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傅君皇何止才四十八小时没休息,他已经整整四天不曾休息过了。
傅君皇就似没听到一样,他的视线紧紧的落在病床上的安然身上,他看着她的表情在不断的松动,看着她的睫毛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傅君皇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
睫毛的颤动越来越厉害,知道那紧闭的眸子一点点的睁开时,傅君皇周身的气息正在一点点的转变,眸低的死气正在逐渐消失,他就那么柔和的看着那双眼睛,唇边,溢着一抹笑来。
于既然这辈子大概都会记得,站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留给了她怎样一个干净的让她心颤的笑来。
他一定深爱着重症监护室里的人。
于既然这么想着,她就站在傅君皇的身后,看着他冲着忠贞监护室里的人傻笑,看着他的表情一点点的柔和下来,看着他望眼欲穿的看着室内的病号。
安然醒过来了,她的面色苍白无力,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身上更是插满了管子,她现在看起来就似一件易碎的瓷娃娃。
傅君皇在外看的心疼,但是周身的寒气却是散去了不少。
只要宝贝醒过来,就好。
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人就是老帅哥的感觉,真好。
“等你。”
她看到他的口型了,看着他一遍遍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她想要起身,然而她刚刚做了那么个动作,却是把守候在外面的傅君皇吓的够呛。
她心底有些好笑的看着傅君皇仓皇地面孔,她似乎从没见过这样的老帅哥。
很累。
安然不想继续睡过去,但是奈何眼皮子太重,她的世界再次恢复了黑暗。
另外一边。
砰——
鞭子破空的声音响起!
“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瞒着我!”愤怒的声音中浸满了斥责!蓝若溪一身白色小洋装,单从外表看来,十足的乖乖女,只是现在她的表情正处于狂风暴雨的阶段,“小四,你什么意思!”
无赦内部,封亮等人就站在一侧,表情并不好看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不是瞒着你,是告诉你不方便。”冷昊冷静道。
“怎么不方便了?啊?”蓝若溪笑了,“还是你们自以为是的以为周新国是和我有血缘关系的男人,你们就下不去手了?”
冷昊面色一阵冷凝。
“冷昊!别他妈的让老娘我看不起你!”蓝若溪嗤笑,她一把将自己身上的裙摆撕开,这种淑女小洋装终究和她的女王气势不相配,原本十分贴身的衣裙瞬间变了个样。
房间内的众小弟都不有自主的将视线转移了开,他们可不想吃蓝姐的鞭子。
冷昊嘴唇微抿,不说话。
砰——
这一次,蓝若溪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了冷昊的小腿上!冷昊一时不慎,顿时单膝跪地,表情微拧。
“冷昊,你给我记住了!我蓝若溪,永远都只会只君主的人!和周新国有关系的孙晓琳早八百年前就已经死了!我现在是蓝若溪,老娘以后永远都只会是蓝若溪!”随即,抬头,视线在人们的脸上扫过,“你们也都一块儿给我记住了!”
封亮的表情顿时一松。
冷昊的面部表情也是有一丝的龟裂。
“但是,为什么君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不告诉我!”蓝若溪几乎将安然身上的气场学了个四分像,然而也就是这四分,竟然在场的人们感到一阵心惊。
“以后,不会了。”这件事情的确是他们没有处理好。
只是,这件事情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她怎么知道安然受了很重的伤?媒体那边他们已经完全控制了起来,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有一家媒体敢报道傅家出事的新闻来。
但是今天蓝若溪却是一脸冷寒的冲了进来,正好,此时的他们还在开会,人到的都还算比较全。
蓝若溪一进来,什么都没问的直接和冷昊打了一场,冷昊终究不会对蓝若溪真正的出手,但是蓝若溪却是招招要冷昊的命!显然,她对于这件隐瞒着的她的事情,十分愤怒。
“周新国有参与这事情。”蓝若溪深吸了口气后,方才道,“君主的事情后面,有一份是周家的。”
“什么意思?”封亮问。
“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是苏沫茹无意中说漏了的,她当时问周新国了一句,那个傅安然死了没有。”
那时候,他们还在参加一场晚会,最近她作为周新国找回来的女儿,不断的出现在各大社交宴会上,中途,甚至还有她那个便宜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周明俊都对她虚假至极。
现在,整个孙氏集团的财产几乎都在她手里,周新国自然要对她百依百顺了,苏沫茹不管有多么不待见她,她都得要对她笑脸相迎,否则日后她儿子可捞不到一点儿好处。
当时听到那话的蓝若溪,条件反射的就要抽搐大腿上的匕首,一刀结果了苏沫茹,最后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她不能够一时图快,破坏了君主布下的局。
宴会途中,蓝若溪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她从宴会上逃了出来,直奔无赦而来。
然而没想到,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君主竟然还在抢救!
