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深邃的眼眸中，可以看出无尽的悲伤，他甚至怀疑这是他认识的王俊凯吗。
方镇齐找服务员要了一杯酒，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他眼神那般无力，那般的无助。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王俊凯，现在看起来却如此憔悴，好像在天没有塌下来之前，他就会先倒下。
方镇齐知道，他现在看似表面平静，但无尽的伤痛正在疯狂的肆虐着他的心脏。
“小凯。”
王俊凯淡淡的看着酒杯，举起来一饮而下，拿起旁边的酒瓶，又倒了满满的一杯，接着又喝了一口。方镇齐就这么看着他。
“曾经有些人跟我说过，女人只是玩具，玩玩就够了，不必用心。却没想到，说出这句话的人，现在竟然在为一个女人如此的痛苦。”
王俊凯突然笑了，他笑容中，夹杂着自嘲，“很可笑吧？”
“当然可笑。”方镇齐面无表情的看着王俊凯。
王俊凯点了点头，“没错，现在的我，就是个笑话。”
“王俊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你自己选择的，要失去什么人，也是你选择这条路之后要付出的代价，你以为复仇这条路，光有能力就好办了吗？它有可能会让你失去一个个的亲人。”
“我知道，当然知道。”他小声的说。
“看看你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不堪。”
王俊凯抬起头，慢慢对视上方镇齐的眼睛，那眼睛里从头到尾都是湿润的，但他的眼泪好像很坚强，迟迟不肯掉落下来。“我心甘情愿。”
方镇齐只得点点头，“好，你心甘情愿。”
“你知道吗，当我看见……秦栀妤挡在我的面前，替别的男人求饶的时候，用那种恐惧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吗？”他的心脏正在慢慢的被无尽的伤痛疯狂的肆虐着，仿佛自己的心脏正在慢慢一点点的溃烂……
方镇齐看着王俊凯，身为兄弟的他，何尝不心疼此刻的王俊凯。“痛吧。”
王俊凯笑了，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现在的他，只能借酒消愁，可不知道这个愁，何时能消散。
“小凯，除非，你现在去告诉秦栀妤，那个黑夜杀手是我王俊凯。否则，类似这样的伤痛你还是要继续承受。”
王俊凯低下头，他现在已经醉醺醺的了。“说的轻巧。”
“原来玩世不恭的你，遇到秦栀妤，就变成了这样？我看她和其他女人也没什么特别。”
“的确没什么特别，但是她和其他女人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是我要用心去爱一辈子的女人，而其他女人，我不会，这就是差别……”
“……”
“从我第一次见到她，从她第一本化学书砸在我的脸上，我就突然觉得，一切都不同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喜欢上她，刚开始只是单纯的喜欢，后来，那种感觉就越来越不一样了……”
“小凯，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你想要报仇隐瞒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不失去自己的感情。”
王俊凯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两个人看着屏幕，是秦栀妤的来电。
方镇齐看着王俊凯，“不接吗？”
王俊凯拿起手机，毫不犹豫的把手机扔在了地上，继续看着自己的酒杯，对于秦栀妤的来电，毫不理会。
方镇齐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为什么不接。”
“不想，接了我心会更痛。”
“小凯，有句话我必须告诉你，你是杀手的身份，绝对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秦栀妤早晚会知道……”方镇齐一字一句的清楚的说。
王俊凯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还有，那……”方镇齐突然停住口。
王俊凯抬起头看着他，“怎么了。”
方镇齐看着王俊凯，现在他的心已经更难受了，再说恐怕……“没什么。”
王俊凯捂着自己的头，只感觉自己有些晕，尽量让自己坐稳。
“小凯，怎么了？你是不是喝多了？”
“别管，我没事。”
