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殇,这个男人其实长得挺俊,性格又很豪爽,不愧为行商之人,出手大方,谈吐风趣,只可惜天生怪癖,喜好男色,否则他其实是一个不错的爬墙对象。
只要有钱,又舍得花钱,任何男人都是她眼里的金龟婿,寒虞……区区一个痨病鬼寒虞,她压根不放在眼里。
她想是这么想,真正把云殇扶进了上房,推开房门,见到大厅里头几个衣衫不整,遍体鳞伤,所谓的“清倌”,当即两眼圆睁,心中刺痛。
他……他这是怎么了?
他遇险,被人抓到了?
他跌坏脑袋,失忆了?
寒虞,她的夫君,何以竟会出现在那群“清倌”群中,被人锁链加身,剥去了上衣,待价而沽?
原本昏昏欲睡,靠在白绫肩膀上,几乎已经睡去的云殇,见了大厅正中央,被人除去上衣,双手上链,高高吊起的寒虞,两眼一眯,黑眸之中,立即闪过星星点点赞许,欣赏的光芒。
而被人除去上衣,双手上链,高高吊起的寒虞,见了依偎在云殇肩头,满面慌张的白绫,鹰一般犀利、阴鸷的黑眸猛一收缩,紧握的双拳之中,立即发出了一声声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白绫依偎在李云殇肩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想走,又怕自己一走了之,寒虞会被云殇买回府侮辱。
她想留,但她已经隐隐觉察出,自己可能碍了寒虞的大事。
他没有跌坏脑袋,或是丧失武功,她虽然坐在楼上,隔他老远,依然可以清清楚楚听到他双拳紧握,骨骼碰撞的咯吱声。
既然如此,他来这里,必定是有要事要办。
西梁,平西大将军云殇,绿柳院……
这里不就是绿柳院?靠在她肩头的这个男人,不就叫李云殇?
她恍然大悟,回过头去,满脸诧异地望向云殇,却见他举起手来,将老鸨见到他跟前,附着她的耳朵,轻轻一句:“当中那个,我要了,一千两。”
她听到他这样说,两只柔荑,不知不觉就握了个死紧,她趴在栏杆上,也不叫唤老鸨,直接指着寒虞,开口便叫“两千两!!”
听到她这样叫唤,依偎在她肩头的俊美男子,微微一怔,随即转过头来,一瞬不瞬地盯住了她。
白绫却浑然未觉,她满心都是寒虞就要被别人买走,买回府里去侮辱了,他是自愿的,他有病,他为了达成目的,甚至不惜出卖色相!
她一想到他可能被人买走,带回府去,肆意亵玩,心里就像爬进了千百只蚂蚁,又麻又痒,酸痛不堪。
她喊完了两千两,回过头去,四下一望,周围早已无人同她竞价,唯一可能和她抢寒虞的,就是这个坐在她身边,她半个月前刚刚认识的密友,李云殇。
她从衣袖里抓出一把辣椒粉,偷偷往眼睛里一涂,抓住李云殇的手,开口便求:“你把他让给我,我求求你,把他让给我,他不是什么清倌,是我府里半个月前丢失的奴儿,他半年前就是我的人了,我府里,上至我爹,下至看门的家奴,所有人都玩过他,他脏得要命,你碰了他,一定会生病……”
她话是这么说,看到大厅里的寒虞挣扎了一下,站在他旁边的老鸨,见他挣扎,二话不说,就甩了他一鞭子,当即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松了李云殇的手,蹬蹬蹬就跑下了楼去。
她边跑,边擦眼泪,辣椒粉涂得太多,她泪眼模糊,视线不清,她又跑得太快,不慎一脚踩在地上一汪酒渍上,尖叫一声,往前便倒。
在她面前,恰好是一只刚刚砸碎的酒壶。
她心里大叫一声不好,不必睁眼,就已经啜泣出声:“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她往前跌倒的时候,果不其然不偏不倚正好跌进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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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骂得起劲,两条腿,更是一刻不停朝寒虞站立的门口踢着,终于,“嗖”地一声,她把一只鞋踢到了他背上。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他被她踢中的地方,刷地一下淌下几道鲜红的血流。
她心口剧痛,全身上下,瞬间涌进了无穷的力量,她回过头去,张嘴便在那拉着她的两人肩膀,狠狠咬了两大口,那两人虽是奉命带她回驿站,终究不敢对她出手,被她拼尽全力这么一咬,居然齐刷刷松开了双手。
白绫从那两人手下刚一挣脱,立即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奔回了寒虞身边,幸亏她事先在身上带了各种各样防狼……防身的药物,刚才,若不是她急中生智,咬了他们两口之后,立即在他们的伤口撒了麻药,她还真不知要如何从他们手下逃脱。
她抓住寒虞的手,本想踢他,咬他,可真正沾上了他的身子,她全身的骨头,一下子就全软了。
她大睁着两只水媚勾人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盯着他,他可真美,他目泛寒光,板着脸看人的时候,真真叫她爱煞到了骨子里。
他剑眉微拧,目光阴鸷,两片苍白、性感的薄唇,抿得死紧,他倾国俊颜,清冷如莲,便是大罗神仙,见到这样的他,也要动心。
再加上他的身子……他的身子……
她低下头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小麦色光裸,诱人的身子,她当即把搂在他腰上的胳膊,收了个死紧。
她不放手,一旦她走了,他一定会被李云殇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她不放手,与其将来给她一个被人弄脏了,掰弯了的他,她宁可现在就和他一拍两散!
