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孩叫Fee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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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女孩叫Feeling-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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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一种邪恶,金属框后双眼皮下的瞳孔不时释放出不坏好意的讯息。

  女孩子总是会喜欢这样带点坏气息的男孩子,难道这样的男孩子比较帅?林建邦帅吗?他真的帅吗?

  好吧……我承认,他是蛮帅的。

  他高,他身材适中,他发色加墨,他皮肤稍黝,他肩膀宽阔,他成绩一流,他高雄高中,他……

  反正,他有的我都没有。

  在那个尴尬时期,帅就能填饱女生的肚子,金城武郭富城就是这样红的。

  “那跟林建邦没关系。”子云这么告诉我,在我禁止他在我面前喝牛奶之后。

  既然跟林建邦没关系,那肯定跟方杰有关系。

  平白无故出个鸟问题要人家作答,自己闲在旁边不教课,上完课之后又领相同的钟点费,无聊至极;不时开着他的红色BMW三一八在补习班楼下招摇,载女学生赶火车,其实心怀鬼胎、风流花心,快三十了还不结婚,肯定是某方面有问题……

  “那跟方杰没关系。”子云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就禁止他说话了。

  其实,我的数学并不差,当然,不差是指当时而言,如果你现在拿出一题高中数学要我解答,我一定二话不说……死给你看!

  既然不是那题不等式的错误,不是建邦的错误,也不是方杰的错误,更不是子云的错误,那是谁的错误?

  我掉进这样的迷思好一阵子,子云没帮我什么,因为他开始偷吃巧克力蛋糕,开始偷喝光泉鲜乳。

  时间不会因为这样的迷思而走慢了点,尽管我每次补习都把车子停在她的旁边,我跟她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因为停车位的距离缩减而缩减。  。

  我拼了命想办法挽救颓势,子云似乎没看见我的紧张,每每问他问题,他总是轻描淡写的带过,没有他的帮助,我就像失去了周瑜的孙权。

  林建邦的出现让我方寸大乱。越想解出来的数学越是解不出来,越想背起来的三民主义越是背不起来,课本上开始出现一堆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上去的废话。

  “林建邦,去死!雄中了不起啊?我呸!”

  “林建邦,混蛋,不是东西,是南北。”

  “林建邦,建啥邦?别“贱”了别人的邦就谢天谢地了……”

  历史课本里的唐太宗肖像还被我画上小草人样,那阵子我开始带针去补习班,就为了扎他的小人头。

  后来补习班一次数学考,成绩公布在教室后面的布告栏上。

  林建邦考了九十五分,她考了七十七分,而满分一百的分数我只拿了一半。

  子云在那次考试的时候睡在考卷上,因为他用口水写答案,所以是零分。

  “你考试的时候怎么了?你不应该只拿这样的分数的。”她转过头来安慰我,下课时。

  “没有,考不好是没有理由的。”

  “如果你有问题,可以问建邦,他数学很好呢!”

  “没关系,我可以问子云,他数学很不错。”

  “喔!看得出来,上次那一题椭圆内三角的问题他解得好厉害。”

  “所以你有问题,也可以问子云,不一定要问建……”

  “什么?”

  “没,没有,我是说,如果我没有问子云,我会问建邦。”

  说完这句话,我有种恶心的感觉。

  就这样,九月天过去了,十月也悄悄的过了好几天。

  第一次段考之后,紧接着是第一次模拟考。

  还记得模拟考的第一个科目是三民主义,而我跟子云是奉行模鱼主义的人,所以每次考三民主义,我们总要借别人的书来画重点。

  也就是那一次,我在她的三民主义课本上,看见三个既显眼又刺眼的字。

  那是我对她第一次萌生放弃的念头。男人的嫉妒,与女人的嫉妒,在表现上有差异,但其实内心的翻绞是 



第八章

  我跟子云并没有每天都在一起补习,因为我跟他的类组则不同。

  当初高一升高二时的类组选择,我跟子云,都犹豫了好一阵

  在追求学问与知识的过程中,死背与理解之间,像是两种完全不同典型的完美女孩一样,你注定与她们相遇,也注定只能选择其

  后来,我选择了第一类组,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个性,当遇到事情不知所从时,最笨的方法,是救命的唯一途径。而我知道自己会不会念书,所以我选择最笨的方法,就是死背。

