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夜花香月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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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夜花香月满楼-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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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未说完,我们两个人都呆了。想起东方说过的话,我心里涌上一丝后怕:“侯爷,忆欢他——”
  
  我本想说,忆欢他不是楼子焕的孩子。可是偏偏这小家伙长得那么像他的爹,我即便想撒谎,估计也没几个人相信。
  
  “伺书!”柳老爷突然出声了,而伺书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你先把孩子带下去吧,我、、、有事要同南丫头谈一谈!”
  
  伺书轻轻地应了一声,忆欢见到伺书,也咯咯笑着向他伸出了手,小家伙已经认得平时跟他亲近的人了。伺书接过忆欢,便退下了。
  
  “侯爷,请屋里谈吧!”我连忙把柳老爷让进了大厅。
  
  “南丫头,”柳老爷坐定之后,便问我:“当年,我曾两次拆散你和子焕,你心里、、、是怨恨我的吧。”
  
  我当时确实曾怨恨过,不过事已至此,怨恨又有何用:“侯爷,您当年、、、也是为了子焕好,我岂敢怨恨!”
  
  他知道我是楼子焕杀父仇人的女儿,他不想我影响他的大业,便只有使计让我离开。第一次,他虽是无意。第二次,他却是蓄意的,因为他知道只要我在楼子焕身边,那银发男人就必定不愿娶绮罗公主。
  
  “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为了子焕好。”柳老爷叹了一口气:“子焕自三岁时,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人前他也唤我爹爹,我知道若非是这身份,我早已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他幼时便逢巨变,他的身世不由他将儿女私情看得太重,因为、、、那将会影响他今后的成败。而他也一直做得很好,直至后来你爹爹将你和你娘接到了柳家村,我才发现,他对你这小丫头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其他人。他会偷偷地注视你,却又怕别人发觉,我当时只把这当成小孩子对新鲜玩具的一时兴趣,也没太在意。不过后来,我无意中听到了你爹爹和娘亲的对话,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才意识到、、、我必须制止他!于是过了几年,正当我觉得他年纪已经够大了,准备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时,却、、、又遭逢了突变。也是在那个时候,你们一起逃出又被我寻到之后,我发现子焕对你已是、、、情根暗种,我便告诉了他你的真实身份,而他、、、也在我面前保证不会再对你生情!”
  
  柳老爷说到的正是定业九年发生的事情,当时我还对那位大少爷对我态度突变感到疑惑呢。
  
  “可是,我做错了一件事情,我低估了他对你的感情。”柳老爷声音低沉地:“我当时见你孤身一人,一时心软,将你带入了麻石顾府。我没想到,子焕他终究还是不顾你们两人的身份,喜欢上了你。春兰诬陷你,我心里是明白的,可我、、、一定要找个机会赶走你,而这次,又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于是我便趁机赶走了你!”
  
  柳老爷顿了顿,见我没有反应,便继续说了下去:“你走了之后,子焕四处打听你的下落,他心里虽也埋怨我,但他知道我是为了他好,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后来,你终于又出现了,他欣喜万分,怕我反对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他一直将我支开远远的。直到那年大年夜,他没有借口支开我了,便不得已将我喊了去汶阳。”
  
  “您一直也知道小莲的身份吧!”我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是的,我给了小莲情毒,想让她来气走你,可是却被子焕发现了。”柳老爷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仅如此,他还拒绝与绮罗公主结亲。我没有办法,便只有想法儿赶走你了。当日我对你说的话,有一半是真的,那就是,你确实是岳世雄,我那同门师兄的女儿。而且,我还知道,你那时已中了离魂,已是无药可医了!”
  
  他竟然在那时就知道我中了离魂!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柳老爷面显愧色:“我当时得知这个事实时,心里还暗暗欢喜,因为若是如此,便不算我害了你了。不过,我也向你撒了谎,子焕从未想过要用你去报复你的亲生爹爹,那、、、只是我赶走你的一个借口!”
  
  我心思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胖胖的身影,就是因为他的那一席话,我几乎就在那洛水中丧生。也是因为他的一席话,我一直对那银发男人有误会。唉,眼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都不可能再回到当初了!
  
