
边说话边站起身的张远走到了窗户边,伸出了右手握拳顶住了窗户,无声的鼓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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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2004年5月14日,下午四点,D市037内陆训练营,半靠在床头看书的张梅慢慢的翻着手里的专业书,透亮的屋内使得张梅脸色的病态越发的明显,三月的重伤,张梅足足住了近两个月的院,因为术后出现并发症差点没有抢救过来,要不是陈院长放手一搏,等不及送往首都的张梅或许会直接变成烈士,好在总算让陈建元院长抢回一条命。
但元气大伤的张梅还是被勒令休息半年,出院后的张梅就被送回后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的张梅没有如政委吴永兴所预料的那样很快恢复,而是经常性的走神,甚至连体重也变的越发的轻盈,不知道怎么想起王强形容的体态轻盈,张梅把手里的书扣在桌子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每天除了看书只能在屋内活动让张梅的心情很不好,但张梅不是小孩,身体什么情况没有人比张梅更加了解,也正是因为清楚的了解张梅才会选择接手吴永兴的监督。
转头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枝已经伸到窗户边,要说这间寝室有什么让张梅喜欢的,那么只有一个,就是紧紧贴在窗户边的树枝,每天看着那好像打招呼似的枝头,张梅沉闷的心都感觉到了一丝轻松。
砰砰两声敲门声打断了张梅散落的思绪,收回目光看向门口,还没等张梅喊进来,门被从外推开,笑嘻嘻的苏凌宇率先走进屋内,看到苏凌宇,张梅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什么时候到的?”
还没等苏凌宇回答,“小梅花啊,哥可惦记死了。”一声刺耳粗狂的喊声从苏凌宇身后响起,喊声响起。张梅噗的一下喷笑出声,苏凌宇翻了个白眼,错开身体露出了身后被门框挡住的孔庆东。
张牙舞爪扑进来的孔庆东边笑闹着打招呼边仔细的观察着张梅的脸色,张梅依旧苍白的脸色让孔庆东暗暗的皱了皱眉头,脸上依然带着笑的孔庆东直接坐在了张梅的床边,蒲扇大的手掌按在了张梅的头顶,“我说梅子,英雄不是你这个当法,你看看,这小脸白的。跟抹了胭粉似的。”
边打趣边拍的孔庆东让张梅有些无言的蹭着鼻尖,虽然孔庆东脸上带着笑,但张梅看得出。孔庆东眼中的怒火好像要冲出来似的,头顶微微的刺痛让张梅理解,孔庆东只是生气自己不爱惜身体,但那种情况下,张梅没有别的选择。拉顿德就在眼前,张梅无论如何都要抓住他,沉寂下去的新轻会,散乱了人心的新轻会是张梅重伤最好的回报。
暗自叹了一口气,张梅露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孔班长。哥,喝水不?饿不?咱晚上吃点小灶你说咋样?”
五官挤到一起露出的满口大白牙讨好的张梅让站在门口始终没有开口的吉达、徐宁、金刚扑哧一下喷笑出来,噗噗噗的喷笑声顿时让张梅转头。当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人时,张梅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眼睛里全是欣喜。
“教官。”徐宁皱了下眉头,越过吉达走到张梅身边,一把抓住孔庆东的肩膀。“一边去。”
说完坐在了张梅床边的凳子上,仔细打量张梅的神色。眼底的乌青、没有血色的唇让徐宁皱起了眉头,“晚上休息不好?”
张梅脸上的笑顿了一下,坦然的点点头,“嗯,睡不好觉。”
张梅的回答让屋内的几个人同时皱起了眉头,徐宁使劲点了点张梅,皱着每天责怪的看着张梅,“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休息不好,身体能恢复过来吗?你看看你瘦的,都成皮包骨了。”
张梅也知道,这次的受伤,给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恢复缓慢让身体瘦的有些厉害,现在连身上的肋骨都清清楚楚的显露出来,但现在被兄长一样的教官直接点出,张梅还是有些下不来台,低着头看着好像鸡爪子似的双手,悄悄的攥起了拳头。
低着头的张梅让徐宁狠狠的皱了下每天,吉达上前一步按住了徐宁的肩膀,微微的摇摇头,拉起了徐宁自己坐在了张梅身边,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低迷的情绪,瘦的额骨微微突出的张梅让吉达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吉达明白吴永兴为什么向他们这群人求助了。
张梅的状态太不对劲了,皱了下眉头,“张梅,出什么事了?”
吉达开门见山的询问让张梅顿时僵住了,身体绷的直直的低头沉默着,张梅的不对劲让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皱起了眉头,吉达把凳子往前拽了拽,双手交叉弯腰看着低头的张梅,一脸苍白掩饰不住的心事让吉达又一次紧锁眉头,“出什么事了?”
压在心底好久的沉重让张梅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吉达,“教官,被抓到的那群人中间有没有一个女人。”
微微沉默了一会的张梅缓缓开口吐出的话让吉达皱紧眉头,“女人?”