  我宁愿把那些早就尸腐骨散的前人的名字、年代、事迹、学说、传记、著作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背起来,也不愿意在不久的将来可能被推翻的化学反应式、元素特性、推力拉力、物理量当中打滚,因为我可能在还没有搞清楚这个化学反应之前,就先被反应掉了。 

  子云则不以为然,他认为念书选择死背的方法,等于是找死,不是背书背到死,就是被书压死。他喜欢在工作中找乐趣,而高中生的

  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第二类组,跟化学反应及物理定论搏斗。

  “爱因斯坦说过,宇宙最不可理解的,就是宇宙竟然是可以理解的。”他说这句话引起他探究事物的兴趣,不管所遇何事、所见何人,他都会加以探究。

  他喜欢说为什么,他喜欢想为什么里面的为什么,因为为什么是一个开端,你没有开端,就走不到终点,你不亲自探究答案,下一次遇到相同的问题,即使有前辈告诉你结果,你依然会半信半疑。

  得到答案之前,所有的假设完全成立,在得到答案之后,答案就是自己的。

  这让他有所转变,现在的他有能力,把一件复杂的事程序化,把一种深沉的情绪,轻易的用两三句话表达。

  那一年的十月天,子云找了他这一生第一个女朋友,他用几句话崩溃了那个女孩子的矜持,原因无他,就因为他喜欢探究,而探究的过程中,他已经是个可以直接把假设答案当作正确答案的人。

  那是他们社团的迎新会,在澄清湖青年活动中心,用露营的方式进行。

  当晚,社长提议夜游,到澄清湖附近的墓园去。

  采一对一的方式,一个男孩子,照顾一个女孩子,从进墓园的那一秒开始,禁止男孩离开女孩身边。

  首先,男孩站成一排,由女孩挑选,当女孩站到男孩身边时,不管男孩愿意与否,都不能有怨言,男孩得负责女孩所有的安全。

  她走在子云左边,拉着他的衣服走完全程,她的右肩、他的左臂,擦出的火花只有他们两个人看得见。

  “你不只是想拉衣服而已,对不对?”夜游之后,他在营火的灰烬前问她。

  “我可以说不对吗?”

  “可以,但我想告诉你,我不只是想让你拉衣服而已。”

  课堂上,子云坐在我旁边,讲台上是包青天,以及他自备的电风扇。

  她依然动也不动的,双肘抵在桌上,安安静静的听课,旁边是那位超级高中生林建邦。

  我跟子云在他解出那题不等式之后,就开始这么叫他。

  “我快睡着了……”子云睡眼惺忪的说。

  “你最好认真点,明天模拟考,第一节就是三民主义。”

  “啊!”

  “你总算有点感觉了。”

  “完蛋了……今天出门补习之前忘了录NBA……”

  “不过,考试还是挺要紧的,上次数学零分的成绩寄回去,我妈看到差点没送医。”

  “你有种就把明天的三民主义考卷一样用口水写答案。”

  “没,我承认我没种,明天考哪里?谁出题?”

  我指了指讲台上那家伙。“就是他,听说二十题选择,三十题是非,还有四题申论。”

  “夭寿喔……我连他现在上到哪都不知道……”

  “我没比你好哪去,我才刚开始抱佛脚。”

  “哇铐!之前说好你抱左脚,我抱右脚的,怎么可以偷抱?”

  “我没偷抱啊!这不是叫你一起抱了吗?”

