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翊鸿道:“不是让他贪,而是试他会不会贪。那些钱现在是入了他们的口袋,再吃再喝又能有多少消耗?何况坐实了他们的贪污之罪,那在咱们大恒和是抄家的结局。届时恐怕多少个十万两都能再入国库了。哪里能是糟蹋了。”
宫晓咏撇了下嘴:“果然还是你们知道怎么算计最合适。不过这次的事之后,钱美人会不会被打入冷宫之类的?听说哪地方怪吓人的。”之前在宫里他倒是没听过冷宫的话题,头阵子听说喜太妃和淑妃都被关进去了,就有点儿好奇。电视剧和很多小说里都把那地方写挺吓人的,动不动就疯了什么的,其实他觉得,钱美人本身似乎还不至于的吧?
“冷宫我也就去过一次,不过没有你们那边那些故事里写的那么离谱。被关在里面的人是没有自由,但实际上入了皇宫的妃嫔本来也没有自由。她们失去的不过是皇上的宠爱罢了。每日里的吃喝用度还是按照品级来分配的。不过是伺候的人少了,活动的范围小了。疯这回事不好说,你觉得喜太妃和淑妃的行为,之前算正常么?”
宫晓咏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也是。”
当晚,三个人挑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没有院子给他们包,安启就挑了两间最靠边的屋子。虽然他不知道王爷跟晓咏每天怎么总有那么多时间要插上门,但他一个正常的男人,有些事还是懂的。只是他真的很佩服,师弟的体能真好,晓咏也值得佩服!(大雾!)
晚饭是仨人一起吃的。宫晓咏奉上了自己制作的熏鱼块,对安启的说辞就是出发前带出来的。
这鱼块其实宫晓咏做了大概有一个来月了。当时有人送了两筐新鲜的鲅鱼,宫晓咏当天就酱汁了四条。剩下的他在邢翊鸿的授权下“私吞”了半筐,剩下的一筐半让大厨做出来跟府里的下人们分着吃了。那半筐就在他的手里,变成了这些熏鱼块。反正放在厨房上的橱柜里,满满一盆也不会变质。
当初做的时候,宫晓咏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就说腌制这熏鱼的料汁,他就熬了小半天。以酱油和鱼骨汤做底,放了五香料提味,又加了黑糖和少许冰糖来提味增鲜。除了葱姜之外,他还放了洋葱和百里香来增加香味儿。整锅酱汁搞出来之后,那浓稠又光亮的质感,那浓郁咸鲜中带着回甘的口味,只有这酱汁就让他跟邢翊鸿俩人一人造了一碗大米饭。
鱼块腌过再炸,炸过再放入酱汁里腌制。放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又用了糯米、冰糖和茶叶来熏。就这些熏鱼块从收拾鱼倒最终做成,用了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所以俩人吃得还是挺省的。倒现在还有半盆的量。
说到晚饭怎么把这个拿出来,是因为店小二送过来的那几样菜让他有一种蛋碎的赶脚。
蒸蛋羹太硬,倒是看得出没放那么多水,蛋味儿很浓,但蛋腥味儿也很重。爆炒里脊看卖相不错,可吃起来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纠结感。咸味儿足够,但鲜味儿一点儿都没剩。可你说它难吃吧,还真比另一道清炒瓜好吃。宫晓咏就没吃过这么天然的清炒瓜。淡得就跟吃生瓜一样,跟里脊肉放一块儿,味道更好可以综合一下。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这瓜的清香味儿非常好了。至于那个西红柿鸡蛋汤是这三菜一汤里最出彩的了。蛋花打得漂亮,西红柿切得均匀,味道咸淡适中酸香可口。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几个厨子做出来的,每一道菜的差距都这么大!
就他们仨这平日里都是吃好喝好的人,哪里能完全忍受这个。邢翊鸿尝了两口本来是打算出去吃馆子算了的。不过宫晓咏颠了一天的马车实在是懒得挪动,于是就把这熏鱼块拿了出来。
安启现在是真觉得把宫晓咏带出来算是带对了,听到那几大包东西里面都是各种食物或者是食材,他在考虑,日后要住客栈,一定得找一个能自己开火的才好。光不惹眼也不能再这回这么委屈自己了。“这熏鱼块真是妙得很。若是放到顺心楼,必能热卖。”
宫晓咏兴奋道:“真的?那你们给不给我分红?”
邢翊鸿笑了:“自家买卖还要分红?把账本印件都给你掌管可好?”
