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残暴酷戾的王爷,否则她怎么惨死都不知道。
她刚才确实疯了,都是那男人和肖默酷似的容貌,肖默……算了,一切都过去了。
她弯腰拾起地上的两锭银,走到势力摊贩跟前,将它们放在他的摊上。
“这银就当他赔你的。”
留下这句话,她垮着脸往那散落一地的画走过去,一本一本拾起,连撕开的页都捡了回来。
“璟王爷赔偿的银他竟然一两都没要,那刚才争那么久做什么?”
听到人群中的议论声,蹲在地上的楼璇颖不由地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缺银,刚才……就当她脑进水了吧。
她重新寄好包袱,困难地扛着它离开,皇城街市又恢复了热闹,吆喝声再次响起,在这兴头上,她一路上走着,听到了不少关于璟王爷的卦。
“听说,皇上数月前就召璟王爷回皇城了,璟王爷一直拖着今日才回。”
“五年前也不知道璟王爷做了什么错事,莫名被流放边疆,好好的皇当不成,到边疆受苦。这五年,边疆捷报不断,听说外域人称他为战神。皇上肯定是觉得他功过相抵了,才又将他召了回来。”
“当年可是听说璟王爷文武双全,才华卓绝,力压众皇,皇上也最宠他,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会被流放异乡。”
“皇族的事还真难说。”
“唉,这事听听便好,小心被人听了去,我们就要受牢役之灾了。”
几个摊贩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自认为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被路过的楼璇颖听去了。
那璟王爷竟然这么神秘?由最受宠的皇到被流放,他人生奇遇也真够丰富的。
重!她步履艰难地走着,刚才闹出那么大的事来,她不敢直接回相府,包袱太重,手又受了伤,掌心现在还流着血,每走一步都吃力。
血……
她竟然忘记自己的异能了,如果把这些都收进画里,她哪需要费这么大力气来搬运。
楼璇颖想到这事,顿时来了劲,东张西望后,拐进了无人的小巷里,直到确定周围没人后,她将包袱再次甩到地上当椅坐,同时也喘起了粗气。
“丫的,楼大小姐这小身板真娇气啊。”
她现代的武术白学了,对着这副娇弱的身有时也很无奈,她嘀咕着,也暗下决心要强身健体,手不能抬肩不能挑,日怎么混?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她站起来刚想把包袱收入画中,却突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似乎有人在暗中窥视着她般,她倏地转回身,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张望,又仰头环顾。
“谁躲在这里?是好汉就别躲在暗处偷窥!”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即使没有看到暗处的人,但她相信那个人确实存在。
她的敏锐性向来极高,有一丝蛛丝马迹都能察觉到,这也是鉴定师必须具备的能力。
细微的扑腾声响起,犹如疾风驰过,很快,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散去。
刚才那人施展轻功离开了?
楼璇颖皱眉,她不傻,偷溜出府的事除了恬儿以外没人知道,自然不会是相府的人,那就只能是璟王爷派来的,他可真多疑,她不过跟他呛了两句声,竟然让他劳师动众到让人来跟踪她。
“入画!”
她决定速度回相府,左手按在包袱上,话音刚落,地上的包袱就已成了一张画,她将画卷起,收在腰侧,在皇城四通达的小巷里几乎绕晕过去,总算回到相府外的那条巷,只见她灵巧地爬上了树,一跃翻进了颖月居的院里……
璟王府。
“王爷。”
“进来。”低沉醇厚的回应声响起,白泽推开了墨璟昊房的门,看到他正在案桌前奋笔疾,便恭谨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墨璟昊落下最后一笔,搁了毛笔,淡声道:“说吧。”
“王爷,你离开后,他把离少爷留下的两锭银都给了那摊贩,困难地扛着包袱就走了。他走得很慢,最后绕进了巷里,但他的警觉性很高,属下刚接近就被察觉,只能远远跟着,如果属下没看错,他最后是拐进了相府后的巷里。”
☆、第十四章 查他底细
墨璟昊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着,好一会才自语道:“两锭银都没拿,果然不是寻常百姓。他是相府的人?”
如果相府和他勾结,事情会更难办。
“王爷,暗夜回来了吗?”
“暗夜!”
