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不要暴露了,不指望瞒着上面的那位陛下,但决不能让紫禁城的那位知道了!”傅恒又叮嘱了一次,他们要做的这件事圣皇陛下知道了,对付他们的可能性倒是不大,但如果乾隆知道了,却一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我知道的,阿玛!”福灵安自信一笑,宫里的那位最是自负,奉行圣祖皇帝的仁爱,粘杆处早就闲置了,嫌弃人家不够光明正大。
“嗯,灵安做事,我是放心的……”
四爷听了许久的墙角,又郁闷了一次,想富察家是他千挑万选替弘历选出来的岳家,弘历对富察家也一直是恩宠有加,四爷想着,富察一家应该是弘历的死忠了,所以飘过来想观察一下富察一家的实力,可就是这一观察,观察出了这么一个事……
四爷都替乾隆脸红了,这是怎样的人品啊,岳家可以说是皇子皇帝的天然加必然盟友,一般来说都是他们的铁杆势力,谁也拉不走的,可弘历那个蠢货竟然将岳家也给得罪了。
也是,要是自己的女儿被别人这样对待,四爷想自己肯定扒了他的皮,弘历算是便宜他了,占了皇帝的位置,也不是没用的,人家敢怒不敢言,还得带着一张笑脸,感恩戴德的给他谢恩。
也没计较傅恒一家打算离间乾隆和十二阿哥的事,听着傅恒父子三人还在说些什么,可四爷没再听下去了,既然傅恒一家对弘历有所不满,那也就无关大局了,到时候让永瑢继续重用他们一家就是了,富察家的儿郎还是很不错的。
四爷对圣皇陛下不认乾隆这个父亲的最后一点芥蒂也消除了,唯一不好的就是,圣善不认了阿玛,不认了宗族,不是还不认了他这个玛法吗
四爷觉得这很不好,圣善怎么能不认他呢?错的是弘历那个蠢货败家子,又不是他这个玛法,话说一直以来,他对圣善都是很和善的。
四爷飘啊飘,就到了天上的白云行宫,行宫里的御侍对于这位常来的、和自家陛下有着深厚关系的前任皇帝没有阻拦,任他进去了。其实大家也都是觉得自家陛下生活得太无趣了一点,有一个人来找他说说话也是好事,至于安全什么的,那都是不必管的啊,谁能伤到自家陛下的油皮都是好事啊好事,自家陛下可是独孤求败许多年了。
圣皇陛下正开着水镜在看,四爷飘到的时候他也没抬头,只是说了一句:“是你来了,坐啊!小林子,奉茶!”
四爷对圣皇陛下话中的熟稔相当满意,刚才在傅恒家升腾起的火气如同遇到一股凉沁沁、甜丝丝的清泉水,一下子就变得心平气和起来。
看来圣善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吗!四爷在心里笑开了。
“圣善在看什么,是公事吗?”
“不是,本皇不像人间的帝王要天天早朝,日日处理政事!”圣皇陛下给了四爷一个似有若无的眼神,很快就又移到了水镜上。
四爷在水镜上瞄了几眼,刚刚的好心情又报销了。只见水镜里有一个粉雕玉琢,挑花般灼灼夭夭的六七岁女孩,那女孩子正缠着一个威严的男子撒娇耍赖,娇憨可爱,惹人怜惜。
再一看圣善,那眼里的宠溺爱惜清晰可见,四爷重新闷闷起来:这个女孩是谁?
“这女孩是什么人?”四爷直接问道,竟然让你如此关注。
“那个男的叫皇宇琨,是那个空间的一个皇帝,女孩是他的小公主!”
于是四爷心疼了,弘历真是该罚!圣善那么看着那个小女孩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去,该死的弘历,看你做的什么事,把个好好的儿子给丢了,却捡了个眼睛长在头顶的当宝贝哄着。
四爷把今天在傅恒家看到听到的说了,最后不动声色的安慰道:“圣善,我们很快就可以把弘历弄下来了,到时候朕让那个蠢货也受些苦楚,给圣善出气!”至于那拉皇后,四爷早忘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你的意思本皇知道,不过现在他不是还有许多事没做吗,等他众叛亲离的时候在将他给拉下来吧,现在就做了有什么好的。他一向将自己和圣祖比的,只怕对于你的为人处事,他也是很不赞同的。”圣皇陛下拿起茶盏,“这是来自仙界云雾仙顶的茶,最是清香可口,就是凡人也可消受,你尝尝!”