“……”方镇齐叹了一口气，从头到尾都没有笑一下，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我想，童振函已经百分之百确定杀手就是我了。”
“为什么？”
王俊凯沉默了几秒，才淡淡开口，“从秦栀妤出现的那一刻，我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变化，眼神变化，甚至秦栀妤出现的时候，我的眼睛都湿了，这么明显的变化，童振函又不是傻子。”
“你知道这证明了什么吗？”方镇齐问。
“在强大的人，也有他的弱点。”
方镇齐点点头，“没错，看来，你还没傻。”
王俊凯举起酒杯，将酒杯里剩下的一大半酒，全都一口气喝下。
方镇齐喝了一小口酒，“你的弱点，就是秦栀妤，就算能杀遍天下的人，也是有他的弱点的，你也不例外，你这个杀手，最致命的弱点就是秦栀妤，如果你放不下她，我能感觉到，你这条复仇的路，会很累很累，很痛很痛。”
“我当然明白，在秦栀妤面前，我终究是个败者，我根本赢不过她……”王俊凯淡淡的回答，看着窗外，不停从空中飘散的落叶，眼睛里的泪光闪着。
Chapter 116
方镇齐把王俊凯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后背上，扶着已经醉的不成人样的王俊凯回家。一路上，王俊凯摇摇晃晃的，踉踉跄跄的，路上的人都不禁纷纷偷来目光。
王俊凯走走吐吐的，方镇齐甚至从来没有看见过王俊凯能醉的这么夸张。
看来这一次，秦栀妤一直的所作所为，一直积压在他的心里，这一次，是真的忍不住了，全都爆发出来了。
方镇齐把王俊凯扶进屋子里，王蒙檬看见王俊凯醉成这个德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过来扶着他。
“怎么回事？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方镇齐没有回答，与王蒙檬把他扶上楼，方镇齐踹开房间的门，将他扶上床。
王蒙檬叹了一口气，“谢谢你，镇齐，小凯总是让人这么不省心。”王蒙檬歉意的笑了笑。
方镇齐摇摇头，“我和他从小长大，做这些事情都是应该的。”
王蒙檬温柔的笑了笑，“千万不要惊动妈妈，我怕我妈妈会担心，她一定会骂死小凯的。”
王蒙檬下楼去倒了一杯水，端进房间，走到王俊凯面前，“小凯，喝点水好不好？”
谁知道王俊凯一抬手，把水杯打掉了，杯子摔在地上，“啪啦”一声响。王蒙檬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地上破碎的杯子，脸上浮现出担心的面孔，抬起头看着床上的王俊凯。
“蒙檬姐，现在只有把秦栀妤叫来了，不然我们干什么，他都不会听的。”
王蒙檬皱着眉毛，一脸的担心，不知所措，“可是，都已经这么晚了……”
“没关系的，我打电话给她。”
王蒙檬只得点点头，她慢慢走到床边，在床边蹲下，摸着他的头发，摸着他的脸。自从小凯回来之后，他的变化好大，变的成熟稳重，但更变得让人猜测不透他的心了……
过了十多分钟，秦栀妤冲进房间，打开门，王蒙檬转过头站了起来，摆出一副笑容，“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休息。”
秦栀妤摇摇头，“没关系的。”
“小凯喝成这样，他也不听我们的，还是要拜托你了。”
“蒙檬姐，你放心吧，你们去休息吧，小凯我来照顾。”
王蒙檬和方镇齐互相看了看对方，点了点头，方镇齐走到秦栀妤的面前，把秦栀妤拉到一边，“你能告诉我，你晚上去哪里了吗？”
秦栀妤愣了愣，“哦，今天我白天去公园，好像把手机落在公园里了，但是公园关门了，所以我只能翻栏杆进去找手机了……”
方镇齐点了点头，“一会小凯要是过于激动，你也不要在意。”
秦栀妤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王俊凯，“他怎么了？”
方镇齐没有回答，转身就和王蒙檬走了出去。
直到房间的门关上，秦栀妤走到床边，看着地下的碎玻璃，慢慢坐下，轻轻抚摸着王俊凯的脸。下一秒，王俊凯的手瞬间抓住了秦栀妤，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人……
“你……你醒啦？”
“……”
“你怎么喝成这样啊，不是去办事了吗？原来就是喝酒呀！”秦栀妤扭过头，嘟着嘴，假装生气。
王俊凯一直抓着她的手腕，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不知不觉眼眶都湿润了，他脑海里，全是那次在公园里，她护着童振涵的场面，就算时光可以倒流，他也绝对不要回到那一刻，那一刻，真的真的好难受好难受，他甚至都应经无法承受住了……