她想到做到,从桌子上拿起纸笔,啪地一声拍在他面前:“要不写休书,要不让我跟着去,你就是让他们把我架走了,我将来也不会要一个被男人玩脏了的夫君,我白绫说到做到,我是决不会再要你的!!”
她说到这里,突然伸手抓了把他的屁股,拧着眉毛,两只手各拿着一面镜子,一面照着他的屁股,一面凑到他眼皮子底下,哭丧着脸,连声嘀咕:“你看,你屁股生得这样好看,给他看到,你就完了……”
寒虞被白绫圈在怀里,一会儿被她指着鼻子骂,一会儿又被她拧了好几把屁股,一张俊颜,不知不觉,就板成了棺材。
他抢过她手上的镜子,将它们往窗外一丢,冷声一句:“我不会给他看我的屁股”,伸手一推,就又把她推到了那两个侍卫怀里。
白绫听他这么说,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烧得更旺:“那你是要用他的屁股?我要跟你一拍两散,寒虞,我今天就跟你一拍两散!!”
她骂得厉声,两只手,更是片刻不停地撕扯着身上他送的饰物。
她把藏在怀里的珍珠、翡翠、玛瑙丢了一地,他却连看也不回头看她一眼,她眼见那两名侍卫真要抓着她跳窗,狠狠心,从头发里拔出她与他的文定之物,圣上御赐的凤凰金钗,扬起手来,便要将那金钗扔到地上:“寒虞,这个还你,以后,随便你把它送给哪个女人,别怪我事先没警告你,你今天叫他们把我赶走,以后休想再看到我。”
她说完这句话,顿时觉得一身轻松,他爱给男人玩,就给男人玩,爱离开她多久,都没关系,她不会要一个被男人玩过的夫君的,她和他,从今天开始,一拍两散。
她将金钗啪地一下丢在地上,在他背后哼了一声,挣脱开那两名侍卫的手,就要从大门直接走出去。
她经过寒虞身边的时候,故意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的朱砂,“啪”地一下往胳膊上一贴——
他果不其然瞬间出手,死死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眉心紧蹙,望向她手臂上红色朱砂的目光,刀锋一般的尖刻、锐利。
他光凭目光,就将她的胳膊,她整个右半身,割得隐隐生疼。
他紧紧拽着她的手,黑眸之中,迅速弥漫起铺天盖地的阴霾,他用力一拉,轻而易举就将她拉进怀中,牢牢锁住。
她被他用尽全力搂在怀里,胸口不由自主又开始砰砰狂跳,但她却故意撇过脸去,不去看他。
他果不其然迅速贴近,用牙齿,一寸一寸细咬着她的耳垂,他嘶哑、阴冷的嗓音,伴随着他呼气之时,高热的气流,哧溜一声钻进了她的耳朵,扎进了她的心脏:“你跟我的时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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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落,却已将身后的木桌捏得咯吱作响,她刚要开口答他,却先是听到耳边嘎啦一声,跟着,她面前霎时间扬起了铺天盖地的烟尘,木屑,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牙齿,离开了她的耳垂,带着他唇舌之间,独有的燥热,突然间密不透风地贴上了她的颈子:“是谁?是不是……我七哥?”
他说完七哥二字,牙齿之间,咯吱一响,她全身一颤,以为他要咬破她的脖子,低头之时,却只看到他牙关紧锁,苍白、干燥的双唇,不知不觉就染上了一抹鲜红。
七哥?什么七哥?
