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夫君……你只能有我,你这辈子,只能有我……”
她紧紧搂着他,蛇一样缠绕上他的身体,她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压在身下,急促而又疯狂地深吻他。
她覆在他身上,手脚并用,将他的衣物一一除尽。
她气息凌乱,骑在他腰上,大声呻吟着,催促他要了她一回又一回。
她不知自己在他身上第几次攀上了云端,她只知道,当她好不容易从这销魂蚀骨的欢爱中清醒,他和她,不知何时早已从椅子上转移到了床上。
她满面通红,大睁着两只水媚勾人的桃花眼,既羞愧,又不可思议地望着地下。
她不记得自己刚才有和他在地上做过,可她要是没和他滚到地上去,这满地的爪痕,斑驳血迹,还有好几缕乌黑的长发,又从何而来?
她心中大窘,飞快从他身上下来,刚一低头,就发现自己指甲的缝隙里,星星点点,沾满血迹。
她再回头,赶紧去看躺在床上的寒虞,他面色铁青,目光阴鸷,蜷缩着十指,至今依然咯吱作响地扣在床上,他脖颈、肩上、胸膛,丝丝缕缕缠着好几把被她用力拉扯下来的头发。
他背上有伤,可她在刚才的纵情欢愉中,早已将这件事忘了一干二净,二话不说就把他推到身下,不顾一切骑了上去。
不仅如此,她还双手用力,死死扣住了他的后背。
他后背上的伤口被她抓破了,染得床单上到处都是血。
好好的一间厢房,就因为她兽性大发,忘乎所以推了他一次,地板上破了几十个被他用内力抓出来的黑洞,床底下、桌子底下到处都是头发,碎布和木屑,整间屋子里面,更是浓到化不开,弥漫着她与他纵情交欢,残留下来情/欲的味道。
倘若这屋子下次再住进了别人,倘若那人知道是她把这间屋子弄成这样的,那她今生今世,可真再也没有面目见人了。
她面颊通红,满心窘迫,手忙脚乱收拾着地上的碎布,头发,木屑,她用尽全力,去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寒虞,希望他能转过身去,让她把他身下的床单抽出来。
她的手指,刚刚搭上他的肩膀,他却扬起手来,毫不留情,一把将她从自己身旁远远推开。
他面若覆霜,一双冰眸,自从她将他的脑袋从怀中放出,甚至在方才她与他欢爱的整个过程当中,一直一瞬不瞬盯着她趁他不注意,对他下药的酒杯。
只不过,她方才实在做得太投入,直到现在,才发觉。
她见他面色有异,心中一颤,顺着他的目光,赶忙去看桌上那只酒杯。
没有,她并没有露出破绽,没有丝毫的异常,只是杯中的酒水,本来未满,被她一股脑倒进了一整包的迷丅药,现在稍微漫溢出来了一些。
她松了口气,回想起自己引他上酒楼的本来目的,一松手,便将抓在手心里的头发、碎布、木屑重又丢到了地上。
现在不是介怀这些的时候,她必须赶紧喂他喝下迷丅药,放倒他,赶回家去,偷到解药。
她三步并作两步,凑到桌前,小心翼翼端起了那杯掺了迷丅药的酒,强作欢颜,将那杯酒凑到了他唇边:“夫君,来,我敬你。”
他却并没有伸手接过她凑到他唇边的那杯酒。
由始至终,他都只是眯着眼睛,目泛寒光,冷冷冰冰盯着她凑到他唇边,微微颤抖,拿捏不稳的那只酒杯。
“夫……夫君……?”
