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有吗?”莫愁吓了一跳,心里细细的想了一遍,才道:“好像心里面真有点不高兴的感觉。”
“奇怪,只要他肯出钱,我干吗还不高兴啊!”莫愁摇头皱眉道。
“莫非,小姐喜欢上白公子了!”绸缎看了看自家小姐,分析道:“下午出门时小姐就一副兴冲冲的样子,结果一听到白公子没来,便什么精神都没了。活像没等到心上人似的!”
“胡说八道什么呢!”莫愁听了绸缎的分析,倒笑了起来:“你家小姐我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这种小姑娘才会有的初恋心理是不会发生在你家小姐身上啦!只不过是觉得那家伙来不了就通知我一下嘛,那样随便派个人来有些失礼耶!”
“真的吗?”两个丫头齐声疑道。
“不对,小姐又没心动过,本来就是属于情窦初开的少女啊!”绸缎反应快,一下子听出了莫愁的语病。
“啊……那个……”莫愁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把上辈子的年纪也加了进来,不由得有些窘迫,正想解释间,所乘的马车突然猛的一晃,接着便听得外面传来马的嘶叫声和车夫的喝骂声。
“怎么回事?”绫罗掀开帘朝外问道。
“回绫罗姑娘,有个小兔崽子突然蹿了出来拦在车前,把马惊了!”车夫回道。
“喂,你答应过要送冬衣和食物去五里坡的,不能食言而肥啊!”车外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正是上午偷了莫愁荷包的男孩。
“放心!”莫愁从车内探出头来,朝小男孩笑道:“我可不想当食言的大胖子,冬衣和食物最近今明两日便会送去。倒是你,不要命的拦在马车前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个吗?”
“我……我怕你说话不算数!”小男孩吱唔道。
“上来吧!”莫愁朝小男孩招了招手,叫道:“如果不放心,你先跟着我,明儿一齐去五里城吧!”
“好!”小男孩迟疑了一下,便爬上了马车。
莫愁吩咐车夫掉转马车回莫家客栈。小男孩当然不能带进相府,莫愁只能让他去莫家客栈。
让人给小男孩洗梳了一番,再穿上新的厚实棉衣,莫愁发现,这小男孩竟然很是俊俏,只不过可能由于营养不足,显得有些瘦弱。
“你叫什么名字!”
“小七。”
“不是你的小名,我问的是你的大名,姓什么叫什么?”
“我没有大名,我只知道我爹姓常,你叫我常小七好了。”
“你倒挺干脆的。”莫愁道:“你胆子很大啊,知不知道,要不是车夫把住了那马,你十有**会被那马给踢成残废。”
“我……我叫了,你没听到!”常小七低声道。
“你也不用那样拦马啊,要踩伤了,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下次不敢了!”
“哪还有下次!”莫愁没好气的道:“可不是谁都像我这样好脾气呢!”
说了一通常小七,莫愁心情倒舒畅起来,方才因白瞑失约而生的气全都消了下去,便吩咐客栈里的人好生照看常小七,又让准备冬衣食物的人动作快些,争取明日便把东西先送过去一部分。
第二十七章 近年关父母进京城
虽准备了不少的衣服食物送去五里坡,但莫愁还是低估了难民的人数。她并没有亲自去五里坡现场,只是据手下人说,那些送去的数千套棉衣,数百石粮食只够半数人的量。
“幸好拉上了白瞑啊!”莫愁听了下属报告后,不由得抚胸庆幸。当时一时头热答应了常小七帮助难民,可是却没有估算难民的人数,幸而后来拉上了白瞑一起出钱出物,这才不至于让莫愁周转不灵。
“好人也难做啊!”莫愁叹了口气,决定待自家老爹进京后,想办法从老爹手中敲上一笔,自家老爹那才叫富可敌国啊!
莫愁已经收到消息,君子言大约傍晚时分便到。相府上下已经忙碌了起来,又是收拾庭院又是准备晚宴。莫愁还偷偷去瞧了瞧君如松的神色,想看看他私下对将要见到两三年未见面的儿子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可惜老狐狸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来。
“唉,把心情隐藏的如此之深也算是一种本事吧!”莫愁见瞧不到什么,只得悻悻的呆在房里,静静的等着爹娘的到来。
直到天快黑时,君子言一行才姗姗到来,莫愁与弟弟莫忧还有二叔君子语等人一齐到大门迎接。
“爹,娘!”姐弟二人朝君子言与莫氏扑了过去,一人搂着一个,亲昵的叫道。
“顽皮!”君子言朝二人嗔道。
“大哥!”君子语热泪盈眶。
“子语,这两年没见,你怎么仍是如此容易激动啊!”君子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笑道。
“弟也是许久没见大哥才如此激动。”君子语笑了笑,道:“大哥快请进,爹正等着大哥呢!”
