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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心里憋屈的要死,她的宝贝女儿居然选了这么个俗物,实在太不体面了!可真正让他黯然的是,自己堂堂大清帝国的皇帝竟然还比不过一锭俗不可耐的金元宝!此刻,乾隆无限膨胀了半辈子的自信心受到了空前的毁灭性打击。想到这里,乾隆早在心底把内务府上上下下轮番剐了好几十遍,到底是哪个蠢货把这么个玩意儿放到这儿的!?
不能接受现实的显然不止是乾隆,现在整个花厅都十分寂静,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和恭的选择。
“咳!”乾隆轻咳一声,尴尬地走到和恭面前,把她连人带元宝抱进了怀里,神色复杂地瞅着怀里的小东西。
看闺女用一双‘天真无邪’、‘水灵清澈’的眼睛‘无辜’地看着自己,乾隆只得暗暗叹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小家伙的小脑袋。
就在乾隆最挂不住面子的时候,不知哪个角落里竟好死不死地响起一声憋笑声,继而一脸不自在的太后与皇后也忍不住笑了,于是,‘笑’就像传染病,一时间笑声大作,每个人包括周边的宫女太监都笑得喘不过气来。乾隆见自个儿亲娘那么开心,不得不勉为其难地扯扯嘴角。
之后,周围人的马屁立刻汹涌而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公主乃昴宿照命,将来可掌握天下财富啊!···”好一幅其乐融融的皇家之象。
此时,谁也不曾想到,一个妇人的阿谀奉承之言竟然真的决定了固伦和恭的未来。
第四集 殇逝
乾隆十四年对乾隆来说确实是即位以后遇见的第一道坎儿。
这一年中,乾隆可以说是诸事不顺,一边就是金川叛乱的收场。虽说金川的仗算是打赢了,可银子像流水一样花了不少不说,还处置了好些个朝廷大员。更何况这是乾隆朝第一次主导的大规模军事行动,过程极不顺利连结果都差强人意,着实让乾隆郁闷。
另一方面,皇室内部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孝贤皇后逝世,也正因为这件事,在朝堂引起了一连串的政坛大地震。
乾隆十四年正月,固伦和恭公主的周岁宴后不久,乾隆决定南巡山东。
乾隆一向自诩为大孝子,出巡这档子事儿,只要亲娘还能走得动,是一定会带上她的。所以,这回也不例外。既然皇太后要一块儿出游了,于情于理皇后也得跟上,以此向天下臣民展现一个和乐融融的皇室。
虽说作为中宫皇后,不管是为了乾隆的死要面子还是照料老太太,都是她的分内之事,可这一次着实苦了皇后。
皇后两年前痛失爱子,一直就没有从伤痛中恢复过来,虽说去年得了和恭,可她的身子也因为和恭的出生而彻底垮了,只能慢慢调养,兴许还可以熬个几年。
出巡路上,除了时时想起早夭的爱子外,还要忧心被留在宫中交由娴贵妃照看的和恭,再加上车马劳顿、来回奔波,免不了疲劳过度,所以行进在泰山行宫的时候,皇后终于病倒了。经过太医诊治,皇后是身染风寒。
深识大体又处处为乾隆着想的皇后,不愿因为自己而贻误皇帝的军国大事,也不愿拖累归心似箭的随扈众人,因此一再促请乾隆旋辔北还。
乾隆思虑再三,决定初八回銮。
就在回銮途中,龙舟行至山东德州的舟次时,皇后撒手人寰。
乾隆十四年三月十六日正午,大行皇后梓宫由水路起旱,暂奉(通州芦殿)。在京王公以下,三品官员以上,及诸皇子齐集;举哀行礼。随后灵驾从通州芦殿出发。皇子们与皇后姻亲在旁痛哭随行。傍晚时分,灵驾至京。四品以下官员;公主、王妃,命妇;以及内务府佐领、内管领下妇女,分班在朝阳门、东华门和储秀宫缟服跪迎。大行皇后梓宫进东华门,自宁寿宫西行,入苍震门,至长春宫,安奉于正殿。——by 度娘
深夜,长春宫。
宫影憧憧,密雨伴随着惊雷毫无预兆地泼到了人间。
长春宫正殿黄瓦朱墙并不雄伟,殿外四周开阔,远处一排御林军在大雨中依然岿巍不动。
被雪白素缟所环肆的正殿上,跪着身穿白绸孝服的乾隆。这身打扮让他显得很阴沉,尽管他的面色看起来十分僵硬,可那决绝而惨烈的眼神,昭示了他此刻刻骨铭心的锥心之痛。而这座曾经让他感到色彩明艳、温情融融的长春宫,此刻也变得那么苍白失色、阴冷斑驳。
他想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皇后临死前那幽怨却深情依旧的目光,那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愫,没有任何辞藻可以形容,也没有任何尺度可以丈量。还有那一声一声虚弱而凄凉的‘謙儿’···
謙儿。
这时候想起那个孩子,乾隆的内心深处乍然生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排斥与反感。是她,都是那个孩子!如果没有她,容謙的身体不会衰败的如此迅速,也不会虚弱的这么不堪一击!
