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枫?好名字!兄台不仅名字好,相貌好,身手也好,年纪轻轻就能当上侍卫统领,真让范某感到汗颜!范某最近也在潜心习武,有空的话,不知兄台可否指点一二?”
“抱歉,还有要事在身。”就他那点三脚猫功夫,醉枫怎么可能看得上眼?
书生干笑道:“兄台果真是个痛快人,言谈跟身手一样利落。那……请问兄台何时有空?”
醉枫干脆抿唇不再言语,书生又厚着脸皮说:“范某想拜兄台为师,不知兄台……啊兄台!麻烦你,麻烦你轻点轻点……”
终于,絮叨转为了痛苦地呻吟,听上去就好像不是在疗伤,而是他在被醉枫……
被他突然这么一闹腾,我的眼泪都被惊回去了,还得极力捂住嘴憋住笑,害得师父以为我又在害喜,还手忙脚乱地来安抚我,浑然不知我正把自己地快乐建立在书生的痛苦之上。
对不起,范兄,不过你的眼神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想当初我第一眼就看出醉枫是个女子,你竟然这么久了都没看出来,头一回认错也就罢了,遇见我以后还这样,真怀疑你是不是在这方面有认知障碍……
几经周折,终于给两人包扎完毕,醉枫手下的人也备好了马车,待我们走出驿站,天空又飘起了小雪。
最近的天气委实诡异,溪南国的大部分疆土都气候温润,冬雪已然少见,春雪就更加反常。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已经换上了单衣,走在前往长乐寺的路上……
醉枫在上马之前对我说:“正好少主也在冷府,他想在亲征之前再见你一面。”
原来墨松冉在开春后立完太子妃,就将亲自率军去边疆,和项逸南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共同驱逐来自外族的侵犯,一旦安邦定国,凯旋而归,就可在朝中树立声威,在朝外安定民
之前听醉枫说他也在知州城时,就料到他可能要见我,既然有缘,何不相见?
于是我没有拒绝,只是苦笑着寒暄:“如今正月未过,宫中祭祀颇多,他又要准备亲征,哪来的空闲到知州探亲?”
醉枫垂眼低声道:“本来是没空,只是冷郡王他……”
我心里微微一沉,忙问她:“他怎么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醉枫摇头,唇角泛起一丝难言的苦笑,“没什么,他很好……待你见了就知道了。”!本章节由读者吧…//。dz88。转载发布!
 
正文 八十四,别来无恙
还未抵达冷府时,我在马车里试探书生:“范兄,你觉得那个醉枫统领怎么样?你喜欢吗?”
书生耳根微红地答道:“他……很,很好,身手着实了得,可惜不能收我为徒……”
我又问:“如果,万一,她是个断袖,你会不会更加喜欢她?”
书生这下被我问得耳根通红,不自在地望向车窗外,却正好触见醉枫在一旁策马跟随的英姿,慌忙又收回视线,垂眼轻咳了一声,避重就轻地道:“他那般好的人材,若真是个断袖,那着实可惜了……”
我紧追不放:“那你到底是喜不喜欢啊?可愿为了她不再娶妻?”
书生又轻咳了一声:“这个……贤妹啊,即使是断袖,也得两情相悦才好,怎能一厢情愿地如此这般……”
这闷骚的书生,能在没喝酒的状态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错了。*/。Dz88。/*
于是我不禁轻笑道:“那就是喜欢咯?那好,我会想办法让她收你为徒,到时范兄你可要自己抓住机会啊!”
书生闻言,双眼冒光:“当真?贤妹当真能设法让他收我为徒?”
我含笑点头,但一抬眼却看见师父正微颦着修眉看着我,明净的凤眼中满是不赞同,似乎对我的“诱骗”行为颇有微词,却又抿着唇不好拆穿。
我便朝他眨眨眼,又赖进他的怀中用头在他胸前蹭了蹭,就差没长条尾巴朝他摇了。他伸手轻揽住我,唇角无奈地轻漾,眉眼也渐趋柔和,就如刚被暖春的和风拂过……
于是我又放心大胆地对书生挑眉笑道:“对了。忘了提醒范兄。醉枫统领也是习惯在上地。再说以后她是你师父。你可要做好屈居于她身下地准备哦!”
