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楼的时候,江淋才看到和一些闺阁聊得兴起的娇云,身边的娇丽想上前去打声招呼。江淋拉着她摇了摇头,她刚才分明看到娇云瞪了眼自己,又何必去讨没趣。
娇丽虽然人没过去,但是眼神不时的瞄向娇云那边,江淋发现后,无奈的耸了下肩:“你想去就去吧。”
娇丽面色有些委屈道:“江表姐你不要多想,我是怕,怕娇云回去生气。”
江淋心道,是怕娇云回去告状,大夫人迁怒你和你姨娘吧。不由自主的叹了叹气,拍拍她肩膀,示意她过去。
娇丽有些歉疚的看了眼江淋,带着丫鬟去了娇云那边。江淋看着娇云一脸高傲的对着娇丽说着什么,娇丽一副是我错的表情,看的江淋满心郁闷。
转身对身边的石榴道:“我们出去走走吧,这里闷的很。”
石榴点了点头:“也临近赏花的时间,等下这些小姐们也是要到那边去,我们先去,免得到时推挤。”
江淋略带好奇道:“怎样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赏花?”
石榴跟着江淋的脚步,边走边回道:“等辰时末,就会敲响铜锣,那个时候就是赏花大会,然后会由五位专人评出今年最好的花。会请今年文采最好的那位才子或者才女给花起名字,前两年都是孔公子给起的呢。名字可好听了。不知道孔公子今年会不会还拨的头筹。”
江淋听到是孔莫,不由摇头笑了下。顺着栏杆慢慢的往花卉聚集地走去,才脚踏上那地,前头就传来一阵轰响,也不知道谁大喊了声:“孔莫少爷来了。”
然后江淋就看到了本来在河边闲逛的那些少男少女,潮水般的往那声音发出地跑去,实实在在的见识了次古代的追星。
“每年都这样吗?”江淋有些僵硬的转过头,有些机械般的问道。
正文 花会挑衅 文 / 空白A123
石榴回道:“回小姐,这个奴婢不知道,前两年奴婢都呆在府里。”
江淋哦了一声,再看了一眼人堆,带着石榴顺着河边摆放的盆栽逛了起来。
对于花,江淋除了知道有些品种可以入药外,其余的欣赏还真没这水平,所以当别人驻足品论的时候,她走马观灯的走着。
“江姑娘,江姑娘……”
身后一道女声响起,石榴拉了拉江淋的袖子:“小姐,好像有人在叫你?”
正站在几人身后听着其中两人对眼前这盆花的争论的江淋,转身看向前方,脸色有一瞬间的迷茫,待人近了才恍然大悟:“孔三小姐。”
十六岁的孔娣,梳着梳百合髻,带全套南珠头面,着冰绿色滚雪细纱四幅裙,迎面走来,裙摆像水波般涌动。孔娣手捂着胸口,微微喘气的走过来,:“你看什么这么专心呢,我喊了你好多声,都没见你回头。”因着自身的病,和江淋见过好几面,大概因最私密的都被江淋知道,所以心里对江淋反而比自己府里的姐妹都来的亲近。
江淋脸上挂起温和的笑,热情道:“你从那边过来,刚才在水榭我还找你来着。”
孔娣眼里含笑,伸手指了指远处的人堆道:“真是吓死我了,差点就被堵在车上下不来,好在哥哥自个一辆,不然你到花会开始都看不到我呢。”
江淋想到众人挤着马车人潮涌动的场面,伸手掩嘴偷笑。
孔娣嗔睨了眼:“你还笑。”说完伸手拉起江淋的胳膊道:“走,别一个人瞎逛,我带你去认识我那几个交好的姐妹。”
江淋点点头,跟着孔娣来到花会中心,那里已经有了好些闺秀驻足品赏。
国公府里一共两房人口,老太太和老国公还在世,五年前老国公上书请辞把爵位袭给现任国公爷后,就做起了甩手掌柜,只要不是影响府里的大事件,基本不插手。每天不是棋社下下棋,就是街上溜溜鸟,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国公爷是嫡子,但是排行第二,有一妻二妾,两个女儿,其中嫡女出嫁,另一个庶女就是孔娣,唯一一个儿子孔莫。
大房是庶子,老国公给谋了个散官正四品下的通义大夫,挂个名,领份朝廷俸禄外,无一实权。以后等老国公百年后,大房只要不出什么大事,也可安逸到老。只是老国公却没考虑到,大房的繁殖能力。好在现在没分家,一切费用全由公中出,不然就是儿女的婚嫁都能让他穷死。