张梅点点头,当初作战的时候吉达并没有参加,转头看向苏凌宇,苏凌宇摇摇头,“没有。”
苏凌宇的回答让张梅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说不上是松口气还是又提起了心,纠结的五官让吉达有些好笑,拍了一下张梅的头顶,“有你认识的人?”
迟疑了一下后,张梅点点头,“要是没看错的话应该认识。”
张梅的迟疑,缓缓吐出的答案让几个人微微楞了一下,吉达拍了一下张梅的手臂,“坐好,说说怎么回事。”
张梅长出一口气,靠在了身后的床头,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疑惑,“我刚当兵时候认识的老班长,但不对啊,她老家是东北的。”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事后张梅仔细想想确实没有认错,那张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的面孔确实是孔丽丽,当兵时第一个跟张梅有着交集的老兵,张梅怎么也想不明白孔丽丽怎么会和新轻会搅合在一起,每当想起这件事,张梅吃不好睡不好的惦记着。
张梅浓浓的疑惑与不解让吉达挑了下眉梢,“梅子,想不明白就问,自己闷着影响身体。”
张梅收回散乱的思绪看向吉达,“我问政委了,但没有人知道。”
线索断了,难怪,而且吉达仔细观察了一下张梅的神情,疑惑有,但还有这略微的担忧,“那个老班长对你不错?”
张梅顿了一下,缓缓点点头,仰头看向屋顶,“还算不错,算是老兵中唯一对我有笑脸的人吧。”
张梅的回答让吉达脸上闪过一丝了然,难怪,吉达了解张梅,或许跟从小的经历有关,别人的一丝示好都会被张梅无限放大,“梅子,别向太多,要是真想知道,等进了监狱,找时间去问问,或是你问问次旦,我相信次旦应该能知道。”
吉达轻声的劝慰让张梅眼睛一亮,是啊,自己可以问次旦,怎么把次旦忘了,使劲拍了一下额头,张梅脸上有着一丝懊恼。
张梅的反应告诉吉达等人,张梅忘记了询问最了解新轻会的次旦,高高低低的笑声响起,张梅尴尬的蹭了蹭鼻子。
等不及回去,当天晚上,张梅拨通了次旦的电话,询问了对新轻会了解最深的次旦,随着次旦的回忆,张梅再次陷入了沉默,一个小时后,挂断电话的张梅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人的选择有时候真的是很微妙,一步错,或许是步步错。
坐在寝室的凳子上,想着次旦告诉自己,那个女人汉名确实叫孔丽丽,四年前进入的新轻会,甚至比次旦进入的时间还要长,留在新轻会的时间不多,而且孔丽丽的地位有些特殊,算是赤色与新轻会的纽带。
敲着桌子,张梅仔细回想着次旦的话,次旦对孔丽丽了解的也不够透彻,只是从一些老会员口中知道一些,至于详细的情况,次旦并不清楚。
长出一口气,张梅摇摇头站起身,站在窗户边轻轻的活动身体,或许,或许有一天,亲自找到孔丽丽就能得到答案吧,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虽然又添了一些心事,但张梅还是有了些许的轻松,等吧,张梅知道,只要孔丽丽还在赤色,那抹总有一天两个人会相见。
虽然又添了心事,但想开的张梅还是露出了笑容和轻松,少了压抑,张梅的身体开始有了明显的起色,一个月的时间,张梅胖了,张梅白了,张梅脸色红润了,张梅气色明显的起色把吴永兴乐的够呛,也让隐隐担忧的沈建松了一口气。
2004年7月,张梅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虽然还不能开始进行恢复性训练,但简单的跑跳却没有问题,张梅也知道这次伤的太重,也没急的做训练,而是把时间全部留在了医疗队,跟着江城或是陈清学习。
7月底,张梅的立功报告终于批下来了,深入敌后亲手抓住拉顿德的张梅荣立个人二等功一次,037,集体一等功一次,协同作战的东北虎特种大队,集体二等功一次,协助作战的野战营集体三等功一次,而且张梅的军衔也有原来的上尉变成了少校,穿着换上少校军衔的军装,摸着那闪闪发光的军功章,张梅笑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2005年4月的一天,训练了一天的张梅躺在寝室内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有点事让自己忽略了,想了半宿也没想起的张梅皱着眉头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黑暗中的张梅开始轻微的颤抖着,低低的呢喃声在静寂的空间内四处飘荡。
陷入噩梦中的张梅额头慢慢渗出点点汗珠,当天空微微发白的时候,“张叔叔。”一声尖锐的呼声中,张梅呼的一下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刷的一下掀开被子,张梅蹦下床,打开床头灯,拉开抽屉拿出了放在抽屉里的日历,4月18日,红色的日期好像鲜红的血,张梅的脸刷的一下白了,三天,还有三天就是上辈子张霖车祸去世的日子。
眼前好像又出现了张霖苍白僵硬的身体,微微颤抖的手指显示着张梅的不平静,狠狠的砸了下桌子,“冷静、冷静,请假、请假回去。”
此时此刻,张梅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