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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吗?”他们有些怀疑,但又有些跃跃欲试。
“试归试,第一不能出卖我,第二得讲究技巧。”我拉着胤礼和小德子讨论了具体步骤,“记住,千万不能笑,否则就不灵了!”
当十八阿哥走近的时候,小德子突然抬头指天,大喊一声:“啊——”,引得众人侧目。紧接着胤礼抬起头看着天,也大喊了一声“啊——”几个宫女和太监凑了过去也看看天,然后面面相觑,个个一脸纳闷,但仍不甘心地抬头仰望着。当十八阿哥挤进去拽着他十七哥的袖子,在没有的到任何回应后也指着天大叫“啊——”后,围观的人群迅速壮大了。先是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和他们的侍从们,然后是几顶镶着红、蓝珠子的顶戴。呵呵,五阿哥,哈哈,十阿哥,哈哈哈,十三阿哥、十四阿哥……
“伊兰,你们主子在干嘛?”十八阿哥的教导嬷嬷很是不解。藏起快露馅的笑,我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我和您一样,还真是不理解。”
她一脸狐疑地看看我,挤进人群试图解救十八阿哥。
“很好玩?”胤禛的呼吸扫过我的脖颈。
只顾着看热闹了,忘了现场还有几位阴谋家。老虎嘴上拔毛,当真是找死啊。
咽咽唾沫,我死撑着转身迎向胤禛的注视,努力装出一副迷糊不解的表情,但那双黑黑的眸子好像看穿了我的内心独白似的,一抹冷笑(我理解)已经爬上了主人的嘴角。
“都干嘛呢?等着天上掉馅饼?”九阿哥凑了过来,一脸的不耐烦。
我一边干笑着,一边向书斋门口瞄了一眼,八阿哥,微笑着轻轻地朝我点点头。我心虚地低下头,心里明白这次真是玩大发了!
“好累啊,十七哥,到底在看什么啊?”十八阿哥终于撑不住了跳着脚直嚷嚷。
信号如期而至,小德子放下手对胤礼说:“回爷,奴才打不出来。”
“没见过这么笨的,打个嚏喷还得爷陪着,”胤礼佯装生气地揉揉鼻子,“累死我了!回吧!”
“哈哈哈……”在众人的一片面面相觑的寂静中,十阿哥的笑声震耳欲聋。稍微顿了顿,十四阿哥和五阿哥也跟着笑出声来。几位顶戴则有些尴尬地捻着胡须。十八阿哥的小嘴张成了O型,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
“好小子,竟然让爷们儿伺候你打嚏喷!”十三阿哥哭笑不得地打了小德子一巴掌。
九阿哥显然觉得很无聊,摇摇头走开了。
看到胤礼和小德子朝人群外挪了出去,我也打算撤退,可胤禛的扇子轻轻地点在了我的鼻子上:“好大的胆子!”它的主人低低地笑着转身快步离去。剩下我呆若木鸡。
好几天了,胤礼一直为那场游戏单纯的快乐着,而我则被两个“胆大”搞得心绪不宁。
我一直没有捉摸清楚那双黑黑的眸子里的笑意究竟意味着什么?好像有一点温暖的味道,是我的错觉吗?
终于,梦回答了我。康熙指着我怒吼着“好大胆子”,只见胤禛仍旧浅笑着,拿着扇子指着我,重复着他皇阿玛的话。慌乱中,一群侍卫在大喊大叫,而胤禛的笑脸和康熙的怒容则交替着朝我扑了过来。
我挥舞着手醒了,几个侍卫站在我的床前,其中一个冷冷地指着我:“伊兰,起来!”我被拉下床,套上衣服,拽出房门。夜风袭来,我彻底醒了:噩梦成真了!我、我要去哪里?
一阵恐惧席卷全身,我听到自己的牙齿在夏夜里嘎嘎地颤个不停。
“死里逃生”
侍卫门带着我出了西花园,朝南走去。那是我曾经眺望了很多遍的地方,康熙皇帝的宫殿就坐落在那个方向。
尽管有了一次所谓的死而复生,然而清醒地、漫长地迎向死亡是另一种感受。我确信自己不能以“已死过一回”的豪迈和无畏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我没有骨气地一路抹着眼泪,哀叹着不济的命运。
直到这个一脸刻薄的老女人凑过来准备扒下我的衣服时,体内仅剩的一点点*思想跳了出来,我从恐惧中惊醒过来,既然注定一死,好歹留点尊严吧。 我发疯似的挣扎,让一屋子的女人们,与其说是吃惊,不如说是迷惑。
正当我和老女人互相怒视的时候,一个穿着光鲜的太监走了进来,一干人等皆恭恭敬敬地垂手侍立。
老女人殷情地走向前口称“魏公公”,附在太监的耳朵边嘀咕着什么,魏公公不住地点头,最后,他冲我撇撇嘴:“是吗?还真有点小性子呢!也好,沈嬷嬷,别打磨得过了,先派进去听话。”
这个魏公公的话,我没听懂,我只关心怎么个死法:“是要砍我的头吗?”
