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温柔的拥抱。要挣脱并非难事,但阿信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然后再缓缓合上。
对方探索的唇一反过去的粗暴举动,变得甜美又温柔,阿信有如心花怒放般全身颤抖,沉浸在如此温柔的举动中。
突然,一股害怕的感觉让他回过神来。
好可怕!
这股感觉与过去不同!完全不同!一点也不一样!
“…住…住手!”
太离谱了!
阿信猛然推开弥一。
一把推开的弥一,眉宇深锁。阿信不想看到他那一副彷佛受到伤害的神情,自己也垂下同样受伤的眼神。
“我回去了。”
阿信拚命挤出声音。
弥一别开眼睛,无意识地拨了搔头发。阿信也将视线错开。
“…不…不用你提醒,下星期五我也会乖乖地来。”
“那是当然!”
弥一望向别处。
“你是我请来的家教,一定要教我读书才行!”
阿信伸出颤抖的手,拿起了手提包。
手提包里有英文字典,所以沉重。明知道这里已经不再是教英文的场所,为何还老是带着呢?阿信意识模糊而纳闷地感受着这股沉重感。
当他慢慢转动手把时,”学生”突然开口说话。
“等等!”
“……”
“那个。”
弥一指了指书桌。
阿信恍惚地移动视线,桌上有个白色信封。
“这个月的补习费。”
“……”
“妈妈交代我的,拿去!”
阿信摇摇头。
“拿着,这是你的打工费。”
“什么的打工费?”
阿信小声地反讽着。
弥一听到后先是轻笑,然后笑声越来越大。
“的确,真是滑稽!”
“……”
“别客气,你就收下。我们家非常有钱,根本不放在心上…我可是把它当成买你身体的代价喔!”
阿信别过脸,打开房门。
“庆太一脸高兴地对我说,你拿到打工费后要买东西给他。”
弥一在阿信的背后这么说着。
“他可是你最重要的弟弟喔!”
头也不回地步出房间,砰一声将门关上。
正当阿信从玄关往大门移动时,前方的道路有车灯亮起。
一辆美国车停在门前,从里面出来一个男人。车库的自动门开启后,另一位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将车开进其中。
阿信伫立不动。男人从大门进入时,立刻注意到阿信的存在。
这位气度不凡的男人吃惊般,望着阿信在夜灯下模糊的脸孔。
阿信一看,便猜出这男人是川添家的主人、弥一的父亲。
虽然素未谋面,但从这个时候来讲,是无庸置疑的。
阿信鞠躬行礼。
“你是…弥一的朋友吧?”
“不…不是,我是弥一的家庭老师,现在正要离开。”
“原来是老师啊,真是失礼了!”
男人露出笑容。
“那孩子承蒙老师您照顾。现在要回去了吗?来,我送您吧,请稍等一下,我再把车子开出来!”
“不用了,我家很近。”
“可是都这么晚了,您府上住哪里?”
男人态度坚决。
“真抱歉,一直没能跟您打声招呼,说太忙也许不是好理由。来,老师,别客气,就让我送您一程吧!”
司机已经下班,于是弥一的父亲自己开车。
阿信在车内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这个名字很不错。”
弥一的父亲属于不苟言笑型,话说完后便直盯着阿信的脸上瞧,令阿信有点不知所措。
“老师,您是像母亲吧?”
“咦?”
阿信有些讶异,不过随后便笑着回答。
“我的脸很女性化,对吗?我一直很在意。听说我像极了母亲,不过她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最近大家都说我越来越像像她,心情觉得很复杂。”
“你得感谢你母亲是个美人。”
“或许吧?”
“有兄弟姊妹吗?”
“一个弟弟。他比我更好看,不像母亲也不像父亲,听说是跟我祖父一个样儿。”
阿信接着再添一句。
“对了,从这边看,我觉得弥一跟您很像呢!”
说完,阿信望着弥一父亲的侧脸。
“原本应该登门拜访,可是时间太晚了,请代我向您的家人问候。”
话一说完,车子便扬长而去。惊视这一幕的庆太,兴奋地摇着哥哥的手大叫。
“…好…气派的车喔!!”
“是啊!”
“老哥,你坐了那个对不对?好酷喔!那辆车停在家门前时,我惊讶得差点被口中的炒面噎死!因为我看老哥你从里面下来!”
庆太非常兴奋。
“那是学长的爸爸吧?”
庆太眺望渐行渐远的车尾。
“真是太酷了!”
庆太不停地赞叹着。
“学长家好棒喔!”
***
“真稀奇,居然这么早回来?”
父亲注视在玄关倚门而立的儿子。端正的眉宇确实承袭自他的血统。
“你才稀奇,居然出来迎接我?”
