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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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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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思颖是个霸道好强的毒妇,她得不到的东西,也定不让别人得到。

    没想到前世自己巴巴让家丁在碧波潭里打捞数日也没寻到的凤血玉镯此刻竟生动出现在面前。

    见白云暖盯着凤血玉镯怔怔失神,章乃春只当白云暖是喜欢了这只镯子,便更加欢喜道:“阿暖妹妹收下吧!”

    白云暖回神,立即笑道:“无功不受禄,章少爷还是赶紧把这么贵重的镯子收回去。”

    “在这个世上,除了阿暖妹妹还有谁能配得上这凤血玉镯?”章乃春惶急道。

    白云暖冷嗤:“自然是有的,比如章大小姐。”

    章乃春一怔,“阿暖妹妹是如何知晓阿思也喜欢这只凤血玉镯的?她曾向我祖母讨过,只是我祖母说这凤血玉镯须送给我心仪的女子,阿思为此还恼祖母偏心呢!”

    章乃春当即对白云暖更加五体投地。

    而白云暖听章乃春提起章老太太,心里便划过一丝异样的情愫。前世,章老太爷和章老太太对她总是好的。

    “所以章少爷何不成全了她?”白云暖淡淡一笑,“之前这镯子在老太太手里,你自然做不了主,如今这镯子在章少爷手里,章少爷为何不送了章大小姐,好表示你疼她一场?”

    章乃春还要说些什么,白云暖又道:“章少爷要是觉得送令妹凤血玉镯没什么名目,眼下倒有一桩喜事。”

    章乃春一头雾水,蹙眉道:“阿暖妹妹,此话怎讲?”

    白云暖云淡风轻道:“章家虽然对外宣称劫匪一事,令妹并未**,洛县街头巷尾的谈论也只是怀疑猜测而已,可是章少爷是亲历过此事的人,自然知道实情。昨夜,我可是梦见章少爷就要荣升舅父了……”

    “怎么,阿暖妹妹你又做梦了?”章乃春心有戚戚焉。

    心砚一旁察言观色,见小姐有意要给章乃春添堵,便帮腔道:“哎呀,小姐,你的梦一向精准,这么说那章小姐是怀上土匪种了吗?如果说劫色一说还可以放烟雾混淆视听,可是一旦怀孕,可就坐实了章小姐被劫匪奸污一事……”

    “可不是?”白云暖笑容更甚,附和了心砚,继而转首向着章乃春摇了几下头,“啧啧”道:“章少爷,说实话我真替你惋惜!章家是洛县首富,何等清白的好名声,竟被令妹毁了。洛县有多少名媛千金原也巴巴地想要嫁给章大少爷,可是一旦章府内多了个土匪种,恐怕大家就都要望而却步了。其实阿暖我原对章少爷你甚有好感,只是一想到章少爷你即将做一个土匪种的舅父,我如若与章少爷好事成双,不就成了土匪种的舅母了么?”

    “小姐,你快别说了,老爷夫人是断不肯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心砚狡黠一笑。

    白云暖点头,“不错,可是要是那个土匪种没有生下来,父亲母亲还有整个洛县的人也就不一定知道章小姐确被劫匪奸污一事了……”

    章乃春此时急火攻心,恨不能长了翅膀飞回章家去一探究竟。

    妹妹真的怀上土匪种了么?

    他将凤血玉镯握在手里,急忙忙辞了白云暖闷头而走。

    “阿暖妹妹,你放心,你我有缘的话,我绝不会让你做一个土匪贱种的舅母的,这凤血玉镯待成亲之日本少爷再赠与你。”

    白云暖福了福身子:“心砚,送章少爷。”

    “是!”心砚引着章乃春往西角门向梅香坞而去。

    章乃春一走,白云暖的眸子便若凝了霜降,冷到极致。

    章思颖,你害死我的翰哥儿,我也定要弄死你的土匪种,以泄心头之恨!

    白云暖将手握成拳头,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翰哥儿,母亲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母亲决不让你的贱姑姑和你的蠢爹过安生日子!

    我的翰哥儿不能白死!心砚不能白死!还有我自己,也不能白死!

    章思颖,你就等着吧!

    前世,你加诸于我身上的万般痛苦,这一世我一定要千倍万倍地偿还给你!

