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阿章忙接口道,他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贴身的兜里掏出苏薇走前递给她的荷包,笑嘻嘻地看着苏薇道:“二姐,还是我聪明,一直穿着破棉袄,把荷包装在里衬的袋子上,谁也不告诉,二姐你看,所有钱都在哦。”
苏薇眼睛有些湿润了,阿章小小年纪居然这样懂事,她接过荷包看了一眼,里面连个铜子儿都没少,想到阿章那么小,就可以控制住小孩子嘴馋的毛病,没有偷偷去买点他最爱的麦芽糖吃,没有去买他喜欢的小面人,这么小就这样懂得自制,这让她既欣慰又心疼。
苏薇狠狠抱住阿章在他红润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一口道:“阿章最聪明,最懂事了,你怎么那么乖?怎么那么聪明,姐姐爱死你了。”
宋娘子见小儿子都那么能藏得住,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向自己透露过苏薇曾经给他保管那么多银子,她虽然觉得苏薇有些过于大大咧咧,但更觉得十分惭愧,连八岁的儿子都比她强多了,甚至知道不告诉他他身上有银钱的秘密,怪不得阿章一直穿着这旧棉袄不肯换,自己这个当娘的实在是太失败了。
“娘,我听林管事说,我们进京前,他就已经跟三叔结了一半银钱了,我奶奶和三婶她们怕是哄你呢。”苏薇之前一直担心宋娘子内疚自责有些话没有说破,如今看来不能再顾虑太多,一定要把这些厉害说出来。
宋娘子果然越发惭愧了,她低下头小声道:“薇薇,我只是看你奶奶大冬天还穿着单衣……”
“我奶奶和猪尿泡拿了银钱出门,二宝躲在萧朗哥哥家院墙那里拿着两件厚棉袄呢,她们过去就穿上了,还抱怨冻了大半天,娘给的钱太少呢。”阿章被苏薇亲了一口,小脸有些发红,检举揭发更加卖力了。
“你怎么没跟娘说这事呢?”宋娘子抬头看了阿章一眼。
阿章撅着小嘴道:“娘不是常说,子不言长辈之过吗?”
宋娘子被阿章噎了一下,苦笑道:“那怎么你二姐一回来你就全说了。”
“二姐不在,我要是跟娘说了,只会害娘亲难过,二姐回来就不一样了。”阿章仰头一脸期待地道:“二姐,我们明天就去把钱抢回来吧!”
苏薇虽然喜欢阿章不似宋娘子和苏蓉一般软弱,但阿章刚才说的那句话倒是提醒了苏薇,阿章现在年纪还小,就像一张白纸,端看你往上头画些什么。他刚才说孔孟之道倒是颇有些小读书人的样子,可是你瞧他后来那句,邀约苏薇去抢钱的话说得多顺溜,就像是约着姐弟俩去吃饭似地,看来自己不知不觉还是把阿章带歪了,居然那么小就开始好勇斗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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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回家
苏薇并没有责怪阿章,而是神情温柔地道:“阿章,明年你就要进学啦!咱们是大人啦!可不能像个小孩一样,抢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可是猪尿泡抢了我们家银子,还骗了娘。”阿章睁着大大的眼睛控诉。
“阿章,要称她为三婶,不然别人听到了会以为我们没有教养呢。”苏薇又道。
阿章见姐姐虽然神情温柔,话语间却是在说自己做得不对,不由急得小脸通红道:“我才不要叫她三婶,她老欺负娘,还欺负姐姐。”
“阿章,对待恶人,我们可以表面上恭敬,叫她一声不过是个面子情,但是别人都会觉得苏秀才家的孩子知礼,以后咱们再教训她,别人才不会挑我们的理。”苏薇细细解释。
“我们要教训她么?”阿章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苏薇扶额,看来自己真的是把弟弟带得过于彪悍了些。
“我们只是要规劝于她,话要好听,理要站住,然后去把我们家的东西要回来,而不是抢回来,因为那本来就是咱们家的东西。”苏薇说完见阿章带懂不懂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脑袋,又道:“人厉害,不靠说狠话,行动上让对方吃亏,才是真实惠。”
阿章点了点头道:“嗯,我明白啦!二姐,以后我遇见二宝会叫他弟弟,但如果他敢惹我,我就揍他,还说是为他好。”
苏薇不由满头黑线,自己这个弟弟,实在是可造之材啊!如此懂得举一反三。
宋娘子欲言又止,她觉得苏薇这样教育阿章有些不妥,可是似乎说得又十分有理,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得道:“薇薇,我去厨房炸几个土豆饼,你和阿章最爱吃了。”
“嗯,娘,我跟你一起去。”苏薇轻轻揪了一下阿章的耳朵道:“阿章,你也一起。”
秦娘子与萧朗进屋之后,她忙握住萧朗的手腕号脉,神情凝重,半晌才道:“你还想瞒娘到什么时候?”
