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那么阴险,谁敢欺他啊!”莫愁撇了撇嘴,突然呼道:“那如此说来,爷爷岂不是当其冲!”君如松位高权重年纪老迈,怎么样也是先要被清理掉的!。
“哼,他岂会不清楚皇上的想法,所以才千方百计让你或眉儿成为太子妃!”君子言哼了一声,道。
“原来如此!”莫愁悟道:“如今可是遂了爷爷的愿,眉儿成了太子妃,君家又能富贵下去了!”
“只怕未必!”君子言有些担忧的道:“总觉得事有蹊跷,太子想要把他清下去,又怎会真心立眉儿为妃!”
“这又没什么关系,立眉儿为妃,便能安了爷爷的心,让他即使退下去也生不出怨怼之心来。况且,除了眉儿。别家的女子也难以配得上太子!”莫愁对君子言地担忧不以为然道。
“愁儿……”君子言定定的看了莫愁许久,直到盯地莫愁不自然起来。才慢慢问道:“你真的对太子立妃一事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孩子地亲生父亲!”
“怎么没有感觉。我的孩子可是有不少名义上的娘了!”莫愁笑嘻嘻的拈起一块果肉放进嘴里,边吃边道:“不过,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他休想以任何地名义接近!”
“你为什么不和为父说实话呢?”君子言看着笑嘻嘻莫愁,皱眉问道。
“愁儿说地可都是实话呢!”莫愁抬头望了望屋顶。道:“女儿和他是没有可能地。那又何必去庸人自扰呢!他走他地道。我过我地桥。只要他不对付莫家。那基本上就是互不相干了!”
“既然如此。为父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好自为之吧!”君子言也不再说什么。拍了拍莫愁地头。起身走了出去。
“赶快立妃吧。省得悬在那儿让我产生念想!”莫愁盯着屋顶喃喃自语道。
“小姐快看。新地战报说朝廷大军在大风关附近打了胜仗。把敌军都给围起来了!”虽然已经是夏末秋初。但天气依然炎热地很。莫愁歪躺在凉阁里地贵妃榻上。正晕晕欲睡。就见绸缎挥着一张纸。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别跑别跑。叫你去取酸梅汤。你拿张纸来做什么?”绫罗出声止住奔跑地绸缎。嗔怪道。
“才叔说冰刚刚取出来。汤还没镇好呢。过会儿就送过来!”绸缎将手中地纸递给莫愁道:“小姐你看。刚刚送过来地战报。”
“咱家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可是真正地军事战报,怎的送到咱家来了!”莫愁接过那张纸瞄了一眼,道。
“不知道,是老爷让我送过来地!”
“原来如此!”莫愁细细瞧了瞧战报上的内容,竟然写得很详尽,包括如何用计,如何排兵布阵,如何诱敌深入,一一写在上面了。
“原来是特意送给爹看的啊!”莫愁将战报折了起来,收入袖中,恍然明了道。
北瞑醉特意把战报送来给君子言看,可见这便是当初君子言教他的作战计划,其次是想让君子言从中分析情况,再给他出谋划策。看来北瞑醉果然是会利用人,即使君子言早已脱离军队,也还是被他利用着指挥了这场战争。
战争是他们的事,莫愁懒得去理会,况且也不懂。那战报在她看来,除了知道我军已经将敌军围住之外,其余诸如排兵布阵调兵遣将之事,她看的是一头雾水。
君子言将战报给莫愁看,无非是想让莫愁知道,如今北瞑醉与君子言是何种关系而来消息,兵部尚书禾世昭通敌叛国,判斩立决,诛其三族,剩余亲族一律流徙!
莫愁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唏嘘不已!好端端的一个世家大族,就这样烟消云散了,世事无常,也不知人生一世,劳劳碌碌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惜,不管如何唏嘘,终究是事不关己,无关人等,照旧是该干什么便干什么。
“绫罗,让人备车,我要去布庄选两匹好布,做几件小肚兜。”莫愁的针线活既比不上莫氏,也比不过身边的两个丫头,可好歹是个母亲,怎么着也得为快要出生的宝宝做几件衣裳才行。莫氏嘱咐了莫愁好几遍,她这才挑最简单的肚兜来做。
“干嘛要亲自去布庄选布,让人送过来挑不就是了!”绫罗奇怪问道。
“这不是刚下过雨嘛,我看空气挺好的,想出去走走了!”莫愁笑了笑,解释道。
“挺个大肚子多不方便!”