    心砚送了章乃春到西角门,见章乃春穿过梅香坞的园子,上了回廊,便将手里盆子的脏水往地上一泼,嘴里啐出一口唾沫:“呸!不要脸!”

    ※

    章乃春归心似箭,正在回廊上闷头疾走,却与厢房内走出来的一个中年妇人撞了个满怀。

    正要张口骂娘,蓦地想起这是白府不是章家,莫失了自己体面,又见眼前妇人很是面善,再瞅瞅一旁门上大红喜字高贴,才想起这不是新娘子身边的奶娘吗?

    遂作揖赔不是。

    允姑适才憋得尿急,又不好在新房内小解,便出门想去耳房寻一个尿桶,谁知竟和章乃春撞了个正着。

    她揉着自己被撞疼了的肩膀,见眼前人衣着得体,又嬉皮笑脸,想其定是白家的什么亲戚,便不好发作,挥挥手道:“没关系没关系,也怪我自己走得急的,撞了少爷,多有得罪,还请少爷不要见怪。”

    见允姑如此说,章乃春便忙继续夺门而出。

    允姑看着章乃春慌里慌张的背影,心下狐疑,便回头朝章乃春的来路望去。

    只见梅香坞的东角园门开着,心砚的背影若隐若现。

    允姑蹙起眉头,这莫不是白家小姐的闺房么?这年轻男子如何从那边急匆匆走出来?不是和这小丫鬟有染,就是和白家小姐有什么暧/昧不明的地方。

    想及此,允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迎亲
    “心砚,你真的要扔了这镯子吗?”白振轩的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心砚如被雷劈电击,浑身僵住。

    白振轩绕到心砚跟前来,取下心砚手里的镯子重新给她戴上,脸上是哀伤欲绝的声音:“你是自此要和我断得一干二净,连这一份念想都不愿留在心里缅怀吗?”

    心砚的泪汩汩而落,她浑身的血液都往脑门上涌去,脑子不得任何思索,只一团浆糊。

    白振轩伸手欲拭去她面上泪痕,却是停留空中半晌终不敢触碰到她的肌肤。

    心砚福了福身子,哑着声道:“天太晚,少爷该早些安置了。”

    说着一扭身哭着跑走。

    看着心砚蹒跚的背影,凌乱的脚步,白振轩沉闷得喘不过气来,只得转身一拳落在身后的歪脖子树上。

    ※

    次日迎亲,“望娘盘”担先行。

    望娘盘里放着一只鹅,古时以雁向女方正式求婚,因雁的配偶终身专一,象征婚姻坚贞和谐。后世以鹅代雁。

    白振轩身着新郎官喜服,骑着高头骏马,伴着鼓乐花轿向王家而去。

    迎亲队伍中,大舅姜桂礼领队,白云暖和温鹿鸣随行。

    到了王家大门前,早已炮竹声声。小孩们拦住轿子不让进,抬轿的轿夫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轿门纸包”,这才让白振轩进了王府大门。

    新娘按照惯例拖延上轿时间,俗称“捱上轿”。

    姜桂礼送上迎书,王家回赠礼物,内有状如手帕的五色布袋,寓意五代见面。

    在白家人“三请”、“四清”后,终于见到穿霞披、戴凤冠。盖大红方巾的新娘王丽枫,由其兄长王祥康抱着上轿。

    临上轿前,其嫂子王邵氏代替死去的婆婆喂了王丽枫一口“上轿饭”。意谓不忘养育之恩。

    接着姑嫂二人纵声大哭。

    有俚语曰:“娘家哭得震天响,婆家家当嗒嗒涨。”

    哭了一会子。在众人劝说下,新娘上轿坐定后,便不再移动座位。座下放只铜火熜,内燃炭火及绒香。随轿派了王家的两名男青年缓缓前行,称压轿。

    于是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返程,一路吹吹打打,鼓乐声声,街市两边看热闹的人群是里三层外三层。

    白云暖一边用帕子拭擦额上的汗。一边将面纱遮严实了。

    一旁走着的温鹿鸣也是额汗涔涔,适才在接新娘时,还亏得他忍住了王家礼仪上的刁难。不然哥哥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白云暖将手里的帕子递给温鹿鸣,温鹿鸣一怔,终于慢慢接过了帕子。