“要说吃的东西,其实最好的还是我们冥界,本皇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日子,到时候,你们几个就跟着本皇去吧,冥界向来不安宁!”
四爷抿了一口茶,听到圣皇陛下这一句,心里又是欢喜又是不舍,圣善愿意带着他们,提供庇护,自然是对他们并非全然无情,可自己争了半辈子的大清江山,就这样舍了吗?四爷茫然起来!
第42章
可自己争了半辈子的大清江山,就这样舍了吗?四爷茫然起来!
良久,四爷才问道:“大清……还有多少年的时间?”对于四爷来说这是一个现实而沉重的话题,四爷心里并不想议论。
“你问这些做什么呢,那是子孙后代的事。你已然操劳至死,就是放不下,也应该放手了!这些,想必你也是懂的。”圣皇陛下谆谆告诫,语调和缓,神态宁和,一切的一切,就像神台上的神祇,对世人款款笑谈,可是淡而无情。
“朕是明白,却只是舍不得,朕活了58年,一半的时间花在了争它上,最后十三年花在了守它上。我活一辈子,再没有别的让我花了那么多的心思!”现在以为没有什么比得上江山的四爷,怎么也想不到,在不远的将来,他心里会有一个比江山更让他珍视的宝贝。
“你不容易,本皇看了许多皇朝,你的兄弟算不上最多,可争皇位的厉害人物却是不少的。后人调侃说你的那些兄弟,任拿一个都是有能力当皇帝的,清朝皇室许多代的人才多被你们兄弟给占了,所以后来再没有出类拔萃的人物出来了。”这还是圣皇陛下在许多年后,有了不凡的地位之后才知道的,也知道了八国联军侵华,知道了清帝退位,知道了抗日战争,知道了改革开放……
四爷心里咯噔一下:再没有出类拔萃的人物?他心内忧伤,后代竟没有一个可以兴盛他们大清的皇族子孙了吗?一代更比一代弱,这是历代皇朝不变的规律,四爷不是不明白,可听到这话,他平静不起来。
却也不想在自己喜欢的后辈面前失态,嘴角扯出一个不算笑容的弧度,揶揄道:“不是还有圣善吗?有圣善一个,可比得上我大清皇室全部子孙了!”
圣皇陛下笑着摇摇头,反驳道:“本皇不是说了吗,本皇和爱新觉罗家族已经没关系了,本皇现在姓的是那拉,你叫本皇圣善,却不可叫本皇爱新觉罗圣善。”
“可圣善生来就是我的孙子,怎么就不是爱新觉罗家的人?是弘历犯的错,就是把他逐出宗族也没有把你驱出去的道理。”四爷决定要把圣皇陛下这个孙子给要回来,他喜欢圣善,心疼圣皇的经历,他想和圣善更加亲近些,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一个人,四爷将这归于祖父和孙儿之间天然的血脉亲情,清朝讲究抱孙不抱子,所以四爷自认为自己对圣皇陛下亲近些是正常的。
“是的,谁也不能否认,本皇确实是出于爱新觉罗一脉。不过要说别的的话,你不用说出来了。本皇那个时候改名只是想着愿来生再不生在帝王家,现在吗,对爱新觉罗家,本皇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所以说什么是不是姓爱新觉罗的,就不要再讨论了……本皇不喜欢!”圣皇陛下摆摆手,制止四爷还想要争取的话。
“既然如此,那朕也不再说什么了!”四爷知事不可为,也便放开了这个话题。想到孙子,他抽了抽嘴角,又想起自己那个丢脸的儿子在民间的沧海遗珠来。
“那个夏紫薇,要不是圣善告诉朕那是真的格格,朕还真以为是江南来的扬州瘦马,哪有我们满洲姑奶奶的气派?”四爷顿了顿,又说:“不过也难怪,弘历一直以来的品味就是这样的,女肖母,也就不奇怪夏紫薇是个只管风花雪月,你情我爱的女子。”
圣皇陛下听到这话,不知想到什么,扑哧一声笑了,花枝乱颤,如临春日灿烂的百花丛中,四爷眼中划过掩也掩不住的惊艳,只觉得心脏部位急促紧缩起来,似乎还是生前的时候,有一颗跳着的心子……
“哎呦,你也知道,乾隆他就喜欢这类型的女人,当初你就不应该给他选满洲贵女,给他到江南去挑些江南身娇体柔,嗲声细语的瘦马样女人岂不便宜……咦,世宗?”
