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颗后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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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颗后悔药-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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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
  而米林,则是变化最显得天翻地覆的一个,他整个人似乎都被时间连根拔起,时间老人带着他飞速快进向前穿越,他不再是小矮子一个,也不再是那个腼腆又别扭的小男生了,更趋向于成熟。唐星总是在上厕所的时候,不断听到有女生在议论米林。
  “一班的那个高个子……”
  “一班的那个米林……”
  “一班的那个很帅气的……”
  统统说的都是米林。
  有时候唐星甚至会很佩服阎伶看人的水准,她怎么就没看出来米林现在会变得这么帅气。原来的小矮子,居然也会……
  更重要的是,大家都说,米林一夜之间长个儿,是因为他忽然爱上了打篮球。
  从去年十一就每天练习——当然这也是听阎伶悄悄和唐星说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米林会和郝静闹出了“绯闻”。
  大家提到的米林,后边总要带上一个郝静。
  “一班的那个高个子和郝静怎么老是同桌啊……”
  “一班的那个米林是不是喜欢郝静啊……”
  “一班的那个很帅气的会打篮球的米林怎么放学和郝静一起回家啊……”
  诸如此类的,每当听到这类八卦的时候,阎伶就显得很颓丧。
  米林和郝静确实暧昧,唐星自己也是个恋爱白痴,自然看不出他们之间的磁场到底如何。可阎伶却一直强调说,“他们一定在一起了,他们一定在一起了,他们一定在一起了。”
  时间长了,连唐星也被潜移默化地认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但殊不知,那些天马行空的绯闻往往都是一群无聊八卦人士谣传的,尽管这一切也不全然是假的。
  到了现在,恍若隔世。
  郝静,阎伶,唐星,三个人仍是要好的朋友。
  不过唐星能对阎伶掏心掏肺,可是对郝静却做不到。
  唐星有过介意,不论如何,阎伶和郝静,以及她这个尴尬的中间人,三个人的关系很微妙,可谁也无法退出全局去当那一个清明的旁观者为另外的谁去指点江山。
  郝静不是郝静,米林也不再是那个米林了。
  寒假期间,唐星给李楠竹回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大致就是很烂俗的那一套。
  唐星无奈地想: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归了最原始的方法,唐星特地去文具店买的咖啡色信纸和浅灰色信封,另外认认真真的夹了一个软尺书签送给李楠竹。
  书签上有一句话:等待,是为了更好的到来。
  唐星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么仔细谨慎而又郑重其事地来写字了,用惯了电脑笔记本等等的高科技,一下子降了不止一个级别,非常不习惯,但提笔的瞬间却觉得很有希望。
  希望是个好东西,能让人们慢慢从黑夜中重新看到光明。
  信的第一句话就是对那次事件的道歉声明,唐星执拗得写得很官方,中间换了无数信纸,浪费了无数笔墨。
  “对不起,请你不要介意,我并不是有意的。”
  “……所以,等到中考结束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我的答案。”
  而李楠竹却像是故意避开她似的,不再有书信来往。
  其实寄出信的那一刻,唐星心里头隐隐约约还是存在某一点不死心的期待的,可三个月的销声匿迹,让唐星彻底放下。她不再执着于别扭的等待,而开始展望自己的未来,用一种新的方式,坚守着和阎伶的赌约,以及和薛琦的约定。
  ※
  “这道题有人会吗?”
  数学老师严肃的环顾四周,同学们都正襟危坐,其中很多人都心虚害怕的低下头,唯恐老师叫到了自己。
  只有米林和阎伶把头抬得高高的,看着讲台上的黑板眼睛似乎在放光。
  唐星搔着脑袋成了众多低头党的一员,成绩再好,她对这种加分题总是束手无策。
  她心里正在默念:不要叫我不要叫我不要叫我,不是要叫我了吧……
  “唐星,”唐星身子一震,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沉声道:“你来回答。”
  唐星绝望地深吸了一口气,慢慢从座位上站起,一旁的阎伶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
  “嗯……先添加90度辅助线……然后先算等边三角形和两个等腰三角形,再用函数……嗯……再用函数……”该死,要用哪个公式来着?
  唐星苦恼地皱着眉,不断地搔耳朵,几乎快把耳廓给挠红了,她心里着急死了,几何函数她最头疼了,回答不出来怎么办?她一边着急,一边还分了闲心去嘲笑自己这模样,真的仿佛是活生生的一个手足无措的初三少女。
  “老师,这道题我会,我来回答可以吗?”