“没事,又不是多远,一会儿就到了!”
“好吧!”绫罗想了想,点头道:“走走也身体也是好的!”
布庄本就是莫家的,见是自家小姐来选布,掌柜的哪敢怠慢,将上等的好布都取了出来,任由莫愁挑选。
莫愁挑了老半天,才挑了两匹颜色适合的,付了钱,便慢悠悠的打道回府。
“吁!”才走没多远,莫愁所乘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幸而马车走的慢,虽然停的急,车内的莫愁也只不过身子略往前倾了倾了,其它并无大碍。
“怎么回事?”绫罗探出头去朝车夫问道。
“前面有个小姑娘拦了路。”车夫指了指马车前,道。
“小姑娘?”绫罗朝马车前望了望,猛的失声叫了起来:“若瞳小姐?”
马车内的莫愁听得绫罗大叫时愣了愣,赶忙掀起车帘,往前看去。
只见马车前站着个小姑娘,十来岁的样子,梳了两个包包头,弯眉圆眼,赫然正是君家七小姐君若瞳。
“若瞳?”莫愁半信半疑的叫了一声,只见那小姑娘“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朝莫愁奔了过来。
“大姐姐,咱们家……被抄了!”君若瞳边哭边道。
莫愁大吃一惊,忙示意绫罗将君若瞳抱上车来,这才现,她身后还跟了个老人,正是相府里那位管家。
莫愁示意管家与车夫坐在一起,这才让车夫驱车往家里赶。
“怎么回事?”刚一到家,莫愁便带着若瞳和管家前往君子言所在的书房。
“半个月前,从二爷那里搜出了与禾世昭的通信,说是通逆,整个君家都被关进的刑部的大牢!”管家说话仍是精炼:“老奴趁着他们不注意带着小小姐逃了出来,就来找大爷了!”
“半个月前?为何竟然一点消息也没传出?”君子言疑道。
“是秘密抓捕的,就连京中之人,也有大半人不知道。”
“秘密?”君子言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爹,皇上他根本就不是要爷爷退下来,而是要爷爷死啊!”莫愁急道。
第六十九章
朝中上下,谁不知道宰相与兵部尚书向来不和,宰相的二子君子语又是个无甚作为的文官,怎会扯上通逆之事!这明摆着就是栽脏嫁祸,若非皇帝默许,以君如松的权势,又有谁敢动他一根手指!想必是就是因为君如松位高权重引得皇帝顾忌,这才想要置他于死地。
可一切说来都是君如松自找的。他虽然为官清廉,却朋党无数,如今朝中官员,倒有一半是他的门生故吏!偏君如松又爱独断独行,容不得别人挑战他的威严,即使是皇帝也得让着他三分,但凡是他不同意的政令,皇上还得照他的意思重新草拟圣旨。
如此为臣,只怕没有哪个皇帝会欢喜,能容忍这么多年,想来一是短时间难以寻得君如松的错处,二是君如松确实是能干臣子,有他在此,朝中政务也是井然有序,大同朝还算得上是太平盛世。
因此,想除去君如松,就只有趁着边关战乱刚刚平息,朝中逆贼已经伏法的动荡时期,一举将老臣清去,到时候都是新臣子,自然有利于新皇帝的控制。
说到北疆的战斗,莫愁就有些不忿,若不是自家老爹为太子出谋划策,他能将留月青叶两国的大军围住吗?如今敌军还未完全消灭,朝廷就开始杀戮起大臣来了,如此为君,怎能让臣子心服啊!
北瞑醉的心狠,莫愁算是真正见识到了!真是奇怪当初自己离开京中的时候,心中对北瞑醉竟然还有三分想念。如今想来,自己那时候真是好笑。
不过。真正可怜的,还有那一心喜欢着北瞑醉地君若眉。立君若眉为太子妃。只怕是皇家人用的一个缓兵之计,为地就是让君如松放松警惕,好让他们使嫁祸之计!