  “唉,”柳老爷再一次叹了一口气:“我一心只想子焕报仇雪恨,我一心只想他夺回他失去的一切,我却从没有想过他愿不愿意。不过,还好、、、还来得及!”
  
  还、、、来得及!什么意思?想到伺书曾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我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侯爷,您、、、此话怎解?”
  
  柳老爷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第一次看他用那无比怜惜的眼神看我:“南丫头,你确实是个聪明机灵的女子,也堪当、、、子焕的良配。我今日来,是要向你借一样东西的。”
  
  “什么东西?”
  
  “子焕从小戴在身上的——那块锁魂!”柳老爷缓缓地。
  
  我紧紧握住脖子上的那块锁魂,不知该不该答应他。
  
  “去年三月,秦山祭祀大典结束后,子焕便问我要一种能致人假死的药。我当时很惊讶,问他原因时,他却告诉我,他已厌倦了王宫,想要离开这王宫。他还说,自他上位后,许多老臣都曾上书,要他为大秦江山着想,广纳妃子,以延王嗣。为了劝他立妃,有些大臣甚至不惜以命相挟。而他的身边,除了一个绮罗公主之外,再无他人。而且我也知道,绮罗公主虽被立妃,但子焕从未去过她的宫殿。因为子焕曾告诉过我,绮罗公主曾派人暗杀过你,幸亏被他发觉,你才幸免于难。他说他已厌倦了这种生活,便想到了离开。不过,我想子焕对我隐瞒了一部分实情,他其实真正割舍不下的、、、该是你罢!”
  
  柳老爷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了下去:“我一直对当年的事情心怀内疚,况且后来我也想开了。人活一世,什么荣华富贵,全是过眼云烟,开开心心才最重要。只要子焕开心,我会答应他的任何要求,于是我便答应了他。而子焕在那时也安排好了一切,他拟好了遗诏,又安排人在王陵下挖了一条地道。在给他服假死药前,我先让他服了一种慢性毒药,这样他的身体就会逐渐衰弱而不至于让人发觉。在安葬了他之后,我又偷偷派人从地道把他给运了出来。此后,我向朝廷递了辞呈,要求告老还乡。十天前,朝廷准了我的辞呈,我便又带着子焕、、、来了麻石!”
  
  子焕、、、来了麻石!我惊喜得几乎就要昏倒过去:“那他现在在哪儿?”
  
  “他——”柳老爷看着我,微微一笑:“因为服了慢性毒药,还没有醒过来。这慢性毒药须得借你身上的锁魂才能解,不过我现在、、、已把他带到望月楼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大家已经猜到结局了,只是不知这样的结局你们是否能够接受? 
                  幸福
  八月的一个早晨,天空蔚蓝,极目无限,空气芬芳如蜜,到处纤尘不染。
  
  麻石镇柳府后院,睡莲花正怒放。一朵朵洁白的、粉红的睡莲,在池中亭亭玉立如凌波仙子。睡莲池畔的草地上,绿叶和蓝天交错的倒影下,摆放着一张椅子。此刻,那椅子上正斜斜地躺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银发白衫,丹唇玉貌,风神超迈,只是面色略有些苍白。他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正柔和地看着草地上嬉戏的一对母子。
  
  那个当母亲的,身着浅蓝衣裙,她秀气的脸儿红扑扑的,此时她正与一个九、十个月大的娃娃额头抵着额头,在玩斗牛的游戏。过了一会儿,当母亲的假意输了,还装模作样地跌倒在草地上,那个漂亮的小娃娃则被逗得咯咯笑起来。
  
  “丫头,过来!”男人见此情景,忍不住出声唤道。
  
  听了那银发男人的呼唤声,我忙从草地上起身,把小忆欢放进学步车里,然后走到他身边坐下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拈去了我头发上的一根草叶,然后我听到他宠溺的声音:“你呀,怎么和忆欢一样调皮!”
  