魏公公皱皱眉头,认真地打量了我一遍,转向老女人:“沈嬷嬷,好好教教规矩,到了御前可不能这么没头没脑的。”临出门的时候,他却朝我点点头:“头,还是自己留着吧。”
不用死?谢天谢地!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没心情回应一屋子揶揄的笑声,自顾自地摸到一张椅子上,一边安抚就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心脏,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
看样子不是主子娘娘的寝宫。看着摆设和一屋子光鲜的女人……等等,刚才那个太监好像说“御前”?莫非已经到了康熙的……不是要杀我,那是要我干嘛?
老女人,也就是沈嬷嬷啦,仍旧一脸刻薄地斜睨着我:“姑娘,别嫌我们粗 鲁,侍候皇上的规矩可多着呢,少不得我们几个老婆子啰里啰唆,请担待着吧。”
话音未落,我就被几个宫女架起来推进了一幅屏风后的大浴桶。
原来是要我洗澡啊,早不说!我还以为死得多屈辱呢。发现误解了刚才的情形,我有些恢复元气了。
想起刚才魏公公和沈嬷嬷的话,我有些兴奋:“是,是要我侍候皇上吗?”沈嬷嬷几乎不屑地哼了一声,用食指抵着我的额头把我再次推进了水里。“动作快点,让她把这套衣服换上!”说罢,她踩着花盆底摇摇摆摆地走开了。
换衣服的当儿,沈嬷嬷的声音从外屋忽高忽低地传了进来:“哼!刚才还三贞九烈的呢……这种女孩家,我见多了!”
人说相由心生,沈嬷嬷的刻薄真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我无意辩白自己兴奋的因由。或许,沈嬷嬷的刻薄里头也有着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无奈吧。
人靠衣装,这话真是不假。换上了旗装,,踩着花盆底,我觉得自己也和主子娘娘们一样优雅了起来。我没有时间在镜子前面端详自己的优雅扮相,因为沈嬷嬷在外屋等着给我做“御前”辅导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望着眼前张张合合的血盆大口,我很想念冯嬷嬷。同样是教导嬷嬷。隔了几个园子,性情咋就差别这么大呢?“
啪!”沈嬷嬷的小团扇落在了我的手边,“用点心!在这里,脸蛋和教养同样重要!……呵呵,干嘛?不服气?”沈嬷嬷撇歪了鼻眼。
无缘无故被人问候教养,我自然浑身不爽。我翻着白眼看着屋顶,不理会沈嬷嬷关于教养的长篇大论。
“站起来,走两步看看!”我晃晃悠悠地在屋子走了一个来回。气歪了嘴的沈嬷嬷很没有风度地用小团扇指着我,刚要说些什么又生生咽了回去,示意一旁的宫女拿过两个杯子,让我夹在胳膊下。
呵呵,胳膊不能乱晃,踢鞋、崴脚总可以吧?老子娘怎教得的?呵呵,对不起,伊老爷子我不熟!当沈嬷嬷一点一点地丢掉教养朝我大吼大叫时,我在心里跟她打着嘴仗,心情也大好了起来。
我的不合作,在沈嬷嬷眼里成了“竖子不可教也”,“练不好就别吃饭!”
老一套!哼哼!