“我只说一句话,周新国这人,留给我。”她会亲手解决了那头渣!“我现在就去医院,我要去看君主,你们……”
“不行!”封亮毫不犹豫的拒绝掉蓝若溪,“现在整个军区医院的外面都是傅君皇的人,否则,我们也不会撤回来。”
“是他的人又怎么了!我就是去看病,我就是病了!”她不放心,只是想想君主可能会彻底的从她生命中消失,她就止不住的害怕。
封亮和冷昊同时一愣,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这办法?
冷昊却是在片刻后冷静道,“记住了,你是孙家小姐,你生病了,我们中途……”
“废话真多!老娘还他妈的用你教?”说完,蓝若溪转身就走。
秦家老宅。
阎子烨的房间内,灯光有些许的暗黄,他半躺在床上,而他的怀里,蜷缩着一道身影,那道身影睡的很沉静,如果不是因为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呼吸,他会变的惶恐不安。
在橘色的灯光下,阎子烨出神的看着自己怀中的女人。
修长的手指轻柔的划过女人的脸颊,而后一点点的抚过她的每一个五官,眸子却是一点点的幽深下来。
明明是他的秦爷,为什么,他的心底总会有种怪异的感觉?
他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并没将她送到主屋里,他的心在排斥着他的这种做法,最后,他将她带回到了原本自己的房间里。
在郊区别墅,他以为,自己就会在那样盛怒的情况下,要了她。
然而在她将她的衣服都撕烂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单纯的想要爷,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他想要爷的心。如若不是因为他想要她的心,他早十一年前就会得到爷,早十一年前爷就会成为他的女人。
然而,没有。
什么都没有。
爷回来了,她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他有的是时间。
只是为什么,爷明明就在他的怀里,他的心底还是空落落的,他似乎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爷,也只有爷。
那么,他心底的这怪异感是从何而来?
阎子烨理不清。
秦爷回到秦家老宅后,眉头越蹙越紧,她对秦家老宅没有丝毫印象,从她进入秦宅之后,她对他的依赖感,也愈发的深厚起来。
起初,在他察觉到她对他愈发强烈的依赖之后,他心底的狂热和兴奋无以言表,他兴奋的不知道所措。
而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心底竟然会涌出如此空落的感觉,他的心就如同被遗弃了的孩童,不断的喊叫着呼唤着,爷。
怀里的身影又动了动,身影自觉地朝着热源的方向靠拢。
阎子烨将怀中的人搂紧,紧紧地抱着,“爷,你是我的爷,你是我的。”
房间内最后的一盏灯也拉上了。
秦宅这个点儿,刚刚换了门岗,门岗小弟满脸纠结的看着这个一直站在大门前,也不进去也不走的乔子瑜,从门主进去之后,她就一直在这里站在了,这都已经过去多久了啊,堂主到底准备站多久啊?