仍旧是正堂。君如松威严地坐在正中。君子言携了莫氏一同朝君如松行礼。父子俩虽已和好。但积了近二十年来地心结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打开。因此。君子言虽然依足了礼节。但人却是冷冰冰地。完全不似一般人家父子相见时其乐融融地样子。
“既然回来了。那就多住些时候吧!”君如松也是淡淡地道:“你也有二十年没在京里过年了。如今一家人才算齐了!”
“可惜。零点看书我娘亲去地早!”君子言硬硬地道了一句。
“过去地事。不提也罢!”君如松却不接君子言地话头。只轻描淡写了一句。
君如松地话太过清淡。莫愁忙看向父亲。果然。君子言眉一挑。莫愁便知是老爹要发怒地征兆。忙一把挽住父亲地手臂。娇笑道:“爹啊!愁儿这几个月可学到了不少东西呢。功课也比在家里时好多了!”
莫愁可不希望老爹与君如松一见面便开吵。何况。她曾被君紫琴拜托过。要当老爹与君如松之间地和事佬。
君子言被女儿抱住了手臂,只得深深的看了一眼君如松,才道:“父亲若没什么事的话,儿子先告退了。”
“去吧。”君如松将儿子的表情看在眼内,见孙女出来调停,只得暗叹了一声,朝众人挥了挥手。
君子言住回了二十多年前的还是少爷时期的屋子。屋子早已打扫好了,生了炉火,一走进屋子,便将外面的寒气都隔阻开来。
“丫头倒乖巧了些嘛!”君子言摸了摸莫愁的头,笑道。
“丫头本就乖巧。”莫氏为君子言脱去外面的大氅,道:“倒是夫君该收收火爆脾气了,相爷毕竟是夫君的亲爹啊!”
“为夫知道夫人的难处,为夫收敛些便是了!”
“丫头,这几个月可有调皮?”
“放心吧爹爹,女儿可是很乖巧的!”莫愁笑嘻嘻的道。
“丫头越是这样,为父便越是不放心!”
“爹,忧儿可是很乖的,每日按时去族学里上课!”莫忧忙在一旁报告道。他因为天天要去族学,倒不怎么跟莫愁混在一起了,莫愁忙着香雪海的事,也无暇顾及弟弟。幸好族学里人多,且都是年纪相仿的小孩,久了便熟悉起来,有了新玩伴,莫忧也就不再整天缠着姐姐要出去玩。
“忧儿当然乖了,只要不跟着丫头四处胡闹便好。”
“爹,女儿哪有胡闹!”虽然,事实上莫愁已经胡闹的太多了,但在父亲面前,撒撒娇总要的。
“好了好了,愁儿也别扯着你爹,让你爹漱洗一下,前面也该传饭了。”莫氏在一旁看着父子三人其乐融融,笑着插口道。
晚宴却是吃得难受。有君如松和君子言两个低气压人物在,尽管君子语和君紫琴已经尽力在父兄之间打着圆场,可二人仍沉默无语,冷若冰山的样子让在场众人压抑不已,好好的一顿洗尘宴愣是吃得让众人痛苦不已。
饭毕,君如松早早的便退了场,君子言便与众弟妹子侄话起家常来。
君子语是君子言的亲弟,兄弟感情自然不是那些异母的弟妹能比。
实际上那些异母的弟妹们都有些惧怕君子言,不但是因为长兄的威严,还因为君子言曾经是骠骑大将军,纵横沙场近十年,身上不觉便带有杀伐之气,虽然那身杀气早已在商场之中被磨掉了,但兄弟们记忆犹在,因而仍有些畏惧君子言。
君子言对那些庶出的弟妹们也无甚好感,他本就怨恨因为娶妾而忽略了母亲,导致母亲忧郁而死的父亲,更何况是那些妾及妾的孩子!