墨璟昊话音刚落,一身黑衣,带着银色面具的人推门进来,朝桌前的主一拱手,便退到白泽身旁。
“暗夜,追上那黑衣人没?是谁派来的?”白泽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被逼到绝路,他跳崖了!”
“额……”白泽一时无语,暗夜咄咄逼人的劲头还是不减,凡是让他盯上的目标,至死方休。
“王爷,黑衣人与那少年会有关系吗?”
“白泽,查一下他与相府的关系。”
“是,王爷。”白泽拱手应下,与暗夜一起退出了房。
不久后,又一道敲门声响起。
“王爷,吴公公传皇上口谕,宣您入宫。”璟王府万总管前来传话。
房里,墨璟昊握笔的手仅一顿,很快又继续写起来,不带丝毫情绪地回答:“跟吴公公说,本王赶了几天路,过于疲累,过几日再说。”
“……是,王爷。”万总管叹了口气,五年了,王爷怕是还没从当年的事里走出来,可惹怒皇上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王爷为什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可他只是王府总管,也知道王爷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只能退下,去向吴公公回话。
颖月居里,换回一袭粉色长裙的楼璇颖舒服地倒在大床上,柔软的布料再也不会硌她的肉,看来她应该勤练画画才是,以后想偷溜出府才不会让自己遭罪。
抬起双手,她看着掌心中擦破皮处,虽然已不再流血,但碰触到还是微疼。想起在皇城街市上发生的事,她翻了个身,哀嚎一声。
自从她来到这古代后,最凄惨的就是这一双手了,旧伤刚好,又添新伤。难道是为了让她练习异能?
“小姐,小姐……”
恬儿急吼吼地冲进来,声音里带着莫名的兴奋,让躺在床上的楼璇颖好奇地爬坐起来。
“恬儿,什么事让你乐的?”
恬儿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告诉她:“小姐,听说二小姐病得不轻,今天跟发了疯似的,在府里做了很多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比如?”
“二小姐的行为举止很奇怪,做的事也很出格,府里现在传得沸沸扬扬,都在议论二小姐行为不检点。”
“这样啊……”楼璇颖摸着下巴,脸上的表情很耐人寻味,很快又戳了下恬儿的脑袋瓜,“啧啧,恬儿,你这是幸灾乐祸吧?”
“二小姐最坏,欺负小姐最多的就是她了,我这是替小姐抱不平。”
“恬儿,还是你对我最好,放心,以后我要是吃香的喝辣的总不会少了你。”楼璇颖拍了拍恬儿的肩膀,她来到古代后,恬儿确实是跟她最为亲近的,两人性格上也合得来,经过几天的磨合,已培养了不少默契,至于那个妹妹,听到这事,她还真挤不出同情心。
说到底她也觉得幸灾乐祸。坐山观虎斗,她过她的逍遥日,管府里众姨娘众姐妹斗翻天。
“小姐,你一点都不觉得吃惊?二小姐突然变成这样……”
“她被人下了药呗。”
“下药?谁敢给二小姐下药?”
楼璇颖抿嘴但笑不语,前几天当楼承德告诉他们皇上有意让她们几个姐妹都嫁给皇后,第一个提出反对的是柳姨娘,在她眼里,除她女儿之外,其他人都不配得到这种待遇吧。
她猜想那下药的人与柳姨娘和楼璇雅脱不了干系,目的就是毁了楼璇琴的名声,让众皇都不敢娶她。
她是否该庆幸自己在装疯卖傻,如果让她们母女知道她恢复正常,今天被下药的也许就是她了。
“有听说我爹怎么处理这件事吗?”
“老爷不准府里的人私底下议论这事,更不许宣扬出去,可是,大家不敢当面说,背后谁不议论啊?”
“恬儿,既然我爹他说出这话来了,这些事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出了颖月居的门,绝对不要和其他人议论,知道吗?”
“好的。”恬儿点头如捣葱,看楼璇颖伸了个懒腰倒向床里,她也没再打扰,环顾屋,地上还扔着小姐今天出门穿着的粗布衣衫,她上前收拾,拿着手里的衣衫,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好奇地问出了口,“小姐,这小厮衣衫你是从哪里找来的?恬儿从没在小姐的衣橱里看到过它。”
“画……对,我的画。”经恬儿这么一提醒,楼璇颖想起她的画还藏在那件衣衫的袖里,着急地从床上蹦起,冲到恬儿身边,从她手里拿回衣服,将袖口里放着的那卷画轴抽出,而后又将衣服塞回恬儿手里,宝贝地拿着那画卷左看右看,“衣服扔了就好,我偷藏起来的,别让爹他们发现。我去房画画,没急事不用去找我。”
说完,楼璇颖拿着画朝房跑去,留下恬儿拿着衣衫在发愣,小姐最近怎么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画画?
