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除了少爷、小姐、我之外。绝无他人知晓。”
见真娘言语诚恳,笑容真切,心砚才不确定地放下心来。低低问道:“真娘,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同病相怜。”
真娘的话叫心砚吃了一惊,看真娘的目光也更加匪夷所思,却又不敢细问。
真娘也没有细说,只是话锋一转道:“爱上了不属于我们的人,痛苦煎熬就是我们必须去忍受的,因为谁让咱们无福呢?”
心砚垂了头,“我原没有痴心妄想的,得到少爷一点点真心。便是心砚最大的福气了。”
“你能这样想最好,从今往后。就怀揣这一点点真心好好爱惜自己,好好服侍小姐。对少爷却不能再有半分回应了。”
心砚含泪点头,少爷即将迎娶王家小姐,从今往后她只能在梦中觊觎他的温存了。
真娘见心砚楚楚可怜,更加动容道:“心砚,小姐为了保你不惜来求我,小姐对你仁至义尽,你要体会她的良苦用心。至于雨墨,终是咎由自取,她要不设计陷害你和少爷,她便不会自食恶果,所以你不要因为雨墨反倒去辜负小姐对你的一片心意。还有少爷,只有你活得洒脱,少爷才可能安心娶王家小姐,你这样病于榻上,只怕少爷终无法下定决心,看得出来,少爷对你动了真心的……”
真娘一言醍醐灌顶,心砚撼然得无以复加。
她跪在床上向着真娘深深磕了个头,含泪而笑,道:“真娘,谢谢你,心砚谨记真娘教诲。”
真娘幽幽吐出一口气。
※
听雨轩里,真娘和心砚谈心;梅香坞中,白云暖正在探望哥哥。
白振轩面朝里躺着,什么话也不说。
白云暖床前默默坐着,也是什么话都不说。
就这么两相沉默,僵持了半日,白振轩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烦躁道:“你这样干坐在这里,一句话不说,到底是要干嘛?”
白云暖见哥哥终于说话,便松了一口气,笑道:“那阿暖说话,哥哥听吗?”
白振轩怔住,知他是为心砚的事来宽慰自己,便烦乱地坐起身来。
“哥哥差点害死了心砚!”白云暖带了些愠怒道。
白振轩咬住了唇,自知理亏。
“我本来应该恼哥哥才是,不是和哥哥说好了,母亲跟前只管说雨墨的名字么?哥哥却还是不听阿暖的话,选了心砚,要不是我事先动了手脚,这会儿去舍村朱家的就该是心砚了。”
白云暖半嗔半怪,白振轩心有余悸。
“这会儿,她怎样了?雨墨虽然自作孽不可活,可毕竟是她亲妹妹,你可知当初我为什么要去母亲跟前讨了雨墨过来?为着便是她的求情。”
白云暖心里暗自叹气,哥哥不说,她也不知道其间瓜葛。
“雨墨被逐,心砚是个迂腐实诚的,自然难过,可是哥哥不能同她一样萎靡消沉,百日内完婚,要好好打点起来才是。”
白振轩一下更恼了,“阿暖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哥哥为这事懊恼,你还特特提起来添我的堵!”
白云暖正色道:“哥哥为何堵?不过是为着她而已。哥哥若真是为着她好,就该欢欢喜喜娶亲去,要知道母亲跟前咱们是帮着她躲过了一劫,有道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哥哥若不想她和雨墨一样被逐出白府,那还是及早端了对她的念想,这样对她好,对哥哥自己也好,对未来的嫂嫂更好。”
白振轩不可思议地看着妹妹,“阿暖,叫我如何做得到啊?”
“做得到也得做到,做不到也得做到。须知哥哥对她的心意对她而言是危险,不是厚礼。哥哥,母亲的话你都听到了,白家也不可能到你这一辈就破了只许娶妻不能纳妾的祖训,所以哥哥你还要怎样?优柔寡断,犹豫不决,藕断丝连,哥哥是没什么,心砚呢?她一辈子就毁了……”
白振轩心里一荡,他重重咬住了唇,一任心绪沉浮。(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被逐
厅上就落了白振轩和心砚两人。
一双人,四只眼睛,流泪眼对流泪眼,断肠人看断肠人,怎个愁字了得?