“诱受”样地书生。和“女王”样地醉枫。该是多么和谐地一对啊……浴更衣。公侯人家地繁文缛节就是麻烦!
最近在外面自在惯了。突然又有这么多人围着我转。还真不习惯。
还好我只是来接冷腹黑。并不打算在此常住……不过。这袭白狐轻裘委实不错。茶点也都是上品。冷连他当真舍得放弃这些好东西。跟我们一起去过平民般地隐居生活?
不要告诉我。他打算带几车金银财宝一起走……
那还隐居什么?就留在这里继续享福好了!
我一边在心里头碎碎念,一边在侍女的引领下。带着满身的飞雪迈进了一间雅致的暖阁。
迎面而来的是满室墨兰的幽香,紧接着是龙涎香暗涌,在我以为即将看到那苍松般地身影之时,没想到看到却是一株挺拔的银松。…首发读者吧…
这身银色华服,有些眼熟,衬得他的眼眸更加幽沉如墨。
他正负手静立于暖阁之中,即使见我进来,也只是越过虚空。一言不发地望着我。
不知他因我而留下的一身伤,可有被时间愈合?
而我是否该跪下来。向太子殿下请安,顺便请求他的宽恕?
可我刚欲俯身,他却低低地说:“你我夫妻一场,不必如此拘束。”
夫妻一场……
我何曾待你如夫,又何曾尽过妻的职责?
我还是继续往下跪去,却被他走上来一把扶住,“我等到今天,不是为了等你跪我。”
我垂眼咬唇,不敢看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时候就连说抱歉。似乎都显得虚伪了……
他将我扶起身,抬手为我轻拂去鬓上的残雪。指尖缓缓下移,似要抚向我的脸。最终却只是悬在了半空,紧攥成拳,然后,颓然收了回去。
再相见,近在咫尺,却只剩相顾无言,每一秒都像历经了沧海桑田。
良久,才听见他低哑地问道:“离开我以后,你过得可好?”
就好象我只是出去旅行,最终还将回到他地怀抱……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轻声道:“好,也不好,曾失去过,也曾得到,但至少现今所拥有的一切,我都很珍惜。”
见他又陷入沉默,我便抬眼问道:“殿下了?过得可好?”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好,也好,失去了我所求的,得到了我所意料不到的,但已经不能回头,只能沿着你给我指的路一直往下走,总好过……无所凭依地飘泊。”
我心头一酸,还是忍不住问出那句多余的话:“殿下您……不恨我?”
他自嘲似的低叹道:“恨,怎能不恨?恨不得要与你同归于尽……但至少你让我醒悟,原以为遥不可及的东西,原以为做不到地事情,只要有心,都有可能达到。如今我终于成了太子,而你却已不在我身边,想来也只能怪我当初对你不够用心我曾说过,我会一直等你,可却从未想过,你会不会等我。你给过我那么多时间,我却只知空等,不懂主动将你的心留住……我始终,还是没能像表兄那般,肯为你走到那一步……”
我含着泪垂眼苦笑,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又递过来一样东西,原是我们当初“定情”用地紫袍玉簪。
我微微一怔,正要推却,他却说道:“还是以此为信物,以后……结个亲家如何?”