就在乾隆开始钻牛角尖的时候,身后渐渐传来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回过头,乾隆就看见了她,那个让自己如鲠在喉的孩子。
和恭踏进正殿时,就看到了乾隆回眸时的那道目光,沉重、哀痛、心碎神伤。作为君王,竟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这种脆弱,实在有些让人不敢置信。可是,和恭并不是第一次接触到乾隆这样的眼神。
她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乾隆临终之时,如何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肩膀,张大了嘴,却始终发不出声音——那眼神,和现在的如出一撤,可是还多了许多无可奈何与些许难以理解的东西。是的,无可奈何,乾隆明白自己一死,这世上就再也没人可以保她。如果她有活下去的欲望,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毕竟要摆平资质平庸、根基不稳的永琰也不是什么难事。可那个时候,霁雯死了,瑶琳也没了,她最疼爱的弟弟竟然还跟自己的死对头跑了。这下连乾隆也崩了,想了想,干脆自己也两腿一伸,下去陪他们,岂不是皆大欢喜?黄泉路上一起卖咸鸭蛋,相互也好有个照应。可谁知道,别说黄泉路自己连黑白无常是什么样儿都没见识到,就直接穿了···
和恭自怨自艾的同时更注意到另外一件事,确切的说是乾隆刚才的目光中所掩藏的东西。虽然,他目中的悲伤饱满而沉重,可和恭依然留意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寒光?和恭不明白他干嘛冲着自个儿射冷箭,就算你伤心难过要迁怒,等等,迁怒!?
和恭心下一惊,她知道自从孝贤生下她后身子就开始每况愈下,可是···爱新觉罗弘历!你这个神经病,该不会要把孝贤皇后的死算在她头上吧!不行,她现在还那么小,就算富察氏再怎么显赫,在这深宫之中,一个没了亲娘,年纪幼小的嫡皇女如果遭了皇帝厌弃,下场该是多么的可怖!别说嫡皇女了,就是嫡皇子也得惨淡收场。爱新觉罗永璂不就是个最悲催的例子?生母是皇后又如何,遭了厌弃什么人都可以来踩一脚,到死都得受尽白眼、遭人唾弃。
绝对不能莫名其妙的失宠,虽然乾隆就是个莫名其妙的混蛋,最爱搞出些莫名其妙的事儿,往往还要自己给他擦屁股!冷静一点,争宠嘛,谁不会?那可是爷的拿手绝活儿,上上辈子都能做得炉火纯青的事儿,这辈子只会干得更加顺手。
正殿之内,烛火跳跃,噼啪作响。
乾隆转过身子默默地看着那个孩子,看着她幼嫩的小脸儿在昏黄的烛光中如透明一般,泛着盈盈的光泽,仿若羊脂白玉,厚实却不沉重,清透却不稀疏。那双向来灿若星子的睦子,如今却弥漫着浓浓的水雾,朦朦胧胧的,好像蕴含着看尽世间百态的复杂感慨,但细细看去却仍是幼小孩童的天真懵懂。
乾隆就那样看着,看着那个小东西怯怯地看着他,然后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摇摇摆摆,像只小鸭子似的晃到了他的跟前,小手慢慢伸出,抓住了他的衣摆,然后鼓着嫩嫩的腮帮子,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
乾隆皱着眉头,心情复杂地抱起了她。
和恭软软地窝在乾隆怀里,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乾隆的眼角。软软的,暖暖的,小的可怜的手,好像不仅拭干了乾隆已不明显的泪痕,还温暖了那颗渐渐被冻结的心。
“阿玛!”软糯的童音在这死寂的大殿中响起,“···不要哭,如果哭得得太久,如果一直被痛苦蒙住了心,你就听不到额娘对你说话了。”
乾隆根本没心思去诧异这个才一岁零三个月大的小家伙怎么这般口齿清晰,语言流畅,他只死死逮住了最后半句话,“听见她的声音?”