宫晓咏听后立刻摇头:“可别了。我一看到一二三四五就头大,为了我脑顶的头发不在三十岁前全部掉光,你还是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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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微博真是一面照妖镜啊,各种“妖魔鬼怪”都有。没到有大事发生,总是有一种打开微博就会变愤青的感觉。但是有些人实在是太NC了,NC得不喷他都觉得对不起他……
唉。倒霉的我感冒了,不过只是嗓子疼,希望没有其他的发展。最讨厌咳嗽了。眼泪。
☆、56章
56:遭遇打劫
接下来这一路上;宫晓咏充分发挥了自己“胡说八道”的天赋;他总是能以各种理由把空间里预备的东西拿出来分给安启一份。
安启自然也不会多想;虽然他也有怀疑过宫晓咏的出身和本领如此不符是什么原因,但既然王爷真心相待,那么这个人就同样是自己将来要保护的对象。最不济也是师弟的媳妇儿;自家媳妇儿的朋友呢。所以疑惑的事情早就被他扔到了脑后;如今只要知道自己有吃有喝;专心赶车就行了。
习惯了马车的颠簸之后,宫晓咏深深领悟了被邢翊鸿“抓”回王府之前自家王爷说过的那句话。果然;马车轿子什么的也不是真的舒服啊,近距离还无所谓;长途那种,真是有一种恨自己没长牢靠肠胃的怨念。不过好在也习惯了。
安启知道一条通往陇俞的近路,但这条路并非是官道,所以有时候他们不但要走小村镇,还要有一部分时间在林地野道里前行。一开始宫晓咏还蛮担心的,毕竟这一回只有他们仨人在“荒山野岭”里,哪怕他知道这俩男人武功高强,可他没见过啊!想想那些电视剧里,每当到了这种地方都有山贼土匪什么的出现拦路,他就有点儿心里发毛。关键是有时候他们没赶上村镇,就直接在野外住宿了。虽然要做做样子,他们在离开上一个村镇的时候都会买一些食材带着,他能更轻松地把空间里的食材混进去,可天黑之后,他还是觉得看着黑漆漆的树林子心里发虚。
当听到宫晓咏的担忧之后,邢翊鸿和安启都笑了起来。
小咏子不乐意了:“笑毛啊!我这是在说一件非常正经的事好不好!别跟我说什么你们武功高强啊!首先,我没看到过!其次,我家乡有句话叫‘双拳那第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万一人家下来几十人,还不是只能去挨打的!”
邢翊鸿笑道:“打不过还能跑啊!这车里东西又不值几个钱。何况,这些地方你看着没多少人烟,可也是不是真的荒山野岭没人出没,有一些林还是富户名下的财产,哪儿来那么多山贼啊?再说了,咱们大恒虽然不能说太平盛世,人人吃饱穿暖,可也没到盗匪成风。你呀,就是看了太多小说,脑袋里竟瞎想。”
然后安启不理解了:“为何小说?”
呃……邢翊鸿懊恼了一下自己居然也一时口快了。果然知道太多不应该知道的东西,就是麻烦啊!“就是故事话本。”说完跟宫晓咏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愉快双双愉快地笑了出来。
不过王爷的自信在出行之后的第十三天就被打破了。因为他们遇上了拦路抢劫的。
只是这些劫匪真是让他们有点儿哭笑不得。瞧着前面那几个都是壮年的汉子,后面还明显有几个女扮男装的在充数,就更别说那些女人后面,还有几个满脸稚气未脱的半大孩子了。其实最让他们在意的是,这二十来人穿的实在是太破了。
面对这样的劫匪,就算是宫晓咏也没办法生出太多恐慌来。根据电视剧的套路,这些人肯定是被逼无奈吃喝不上失去家园才会出来干这件事的。
劫匪头子还是挺凶悍的。至少声音还算洪亮。“你们把值钱的东西留下,人快走!”
“噗!”宫晓咏被这句话给弄得笑了出来。“艾玛,这哪儿是劫道的词儿啊!不是应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什么的么!他这也没气势啊!”
邢翊鸿则是被自家小王妃给逗乐的:“你哪儿啊就给他们想劫道的词儿了!要真是专干这个的贼匪,还喊出来让你做准备啊?!”
宫晓咏挠了下头:“也是哦。果然没有生活不行啊!”