我不在乎一屋子人对我的孤立。但我害怕像现在这样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的静谧。从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回不到亲人身边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一只把脑袋埋进康熙47年沙堆里的鸵鸟,刻意的回避任何会让我想起爸爸妈妈弟弟小兵以及柳柳们的因素。逃避让我貌似坚强实却麻木的活着。
当手腕上的镯子再次咣地碰到桌边时,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爸爸妈妈,还有小兵,你们在做什么?也在想着我流泪吗?我很怕,也很孤独……
哭着哭着,鸵鸟又把头埋进了沙堆:可我还活着,对不对?是,我活着,替伊兰活着。那么你们身边是不是也有伊兰替我活着呢?应该是的。那你们就别哭了,好好的、开开心心的……也许你们并没有发现我不见了吧;就像这群人一样?还是想着我吧,但是别哭。瞧,我活得好好的。
擦擦眼泪,我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心里暗暗地说:那么伊兰,我们来做个约定。我好好替你活着,你也好好替我活着。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你的弟弟也叫小兵吗?当然,我还没见过他们,但我保证会见到他们,会照顾他们。所以,你也要好好地照顾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小兵。你得坚强些,像我一样……
远处的嘈杂声打断了我在心里和伊兰的絮絮叨叨。收回心神,抹抹眼睛,我要好好活着。人得有目标不是?好像刚刚真的和伊兰达成了约定似的,我心里踏实、轻松多了。我大步流星地甩着臂膀在屋子里走了起来,有些豪情万丈。
踩着花盆底不过是沈嬷嬷的变相折磨罢了,因为以我的身分还没有展现优雅的权利。
第二天,我就被派到御书房伺候。
三天来,除了诚惶诚恐地端茶递水,更多的时间只能无聊地在一旁干站着,康熙每日例行的读书、阅奏章、和大臣们谈经论学,枯燥的和上班族没什么两样,再加上魏公公过于明显的想以我讨皇帝欢心的明示暗示,使我此前的好奇心和兴奋感荡然无存。尽管我认为魏公公完全误解了康熙那日在无逸斋的话,但是仍有些担心会走狗屎运。
掉到康熙朝就已经够倒霉的了,如果再……还不如死了算了。如果再早个十年二十年,呵呵,好像还得说的过去哦?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行走御书房(上)
站在康熙书桌边伺候的魏公公频繁的咳嗽声把我从专注的胡思乱想中拉出来的同时,也引起了康熙的注意。当我循声望向魏公公时,和康熙看了个对脸,我下意识地冲那双细长的眼睛笑了笑,招来一旁涨红了脸的魏公公的一通白眼。想到魏公公有可能开始后悔把这么不着调的我找了来,奉茶给康熙的时候,我仍偷偷地咧着嘴角。
阅完了一摞奏折,康熙放下朱笔,靠在榻上揉着眉心养神,肩部的疼痛牵动了面部神经。“皇上,要不宣徐太医……”康熙细小的反应没有逃过魏公公的察言观色。
康熙摆摆手,打断了魏公公的话:“算了,别搞得太医院寝食难安的。”这几日,康熙一直深受“五十肩”的折磨。徐太医的针灸没有太大起色,再扎下去,估计徐太医就得得帕金森症了。
“那就让丫头捶捶?”见康熙没有说话,魏公公朝我努努嘴。
“皇上,要不您坐起来,让奴婢给您捏捏肩?”我认为捶腿对缓解肩膀疼没有帮助。
“嗯?”康熙睁开眼,两道精光从依旧攒得紧紧的眉头下方射到我的脸上。“哦。好——捏捏。”正当我有些发怵地打算收回目光时,康熙居然欣然盘腿坐了起来。
“放肆!”魏公公冲过来一把阻止了我的攀爬动作。“我不上去,”我指指眼前的软榻咕哝着,“怎么够得着?”
“就随她。”康熙整了整衣襟。
我跪在软榻上替康熙捏着肩,熟悉的动作让我想起了爸妈,眼睛有些湿润。也许是指尖泄露了心情。“想家了?”康熙低缓的声音越过肩头。我抹抹眼睛忙忙地否认了。
“你阿玛、额娘还年轻吧?”
“嗯……”我不知道伊兰爹娘的年龄,现编好像有欺君之嫌,“都不年轻了。皇上,”我怕康熙再问伊兰的家世,忙转移话题,“这肩疼啊,就得多运动,您不能整天伏案,最好隔个半个时辰就起来活动活动。我爸……嗯,我吧……“说走了嘴,掩饰的有些笨拙。我按到了肩井穴,酸痛让康熙抽了一口气挺直了腰背。
我没理会魏公公“轻点”的提示,反而加重了手法:“听说,按摩只能缓解一时,治本终究要通过运动,而且要强度大一些。”我絮絮叨叨些间接经验,“没事您就打打拳、抻抻胳膊……不过,只是听人这么说,病理上能不能站的住就不知道了。”
“呵呵呵,好,你提醒朕。”康熙的今日的心情不错。“嗻。”我知道这类话大可不必当真,彼此敷衍就过去了。
“豹闻之,太上有立德,其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