阎子烨房间内的光亮彻底的熄灭了。
一直倔强的站在门前的乔子瑜就那么看着,眼底就似浸满了怒气一般,她不知该怎么办,她没有看清被门主秦宅的女人是谁,她查询不到那个女人的消息。
傅安然还在生死关头,在医院抢救,门主的怀里,定然不会是傅安然。
那么,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已经去世了的秦爷和现在的傅安然能够让门主露出那般柔和的表情外,还有谁?
难道她一直都被骗了吗?门主真正喜欢的人不是秦爷,不是什么傅安然,而是今天入住秦宅的女人?
门岗小弟们面色愁苦,一个好端端漂亮的女人,怎么多喜欢做妒妇呢?
也就在他们纠结万分的时候,乔子瑜豁然转身,眸光却是在瞬间冰寒了下来。
阎哥哥和那个女人……同床共枕了!
这是曾经秦爷都不曾有过的!
而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都休想得到!
在乔子瑜整个人都融入了黑夜之后,门岗小弟们才敢大口喘气。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刚才他们还以为自己会死呢!这赤血堂堂主,真的是越来越吓人了。
安然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里,她刚刚一动,一个焦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不要动,不要动!”徐静凝将手中的粥重新放在才一侧的小茶几上,连忙过来扶着安然,“丫头你的胸口上刚刚开了个大窟窿,可不能够乱动。”
安然张了张唇,这才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只有气流涌出。
“我的小宝贝儿啊,现在什么话都不要说,让妈妈给你润润唇哦,医生说你醒来后不能够你喝水,可以给你润嘴唇,你等下。”
徐静凝有些手忙脚乱,她身为跨国际集团的董事长,这样伺候人的活儿她已经很少做甚至不做了,但是安然出事儿了后,她就直接将所有的会议全部推掉了。
天大地大,孩子的身体才是最大的。
清晨的时候,傅老爷子和傅君毅都来过,傅君毅要上课,傅老爷子有个不得不去的会议,来看了一眼后,不放心的走了,这不,就在几分钟之前,傅老爷子还打电话过来问了下安然的情况。
安然似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她的手微微抬了抬,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人给紧握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乌黑的头发,在看过去,是一张疲惫不堪的睡颜。
“这孩子是累坏了,我来的时候,劝了他半天,他才肯趴在这里睡会儿。”徐静凝叹息,她边说着,边用棉签沾着清水,润着安然的唇。
衣服也是今早才换下来的,要不是她冷了脸,用安然来威胁他,兴许他连这都不肯去换。
安然的眸低一片柔和,手悄悄的想要从他的手中抽出,然而她刚刚有这举动,原本就睡得轻的傅君皇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
安然微惊。
傅君皇在惊醒之后,手条件反射的紧握着安然的手,只是在他握住之后,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掌心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抠动着。
傅君皇眉头拧了拧,在他抬头望向安然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安然只能冲着傅君皇笑,苍白的面孔上浸着的淡淡的笑意,却是让傅君皇的心,瞬间被充盈的满满的。
他没有抱她,没有激动,甚至连丝毫表情都不曾有过,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而此时,他的手中正拿着紧急呼叫器。
徐静凝的面色微微收紧,她走到傅君皇的身侧,将被他紧握在手中的紧急呼叫器抽在,安抚道:
“君皇,安然已经没事了,你不用再拿着这个了,她不会再被推进手术室了。”
——老帅哥。
安然张着唇,她发不出声音来,但是傅君皇却是在瞬间有了动作。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安然,他避开了安然的伤口,他将自己的脑袋缩进了安然的颈窝里,渐渐地,有一股烫热的液体划入了她的颈窝,最后灼烫了她的心。
眼眸中瞬间浸满了焦急,她动弹不了,喊不出来,她只能够看向徐静凝。
然而站在一侧的徐静凝却是冲着安然笑了出来。
这样就好,能够哭出来更好些,她怕就怕他哭不出来,一个人死命的扛着,这孩子自小心事就重,他不懂得和家人 分享,不懂得如何排解自己的压力和惧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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