“嗯,怎么了?”四爷没听见刚才圣皇陛下在批评他办的事儿不好,看着圣皇陛下的眼神里罕见的有着迷茫的色彩。
圣皇陛下于是疑惑了,要知道他的这个生前的玛法,在康熙和众多兄弟的眼下隐忍多年,并最终夺得皇位,其心志之坚毅可见一般,怎么突然迷茫了呢?
虽然疑惑,不过圣皇陛下还是有一点遗留的道德心的,并没有利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去窥视四爷的思想,只是好奇了一下,就当没发现了,其实圣皇陛下的好奇心已经不多了,像那日在街上玩拨浪鼓的事还是因为他现在正在遭受法则给的劫数,俗称道心不稳。
“本皇最是讨厌夏紫薇了,爱新觉罗家又一贯是不杀阿哥格格的,本皇也不破坏这个规矩,她的结局由本皇来安排!”圣皇陛下没有再说刚才的话,他说给乾隆全挑江南的爷不过一说,满人的皇帝,自然不能有一个全汉女的后宫。
“夏紫薇?”四爷努力收敛心神,保持神智清明,却还是没理解为什么圣皇陛下最讨厌的怎么是紫薇,不是应该是令妃魏氏吗?
四爷却没想到令妃是宠妃,圣皇陛下是皇后嫡子,这两个人本来就不是一方的,甚至说是敌人,令妃对圣皇陛下心狠手辣,现在圣皇陛下完全能够理解,仇恨还在,讨厌却轻,而紫薇又不同。虽然四爷不明白,却没有再问,唯恐提起旧事,又让这个孩子伤心。
“随你处置,不过是个私生女而已!”四爷也是个狠得下心的,心里恨恨道:朕连弘历都要舍了,一个小小的格格又有什么舍不得的?朕虽然子嗣艰难,却还不稀罕一个孙女!四爷知道死后还有灵魂,对于生命,就更看轻了三分。
“那延禧宫里,富察氏是圣善弄进去的吧!”不是问句,四爷在宫里游荡的多了,不能不发现在延禧宫的孝贤皇后,可惜孝贤皇后现在神志不清,除了令妃魏氏,谁也认不得,四爷知道执念的厉害,没有去管令妃的闲事。现在找了这件事来问问,也不过是明知故问,在找话说。
“孝贤皇后做的不错!”圣皇陛下笑着赞了一句,“可惜她碰上了乾隆,又棋差一招!”言语之中还有些遗憾。
“她是个可怜的!”四爷也是碰见孝贤皇后才知道原来令妃当年还是个小小的嫔的时候就敢朝皇子下手了的,自己连个格格都没有,就做下了谋害皇子的事,这个女人,也就弘历才认为她温柔善良。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年她也没少下黑手,宫里那么多妃子,为什么只有汉妃生下了那么多皇子,而皇额娘和令妃到了三十岁上才开始有孕?”谁都不干净。
“朕何尝不知道!”四爷刚熄灭的火气又慢慢燃了起来,这一个两个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好的。
“皇父时那么多妃嫔,没一个敢对皇子下手的!”四爷想到自己少年时的情况,深深庆幸,还好不是自己不是生在弘历的后宫中,要不然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想这些现在有什么用,乾隆已经没有几个孩子了,多数还是令妃生的呢,他喜欢令妃,我们把令妃给他留着就行了!”圣皇陛下虽然说了孝贤皇后的坏话,对她却没什么不满的,孝贤皇后死的早,那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其实,圣皇陛下现在想来,孝贤皇后死的正是时候,年华还在,美丽仍存,再过些年月,对于乾隆那个好色皇帝来说,就该是老而见弃了,兴许也和他皇额娘是个差不多下场。
“到是你们几个,那些功课可听得清楚明白,筑紫不是这个空间的人,有许多地方时不一样的!”这是和他有关系的极亲密的人了,圣皇陛下虽口口声声说着不是爱新觉罗家族人,一死无血亲,可是他是在一个天地君亲师的环境里长大的,就好像是一张白纸,先给它涂上了色彩,再在上面涂抹写画,不管最后你看见的是什么,不管最下面的色彩还能不能看见,可是它就在那里,在最初最近的地方给那张白纸打上了记号。圣皇陛下就是这张白纸,生前的一切是那最初的色彩,他不能不对四爷产生一些微妙的感情,更加之,他现在还处在心境不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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