因此,君子言与君子语二人相谈甚欢,其余兄弟又不敢早早退场,又搭不上他们兄弟二人的谈话,只得陪坐在一旁干笑。
这边,莫氏与君子语的夫人宁氏正低声窃窃私语。两位夫人都是相夫教子的温婉娴静型,因此,倒有许多的共同话题,说着说着,便讲起悄悄话来。
莫愁瞧了瞧自家的父母,又瞧了瞧端坐在侧旁的君若眉,不由得叹了口气。明明两人的父母那般要好,为什么她与君若眉就讲不到一块去呢?瞧着君若眉的父母也是平易近人之辈,为什么生出来的女儿,竟然如此高傲又难以亲近呢?
直到君子言与弟弟讲完话,才领了莫愁姐弟回住处。
“愁儿与眉儿似乎不讲话啊!”君子言走前面,两侧有下人提着灯照路,走了一会儿,君子言突然问道。
“若眉妹妹她性格有些沉默,不怎么爱说话。”莫愁回道。她也不便告诉父亲其实是君若眉太过高傲,不愿理她而已。
“是她有些儿傲气吧!”君子言笑道:“这个侄女儿的名气,为父倒是听过一些,据说还是皇上亲点的才女,相当于状元了!”
“愁儿可得努力了,妹妹可比你厉害了!”君子言朝莫愁笑道。
“女儿可比不过若眉妹妹。”莫愁毫不在乎的道:“妹妹她文才好,长得又比女儿漂亮多了。”
“咱家的女儿也不差,又漂亮,性格又好,功课女红也不差呢!”莫氏护着女儿:“何况,咱家女儿可是会管账的,偌大的一个莫家,账目堆积如山,经咱女儿一理,便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了,这可是连夫君也很难做到的呢!”
“夫人说得是。”君子言大笑道:“若愁儿能再乖一点,那便更好了!”
莫愁心下有些疑惑,今日君子言已经数次说她不乖了,她很有理由相信,也许她在京中的所作所为早已传到老爹耳中了吧!虽然跟着她的随从管事都是她的亲信,但也不排除亲信里有君子言派来看着她的人。
“好了,早点儿睡吧!”君子言先将儿子女儿送至住处,殷切的关照之后,才携了莫氏离开。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莫愁才刚刚从床上坐起,便听得绫罗绸缎两个丫头跑进屋里来大叫:“小姐快起来看看,好厚的雪,足有一尺多厚呢!”
“下雪了?”
“是啊!”两个丫头兴奋的道:“下了一整夜呢,到处都是雪,一踩上去,脚便陷下去了!”上次与天宁公主在香雪海赏梅时虽然下了雪,但没下多少,便停了。因此,今日的雪才算真正的大雪。生长在南方的绫罗绸缎没见过这么厚的雪,都有些兴奋异常。
莫愁虽然也没见真正见过这么厚的雪,但好歹她前世在电视电影上见过,因此不像两个丫头般大惊小怪的。
“啊呀,糟糕!”莫愁突然大叫起来:“雪这么大,五里坡那里的灾民不知道怎么样了?昨日送去的衣服食物都不够,今日本来还要再送些去的,可是雪这么厚,哪里出得城去啊!”这么冷的天气,那些人缺衣少食的,怎么捱啊?
“小姐放心。今天一大早管事的便来说了,说昨天夜里白公子便让人把剩下的衣服食物送了过去,正好可以捱过这场大雪。”绫罗见莫愁如此担心,便朝莫愁禀道。
第二十八章 起兴致铲雪塑雪雕
“莫非他有预知能力,知道夜里要下大雪,便连夜将东西送了过去!”知道白瞑送了衣食给五里坡的灾民,莫愁放下心来,笑道。
“可见这位白公子还真是位有心人呢!”两个丫头在一旁赞道。
“既然送了衣食过去,那我也不担心了。”莫愁顿了顿,又道:“可是爹爹和爷爷那个样子,迟早得吵起来,我可不是次次都拦得住爹爹!”
“这可是难事,老爷的脾气咱们很清楚,再加上个太爷,要真吵起来了,咱们还是先躲起来为妙!”绫罗绸缎抚胸道。
“死丫头,不劝架,倒躲起来!”莫愁笑骂道。
“我的好小姐,咱们不过是两个小丫头,劝架也是小姐您上啊,咱俩还是躲远一点,省得殃及池鱼!”
“说实话,那两位老大要真吵起来,只怕我上也没用,咱们全家再加上相府里的一干人等一齐上也没有用!”莫愁想了想,道:“我也躲远点为妙!”
“老爷真是白养小姐你了!”两个丫头取笑着。
“小命要紧啊!何况,我估计着爹爹肯定知道我这几个月在京里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