秦栀妤只觉得王俊凯抓着自己手腕的手越来越有力，甚至让她感觉到微微的疼痛，秦栀妤转过脑袋，看见了王俊凯此刻的表情，那忧伤全部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好像抹也抹不去的样子。
秦栀妤只觉得心猛的“咯噔”一下子，“小凯……你怎么了？”她开始担心起来。
“秦栀妤……”
秦栀妤此刻的心情有些紧张，她不明白，王俊凯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别吓我，你最近是怎么了？”
王俊凯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手还一直抓着秦栀妤的手不放，深深的凝望着她，那无尽的伤痛全部从眼神里流露出来，心如刀割……
“秦栀妤，都怪我太爱你。”
秦栀妤越来越害怕，他害怕不是王俊凯会不会伤害自己，对自己做出什么，而是害怕王俊凯伤心的样子。
“小……小凯，不要这样好吗？出了什么事你跟我说。”
“你让我怎么开口，怎么说……”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为什么喝成这样？”
王俊凯把秦栀妤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处，秦栀妤看着自己的手抚摸在王俊凯的心脏上之处，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心脏跳得好快……
“我这里好痛。”王俊凯看着秦栀妤，眼眶湿润了。
“你别吓我，有事你快跟我说，好不好？”
“我问你，如果我离开了，你会怎样？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
秦栀妤一听，使劲摇着头，鼻子一酸，浓浓的哭意正在自己的心里慢慢蔓延开来。“不会的，我不准你这么说，不住你说出这种话！”
“回答我！”
秦栀妤停住口，看着此刻不像王俊凯的王俊凯，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终身不嫁，独守你心。”
“童振涵呢？童振涵会陪着你。”
秦栀妤摇摇头，“我只把他当我哥哥，从小到大，一直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对他动过心，从来没有，一直没有，永远不会有！他从小一直照顾我，我对他有的只是兄妹的感情。”
王俊凯慢慢的松开她的手，走下床，还有些摇晃，走到桌子前，看着全家福，看着自己的笑的慈祥的父亲，慢慢低下头，
“你是杀手的这件事，绝对不可能一直隐瞒秦栀妤！”童振涵的话在他的耳边回荡。
“栀妤，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秦栀妤走到他的身后，“什么？”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慢慢闭上眼睛。
“小凯？”
“栀妤，其实……”他的嘴就好像用胶粘住一样，难以开口，他想告诉她，告诉她，他就是那个黑夜杀手，早知道晚知道，还不如现在就说……
“其实什么？”
“其实我就是那个……”
Chapter 117
王俊凯握紧了拳头，告诉了她，就一定会付出代价吧，有可能是失去她，有可能她会离开自己，有可能她不会再爱自己了。
只要告诉她，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自己就不会再那么痛苦了，心里的石头就算是放下了，就不会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就不会日夜担心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被她知道，她知道了之后会怎样……
只要他一开口，就可以放手一搏，就不用再去在意。
“小凯，到底什么事？”
“其实……”
“其实什么？你快说啊！”
他慢慢闭上眼睛，那一刻，他与她在一起的时刻，一同涌进他的脑海，冲击着他疼痛的心脏……
“谢谢你，帮我赶走他们。”
“抬起头，看着我说。”
“那个，谢谢你。”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走吧。”
*
“喂，你说话啊！”
“你能不能别这么死气沉沉的，跟死了人一样，活泼一点不好吗？”
“大哥，你说句话好吗？”
“你惜字如金啊！”
“你干什么？”
“你怎么那么吵？”
“是你安静的太过分了好不好！”
“喂……“话说，你叫什么？”
“王俊凯。”
“我叫秦栀妤。”
*
“喂……你……你想干什么！你刚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