安启也不知道宫晓咏哪儿来的那么多词儿,不过听上去一套一套的,还真是有趣儿。不过他现在主要要解决的就是这个“被抢劫”的事情。身为护卫,他是不可能让王爷和王妃亲自上阵的。于是他抄起赶车的鞭子跳下马车。“值钱的东西是有,可凭什么给你们留下?”
劫匪头子手里拿着一把砍柴的大刀,挥舞了两下,看样子是要给自己壮胆。“要是你们不留,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安启的面部表情不是太丰富,但是此时他还是嘴角勾起了些许:“那我还真是想试试你们的不客气是怎么个样子呢!”说着,他抬手摔了两下手中的马鞭,不但甩得“啪啪”声震耳得很,还直接把一旁的一棵手腕粗细的小树给打折了。
这下不但把劫匪们吓得一哆嗦,连宫晓咏都傻眼了。“我了个去,这也太猛了!”这下他可算是见识到了,这是有多大力道啊!要是抽掉快树皮什么的他还能理解一下,这是直接干折啊!!!
“劫匪们”怕了,所以他们逃了。但是明显看出这些人并不是真正山贼的三个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一次他们本来就是为了调查那些贪官和赈济灾民的。看起来,这些人似乎也能够难的了。
宫晓咏看到了他一直想看的轻功,虽然不是跳起来在空中翻身打把势再前滚翻落地之类的,但安启那速度真是让他想不惊讶都难了。而且他是直接生擒了的。
“劫匪头子”被拿住肩膀,那股子疼真是他前所未受过的,这时候本就不是什么狠戾的人,一下子就嚎出来了。按声音在宫晓咏听来,比方才安启轮鞭子的声音更“嘹亮”。
见领头的人被抓住了,那些人有一些停下了脚步,不过很快就在“劫匪头子”艰难的挥手下跑掉了。对此安启没有说一句话,当然也没有放松对这个人的钳制,等那些人都跑远了,他这才用力“拽”了一下“劫匪头子”的肩膀,紧跟着那个男人就痛苦的哀嚎了一嗓子。
宫晓咏被弄得一个激灵。不过看安启松手之后拿男人整个瘫软在地上,右肩膀有塌下去的样子,他就知道是被拽脱臼了。“艾玛,真狠啊。我看着都疼。”
邢翊鸿拍了拍宫晓咏都肩膀,而后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劫匪头子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倒霉过。现实没过门的媳妇儿突然退婚嫁给县城的一个员外当了第六房妾室,紧跟着就是家里的田被人强行买走了一半。再后来洪水过境,剩下那半田和家宅都被泡在了水中,好不容易跟一群同乡跑出陇俞,结果跟他们一样跑出来讨饭的人太多,他们这又老又小又有不老少女人跟着,生生是没抢过那些人的“地盘”。想在山林野地里挖点儿野菜打点儿猎先糊弄着或者吧?还他妈的被人警告说这附近都是钟员外家的财产。逼到没法子想着出来打劫一下,好不容易卯足了劲儿,却被人一下子就抓住了!
见男人迟迟不开口,宫晓咏凑合了过去。脱臼这种事拖延太长时间可不好。“我看你们不像是劫匪,倒像是哪里受灾的百姓。你若说了实话,我们不但不把你送到官府,或许还能帮你们解决一下燃眉之急。马车里有几袋子米,我想应该可以让你们刚才这些人先吃两顿饱饭。”
他们做这没良心的事为啥?还不就是为了先填饱肚子,不然就真得啃树皮了。不对,这树是人家钟员外的,他们啃了爬是也要吃官司的。见面前这个少年也就十四五左右的样子,虽然穿着不是太好,但也能看得出生活不错。而且看这模样的确非常顺眼,反正也这样了,他就说了实话。
听到他们这二十来人就是陇俞逃出来的难民,邢翊鸿立刻皱了眉头:“朝廷不是拍了钦差去赈济?你们难道一颗粮都没收到?”他是真没觉得钱兆宗和那些人能做得这么绝。毕竟这种时候最容易逼反百姓。可看意思,他之前想的还不够狠。
男人呲牙咧嘴地啐了一口:“狗屁的钦差!我们好不容易盼到了他们来,可结果只是发了五天的粥饭,每人五文钱,就把我们打发了。还不如出来要饭挖野菜吃树皮扛饿呢!”
这下三个人面色都不好看了。而且宫晓咏还听到了男人肚子里清晰的叫声。“你们多久没吃东西了?”
男人面色一白,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