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张纸上的是一个古老的鸡兔同笼题,我略一沉吟,脑中列出方程式,轻而易举地算出了答案。
第三纸上是一个排列组合题,这也难不倒我!
于是,在香只燃了一小截的时间里,我把三张纸的答案交给了白眉。
白眉老儿看完答案后,怀疑、沮丧、伤心的表情在他脸上逐个上演。最后,他叹了一口气:“丫头,你问吧。”
“莫布和是谁?”我的心吊了起来,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是我的徒弟!”白眉眼也不抬,懒洋洋地给出了答案。
可这能算回答吗?我气得眼刀嗖嗖嗖地直往他身上飞,可他视而不见,嘴角还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不行,我得问一个他会回答而我也比较关心的问题。
“我为什么被送到这儿来了?”
“中毒。”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答案。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锲而不舍地问。
“万阵谷。”
我正欲再问一个问题,白眉伸出了三个手指头,示意我问题数目已够。我叹了一口气,只有无奈闭口了。
故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白眉每到固定的时间,会来给我诊脉,然后又让我服下一些乱七八糟的丸子。我觉得这样挺费事,想起前世电视报纸广告中常出现的一些包治百病的药,就诚恳地问他有没有。这位老先生可能觉得我在调侃他,气得胡子又是一翘一翘地:“要是真有这药,还要郎中做甚?”
看完病之后,便是我们两个的斗智斗勇时间。他常常是面色惨淡地输了比试,而我,几乎是狞笑着提出一个个问题。从他嘴里,我知道了:我目前所处的山谷位于大秦和大楚的交界之地,白云山的境内。我那天看到的那几座山就是白云山。
这么说来,我离麻石已是数千里之遥了。想到柳大少还生死未卜,我就心头黯然。有几次做梦,我甚至梦见自己一把刀插进他的腹中,他则鲜血淋淋地冲我直笑,我被吓得整晚都不敢睡觉。第二天白眉见了,说我是忧思过重,然后又开出一大堆的药丸给我吃。吃完后我的梦确实是少了,但担心却一直没有放下来。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在乎这个大少爷了,我为此苦恼不已,我在意的不是一直是孟秋哥哥的吗?都说女人善变,我是不是也是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呢?
空闲的时候,我也会翻看一下白眉的藏书,不过那全都是一些医术。白眉对此倒不介意,他甚至还会细心的解答我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有一次,在翻看医书时,我翻到了一张女子的画像。这女子有点象白种人,她高鼻蓝目,十分的美艳。我猜她可能是白眉的梦中情人,我绝不会把她当成白眉的爱侣,因为白眉长成那个样子,又是一副小孩子的别扭性子。不过这事也说不准,瑛姑不是也看上周伯通了吗?后来我再去翻看那本医书时,那画像却不翼而飞,估计是白眉怕我嘲笑他,把它给收起来了。
有时我也奇怪,白眉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问题要我解答。但是每次我问他,他都支吾着不肯告诉我原因。终于有一天,他脉也没给我诊,就兴冲冲的对我说:“我今天请了个帮手,你敢不敢再与我比试比试?”
“比试获胜者有什么好处?”我故意激他。
他愣了一愣,似乎没料到我有这么一问。不过,他还是中了我的激将法“你这丫头,嘴上倒不肯吃亏。你若胜了、、、你若胜了,我会回答你所有的问题,不再刁难!”过去的那段时间,虽然他勉为其难的回答了我一些问题,但都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而且有时他还会耍赖不承认。现在,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我满意地点点头,随即问道:“可我怎么出去?”
白眉会轻功,他在这小屋附近来去自如。可我是个彻底的武盲,怎么走下这空中楼阁,除非我也会飞!
想到这个“飞”字,我就有点兴奋,既然坐不成神洲一号,坐一坐白眉一号也是挺不错的,想到马上就能让白眉带我体验那“飞”的感觉,你说我能不兴奋吗?
