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露出讨好的笑容。
她这是,被她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正想在开口教训两句,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我去开门。”
门外是小岛慎之。
“听说雪奈受伤了,我来看看她。”他的手里大包小包的全是补品。
消息可真灵通,藤真健司一动不动的站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谢谢,她喝了药,刚刚休息了。”他就那么静静站在,完全没有请人进门的意思。
小岛慎之脸色黯然,有些不甘的望向门内,却被对方的高大身躯挡住了视线,张望无果,他只能咬牙:“那替我问好,还有告诉她关于合约不要担心,会我替她搞定。”丧气的将手中大堆的东西寄上,他又补充了一句:“她就拜托你了。”
这句话说的颇为唐突,她本就是他的妻子,哪里还需要一个外人来拜托,藤真健司不动生色的点点头,无言的目送人离开。
回到病房内,他将手中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到桌上,正想收拾一番,却看见她挣扎的从床上爬起来,一脸慌张:“去二楼,里赖病危,医院决定进行开颅手术”
当手术床从她的面前推过,藤真雪奈仿佛连仅剩的呼吸的力气都消失了,什么也做不了,手脚冰凉,仿佛置身与冰天雪地之中,动荡不得,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熟悉的那张脸,躺在一片白中,寂静的,无声的等待抢救。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场面混乱不堪,然而一片吵杂中,她还是听到了护士的话语,准备,准备什么,准备接受里赖的身亡,还是接受这可悲的命运,不,即使这结果是注定,她也远远必会接受。
那是世界上最疼她的人啊,
眼睛涩涩的,却没有眼泪,原来人最痛的时候却不会掉眼泪,她想上前,想摇醒那熟睡了人,却知道那不过是徒劳。
“请让一让。”她看着医生面无表情的经过,他们已经见惯了生死,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尽人事听的一场手术,然而,这一刻她却希望有奇迹发生。
就算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只要他没来到。这个就不是事实
门重重的光上,红色的急瞪不停的闪烁,她睁大眼睛,透过门上的发光玻璃,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样子,那么崇拜,那么空洞,那么……毫无生气。
“你冷静点,别这样点。”一遍一遍重复着这样的话,藤真健司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身边的人,那仿佛天塌下来的模样,是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的,怎么相信,连他都不能接受曾经鲜活的生命 ,即将化成一缕青烟消散,更何况是她,相川里赖在在她心中的位置,无人能取代,便是自己也不能。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他无法安慰她,只能陪着她一起痛。“哭出来吧?雪,哭出来会好些“
“为什么要哭呢。”仿佛触动了开关,她终于不再死气沉沉,声使力竭的狮吼这:“里赖还没有死,我为什么要哭。“哭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她为什么还要哭,可心为什么这么痛,这么难过,仿佛下一秒也要窒息一般,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对她这么残忍,将她仅有的些许快乐都剥夺走,她恨,她将头埋在他怀里,不想让她看见她此刻狰狞的表情。
藤真健司紧紧的,紧紧的抱住这个用生命去爱的女孩,狠狠的,用力的抱着,别哭,即使里赖不再了,他也会守护她,直到生命结束
红色的信号灯闪速,一下,一下,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叮的一声,灯灭。
藤真雪奈几乎第一时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猛烈的动作牵动了背后的伤口,明明该是撕心裂肺的痛,然而她仿若未觉,目光牢牢的胶在了走出来的医生身上,那么期待,仿佛溺水的人见到了最后一更稻草。那么殷切,那么期待,也那么绝望:“医生,他…。。”