  “哦,那就由米林同学来回答吧。”数学老师犀利的目光略过唐星,又柔和地落到米林的身上。
  “应该是……”
  唐星对此并没有收到打击,反正强者的优点就是明白自己的弱项,然后尽全力去克服,唐星自认自己还是很大度的,如同阎伶说的,基因和天赋问题,无法匹敌。
  米林理科好,她唐星文科好,耸耸肩又是条好汉。
  她讪笑着侧过头对阎伶一笑,俏皮地吐吐舌头“没事了,还好有米林撑着。”否则她就被老师盯死了。
  数学老师总喜欢叫她回答问题,她答又答不出,十次至少有五次都要由阎伶和米林或者郝静来帮忙,虽然很惭愧,但唐星认为这不是问题。就像孙家良上语文课时非常喜欢叫阎伶起来回答问题一样,他们四个人之间很互补。
  “对,这个回答不错,同学们,用米林同学的这个方式,这道题就迎刃而解了。”
  唐星晃悠着脑袋,记下笔记,再一抬头,又看到数学老太阴魂不散的目光,“唐星,你会了吗?”
  “会了会了,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错。”面对老师明显不信任的眼刀,她又重复强调了一遍:“这道题,肯定不会。”只要题型一样就谢天谢地了。
  可数学就是那么多变,每次唐星好不容易掌握了一个,又会出现千万个不同的——而数学老师最喜欢的口头禅就是“万变不离其宗”,可怜了唐星从来没能看透这个宗,一个劲的只看到这个变字了。
  铃声过后,数学老师终于走人,唐星大呼解放,拉着阎伶一起上厕所。
  只是再回来的时候,看到课桌上多了一本笔记本,唐星好奇地拿起来一看,全新的本子,朴素的米色,纸张柔软,封面柔和。她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却没见到什么想象中的可疑人物,好奇地翻开本子,却惊讶地发现里面记满了各种各样的试题,都是有关数学的几何函数问题。唐星欣喜地翻看着,嘴角的笑意越拉越大,就差咧到耳朵边边去了。
  可是……这本子总不可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一定有哪个好心人,知道她对这个难点束手无策才很体贴的辛苦写了这么多笔记借给她。
  难道是暗恋她的人给她的?
  自从脑子里冒出来了这个想法后,唐星就迫不及待地睁着眼睛把正和郝静说话的阎伶拉过来,激动地指指本子,“有人给我这个本子诶!还是关于几何函数的问题,我有救了阎伶!不过你说这是谁送的呀?会不会有人暗恋我挖哈哈哈。”
  阎伶眉角弯弯地一把将本子粗鲁地抢过来,说道:“暗恋你的人?得了吧,你就那傻样,谁瞧得上你呀,瞧上你还不如瞧上我呢~!”
  “哼,你那是嫉妒啊嫉妒,嫉妒我如花似玉——”
  “喂喂喂,就你还如花似玉?我还用得着嫉妒你?”
  阎伶把紧捏着的拳头在唐星面前晃荡了几下,眼睛眯着危险地用反问句来打击唐星。
  没错,阎伶变得越来越漂亮了,是那种跳脱框架的美,和阎子琳越发相似,唐星得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在阎伶面前自卖自夸啊,结果只用了几句话就把唐星再度打击到西伯利亚的墙角去了。
  “咳咳,我错了我错了,全世界你最美,你祖宗八代都是美女,你全家上下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是我嫉妒你,嫉妒你了……”
  唐星现在一看阎伶的拳头就有些犯怵,寒假的时候阎伶闲着没事报了个跆拳道班,练了一整个假期,开学第一天就把唐星看得几乎呆掉,她那拳头简直就和铁做的似的,打起人来疼得要命。
  关键是她还不自知,唐星觉得这真是很要命的啊。
  阎伶见唐星摆手妥协,也作罢,转头又把笔记本摊开,说:“不过,这是什么呀,我来看看,搞不好认得出来是谁——”
  阎伶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
  唐星在一边等了半天,愣是没有反应,奇怪地弯腰去看低着头的阎伶。
  “啪塔——”“啪塔——”
  忽然之间,有湿濡的热液滴在唐星放在桌子的手背上。
  “……阎伶,啊呀,”唐星迟钝的咽了口口水,关切地问道:“阎伶,你……你怎么哭了?”