白眉皱眉看了看我,随即拎起我的衣领,把我象拎小鸡一样的拎下了那个小屋。唉,想不到白眉就是这么让我体验飞的感觉的,我无比郁闷地想。
下了小屋之后,白眉便领着我沿着屋前的一条小径往上走。沿途行来,花香扑鼻,彩蝶飞舞,青草摇曳,令人不禁心旷神怡。
行至一片树林,白眉突地止了脚步,而是扬声唤道:“师兄,收了你的阵吧,我带人来了。”
只听得呼啦啦的一阵响,许多只颜色形状各异的小鸟从树顶飞了出来,然后又飞散开去,那情景,颇为壮观。不过那片树林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仍是纹丝不动。
“走吧。”百眉催促我。
于是,我跟着百眉入了那树林。一入树林,我疑窦顿生,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径直袭上我心头。刚出树林,一排竹篱小舍赫然映入眼帘,这、、、这分明是柳家村的那排竹篱小舍。我一时心潮澎湃,许多不知名的情绪刹那间涌上了心头。
这时,白眉的胡须凑近我的耳朵:“我那师兄性格古怪,不喜与人接近。你好生待在这里,莫要惹怒了他,我自会与你们传递消息。”
果然,我听见小舍里一个愤怒的消息:“姓萧的,你在赶什么,故弄玄虚。你既请了高人来破我的阵法,何妨过来一试?”
姓萧的,原来白眉姓萧。而这小舍中的人确实脾气不好,我的爹爹虽言语不多,倒也温和可亲。这熟悉的竹篱小舍该是巧合罢!正思索中,我和白眉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由由许多根大树排成的图形。这图形好生奇怪,莫非这就是白眉起初提的那个什么“阵”!脑中闪过一个场景,东方给柳大少授课时,也曾提过列阵法。他说了这阵法之中有“生”“死”两道门,入“生”门可出,入了“死”门则可能被拦在阵法中出不来。可是这树这么高,我怎么才能看出“生”门“死”门在哪儿呢?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白眉一说,白眉那白白的眉毛一展:“这有何难?”他返身从林中抱出一根树,微一用力,那树便稳稳地插入我们脚下的地面中。然后,他又拎起我衣领,纵身跃上了那树顶。唉,白眉前辈,拜托你不要把我看成小鸡好不好!被拎上大树时,我无语叹息。
站在那大树顶上,我便看清了那个图形,它按着某种规律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我细一思索,豁然开朗,遂对白眉道“前辈先放我下去,然后再跟我来。”
跃下那树顶后,我先一步而行,白眉则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待得我们过了那个图形之后,只听得一声“咦”,然后有人问道:“你如何会破这个阵法?”
这声音好熟悉,我几乎就要扑上前去,但我还是强抑着激动回答:“晚辈其实并不会破阵,只是晚辈对数字比较敏感。前辈摆的阵似是依了那数字规律而设,晚辈斗胆一试,不想真走对了!”
一阵沉默,估计小舍中的人还在思索。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又响起了,这一回却是带了几白眉分试探:“既是如此,你再走走这个看看!”
许多手臂般粗的树枝从天而降,然后象梅花桩似的散布在我和白眉的前面。白眉转头看了看我,这一次,不待我开口,他又取了一根树立在地上,然后用手臂夹着我飞上了树顶。唉,好歹这一次没有用拎的了!我看着那图形,苦苦思索起来。这一次他仍是按了那数字规律而设,不过比前一个的规律难寻了一点。
其实我哪是什么破阵高手,全是因了我那一世的经历。记得我们小的时候,父母望子成龙心切,许多小孩双休日都是在奥赛班中长大的。我的父母也未能免俗,这奥赛班我是从小学上到了高中。混了这么久的奥赛班,数学奥赛课上提到的数字规律对我来说,还是不难的!
片刻之后,我带着白眉又走出了那个阵法。
刚一出来,我们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个阵法,看来今天那人是与我较上劲儿了!我也被激励出了斗志,见招拆招。
一个时辰的工夫,我和白眉终于来到了那排竹篱小舍的门前。熟悉的悸动感再一次涌上我的心头。我几乎不敢预料,接下来我要见到的将会是谁!
一阵豪迈的大笑声从屋内传了出来:“哈哈、、、今天真是痛快,我南江枫已有多年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
南江枫,不是江枫么?