“…怎么可能!”
儿子粗声响应。
父亲苦笑着。
这样的笑容,让儿子的表情更加焦躁。
“你总是一副备战状态的样子。”
“你送那家伙回去,对不对?”
“那家伙?”
父亲望着儿子。
弥一缓缓尾随在脱完鞋后,往起居室移动的父亲身后。
“不叫老师吗?我看,干脆请他也顺便教你做人的道理好了!”
“…多管闲事!”
“既然看到,就该出来介绍一下。”
弥一”哼”的一声。
“他似乎是个温柔又严谨的人。可是看起来很单薄,身体的情况也不太好。我已经把他安全送到家了,所以你不必担心。”
“担…担心?”
“很担心对不对?因为你一点地不信任我。”
弥一轻笑。
“你很了解我嘛!”
“如子莫若父。”
父亲看着弥一说。
此时,母亲从楼梯下来,手上拿着空玻璃杯与装有小碟子的托盘。
“小弥,你忘了将补习费交给老师了…啊,爸爸,你回来啦?”
“…是啊!”
说完,父亲立刻脱下外套并解开领带。
“我去洗澡。”
丢下这句话后,父亲转身离开了妻子与儿子。
妻子无视于丈夫的离去,继续对儿子说话:
“补习费。”
“我有交给老师,可是他忘了!”
“是吗?老师竟然也有迷糊的时候?下次一正要记得提醒他,人家可是让你成续进步!”
“或许不会来了。”
“什么?”
母亲反问儿子。
儿子不愿再重复一次,只改口说:
“我不是个好学生,欺负了老师,今天也是。”
母亲露出惊讶的表情。弥一在她还没开口前,笑着说:
“明天我会拿给他,当面向他道歉,跟他说我以后会好好用功的,嗯?”
弥一从母亲的手上取回补习费后,立即爬上楼梯,回自己的房间。
7
已经习惯被拥抱。
阿信双手揪住白色床单,这么想着。他希望这么想,这种想法让他有一股畅快感。
因为习惯,所以当时不会觉得心有不甘。最近,被抱在怀里一面感觉对方肌肤在事后传来的深度满足气息,一面迷思时,经常会恍惚地打起瞌睡,有时甚至还很享受那股神游感,沉醉在对方的温暖感觉中。对方似乎也是如此。等双方回过神时,舌与舌已经交缠在一起,而唇与唇在彼此的脸上游移,甜蜜的触感撼动两人的心。
弥一凝视着阿信的眼睛,阿信也回望着,彼此都想在对方的眼袖中寻找出任何意义,结果总是徒劳无功。
“做爱的感觉真棒!”
这是弥一之后决定采取的说话方式。
“我一看到你哭就很兴奋!”
弥一不怀好意地笑着,粗糙的舌尖舔过阿信从眼角到脸颊,眼泪流干的痕迹,接着就这样顺势来个痛彻心房的热吻,压倒性的强劲力道,永远不容许阿信有些许反抗。对他的吻已经不再讨厌的阿信顺从地接受,并将唾液吞进了喉咙,欢迎对方舌头的进入,并给与温柔的轻咬。弥一似乎很喜欢使劲狂咬阿信的唇,尤其喜欢慢慢欣赏被他狠咬后的疼痛嘴唇。他告诉阿信,他爱看那红肿的嘴唇。
欣赏完后,弥一的一反刚才的粗暴方式,再度游移在阿信的唇上。
温柔得几近可笑,简直像一对相爱的恋人般。比起粗暴的行为,这令阿信更加羞耻、更加悲伤,而且还感觉心有不甘。
为何他要这么做?一股挫败的无力感,顿时油然而生。
比方才的性行为时,更多的泪水夺眶而出,潸潸落下。阿信知道这正合弥一的意,但他就是无法抑制自己。不断抗拒的呻吟声,被柔软而甜美的唇堵住,阿信不禁哭喊:
“不…要!”
弥一以不怀好意的眼神催促着阿信哭泣。
阿信知道他的想法。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总是紧紧合上双眼。
还无法完全习惯。
还无法完全习惯这种应该属于恋人间的行为。
今天的练习,是以即将参加县运的竞争学校为假想敌的仿真赛。
“庆太好厉害!”
正式选手们与教练,个个瞪大眼睛注视这位表现超出水准,假扮N校王牌、俗称小神冈的一年级学生。
“所以说,我有先见之明嘛,我的眼光是绝不会错的!”
副队长高井情绪激动地赞美着庆太,对比赛结果深表满意。
“我好有面子喔!看到没?两次有一次超截成功,投篮也百发百中…!”
队长川添弥一回答兴奋的高井说:
“我实在很不愿意跟他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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