她心中愧疚,便连声音,也在不知不觉间,带上了几丝颤抖。
但她想到他一旦和她回家,极有可能会毙命在她爹娘掌下,与她天人相隔,此生此世,再也无缘聚首,她还是深吸了一大口气,强压下了内心的忐忑和不安,坚定不移地将手中的酒杯往他唇边凑了过去。
她手上用力,眼看着就要将杯中的美酒,顺顺利利倒进他微启的双唇。
他却突然撇过头去,垂下眼帘,迅速在唇边扯开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冰冷弧度:“你想要毒死我,回去找我七哥,嫁给他,和他白头偕老,相伴终身?你休想,我说过,会绑你一生一世,我若是死了,定然会把你拖进坟墓,一起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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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这句话,睫毛猛一颤动,双手手背青筋毕露,咔嚓一声就将手边的床板捏碎。
他全身颤抖,豆大的汗水,一滴滴从额头滑落,他先是剧烈咳嗽着,跟着突然趴在床边,张嘴便往地上喷了一大口殷红的鲜血。
他病来如山倒,转眼间就瘫软在了床上,瑟瑟发抖,动弹不得。
他倒下之时,从衣袖里面,刷地一下便滑出了一把尖刀,刀口往上,分毫不差对准了她的心口。
她站在他身边,惊慌失措,一张俏脸,霎时间吓成了一张白纸。
她丢了手上的酒杯,不消片刻,眼眶之中,便已经聚满了泪水。
她跳到床上,一弯腰,就把身子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她声音颤抖,语带哽咽,一声一声,连声向他道歉:“对不起,夫君,你别生气,那不是什么毒药,只不过是一般的麻药,我只不过想让你睡一会儿,我不想让你跟我回家犯险,夫君,我错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再也不敢这么做了,夫君……夫君……”
她心慌意乱,忧心忡忡,急得全身颤抖,手脚冰凉,她刚想扶他起来,将被子盖到他身上,跑出门去找个大夫给他看病,他却伸手一拽,稍一用力,就把她拉了回来,牢牢扣住了她汗湿、冰凉的右手,不让她从自己身边跑开。
他满头大汗,面色煞白,开口便是——
“待在这里,不准动。”
他说完这句话,俯身趴在床头,张嘴便吐——
他吐了??
他刚才不是在吐血,而是在吐她刚刚硬逼他吃下去的番茄?
她泪眼圆睁,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脚下,可不是么,那哪里是血,分明是她刚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喂他吃下去的番茄。
他生平最讨厌吃番茄,让他吃一口番茄,就好像要了他半条命,她刚才趁他被她压在身下,嘴对嘴硬逼着他吃了几口番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它们吐出来了。
她满面菜色,心有不甘地盯着地上那些番茄,果不其然,他吐空了胃里的东西,看也不看她一眼,翻身下床,从衣袖里拔出了一根银针,二话不说便将银针丅刺进了她刚才打翻在地的酒水里。
他见银针没有变黑,面上的阴狠,稍有缓和,从包袱里翻出一套月白色的长衫,就往身上套。
他穿戴完衣物,一弯腰,便将她打横抱起,三两步走到了门边。
她依偎在他怀里,低头一眨不眨盯着他攥在手心里的那把尖刀,他刚才是说真的,倘若她趁他倒下,真将手里那杯“毒酒”强灌进了他嘴里,他真会毫不留情,一刀扎进她的胸口,拖着她一起死。
她满心畏惧,瑟瑟发抖地将双唇贴在他的耳边,语带啜泣,连声道歉:“夫君,对不起,我错了,我从今往后,再也不敢这么做了。”
她在他耳边说了千百句对不起,他却和往常一样,自始至终,都没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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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着腰,将厢房里的桌椅摆设噼啪几声都捏成了木块,他把火锅底下的燃料倒在了那些木块上,扯下一条桌子腿,塞到火锅底下将之点燃,紧紧抱着她,推开房门就往外走。
他抱着她,刚刚走出房门,小二立即点头哈腰迎了上来:“这外客官,您的饭钱,总共是……”
那小二话音未落,寒虞早已从怀中摸出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啪地一声塞到了他手上。
那小二见了手里那张银票的数额,登时惊得目瞪口呆,上前几步,扯住寒虞的衣角,开口便道:“这位客官,这么大一笔钱,就是买下咱们这间酒楼,都绰绰有余,小的恐怕一时半会找不开。”
那小二的手,刚刚扯住寒虞的衣袖,寒虞早已剑眉微蹙,一挥手,便以一股阴冷的内力,将他远远推出:“这不是饭钱,就是买你这家酒楼的钱。”
他抛下这句话,无视小二瞬间失色的表情,将手上的火把,轻轻往门里一丢,抱紧白绫,运起轻功,一闪身,便从窗户一跃而出。
弱受病发(本章二更,已补完)?