“手术很成功,情况好的话,明天早上应该就能醒来。”当了多年的医生,什么样的病人没有见过,但第一次见到求生意识这么强的,心脏一度停止跳动,差点连他们都放弃了,但他就是生生扯下来了,毕竟这手术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三。:“真是奇迹。”
奇迹,也只有奇迹才能形容现在的一切
长长的松了口气,藤真雪奈一下子跌坐在里递上,长久提着的心终于放了回去,双手覆在面上,头功之间的隙缝,有什么东西一滴两滴的落下。是她的眼泪啊。
里赖,她知道,他舍不得丢下她,舍不得的。
她的眼睛红红重重的,身影看上去那么纤细,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倒下,藤真健司摇了摇头,开口道:“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她难道忘了她也还是个病人。
“不,我想看着他醒来。”她怕,离开之后,这一切都是,里赖还呆在手术室中,生死未卜。她无法再承受那样的恐惧。
“雪,别让我担心好吗?”他的声音柔柔呵呵,说出的话却坚定的不容她反驳。
“我。”她想摇头,却瞧见对方这几日迅速消瘦的面颊及眼底的担忧时候,缩了回去,这些日子他的辛苦疲惫她都看着眼里,为了照顾好他,他几乎没有合眼。
不能再给他添麻烦,挣扎了一下,她终于咬牙离开。
藤真雪奈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日中午,然而那个被医生诊断说早上醒来的人,却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心跳、脉搏,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按理说应该醒了”白衣大夫小声嘀咕:“在等等,也许过一会他就会醒。”
“是你说他今天早上会醒的。”藤真雪奈忍不住提高声音,她受够了这种敷衍:“一会儿是多久,我受够了等待,既然你们医院治不好,我就转院。”
“小姐,这里是医院,请你冷静点。”见四周视线投来,白衣大夫不由自主的苦笑,这样的事情天天都在发生,白衣大夫当机立断:“小姐你有权转院,但提醒你,病人现在不宜移动,若转院中有何三长两短我们概不负责。”这是医院的规定,即使它看上去那么不合情理。
或许这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合理的事情,强者总是制定规范,弱者只能被迫遵守规范
藤真雪奈停住脚步,站了一会,她转回声,慢慢了病房,她终究做不到拿里赖的命来赌,该怎么办,她从来就是杀伐果决的人,却也有一天为了感情而犹豫不决,如果是里赖醒着,一定要笑话她了,
这一刻,她无比怀念过去兄妹间互相接短调侃的日子,尽管她从来没在口头上赢过她,尽管每次的结果都是她跳脚离开,但却是如今最温馨的回忆。他怎么可以不醒来。她不知道,只要她想道他会死,她就手脚冰冷,恐惧害怕的连觉也睡的不安稳,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无力控制局面的自己。
推开病房的门,藤真雪奈撞撞跌跌的像病床走去,她要唤醒她,她一定要让他在睁开眼看她:
“里赖,在不醒来,你的就快被我玩破产了,你知道的,我真的不擅长商业。”
没有回应,躺在的人依然一动不动,空旷的病房里,只有她空洞的的声回荡着。
她继续说:“你不想看看吗?那个将你还成这样的人的下场,他在监狱里的生活很精彩呢,虽然上了年纪,但他保养的不错,倒是很受一干犯人的欢迎。”她低头看她平静的容颜,忍不住伸手摇了摇:“这些还不够对吗?那如果是你一直保护的我受到了伤害,你会不会像从前一样挡在我面前呢?里赖,我的孩子你的侄子没了,没了,流掉了,因那个人的陷阱,因为我为大意。我不敢和藤真说,我怕他会生气,怕他会离开,我想方设法的留下他,哪怕因此弄伤了自己,我。。。。。。”她的话顿住,不可置信的望向门外,露出惊恐的神情。
藤真健司;他就站在门外,瞬也不瞬的看着他,眼底是尚未抹去的震惊。
作者有话要说: 给了希望又失望才是最残酷的,藤真知道孩子的事情和这次是女主自己弄伤自己的了,于是继续开虐了^_^
☆、殇(一)
“你,说什么?”静静的,静静的瞧着她,他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他听到了什么,有那么一瞬间,藤真健司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什么孩子,哪里来的孩子?”为什么,她说的每个字他都知道,可是合起来为什么就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什么叫流掉了,为什么他听不懂。
他直直的看着她,不让她逃避。
她全身发抖,努力张了张口,好几下,才发出声音:“孩子,我们的孩子。。。。没有了。”还是来了,她那么那么努力想掩藏的事实,在不经意间还是被他发现,怎么办呢,头脑里一片晕眩,连心脏都开始超负荷的跳动:“对不起,我的失误。”