  之后,我们决定找一双比较漂亮的脚来抱。但与其说是我们决定,不如说是我决定。

  于是,补习班下课后,我向她借了三民主义讲义。

  我跟子云到麦当劳,点了一份薯条、一个汉堡、一杯红茶、一杯可乐,红茶我的,可乐他的。

  我们坐下来,打开三民主义课本,开始画重点。

  重点没画得多凶,薯条却是抢得凶。

  “这条长的我的,这短的你的。”子云拿着沾过酱的薯条比划,像是在画分楚河汉界。

  “那这条比较脆的是我的,那条软趴趴的是你的。”

  “哇铐!那汉堡上面这块香香的面包我的,那块烤焦的底部是你的。”

  “哇铐!那这块漂亮的肉是我的,酸黄瓜跟起司片是你的。”

  我们不是故意这样的,因为当时我们是很穷的。

  然后,东西抢完了,没话题了,我们拿起笔,又开始画重点。

  也就是在这时候,我看见那三个字。

  “屎人……你看……”我指着课本,要子云抬头。

  “哇铐!这边怎么这么多,几乎全页了嘛……”

  “不是……是这个……看这个……”

  “这是……啊……”子云停下了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三个字。“我无法假设,因为我没跟她相处过。”

  “这很明显,不需要什么假设。”

  “但我得假设你不会被这些字影响。”

  “来不及了……我已经看到了……”

  “等我一下。”子云跑出了麦当劳,大概有五分钟之久。

  “你去哪?”

  “打电话问她,毕竟女人比较了解女人。”这个她指的是他当时的女朋友,也就是营火灰烬前的她。

  “她怎么说?”  

  “她告诉我,如果她写出这些字,表示她有喜欢的人,而且非常喜欢,因为那些字可能是不经意写下去的,自己都不知道。”

  “你有别的假设吗?”

  “没有,因为我也这么认为。”

  我没有再说话,子云拍了拍我的肩膀,在继续画重点之前,他补了一句话;“我觉得,她离你很远。”

  我想你。

  这就是那三个字,既显眼又刺眼的三个字。

  我想放弃,我第一次想放弃她。

  通常都是一种简单的不甘心,才让故事继续下去 



第九章

  模拟考,在一个礼拜之后结束了。

  补习班宣布成绩的速度很快,所有的工作人员,包括班导师、工读导师、工读生、接线生,大家都关在工作室里,没有一个不加入批阅考眷的行列。

  因为我跟子云时常被叫到冷气机前面的关系,班导非常认识我们,他以一小时八十八元的工资,请我跟子云帮忙。

  我们的工作很简单,就是跟整理试卷的女工读生聊天,当有老师或主任在场时,工作个五分钟,伸个懒腰,嘴里嚷着:“哗……好累……”,就可以离开工作室去摸鱼了。

  工作接近尾声时,我们发现工作室的角落,放着一叠纸,那是我们的模拟考作文试卷。

  我非常记得那一次作文题目,叫做“如果我会飞”。

  刚开始拿到题目的时候,大家都惊呼一声,有人高兴,有人难过,有人不动声色,也有人只在旁边的姓名栏上写了名字,其余空白。

  这样的题目,其实非常极端。

  在我的感觉里,它是个很艰深的题目。它想引出你内心里一些释放不出的感觉,它像是鸟笼的那扇小门,在某一天被人开启了,要不要飞走,看鸟儿决定。

  高兴的人,不消说,他们百分之百飞走,飞得远远的,永远都不想再跟鸟笼见面,即使鸟笼里的日子,吃喝拉撒全然不需操心。

  难过的人,我想,他们跟我一样,准备了一大堆时事、文学等等的资料,却一点儿也派不上用场,自己又是只不知道鸟笼门在哪儿的鸟,怎么飞?

  不动声色的人,其实是最不简单的,他们根本让人看不出来这样的题目能让他们发挥到怎样的境界。

  不过子云说我想太多,他说这些不动声色的人,虽然不知实力如何,但大概会在纸上写“神经病!人就不会飞还问这种鸟类问题,根本是找碴嘛!你飞给我看啊!飞啊!你飞啊!”

  那只在姓名栏写上名字的人,除了他们完全放弃之外,就是他们用这样的方式,对这样的问题做出无言的抗议。

  我在那一堆考卷中,翻找着她的名字,而她的名字,是趁着打工之便,在考前发准考证时,我偷偷记在心里的。

  第一张翻到的是自己的考卷,得分多少,我已经忘了,只记得是个不太能人目的分数。

  第二张翻到林建邦的,因为他是又高又帅又聪明的雄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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