“说来都是他自找的,能怪得旁人吗?”君子言忿然道。
“大爷,太爷虽然对您不好。可他毕竟是您地亲爹,还请大爷救他一救!”见君子言大有见死不救之意,管家“咚”的往地上一跪,叩头道。
“管家你无须如此,我从未说过不救!即使不救他,其他人可全都是我的亲族!况且。他虽不认我这个儿子,在外人看来,我还是姓君。若论诛族的话,只怕莫家也难以幸免!”君子言伸手将管家扶起道。
“如今最重要的先争取时间。若皇上不论青红皂白便斩人,即使我想救也是来不及了!”君子言取了纸笔伏案写起书信来。
“太爷被押在刑部牢里。至今还未审问。想来不会那么快便被问斩!”管家在一旁道:“况且。太爷地学生、下属们也上了联名折子。皇上总会顾忌一些地!”
“这也难说。若皇上铁了心要他死。那联名折子反倒会激恕皇上!”未及片刻。君子言写了数封书信封起。命手下加急送往京中。
“如此看来。我须得进京一趟了。”写完信。君子言思索道。
“爹。您不能进京!”莫愁在一旁突然叫道:“只怕其中有陷阱。想将君莫两家一网打尽!”
“放心。还不到治莫家地时候!”君子言笑道:“况且。你不是有免罪金牌吗?通逆虽是大罪。但莫家不是主犯。完全可以免罪!”
“这……”莫愁迟疑着。
“你去把天前他们找回来,如今要他们助为父一臂之力了!”君子言朝莫愁挥了挥手,又道:“记住,好好看住家,不许轻举妄动!”
“可是,爹……”莫愁还想阻止,却不知从何说起。要救君家人的话,君子言确实非进京不可!莫愁不能阻止君子言去救人,可是,就怕人救不成,却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如今的京城,怎么看怎么像是设好了一个大大地圈套,就等着人往里面钻。
君子言第二日一早便出上京城,莫氏眼泪汪汪的将君子言送出家门,一副生离死别的惨状,令莫愁难受地紧。
况且,君子言的伤刚刚痊愈,长途奔波,也不知会不会复!
如今莫愁要做地,一是通知天前等人去京城帮助君子言,二是看好莫家,不要让人有机可乘,三是寻找为君家开罪的证据。
天前他们虽然在外闯荡,但仍时不时地会送些信回来,毕竟他们带着莫家唯一的儿子四处乱跑,总总要让人知道他们是平安地才行!因此,莫愁倒是能联系上他们。
若说朝廷没有动莫家的心思,莫愁是打死也不相信的。不管他们打算何时动手,也不管他们是如何动手,终归是要小心戒备才是!
而寻找为君家开罪的证据则是莫愁自己要做的。虽然君子言去了京城,但也只能为君家拖延一点时间,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君家通逆之事是栽脏嫁祸的,但没有证据的话,谁能说是栽脏呢!
莫愁和君子言都认为是皇帝命人栽的脏,要寻找证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只要皇帝是成心的,估计根本就没办法找到所谓脱罪的证据,何况,禾世昭已经问斩,如今根本就没有人能说得清那封信的来历,只要皇帝说它是,它便是君家通逆的确凿证据。
话虽如此,君子言此处京城仍是有半分希望的,那就是,皇帝说君家通逆,却没有立即斩,这其中虽然是有阴谋,但也给了人希望!
过了两日,天宇带着莫忧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其它三人则直奔京城与君子言会合去
“有劳你了,天宇!”虽然觉得自家的事把他们师兄弟几个扯进来实在有些过意不过,可君子言一个人在京中的话,身边没有武艺高强之人护着,实在是放心不下!
“姐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莫忧比两个月前但是长高了一些,也许是有些时日没有见着面的关系。人也黑瘦了一点,整个人少了些稚嫩,多了一些沉稳和利锐之气,看来出去这两个月果然没有白待,而且连身手也敏捷了许多!
“京里出了点事,爹爹去处理了。”莫愁摸了摸莫忧的头道:“若瞳妹妹来了,你去看看她吧!如今家里出了事,她整日儿的在哭,你和她关系好,多劝慰劝慰她!”
“京里的事是不是很严重?”莫忧皱眉问道。
“嗯!”莫愁应了一声。
“莫愁,我能帮上什么吗?”见莫家姐弟有些低沉,天宇在一旁问道。
“嗯,现在也没什么。”莫愁摇了摇头,道:“天宇你先去休息一会吧,爹爹还没到京城,京中也没有消息传来,想做什么现在也是毫无头绪的!”
“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天宇点点头道。
第七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