弱受病发(本章二更,已补完)
“夫君,对不起,你别再生我气了,别再生我气了……”
白绫依偎在寒虞怀里,两只仓皇惊惧的桃花眼,始终一瞬不瞬盯着他捏在手心里,闪闪发光的尖刀。
他有暴力倾向,她不是今天才知道,但她确实今天才知道,原来他稍不顺心,竟会拔刀对准她,连她也毫不留情一刀宰了。
亏她刚刚才下定决心,要忘了寒睿,一辈子跟着他,和他好好过。
她后悔了。
她要是真的一辈子跟了他,指不定自己哪天做错了事,就会被他一刀杀了。
她不想把他让给别人,可她更加不想死在他手里。
比起死在他手里,她宁可把他让给别人。
再说了,她本来就喜欢那种软绵绵、水灵灵,睡觉时候可以窝在自己怀里,上床的时候乖乖躺在自己身下,平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她差遣的男人。
她是攻,她不喜欢同样是攻的男人,和那样的男人在一起,会让她觉得本性被扭曲,性向被掰弯,难以忍受,甚至是毫无乐趣。
寒虞,他什么都好,唯独脾气,还有和她上床的时候很不好。
她不喜欢对她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男人,她嫁人,是找老公疼,又不是找人虐。
他和她上床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受刑,完全没有半点妩媚、妖娆的小受样。
他上次骗那群抢匪离开她身边的时候,倒是挺妩媚,挺勾人的,可他一到了她身下,就变成了一块木头,妩媚、妖娆一样没有,就好像他不是在和她上床,而是硬被她逼着,在接客一样。
她虽然时常被他感动,甚至内心深处,也是有一点喜欢他的,但她其实并不是很愿意和他白头偕老,相伴终身。
不管是被他抱着,还是和他上床,次数越多,她就越是发现,他和她,并不适合。
他并不是她心目中的完美小受,不管是寒睿,还是寒虞,他们都不是。
其实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并不需要在身边多几个寒睿,或是寒虞这样的男人。
没有人愿意给她压,她照样可以活,而且,活得好过现在勉强和另一个攻在一起。
只要看不见他,他娶小,或是另娶,她都不知道,那又有什么关系?
况且,爹娘那么恨他,和她在一起,总有一天,他会被她连累。
她干嘛非得逼自己对他动心?就因为他是她的夫婿,就因为他对她很好?
可他们照样不适合。
不适合,就最好分开,但她不认为他能接受她的思想,毕竟她和他,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得想个法子从他身边溜开。
不管他答不答应,会不会对她发火,她都不会和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杀了自己的人在一起。
在这里,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女人的性命,本来就和大街上的牛马、牲畜一样,无人关心,一文不值。
她要好好爱惜自己。
她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高兴的时候,赏自己几颗糖吃,不高兴的时候,随时有可能杀了自己,将自己当成牛马、牲畜的男人,牺牲自己。
白绫依偎在寒虞怀里,脸上的表情,一时害怕,一时忧虑,她唉声叹气,摇头晃脑用脑门顶了顶寒虞的胸口,最后竟将牢牢攥住他衣襟的两只手松开了,撇过头去,不再将自己的脸颊,像往日一样,密不可分地贴在他胸口。
她东张西望,这几天来,第一次明明是被他抱在手上,两只水媚勾人的桃花眼,却不是盯着他瞧,而是左转右转,就像她第一天嫁进虞王府一样,净是盯在了路上行人那些稀奇珍贵的珠宝首饰上面。
寒虞自从抱着白绫跃出窗外,那双鹰一般锐利,遍布阴霾的冰眸,便始终一瞬不瞬盯在她脸上。
前前后后,总共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她望向他时,时不时会在面上浮现的眷恋、温柔便消失了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这一路上,只要是被他抱在怀里,她总是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摇头晃脑缩在他怀里。
如今她居然缩了手,不再抓着他不放,甚至连头也扭了过去,不再密不可分地黏贴在他的胸口。
她一路东张西望,净是瞧着别人脖子、手腕上的金银首饰。
他紧了紧手中的匕首,不动声色将它收回了衣袖,他抬起手来,轻柔抚摸上她的面颊,他突然掌心用力,二话不说,就压着她的脑袋,将之重新密不可分地黏贴回了自己胸口。
她稍微挣扎了一下,见挣扎不开,也就放弃了抵抗,面上因为见到那些新奇的金银首饰而浮现的欢喜,转眼间便消失了一干二净。
她秀眉微拧,无可奈何地趴在他怀里,她一路上都没有开口和他说话,只时不时眼带畏惧地看一下他藏匕首的衣袖。
他松了手,“当啷”一声让匕首从他的衣袖,滑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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