指腹为婚这种事情……而且还是与皇家结亲……
我犹豫不决,但一抬眼,对上他墨玉般的眼眸,那眼底淡淡的哀让人不忍拒绝,于是咬牙点点头,收下了玉簪。
他对我就只剩这么一点希冀,我怎能不让他满足?大不了我忍痛多生几个。总该有一个会志存高远,不会都像我和师父这么闲云野鹤……
之后他说他要即刻启程赶回兴都,我自然是要送他出去。
他不想走弯弯曲曲的回廊,我便亲自为他撑伞,陪他踩着一地薄薄的积雪,缓缓穿过花园与中庭,一路行至冷府的前庭大门。
看来果真是缘分已尽,相聚。只是为了离别;诉说,只是为了沉默。
醉枫早已率人在门外等候,整装待发。
虽说他这次是微服而来,但冷府的人都认得他,管家与地位稍高地下人都在门边恭送,黑压压地跪了一地。但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那个紫色的身影……
奇怪,这冷腹黑。我们来地时候不出来迎接就算了,自家表弟都要走了,也不亲自出来送一送,这也忒不好客了。
直至目送墨松冉披着墨裘跨上马去,我才想起一件重要地事情,仰头对他说:“对了,我想给殿下荐举一个人。”
墨松冉微微一愣,我便继续说道:“他人虽然呆了点。但绝对忠心耿耿,还曾当着冷郡王的面发誓要对殿下效忠。而且他天生神力。是个习武奇才,虽然目前身手还不够好,但只要醉枫能稍加指点,相信以后一定能够派得上用场……”
范兄,我只能帮你争取一个机会,至于以后能不能抱得美人归,那就得看你自己地了……
待送走墨松冉之后,我将他为书生留下的手谕揣进袖中,便对冷府地管家说:“你们家公子了?怎么一直没有露面?”
管家面露迟疑之色。“公子他……身体有恙。暂时不方便出来见客。”
“身体有恙?”难道是内伤还未痊愈,反而加重了?
管家含糊其辞。让我先去跟师父他们一起用完晚膳再做计较,可我非要立刻去探望冷连。他拗不过我,只得亲自领我到了一座僻静地小院门前。
门是从外反锁了的,管家打开锁,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容我进去。
我迈进院门,一眼就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正身披一袭白毛翻领的浅紫轻裘,在院中的雪地伫立,手捧一只精巧的碾药钵,微微俯着头,似在细细碾磨药草,奇异的药香随着雪风飘散,又随着时光沉淀。
加之那身畔的几树红梅开得正好,竟衬得他很有几分遗世地味道。
这看上去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醉枫和管家的反应,又为何都那么奇怪?就连墨松冉在提起他的时候,神色似乎都有些不自然……
察觉到我的脚步声,他便侧过头来望向门边,那双眼,犹如春雪初融后,清可见底的溪流中飘洒着几片桃花瓣,更多的却是含苞待放的惘然。
恍然间,我竟然有一种错觉,觉得立于我眼前地,不再是那个满腹心机的成熟贵公子,而是未经世事地清澈少年……
但是他的外貌,明明就没有改变……
他仔细打量着我的脸,然后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胡人女子?”
一如最初见到我时的疑问……
冷腹黑,你又在跟我开什么玩笑?这样很好玩是吗?!
于是我冷冷一笑:“你看我像哪里人?”
“不像汉人,但也不尽然像胡人……”他竟然很认真地在寻思,“姑娘找我有事?”
没事,我就是有点想打人……
他微微恍然道:“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可是身体不适,要找我医治?”
说着便将手中的东西放在石桌上,然后迎上前来,朝我伸出手,似要给我把脉。
我也朝他伸出手,然后啪的一声脆响,挥手把他的手给打下去,令他吃痛地微皱起了眉心。
“你……为何要打人?”他看上去竟然有些不明就里的委屈。
我怒目而视,“这么点痛都撑不住?少跟我装柔弱!冷连,你要是舍不得走了你就直说,谁也不会勉强你,何必在这里装疯卖傻?!”
他竟也怒目而视:“你们都是怎么回事?将我关在此处不说,还净对我说些奇怪的话……若不是你看上去很眼熟,我连话都懒得与你讲!”
“什么乱七八糟地?你还想跟我对打不成?”
“你!”他居高临下地瞪着我,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隐痛,气焰竟然随之消散,咬牙丢下一句:“不可理喻!”便转身回去继续碾磨他地药草,不再理会我。
这么好欺负……他,当真是冷连?
我正在犹疑中,突然感到有人在轻扯我的衣袖,回头一看,原是以前在别院地那个哑女。
她哀哀地看着我,递给我一封信。
我接过来一看,信封上面写着“佛予蝶亲启”,是冷连的笔迹……!本章节由读者吧…//。dz88。转载发布!
 
正文 八十五,佛予蝶亲启
佛予蝶亲启:
写完这封信,我就将去项府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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