和恭乖巧地点点头,然后伸着小手,遥指外面的天际,“阿玛,你知道么?在天空最高的地方有一座金色向日葵所编织的城堡,离开这个世间的人们都住在那里。他们时常会坐在云端,看看自己在地上的亲人。他们会倾听我们的烦恼,甚至还会跟我们说话。如果你一直处于悲伤之中,就听不到额娘说话了。”
乾隆静静地听着和恭的话,良久,嘶哑地问了一句,“宝宝,你知道‘离开这个世间’意味着什么吗?”在乾隆心里当然认为,才一岁大的和恭哪能说出这么些话,不是别人教的就是其他人用来安慰突然没了额娘的她的,指不定这个孩子连‘死亡’是什么都不懂呢!
许久,和恭都没动静,但乾隆却感觉自己的胸前湿了好大一片。
抬起和恭的头,一张泪眼朦胧的小脸儿映入眼帘,红通通的双眼就像一只小兔子。
“···知道···謙儿知道···离开这个世上就···就再也回不来了···謙儿再也看不到额娘了,呜呜呜···呜哇!···”
看着由隐隐啜泣忽然变为嚎啕大哭的孩子,看着她涨得通红的小脸,看着她渐渐红肿的眼睛,看着她好像永远也止不住的泪水,乾隆那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仿佛被把钝刀变本加厉地切割着,辛酸、愧疚、悲伤所有情绪好似决堤的洪水般铺天盖地而来。
凝视着这个粉嫩脆弱的孩子,她是那么的无辜,她什么都不知道。明明是自己这个阿玛没能替她留住额娘,即使在她失去母亲时也没有去安慰她,反而要把自己生离死别的痛苦留给她来承担,到最后竟然还要这个同样失去至亲至爱却懵懵懂懂的小孩子来安慰自己···
这个孩子不是别人,她是謙儿啊,是容謙和自己的骨血,是容謙拼了命也要诞下的骨肉,是容謙留给自己最后的珍宝。容謙临死前,那一声声的‘謙儿’,是一声声的牵挂,更是给他的最后嘱托。他怎么能够厌弃她,怎么能够不要她!
把哇哇大哭的孩子紧紧抱进怀里,乾隆早已发酸的眼眶终于涌出了泪水。他不可能像女儿一样哭得歇斯底里,但那隐忍的哭音却像是困兽的嘶鸣,那么的绝望,那么的凄凉。
和恭缩在乾隆怀里,嚎啕大哭的同时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儿,终于摆平这个脑抽了!但是,她的泪水她的悲伤却并非全是做戏。
就在刚才,离孝贤的灵位如此接近的时候,她心中的一角突然塌了。这时,和恭才意识到,那个躺在棺椁里的女人是她的母亲啊!
来到这个世上一年,和恭虽然喜欢孝贤可从来没有正经地把她当过母亲,那也太牵强了。可是,这个女人几乎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她的身上,也许是因为早逝的儿子还有已出嫁的女儿,所以想在这个最后的女儿身上做出补偿吧!可无论如何···你能想象吗,在这个宫规森严的紫禁城,作为一国之母,她却起早贪黑地照顾女儿,日以继夜,不辞辛劳,连奶娘、宫女的事情都要亲自去做。和恭身上的衣物、挂件儿、小褥子,几乎都是她一针一线亲手赶制的。一年的时间不算长,可在那三百六十五天,八千七百六十个小时,五十二万五千六百分钟,三千一百五十三万六千秒钟里,有一个人时时刻刻用最无私的爱包容她,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会有人不触动么!即使,和恭不承认,可她也许早就无意识地接纳了孝贤。只是要让对方听到自己真心实意的一声‘额娘’已经不可能了。
当然,这些都不足以让和恭如此伤心,孝贤只是个索引,却让她想起了上上辈子早逝的额娘,更忆起了二十一世纪的母亲。
那个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