楼璇颖到了房,小心翼翼地摊开画卷,用匕首划破右手拇指,按在画卷上,默念后,白光闪过,她从兰亭肆里辛苦搬出来的包袱和老板送她的那幅临摹画就安静地摆在桌上。
“哈哈,我的宝贝。”她激动地抱住它们,将那幅临摹画摊开,感慨画者的画功,“就挂在这里吧,每天能看上几回。”
楼璇颖自言自语,在房里找了个最显眼的地方,将它挂上。
“天景?是谁呢?我有他一半的画功就好了……”
“我也临摹看看。”楼璇颖提起笔,摊开画纸,照着墙上的《征途》临摹起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房里传来某人的哀嚎声。
“根本不是画嘛,跟狗屎一样。”
楼璇颖看着画纸上那糊成一团根本辨别不出啥玩意的“画”,深受打击,能力是硬伤,能临摹得跟原作差不多也是人才。
☆、第十五章 大花脸
三日之后,十几天无人问津的颖月居再次传来敲门声。
恬儿打开院门,就见柳姨娘身边的张嬷嬷面无表情地站在外头。
“大小姐呢?”
“小姐她……在睡觉。”恬儿差点张口就把楼璇颖在房画画的事说出来,幸而及时收口。
张嬷嬷眉头一皱,瞪了恬儿一眼:“马上叫大小姐起床,帮她收拾打扮一下,然后带她到相府门口,老爷和众小姐正等着她一块进宫。”
“进宫?张嬷嬷,有什么事吗?”
“谁给你这个胆问为什么了?让你做什么事就去做!”
恬儿是个机警的丫头,马上低头道歉,骨碌碌的大眼却转个不停,她必须要帮小姐问清楚情况来,小姐才能想好应对之策,才不会受人欺负。
“张嬷嬷,恬儿不敢,只是老爷吩咐小姐要在颖月居闭门思过一个月,现在还不到一个月呢……是不是老爷取消了小姐的禁足令?”
“哼,想得倒美,要不是皇上口谕传下来,大小姐没一个月能出这院门?出来做些疯疯巅巅的事,还不如关着。还愣着做什么?要是再慢点,皇上怪罪下来你就等着掉脑袋!”张嬷嬷撂下狠话,不想在这儿多待片刻,一甩手转身就离开。
“皇上口谕?啊……看来是真的,小姐……”恬儿一拍脑袋,急忙往房跑,“小姐,别画了,老爷让人传话来了。”
颖月居是个小院落,房离院门并不远,耳力极佳的楼璇颖早在张嬷嬷敲门时就留意到了,自然也隐约听到了她和恬儿的谈话。
几乎在恬儿的手敲上房门的那刻,她先从里头拉开了房门。
“张嬷嬷的意思是爹和楼璇雅她们在王府外等我?”
“小姐,你刚才听到了?”
“嗯。”楼璇颖托着下巴作深思状,很快又甩了甩头,“算了,一会就知道什么事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唉,爹真不信守承诺,不是一个月不准踏出颖月居一步吗?这一个月还没到呢,就这么急着喊我出门,我还没待够呢。”
她边摇头晃脑地往房外走嘴里边念叨着,老神在在的模样让跟在身后的恬儿掩嘴偷笑,当听到她的话时更是“噗”地一声喷笑出来。
“小姐,老爷让你不准踏出颖月居一步,可是你连墙都翻出去了,如果这几天不是恬儿拦着你,你也许翻更多次了。”
“哈哈,谁让府里没意思呢。围墙外的世界挺不错的,恬儿,下次有机会我带你一起番强出去玩。”
“额……小姐,若是被老爷发现,老爷会打断恬儿的腿吧?”楼相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小姐,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放心,我护着你呢。”
主仆俩一搭一唱,很快就回到了卧房,楼璇颖坐在梳妆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