哦,他是说,他的七哥,寒睿?
关他什么事?她虽然不是这里的人,从小视贞操如无物,好歹也知道,出阁之前,不能随随便便坏了自己的名声。
至于出阁之后么……
说起来,她到底为什么要造这些假的守宫砂?其实它们一点用也没有,除了寒虞这个未经人事,屁事不懂的毛头小子,哪有男人会感觉不出来,自己的女人,跟他的时候,到底是不是第一次?
她要是不是第一次,那天晚上,又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她如果不是第一次,第二天早上,喜婆会检查不出来?
那个老婆子,把她翻来覆去,就差把脑袋钻进去了,他就在旁边看着,也不知道出声阻止,就由着那个老婆子把她……
她想起他的种种不好,想起他居然要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心头怒火翻涌,到了嘴边的解释,硬生生又被她咽了下去。
她仰起头来,再一次“哼”了一声,推了推他,转身就要走,她刚刚扭头,他的嘴唇,电光火石之间就贴上了她的双唇。
她脑袋一热,身体里面,霎时间流窜过亿万伏的高压电流,她两腿发软,不由自主就靠进了他怀里。
他捏着她的下巴,将舌头窜进她的口腔,狂乱地吮/吸,亲吻着她,她被他亲得呼吸不畅,头晕目眩,却贪恋他胸口温暖、安全的感觉,死死黏贴在他怀里,不肯和他分开。
他将她吻得双唇红肿,两眼发黑,方才松了嘴,双手用力,轻而易举,就将她抱在了怀里:“咱们走。”
她心中一喜,意识到他终于肯带她一起上路,抬起头来,抱着他的脑袋,就在他脸上,一顿狂亲。
她亲着亲着,猛然惊觉他全身僵硬,眉心紧蹙,黑眸之中,遍布阴霾,她虽然还想再气他一气,到底于心不忍,咬着他的耳朵,悄悄告诉了他:“我跟你的时候,是第一次。”
她说完这句,立即收紧双臂,眉开眼笑地紧紧搂住了他。
他用内力,将背上的碎瓷片一一震落,抓起桌上的青衣,扬手之间,就将自己光裸、魅惑的身子,紧紧包住:“我知道,你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喜欢我七哥,你用不着瞒着我,从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
他说得太轻,她只听到“我知道”这三个字,她心里一松,以为他没再误解她,低着头,一连在他脸上嘬了十几口,就连看到李云殇出屋,都舍不得把他放开。
白绫一路挂在寒虞身上,由着云殇带路,将他们带到路口,上车的时候,云殇和寒虞恰好撞到一起,云殇想将白绫推到中间,好在路上询问她北漠的风土、人情,寒虞却偏偏一进去就坐在中间,纹丝不动。
云殇先是伸手,没用内力,使劲推了推他,寒虞却连看也没回头看他一眼,就在窗口那个位子垫了几层丝褥,将死命巴在自己怀里的白绫拉了下来,放了上去。
云殇拧眉,在手上加了三分内力,再去推寒虞——
那些内力,一进到寒虞的身体,立即钻进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每一个角落,他被云殇震得脸色发白,满头大汗,却自始至终挡在白绫身前,纹丝不动。
一直到白绫尖叫一声,重又跨坐在了寒虞腰上,抬起手来,狠狠拍掉了云殇搭在寒虞肩膀的手,云殇这才讶然缩手,满脸诧异地望向了挡在他和白绫中间,目光阴鸷,一语不发的寒虞。
这个男人好像不会武功,他向他施加内力的时候,他体内没有丝毫的内力反弹到他身上。
这么说,他真的如同白绫所说,只是她府里一个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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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倘若真的不会武,忍耐力又何以如此高强?
刚才一掌,虽不致命,却足以震得他头晕目眩,胃中翻涌,他却只是面色白了些,挡在他和白绫之间的身体,始终纹丝不动。
云殇斜着眼睛,满脸疑惑地盯着被白绫死死护在怀里,面容阴鸷,双拳紧握的寒虞,刚要开口,向白绫询问寒虞的身世,白绫却早已开口,指着云殇,厉声叱骂了起来:“你说话怎么不算数?说好把他让给我的,你怎么还趁我不注意,偷偷摸他??我告诉你,你要再敢摸他,休怪我翻脸不认人,我……我……”
她“我”到一半,突然抓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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