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欢。”他眉梢一拢,随即恍然大悟地:“他、、、是我们的孩子!是秦山那一次——”
我心头一酸:是啊,若不是秦山那一次,若不是有了小忆欢,当初听到他的噩耗时,我几乎都想随他而去了呢!
在他的示意下,我把忆欢抱到他的眼前,让他好好地看看自己的儿子。看着忆欢的小脸,他的眉梢眼角都漾上了喜意:“丫头,忆欢像我呢!忆欢,忆欢,你以为我已经、、、才取的这个名字吧!”
我紧咬住嘴唇,点了点头。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了。
看着他脸现疲态,我知道他刚醒来,还不宜这么大喜大悲,便要他好好休息,然后准备抱着忆欢离开。
“别走,丫头!”他突然出声了:“把忆欢放在床上吧,我、、、想你陪着我!”
我依他所言,将忆欢放到了床里面,然后傍着他躺了下来。
“抱着我!”他低低地要求。
看着他消瘦的面庞,我心头泛过阵阵苦涩,随即搂住了他的腰。
“不是梦!”那是他低低的如呓语般的声音:“丫头,我、、、终于和你在一起了!”说完,他将头埋在我的肩旁,像孩子一般地睡着了。
此后的每一天,在我的精心照顾之下,他的身体渐渐恢复过来了。不过,由于昏睡的时间太长,他的行动尚有些许不便。所以每次我和忆欢在外面嬉戏之时,他只能眼热地躺在椅子上盯着我们看。
“丫头,还记得你以前念过的一首诗吗?”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想。
“什么诗?”
“就是那首‘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现在终于体会到这种感觉了。而且我们两个,似乎更幸福呢,我们拥有爱情,又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一起。这样的日子,神仙也不及我们呢!”他笑吟吟地说着。
听着他温柔的声音,看着他美目流转的样子,我的心中也是柔肠百结:这样的生活,不是一直都是我所希翼的吗!
“丫头,过来,我想亲亲你!”他忽而又调皮地一笑。
“子焕,”我的脸红了:“忆欢在这里,而且、、、现下还是大白天!”
他撅起了嘴,神情是那么的娇憨:“丫头——”
我红着脸,将脸凑到他的唇边。突然我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便忍不住回头一看,这一看,我不禁呆了:孟秋哥哥站在不远处,蓝眼睛正晦暗莫名地看着我们呢!
“孟秋!”我身边的那个银发男人唤出了声。
“子焕!”那个蓝眼睛男人也走了过来。
“丫头!”银发男人将头转向了我:“你带忆欢先去玩吧,我想和孟秋、、、好好谈一谈!”
以后的岁月里,我曾无数次地回忆起这个早上的情景:
淡淡的晨光中,两个美如神砥的男人碰到了一起:躺着的那个,银发白衫,飘飘若仙;站着的那个,蓝眸蓝衫,皎皎似月。那一切,美得那么不真实,像是童话世界中才能发生似的,可它偏偏在我的身边发生了。
结局
两年后的一个傍晚,南郡城外的通往白云山的一条小道上,缓缓行来了一辆马车。当马车行至莫瓦寨旁的一片草地时,停了下来。
“子焕,这就是莫瓦寨,小莲目前住的寨子!”车内传来了女人的说话声,接着从车帘里探出了一个女人的半个身子。
“哎哎,丫头,你肚子里可还有我的女儿呢,别这么不小心!”赶车的银发男人忍不住提醒她。
“你怎么知道这一胎是个女儿,而不是个儿子?”年轻女人在银发男人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我当然知道了。”男人诡异地一笑。
“当年你与孟秋哥哥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他离开之前什么也没对我说。”女人问着她重复了许多遍的问题。
“佛曰,不可说。”男人神神秘秘地,趁着女人不注意,他轻轻地:“不过到时候,丫头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啊!”
女人没有听到后面那一句话,她此刻已经开始在埋怨这怀孕的辛苦,并且发誓下次绝不再要孩子了。除此之外,她还不停地担心自己即将变形的身材,因为过去的一段时间她的体重增加速度太快,她怀疑自己生下孩子后还能否保持以前的身材。
“丫头,”男人好笑地听着她的唠叨:“你都已经嫁了人了,变胖一点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不嫌弃你不就行了。再说,我怎么觉得你胖一点会更好呢?”
“有什么好?”女人傻乎乎地问。
男人故意思考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胖一点,手感、、、比较好!”
“啊!”女人叫了一声,随即抓住男人的手就咬。
“哎呀,丫头你过了这么久,还那么爱咬人哪!”男人无奈地笑着,潋滟凤目中却盛满了爱意。
“就是咬你,谁叫你老爱欺负我!”女人恨恨的声音。
男人低低地笑了,随即搂住女人的腰:“哎,我怎么敢欺负你哪,你现在这么重,我想欺负你、、、也没那个份量啊!”