白振轩将手伸给心砚,想扶她起来,心砚却盯着那只手,无论如何也不敢将自己的手放进去。
夫人的警告就像紧箍咒,紧紧地箍住了自己的手,箍住了自己的心。
雨墨虽然恶毒可恨,可是她到底是替自己受了处罚。
勾/引少爷的人是自己。
她不过一个卑微的丫鬟,对少爷再真心,亦不过换来夫人“勾/引”二字。
见心砚愁苦万分,一副作茧自缚的模样,白振轩将手捏成了拳头,缓缓收了回来。
当他直起身子,居高临下俯视着地上的心砚时,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百日内完婚,他终是辜负了心砚,还让她背负了“勾/引”的罪名。
爱情二字,为何要背上门当户对的枷锁?
那枷锁沉重如斯,令自己无论如何都是再难挣脱开。
※
真娘命几个小厮将雨墨推出了白家的黑油漆大门,只见丹墀之上立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村妇,生得满脸横肉,却是满面堆笑。便是朱妈妈了。
见真娘让众小厮推着一个模样儿俊俏的红衣丫鬟走出来,便知是要给她做儿媳的丫鬟。
遂热情地上前,给真娘行了礼,眼睛睃着雨墨道:“这孩子长得真好啊,没想到我朱家在舍村也有扬眉吐气的时候,能够讨到这样仙女模样的姑娘做儿媳妇……”
“谁要给你做儿媳妇?”雨墨啐了朱妈妈一口。
朱妈妈笑容僵住,很是下不来台。
真娘将手里一个包裹塞到朱妈妈手里道:“朱妈妈,姑娘还小。领回去好生调教着,这里头有我家老爷夫人赠的一百两银子,拿回去权当给两个孩子成亲当贺礼了。”
朱妈妈捧了银子。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白家老爷夫人真是菩萨心肠。养了姑娘这么多年,没同我们讨聘礼,却反倒还陪一百两银子当嫁妆,这要我朱家如何感激才好?”
“感激老爷夫人的恩情,日后就好生看待这丫头。”真娘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婚书在此,朱妈妈早点上路,回去操办婚礼吧!”
朱妈妈千恩万谢地接了婚书。真娘便不再理会,自顾自进了府门,小厮们忙将大门掩上。
雨墨看着那两扇紧闭的黑油漆大门,欲哭无泪,急火中烧,她还要拍门,却被朱妈妈一把拉住。
“拿开你的脏手!”雨墨回头呵斥,却见朱妈妈早已放下脸来,全不似刚才在真娘跟前笑容可掬的模样,不由一凛。她想抽回手,朱妈妈的力道蛮横无比,哪是她小小年纪能够抵抗的?
只听朱妈妈恶狠狠道:“你个贱蹄子。你今天落我手上,就给老娘识相点!你要乖乖地跟我回舍村,给我宝贝儿子下崽子,老娘自然不会亏待你,你要是给老娘使心眼,老娘可是粗人,一定剥了你的皮!”
雨墨一怔,自知自己不敌这野蛮人,便也不敢反抗乖乖随她向不远处路旁一辆破牛车走去。
朱妈妈得意地一路数落:“你以为白家给的真是婚书?老娘告诉你。那是卖身契!别人家丫鬟的卖身契要用钱赎,你的卖身契却还要主家贴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也不知你这娼/妇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让主家如此嫌弃?”
“你骂谁娼/妇?”雨墨忍不住回嘴。朱妈妈伸手便赏了她一个耳刮子,直打得雨墨脸颊**辣地痛,眼前金星乱闪。
“你个娼/妇,竟然敢还嘴!你要再嘴贱,老娘打得你满地爪牙!”
雨墨捂着脸,看着朱妈妈嚣张的气焰,眼泪在眼里打转,却还是回嘴道:“你要是再动手,信不信我就自杀,让你儿子没老婆,让你白高兴一场!”
朱妈妈一听更加得意了,她将包袱往肩上一甩,伸手就拧住了雨墨的耳朵,“你个娼/妇,把老娘的话当耳旁风,老娘让你识相点,你还嘴巴贱,真是讨打!你要自杀,你倒是自杀啊!我看你有那胆自杀?”