大房是一妻三妾,虽然妻妾数目只比二房多出一人,但是架不住人家能生,子嗣有6个,嫡子两个,庶女三个,庶子一个。老大是嫡子年过20,早已成婚,膝下嫡子三岁,老二庶子17,去年成婚,媳妇正怀着身孕。老四嫡子14岁,也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三个女儿中最大的17岁,前年已出嫁。剩下的两个一个12 岁,一个六岁。
因此年龄正合适的孔娣,虽然是庶女身份,也成了很多人家争相竞娶的对象。所以当孔娣带着江淋去了那些闺秀中,大家并没有因孔娣庶女的身份而轻视,反而话里话外多了巴结的意味。
就在大家互相吹捧的时候,以尚书千金为主的几个闺秀,袅袅而来。在看到孔娣的时候,尚书千金沈露微微带着轻蔑的眼神打量了下,用一种轻飘飘的嗓音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也不嫌丢人,真以为庶女能变嫡女不成。”
这话让和孔娣一起的闺秀,都脸色不好看,有些爱面子的稍微的退开了些距离。孔娣轻咬着唇,眼里有些受伤,但好在脸色还算平静。
跟在沈小姐身边的娇云也跟着掩嘴轻笑:“谁说不是呢?自古以来嫡庶亲厚有别,再怎么巴结也改不了人家是姨娘肚子出来的,小心啊,你们一片心思用在无用的地方。尤其是表姐,你初来乍道,不懂京里的规矩,这高门大户里红是红,绿是绿,分的可清了。别不分颜色的全粘上去,掉自个身价,你现在好歹是医学院的女学子,提着身份点。”
娇云会说这般恶毒的话,其实是在报复江淋今早撇去她,和娇丽交好的事情。刚巧尚书小姐提了这个话题,她就顺着杆子报复一下。
江淋眉头拧紧,抬眼看了下,眼里有些泪光的孔娣,和跟在娇云身后面色微微歉然的娇丽,实在很想抽娇云一大嘴巴。
怎么会有人这么无聊,处处要和人针锋相对才能把日子过下去,这样的性格真不知道以后嫁了人后怎么生活。
只见江淋微微翘起嘴角,眼里透出抹深意,环顾了四周道:“这满园子花色,红红绿绿的,一堆堆一扎扎。我倒还真看不明白,也欣赏不来。但若是说到医术,我倒是知道无论是那红花,还是绿草的,到了医者手里各有各的用处,都能入药罢了。就像那牡丹素有花中为王的称号,素来被大家喜爱,可有些时候论起治病来,还不如那个差她一等的花仙之称的芍药来的好。”
大家一听她这话,都不禁心下哗然,在场有点心思的人都听出来了,江淋话中的意思是,不管是嫡出的还是庶出的,最后不都是家族的牺牲品吗?尤其最后一句,更是点出了,不管你嫡出平儿看着都么风光,都么鲜亮,若关键时刻不管用,还不如庶出的。
“你……”娇云最是沉不住气,伸着手就想打江淋。却在江淋冷冷的瞥过一眼的时候,她感觉到一种摄人心魂的寒意从身体发肤的每一个毛孔里丝丝渗透出来,掺杂着威慑的陌生感瞬间让她感到害怕。
沈露眼里也不由的迸射出怒意,她是听过江淋这人的名头的,也一直没在意。名头再想也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能有多大作为,最多做个行脚大夫。可是今儿见了江淋,听着她的谈吐和现在这一身气场,让她觉得自个太低估了她。
伸手挪开微挡着她身子的娇云,迈上一小步,微扬高左眉,不屑的瞥了下江淋道:“以前只听说,江姑娘医术不错,今儿见到才发现江姑娘的口才也是利索的很啊,不愧是乡野出来做的串东家走西家的生意,还真是开了眼了。”
沈露言下之意是贬低了江淋的职业,和那些专门哄妇人骗银钱下九流的三姑六婆联系起来。古代妇女大多接触社会比较少,三姑六婆由于经常来往于各个阶层当中,见多识广,话题丰富,且善于察言观色、趁隙而入,深得妇女之欢心;往往受骗而不自觉,遇事仍然求助她们。所以三姑六婆诱谝妇女图己私利时,往往连连得手。久而久之,弊端丛生,三姑六婆”成了人人厌恶的人物。
因着这场口角,这边已经慢慢聚集些好些人,大家要不带怜悯,要不带幸灾乐祸等各种眼神瞧着,看着。娇云更是得意的眼角向上飞着。
江淋面色稍沉,心中渐生怒气,口气也稍显冷淡道:“我听过一个故事,不晓得沈小姐有没听过。古时一大臣微服出巡,便于路边一卖货郎换了衣裳。一日一人与他同朝为官之人看到,突然指着他大笑不止:“你一堂堂三品大臣,为何如此下作,竟与那下三等之人一般。”那位大臣说:“我穿这衣本为治国,却未曾想到先给你找着了病症。”不知道今天的沈小姐是否也一样得了这种病症呢?”