门砰地一声开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我的眼帘。我喉头哽咽,声不能言:“爹爹!”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怎么也传不了文章;所以今天特意传了两章。
三年
我在这万阵谷中,一待就是将近三年。
那天见到爹爹后,我们父女两个足足聊了两个时辰。原来定业九年那一晚,爹爹在与人搏斗中,中了一枚毒箭,后来虽为白眉所救,却被废了双腿。娘亲和小寅儿在混战中也失去了踪影,爹爹请白眉多方打听,却没有消息。
当我问道柳老爷他们是否知道他的下落时,爹爹沉吟许久,才摇了摇头。怪不得他们每次提到爹爹时,都是神色黯然的样子,估计他们都以为爹爹已遭遇不测,又想我年幼,必定承受不住,才故意瞒了我。这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我以前千辛万苦想找爹爹,却怎么也找不到。如今,我被劫后送到这里,无意中却又见到了爹爹。我们父女俩感慨万千,兴奋之余,不禁又担心起娘亲和小寅儿。算一算小寅儿现下也有八岁了,正是那调皮好动的年纪,如果我们一家能团聚,该有多好。不知为何,爹爹从不在我面前提起柳大少,即使我们有时聊到了他,爹爹也会把话题叉了开去。我有时想,难道爹爹和他有什么过节,因为柳大少不也是在离开山洞后曾对我冷漠以对吗?
每日清晨,我会先做好早餐。自从白眉吃过我做的一顿饭菜之后,就宣布这谷内的伙食今后都由我来负责。这令我一下想到了定业九年我和柳大少在山洞内的那几天,当时的伙食也是我来负责。不过现在的情形似乎好点,上天入地的活儿不需要我来干了。白眉每天出去,决不会空手而归。爹爹在谷外布下了天罗地网,所以这个山谷亦被称为万阵谷,外人根本无法靠近这山谷。但是,所谓人有人道,兽有兽道,那些飞禽走兽他还是没法挡住,而这也间接解决了山谷里的伙食问题。我的烹调水平在这三年时间内也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如今,无论是煎、炸、烧、烤,我都是得心应手,每次白眉吃完,都会称赞不已。而我们父女俩,则会愣上一会儿,我会想起与柳大少相处的点点滴滴,爹爹嘛,估计是想起了娘亲。有时我也会想起孟秋哥哥,而这时我就会心怀歉疚,因为我想起柳大少的时光远比他多、、、每到此时,我就会为自己找借口,我不是喜欢他,我只是担心他。但是,我会去担心自己也不喜欢的人么、、、
早饭过后,白眉就会把我领入一片草地,说是要为我排毒。自从一次在谷中我无故昏倒后,白眉就改变了治疗策略。他不再让我吃那些药丸了,而是改为在我身上扎针。我会被他扎成一个十足的刺猬人,那模样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而这时我就会想到自己已变成了一只科学家手下的小白鼠,白眉不会是拿我在做什么实验吧。虽然爹爹曾告诉我,白眉的医术高明,我还是有点惴惴。唉,还是那个时代好,有“排毒养颜胶囊”,既排毒又美容,两全其美。
太阳出来之后,是我最难熬的时候。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扎针的地方又痛又痒,如同千万只毛毛虫爬在我身上蛰我。偏生我又被点了穴,动弹不得,那种滋味,真真是生不如死。这个时候,爹爹就会推着轮椅在我旁边陪我聊天,希望能减轻我的痛苦。爹爹失去双腿后,生活很难自理,平时几乎从不踏出那小舍。我得知后,心里很难过,然后就用图纸画了一个轮椅的模型,并且央了白眉帮我做了一个竹制的轮椅。当白眉把那轮椅推到爹爹面前时,爹爹清矍的脸上满是惊讶。我坐上了轮椅,向他示范了一下轮椅的用途,爹爹恍然大悟,既而又欣喜不已。于是在这个美丽的山谷里,也常常出现了爹爹的身影。
中饭之后,白眉开始和爹爹斗智斗勇。当白眉把他央求我创的阵法拿给爹爹看时,爹爹啧啧称奇。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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