  摊牌

  阎伶哭了,哭得超惨。
  唐星拙劣地把阎伶的头轻轻抬起来,却看到满脸泪痕,泪水在她的脸上倾泻肆虐,眼泪涩得她的眼睛通红。
  “唐星,怎么办,他喜欢你,他喜欢你……”
  唐星却莫名其妙:“‘他’是谁——”
  小白问题问到一半,却停住了。
  唐星惊讶地捂住嘴巴,不敢置信,把头扭到左边,可米林的位置空当当的。
  郝静正伏案研究课题,一听到阎伶的哭声忙转过身来,“怎么了,唐星,她怎么哭了?没事吧?”
  时间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东西,在短短的大半年里,郝静变了很多。若是换到以前,她一定泛着八卦且狗血想要挖掘别人秘密的企图眼光追根究底,丝毫不顾他人情绪,可如今却以好朋友的身份真心的关切她人的悲喜。
  “我,我……阎伶,你可能误会了,米林是我们的好朋友,我数学一向不好的,你……你别这样,我们都是互帮互助的,真的没……他,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唐星从没安慰过阎伶,或者说很少安慰他人,所以对于这点她几乎手足无措,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完全不一样,看着阎伶越哭越凶,她几乎就要溃不成军了,只能慌乱地不断拍着阎伶一起一伏抽泣着的背说些不知所云的话。
  “阎伶,要去厕所吗?”郝静把夹在鼻梁的眼镜摘下,站起身来轻推了唐星,兀自扶了已经说不出话来的阎伶走出了教室。
  唐星被郝静的一推弄得失了神,险些打了个趔趄,愣在一边连上课铃声响了也没听见。
  直到米林一脸纳闷地踏进教室,看到僵硬着傻站着并且脸色表情都很复杂的唐星,好心上前拍了拍她的肩,“你怎么了,唐星?”
  唐星这才醒悟,她忍住苦涩的眼泪要从眼眶里掉下来的欲望,吸了吸因隐忍而略显微红的鼻子,拿起被摊在桌上的笔记本在米林面前挥了挥,用质问的口气问他:“这是你的吗?”
  米林有一刹那的犹豫,随即像甩虱子似的疯狂摇摇头。
  “唐星!回座位,上课了,阎伶和郝静呢?”孙家良踩着点来到教室,却看到他的好学生两个不在座位上,另外两个都干站着不知在做什么。
  唐星咬了咬牙,“老师,我肚子疼,很疼,能不能上厕所?”
  其实她刚刚才和阎伶从厕所里出来。
  “下课不去,作什么偏要上课去?下不为例。”孙家良颇不满,但触及唐星快要哭出来的目光,犹豫了片刻还是点点头,可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你们要上厕所的,都在上课前解决完毕,以后上课一律不许去,知道伐?什么学生啊,像我们以前从来都……”
  唐星没空理会孙家良指桑骂槐的抱怨,小跑着拐出了教室。
  她现在心里乱了套,从来没有想过米林会喜欢自己,也没想过会在这种场面里让阎伶接受这么残忍的事,于是唐星只能一个劲安慰自己:米林并不喜欢唐星,他不喜欢她,这是错觉,这是错觉。
  走到半路,却看到郝静搂着阎伶的肩膀两人一扶一搀的从厕所里走出来,郝静挺直了身体,而阎伶则半垂着肩低头不停啜泣。
  唐星忽然失却了勇气,向前走去的勇气。
  她嘴角泛涩,觉得舌头某处的苦开始蔓延开来,从舌尖一直到咽喉,再把全身的器官全部侵袭了个遍。
  她其实没有错,唐星也不觉得自己错了——米林喜不喜欢她,都不是她所能够控制的。
  但该死的就是抵抗不了乱七八糟的罪恶感。
  她心虚,她面对不了阎伶,尽管她什么也没有做。
  怎么办?
  阎伶越走越近,就快要发现她了。
  唐星不知从哪里来的悔意和冲动,踮起脚尖就朝楼梯口跑去,争取在阎伶看到她之前赶紧逃跑。
  这一次,她选择了逃避。
  ※
  天气越来越热了,玉宜某实验楼的天台上没有一丝风,阳光却灼烈又刺眼的绽放着,照得人耳朵嗡嗡的响。
  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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