“失误?”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心底一片发寒发凉,一个孩子,就因为她的一个失误给抹杀了。她甚至从来没打算让她知道,如果不是他意外听见,她是不是想瞒她一辈子,他究竟把她当做什么了,那也是他的孩子,无论在不在,他都有权利知道一切。
“为什么?”好似梦呓一般他说:“从认识你到现在,你从来只告诉我你想让我知道的,……而却要求我对你无所隐瞒,真是不公平呢……”只是细细一分辨,还是可以听出隐藏在他语音下细微的颤抖。
“你想知道什么?”仿佛被这话刺激到,她抬起眼,脸色苍白如纸,眸子却黑得不见底没有半星亮光,像一个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木偶:“想知道让里赖车祸入院甚至推我下了以至孩子流掉的罪魁祸首是我血脉相连的父亲,还是想知道我亲手将父亲送入监狱甚至让人好好招待的手段,或者想知道为了留住你我不惜设局弄伤自己的行为,好啊,我说,一件件说。。。。。。。”破罐子破摔般,她缓缓开口,声音轻轻的,心还在跳,还在痛,她却仿佛已经感受不到。
他的脑袋嗡嗡作响,当真相再无保留的摊在他面前,他竟然发现自己无法承受,报复,下药、软禁、自残、这些知道或者不知道的事情,一下下压迫着他的神经,压抑的感觉,让他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无力感,明明她心底的黑暗已经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却还能在他面前若无其事的伪装,那一次次隐瞒的背后,她真实的心情究竟是怎样?
他发现他不了解她,认识了这么久,可他还是无法看透她,唯一知道的是,她比他所了解的更自私,更残忍,也更疯狂。
这样的她,让他打从心底害怕,忍不住倒退一步,可只这一下,却让她紧绷的神经拉伸到了断裂的边缘,她定定看着他,突然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那笑容温温婉婉,可在她苍白的脸上,却是扭曲的吓人。
他心底一寒,果然,下一秒他听见她的声音,仿佛鬼魅的声音:“你说,这里是20楼,跳下去会怎么样?”
“你,再说什么?”不敢置信的,他带着一丝颤意问她。
“如果你要丢下我,如果你想离开,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她收起笑容,神色平静,眸子却黑黑沉沉的,仿佛影藏着惊涛骇浪,下一秒就要将人吞噬干净:“相信我,我一定做得到。”
她的神色如此认真,认真的他本就拨拨凉拨凉心又寒上几分:“不要胡说。”他呵斥道,可尽管这样,他的他心底却万分清明,明白的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疯了,冰沉的凉意在腐蚀他的心,她的情绪是如此的不稳定,所以除了被她牵着走的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
之后的几天,对藤真健司来说,简直是一场难以逃脱的噩梦,不,说噩梦还不够,那根本就是炼狱,她的爱人,曾经让翔阳高校应以为傲的天之骄女,仿如入了魔掌般,行事作风翻天覆地的变化起来。
她直言,不许他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她上班,他必须陪在一旁,她应酬,他必须等在下面,偶尔离开一小会儿,她都会大发脾气,搞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大家都在说,BOSS是个夫管严,实际上,只有他知道,她的精神不太正常。
越来越偏执的独占欲,几乎压得他喘不过起来,他的脾气一向很好,可在好的脾气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何况他的骨子里本就是个极度骄傲的人,起先,他还会想,最近她经历了太多的打击,太过惶恐,太过不安,才会如此的不理智,等到她心情好点,也许就会找回从前的她,可现在,他感觉道。那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安慰,越来越多的不满,越来越深的失望,让他深深意识到,如果她控制自己的心魔,他们没有未来。
翻身静静看着她熟睡的容颜,睡梦中的她很乖巧,安安静静的躺着,像是一只收齐利爪的猫,少了白日的尖锐多了点柔顺。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他幽幽叹息一声,翻身下床,下一秒手却被人紧紧握住。
“去哪?”黑暗里,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