女人原本安静下来了,被男人这么一调侃,她又忍不住恼了。两人的笑闹声,在这空旷的草地上,传得很远很远、、、
几个月前,爹爹娘亲他们来了信,希望我和那银发男人能去万阵谷看看他们。自从四年前离开万阵谷之后,我就一直没有再回过那里。一来那几年发生的事情也多,我没有时间;再来我一直害怕见到孟秋哥哥,因为我总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还是那银发男人了解我的心思,他说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逃避决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于是我便与他离开麻石前往万阵谷。因为考虑到旅途太长,我又有了身孕,我们没有带上忆欢,而是放心的把他交给了柳老爷和伺书。他们两个人那么疼爱忆欢,一定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的。
我们两个人离开麻石后,便悠悠闲闲地往南而行。原本只要花上半个月就能到达的路程,我们硬是用上一个月都还没抵达。同所有患有小家子气的女人一样,这一路上,我也曾问过他,是否后悔目前这种平淡的生活。他看着我,故作沉思状:“唉,是啊,当年有多少千娇百媚的女人等着我去宠幸啊,我做梦都后悔、、、”话没说完,就被我的无敌牙功在手上留了一个印;他佯装苦恼地看着我:“我后悔自己娶了这么凶悍的夫人,我是有贼心却不敢有贼胆,万一我真碰了那些女人,她还不把我给、、、啊!”他继续惨叫:“饶了我吧,丫头,我下次不敢了,其实这些话都是你挑起来的啊!”
对于这份得来不易的相守,我们都很珍惜。像许多的夫妻一样,我们也会争吵,也会斗气,但我们绝不互相怀疑和猜忌。套一句前世的流行语,偶尔的小打小闹可以调剂生活情趣嘛!有时我会问他,他没戴锁魂的那段时间,是否记起了什么东西,他笑着对我说:“我不管前世,只管今生,我只知道,这辈子我只想同丫头在一起,这就够了!”听了他的话,我豁然开朗:是啊,只要这辈子能和相爱的人相守终老,哪还用管他前世是什么!
一路上,我们说说笑笑,吵吵闹闹地到了南郡附近的莫瓦寨。
“当年我在这莫瓦寨呆过一段时间,也就是在那时,我认识了阿布!”来到镜湖边时,我们停下脚步,坐了下来。
“是那个夸你‘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阿布吗?”身边的银发男人轻轻的问我。
“是啊,当年我是着了男装,所以他一时没有认出我来!”我将头靠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他身上永远都有那么一股淡淡的龙涎香,那香味让我宁静、安然 。
“丫头,可知当年望月阁有许多人都对你推崇备至呢!他们都夸你聪敏慧黠,实非一般女子可比。后来你离开后,还有许多人不理解,都纷纷在背后猜测你离开的原因呢!”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叹息着说。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提起这件事情,便有些奇怪地问。
“是啊,丫头,你从不知道自己会多么地吸引别人的注意。可知我第一次见到你,便对你感兴趣了。”他眼神柔和地看着我:“那时,你只有三岁,当江师父把你带到我们面前时,我就傻眼了,这小女孩怎么这么眼熟啊。可是,你那时只对孟秋感兴趣,连瞟我一眼都不愿!”
我睁大了眼:天地良心,那个时候只有孟秋天天看着我笑,我当然不可能去看那个对我冷若冰霜的大少爷罗!不过,我那时也是感觉有人总在悄悄地注视我,不过我年龄还太小,怎么可能会去注意是谁在看我呢!
“后来,刘叔告诉我你的身份,我、、、的确是非常的矛盾,一方面我恨你的亲生爹爹,另一方面,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上了你,唉!”他叹了一口气:“我虽然喜欢你,却又不敢让你知道,便只能偷偷地去关心你。看到你和孟秋那么亲热,那么和谐,我又忍不住嫉妒!”
“我对孟秋哥哥一直是一份兄长似的依赖。”我接过了他的话:“对你,我才是刻骨铭心的爱恋。不过等到柳老爷说你喜欢我只是为了报复我那亲生爹爹时,我、、、确实是非常地恨你!”
“这就是你当年留下那阙诗的用意,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一切都只是一个错误,对不对?”他轻轻吻上我的头发。
“对不起,子焕!”这是我第一次对当年的事情表达我的歉意:“我不该不信任你,全是因为我的猜忌,我们这一路才走得这么辛苦!”
“不怪你,丫头,我一直以为爱你就应该为你承受一切,我却没想到,其实敞开胸扉才是最重要的。我若早对你言明一切,也就不会有你的猜忌。”他眼含歉然地看着我:“再说,这祸福是相倚相伏的,倘若没有这一切的过程,我们又岂能过上目前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谢谢你,子焕,有你相伴,我、、、无悔!”我温柔地笑了。
“我、、、亦无悔!”他的唇吻上了我的耳垂。
两个月之后,当我的双胞胎女儿在万阵谷降生时,我终于知道了两年前他和孟秋的协议是什么了。
离谷两年的孟秋哥哥突然出现了,他抱走了我那女儿中的一个,临走前,他还告诉我:“我和子焕约定好的,南南若生了女儿,便归我。如今我只抱走你们的一个女儿,南南你该不会怨我吧!”
看着那犹在襁褓中酣睡的女儿,再看看那风采依旧的孟秋哥哥,我百感交集却无言,唯有化作苦涩一笑!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负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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