这个故事本寓意为官者要心怀百姓和天下,倘若他们心里百姓就是如此的,那还是一个称职的为官者吗?江淋借用来暗示沈小姐这般狗眼看人低,要么是没有得到很好的教养,要么就是他们父辈怕也是有病的。
在场都是些官家小姐,自小受着父辈的言传身教,哪个听不出,于是大家全都噤了声,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名声影响了不说,还得连累上父辈。不过这期间,大家心中都暗自腹议,这位来投亲的江姑娘还真不是个好欺弄的主。连尚书千金她都敢,板上钉钉的对上。也不知道说她傻,还是她胆大。
就在大家都在等着沈露会如何扳回局面的时候,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道男声:“说的好,这国之大症,竟然从你这小小姑娘口里说出来,圣人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只是又有多少人能做的到,江姑娘若真能治这个病症,怕是要忙坏了手脚。”
大家纷纷转头,来人年岁35上下,身材微微发福,圆圆的脸上,正笑眯眯的看着这群闺秀。
有些面皮薄的低喊了声老不羞,登徒子的纷纷离场。
沈露见这般窘状被人看了去,恨恨的瞪了眼江淋,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跟着她一起的来的人也尾随着离开。
没一会除了江淋和孔娣,再无其他人。
孔娣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脚,江淋倒神态自若的对着那男子福了下声:“多谢这位老爷出言相帮。”
江淋确实心里感激这位不速之客,不然还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那老爷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漫不经心的道:“在下不知道帮了姑娘什么,姑娘何来谢意。”
江淋笑笑也不多言,拉着孔娣道了个福便离开。
那老爷摇着扇子,见江淋走远了才慢慢晃着身子往另个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等下还有一更,555555,今天心情很差,昨天我和老公吵架了……
正文 芒在背后
待走远了些,孔娣拉着江淋的手内疚的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得罪了沈露。”
江淋不在乎道:“明明是我表妹挑衅我,怎么会是因为你呢?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尚书千金对你很不友好?”
孔娣眼神微黯,脸上踌躇了下道:“尚书夫人曾为她娘家的侄,向母亲提过亲。那个时候我得那种病,姨娘便给拒绝了。从那个时候起,沈露每次看到我便要奚落我。”
“摸摸,可怜的孩子。”手刚触到孔娣的头发,江淋猛然僵住,倒是孔娣一脸郁闷到:“你怎么和我哥一样啊,动不动就伸手摸人家的头,连说的话都一样。”
江淋心里那个悲催,讪讪的收回手,呵呵呵的憨笑两声。
这个时候,会场的铜锣敲响,大家纷纷往会场聚集。在一块空地上,摆放着桌椅,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是用来等下品赏完各种花卉后,作诗用的。会场旁边围了好多家仆,见人来便出声询问了身份,然后领着去了相应的位置。平民百姓只能在外场站着看热闹。
当江淋被带往吴府女眷位置的时候,已经没有位置了。
吴君楚站起来惊讶道:“江表妹不是去了国公府那边,怎么又回来了?”
江淋看了眼得意瞟向她的娇云就知道是她搞的鬼,心里没来由的厌烦,若知道今天出来会遇到这些,她还真想呆在家温习得了。
石榴见大小姐今早一直刁难小姐,脸色忿忿,想替自家小姐说些话,又怕惹来上次那样的祸,站在一旁又气又急。
“回表哥,我从没说过我要坐在国公府那边的位置,怕是传话的人说错了吧。”
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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