    白云暖不再看他,加紧脚步往前走去。

    还好是同城娶亲,不多时便到了白家,同样是炮仗不断,噼里啪啦,好不热闹。

    白家安排专人在大门前接待。

    白玉书和白姜氏却依着老祖宗的规矩避开了。说是怕正面相冲,日后会婆媳不和。

    这时白振轩下了高头骏马,从轿上抱下新娘。入了白府。

    王家的压轿者从火熜内点一袋烟,一袋袋地吸着回去,称“接香火”。

    姜桂礼将新娘家带来的子母袋交给下人拿着,嘱咐白云暖将里头的瓜子、花生、糖果、桂圆等物分发给来道喜和看热闹的邻里。

    一时白府门前人头攒动,笑声不绝,吉祥话不断。

    然后是拜花堂。

    书香堂内设供案,置香烛,白玉书和白姜氏双双高坐。

    拜堂之始,燃烛。焚香,鸣爆竹。奏乐。

    礼生(即婚礼主持人)诵唱:“香烟缥缈,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

    松塔请过白振轩,允姑扶来王丽枫,一对新人就位。

    礼生继续诵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白振轩和王丽枫如仪依序跪拜,拜天拜地拜父母,末了,女东男西,夫妻对拜。

    白玉书和白姜氏自然乐不可支,拿出早已备好的红包,松塔和允姑忙用托盘接过。

    围观的亲朋好友一个个乐得合不拢嘴,又是鼓掌又是起哄,欢笑声不绝于耳。

    拜堂完毕后,众人簇拥着新郎新娘入洞房。

    洞房门前放了一马鞍,允姑扶着王丽枫一跨过那马鞍,温鹿鸣便眼明手快,将马鞍抽走。

    白云暖朝着温鹿鸣点头赞许一笑。

    温鹿鸣也回给白云暖一个和煦的笑容。

    两人你来我往这一笑,全全落在了章乃春眼里。

    章花少蹙起了眉头。

    白云暖和温鹿鸣的相视一笑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身子虽然随着众人入了洞房,心却飘飘悠悠起来。

    这一路欢闹,他的目光都紧随白云暖,白云暖却丝毫不看她一眼。

    新房从外间到里间都贴着喜联,窗户贴大红双喜字,屋内点大红花烛。

    洞房门头挂一个面塑兔子,洞房里摆着斗,斗内装有五谷,铜镜等镇物,用于照妖避邪;灯烛悬挂高墙,通宵不火,俗称“长命灯”。

    入了洞房,温鹿鸣递过弓箭,白振轩接过向四面虚射,名为“撵白虎”。

    尔后,大舅母和二舅母这两个全福人招呼新郎新娘并肩坐到床沿上,并将新娘的衣角压在新郎袍襟之上。

    允姑递过喜秤,白振轩便用秤杆挑去新娘头上的“盖头红”。

    白云暖一直目注着哥哥的动作,今日的哥哥犹若一个精致的木偶,按部就班,却是面无表情,没有一分差池,也没有一分神采。

    不知为何,看着哥哥挑开红盖头时动作微微停滞,白云暖的鼻头便酸了酸。

    当红盖头掀开,王丽枫精雕细琢的妆容呈现在众人眼前,她是那样恭谨地端坐着,双手交握大方端正地搁在膝上,众人唏嘘一片。为新娘子的美貌和气质,白振轩却神游太虚。

    温鹿鸣有些奇怪地轻推了白振轩一把,他才回神。目光并不在新娘子脸上停留,而是六神无主地等待着下一步程序。

    果然允姑又递过一把梳子。白振轩接了梳子象征性给新娘梳了几下头发,俗称“上头”,表示这位女子从今以后成为他的媳妇了。

    新娘的嫂嫂王邵氏已经动手脱去新娘脚上的新鞋,为她另换一双。

    所谓“换新鞋,就新范”,意思是新娘以后行事要按男家规矩,受婆家约束。

    接下来便是行“合卺礼”。

    松塔端过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杯酒。

    温鹿鸣各将一杯酒递给新郎新娘。

    新郎新娘各自稍饮一点。温鹿鸣又替两杯酒搀兑,让两人换杯饮完。

    自此,仪式总算告一段落。

    洞房外酒宴已经开席,众人都退出去入席喝酒。

    白振轩也自去招待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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