雨墨的耳朵被拧得快要断了,痛得眼泪哗哗的,却还是不肯求饶。
这时牛车上跳下来两个粗汉,都长得歪瓜裂枣,一脸凶相,一个手里还拿着大绳子。
朱妈妈招呼道:“来来来,捆起来,绑起来,这就是个不省心的。”
那两个粗汉上前将雨墨捆了个结结实实,雨墨真有些哭天不应哭地不灵,此刻真恨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地在白家呆着,非要整那些幺蛾子出来,竟是害人害己。
可是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自己这身子算是逃不了这山野村妇的魔掌了,只听朱妈妈两手叉腰,得意道:“捆回去,让我家大郎好好操个爽,你就知道到底是白家的文弱少爷强,还是我家虎虎生威的大郎强!”
朱妈妈言语粗俗,雨墨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起来。
没想到白家竟然将自己被逐白府的原因都和朱妈妈说了,虽然自己未曾勾/引少爷,却背严实了这勾/引的名。终是自作孽不可活,报应严严在眼前。
那两大汉笑道:“朱妈妈,你偏心哪,大郎爽了,二郎怎么办?”
“哪里再寻这样的倒贴货给二郎做媳妇呀?”
朱妈妈一拍大腿道:“一女侍二夫也无不可,咱们舍村跟了大伯再跟小叔子的女人还少吗?伺候完儿子伺候老子的媳妇都有嘞!”
“说得是,说得是!”两个大汉附和。
“趁日头还早,回舍村喝酒去,这一路辛苦你们了,大兄弟。”朱妈妈笑着嚷。
雨墨一阵阵头皮发麻,她即将去往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鬼地方啊?少爷,你爱的人明明是心砚,为何让雨墨背了这恶名,吞了这恶果啊?
雨墨满怀愁苦与憋闷,终是被拉上了牛车。
她想回头再看一眼天堂一样的白府,却是再也看不见了。
※
新月如钩,春夜阑珊。
绿萝和红玉站在听雨轩的角门边,将真娘迎进了园子。
绿萝接过真娘手里的灯笼,红玉挽着真娘的手,一起向厢房走去。
真娘道:“你们两个听了雨墨的事没有?”
绿萝红玉点头。
真娘道:“在这白府要想过得长久,就需要安分守己。”
绿萝笑道:“真娘自管放心,我们伺候的是小姐,所以绝不会像雨墨姐姐一样作死的。”
“不作不会死,知道就好。”真娘笑。
红玉道:“我们倒没什么,就是心砚姐姐,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雨墨的事她一定很难过。”
真娘顿了顿,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许久才道:“可不是,毕竟是姐妹。心砚是个好孩子,你们多像心砚姐姐学学,她是如何侍候小姐的,得小姐对她那样垂青。无论何时何地,你们都要知道,奴才伺候好主子,便是自保,便是让自己多了一道护身符。”
红玉懵懂,绿萝却伶俐道:“就像真娘对夫人这样,真娘是夫人的陪房丫头,对夫人尽心尽力,夫人才如此倚重真娘。”
真娘不吭声了。
她对夫人终没有外人看来的那般忠诚。
已绕过丫鬟们的耳房,走至厢房跟前。
红玉打了帘子,绿萝熄了灯笼,二人陪着真娘走了进去。
真娘见白云暖坐在桌边候她,一桌子八珍玉食,知是答谢宴,便笑道:“小姐这是给老奴开小灶吗?如何当得起?”
“小姐觉得真娘当得起,真娘便当得起!”绿萝笑。
红玉却盯着一桌子好吃的直吞口水:“真娘不要全吃光了,千万留些剩食让我和绿萝也打打牙祭。”
绿萝啐道:“自己贪吃,可别拉上我!”说着却也对着满桌美食喉头生津。
真娘便笑吟吟端了一盘卤鸽子蛋过来,道:“去去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说得你们小姐多苛待你们似的!”
绿萝红玉笑着,却把目光投向白云暖。
玩笑归玩笑,没有白云暖同意,那盘鸽子蛋再香她们也不敢接。
白云暖遂道:“既是真娘赏的,领了下去吃便是。只是呆在耳房中,没有召唤别出来。”
绿萝红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