  我抬起头,看着他笑盈盈的眉眼,心里头甜丝丝的。
  
  想起两个月前,我在望月楼见到他时,他正静静地躺在床上,显得是那么的苍白羸弱。他的双眼紧闭,两颊也瘦得露出了颧骨。他的嘴唇苍白干燥,几乎都看不到生命的迹象。看着他那了无生气的样子,我那一刻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后来,柳老爷拿着锁魂,在望月楼里呆了整整三天三夜,为他驱毒。第四天早上,当柳老爷从望月楼出来时,人显得苍老了许多。见到我他便说:“以后照我开的方子给子焕服药便行了!”
  
  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端了药,亲自来喂他。起初喂药的时候,他牙关紧咬,药汁有一大半都从他的唇边溢出了。后来,每次喂药之前,我便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着话,我把我们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细细地说给他听:从柳家村他的别扭冷傲到定业九年我们的逃亡;从顾府后院他若有似无的宠溺和关心到离开他到万阵谷;从得知自己身中离魂的伤心到火把节的偶然相遇;从彼此的猜测揣摩到汶阳城大年夜我们两人甜蜜的初吻;从两人初识爱情的甜蜜到得知自己身世的绝望;从齐哈尔大草原的偶然相见到两人终于识破彼此的身份;从重入洛川城守府我对他的恨意难平到我的最后离开、、、我们两个人从幼时到现在,经历的事情竟然有这么多、、、说完这些之后,我便用嘴把药一口一口地哺到他的嘴里。这个方法倒也奏效,我的唇一碰上他的,他便会下意识地张开嘴巴,那些药汁也一滴不漏地进了他的喉咙。
  
  为了不让他的肌肉变得松弛,我还坚持每天给他做按摩。起初柳老爷见我给他按摩,非常好奇,我告诉他,这叫物理治疗,有助于肌体的恢复。后来,见到他手臂和腿部的肌肉渐渐有了弹性,柳老爷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终于有一天,当我在为他哺药时,我感到有一个柔软的东西在轻轻地舔着我的嘴唇。抬眼一看,他正眼神晶亮地看着我。我喜极而泣,伸手便抚上了他的脸。
  
  “丫头,”他的嗓子干哑虚弱:“我想喝水。”
  
  我连忙乐陶陶地取来了一杯水,刚想扶他起身,他却摇了摇头。我试探着把杯子放到他的唇边,他却显出了委屈的神色,那潋滟美目却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的唇。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脸上便忍不住隐隐有点发烫。不过,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喝了一口水,然后对着他的唇哺了过去。
  
  我的唇刚一碰上他的,便离不开了。他张口紧紧地吮吸着我的唇,那熟悉的悸动感又一次涌上我的心头,我含着泪,细细品味着与他唇舌交缠的快乐。
  
  “丫头,还来得及吗?”刚一结束那个吻,他便哑着嗓子问我。
  
  我不解地看着他。
  
  “我后悔了,我不想放你与孟秋在一起,我、、、只想与你在一起,还、、、来得及吗?”他凤目如惑,无比认真地问我。
  
  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脸,我的泪水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别哭,丫头,我似乎总在惹你哭,咳咳!”他咳了几声,我连忙轻轻地上下抚着他的胸口,为他顺气儿。
  
  正当我想告诉他,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他的时候,屋外传来了忆欢哇哇的大哭声。我脸色一变,这段时间,我一门心思都扑在那个银发男人的身上,几乎都疏忽我的小忆欢了。
  
  “南丫头,忆欢饿了!”是伺书的声音。
  
  “进来吧!”我忙道。
  
  伺书抱着忆欢进来,当他看到床上那个银发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时,面上一喜。不过他把忆欢交到我手中后,便又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我刚想撩起衣服为忆欢喂奶,突然想起这屋里已多了一个人,便连忙背过身去。
  
  忆欢一边吸奶一边还直哼哼,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终于他吃饱了,便含着泪水睡了过去。抱着忆欢转过身子,我见到床上的那个银发男人正静静地看着我们母子两个。
  
  “他叫忆欢,”我告诉他:“他已经九个月大了!”
  
  “忆欢。”他眉梢一拢,随即恍然大悟地:“他、、、是我们的孩子!是秦山那一次——”
  
  我心头一酸:是啊,若不是秦山那一次,若不是有了小忆欢,当初听到他的噩耗时,我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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