萧朗知道自己虽然已经恢复了不少,神色与常人无异,普通人见了根本不会有任何怀疑,但自己的医术还是娘亲授的,自然瞒不了她。
他跪到地上沉声道:“娘,是儿子自作主张,刺杀东郭怀未遂,还受了伤。”
秦娘子怒道:“出发前我是怎么交代你的?只是让你去打探消息,你哪来这么大胆子?要知道萧家如今只剩下你一根独苗,你怎么可以如此以身犯险。”
秦娘子见萧朗跪倒地上,冬天地上极冷,萧朗又身受重伤,秦娘子怕他着凉,一把拉起萧朗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能这样?还不快起来!”
萧朗知道母亲担心自己,顺势站了起来道:“娘,我大哥也许还活着。”
秦娘子心神巨震,微微张开嘴,半晌才道:“这是真的?知柏还活着社长天下。”
萧朗从怀中掏出那封书信,递给秦娘子道:“娘,这是大哥写的信。”
秦娘子双手颤抖地接过那封信,吩咐萧朗挑亮了油灯,细细看了那封信好几遍才含着泪问道:“你可有见到你大哥?他怎么就那么狠心?这么多年不与我们相认。”
“大哥救了我,当时我被东郭怀和他的护卫所伤,逃到长公主府中躲避,这才暂时安全,后来我回林家庄子上时,伤口流血太多昏迷,是大哥和苏薇救了我。”萧朗见母亲伤心又道:“娘,我现在已经不妨事了,大哥给我包扎,还写了方子给我,他的医术越发精妙了。”
萧朗忙掏出那张药方递给母亲,又柔声道:“娘,大哥肯定是有迫不得已得苦衷才不与我们相认,东郭怀势力强大,他背后的人又隐藏得极深,大哥肯定是怕与我们联系牵累了我们。”
“你大哥一向是个极懂事的孩子,他这么多年一个人一定过得很艰辛,京城那么凶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秦娘子眼中不断落下泪来,这么多年她独自带着萧朗逃难,其中凶险和艰难不足为外人道,到了苏家村这几年他们娘俩儿的生活才算稳定下来。
秦娘子想自己毕竟和郎哥儿相依为命有个依靠,又躲在这荒僻的山村,除了日子清苦些,并没有再受其他苦楚,只夜夜想起家人的深仇,心中如冰炭相煎。知柏一个人独自在京中,那日子不知是如何煎熬苦楚,秦娘子简直恨不能自己替知柏承受这些,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道:“郎哥儿,你可见到知柏了?他好不好?”
“娘,我没有看见大哥,我醒来时大哥已经走了,苏薇看见他了,说大哥很好,长得很高。”萧朗犹豫了一下道,苏薇倒是跟自己略提了一下大哥,只是她可没有说萧知柏很好,只说他长得很高,眉眼跟自己有些像,有点儿凶巴巴的。
“苏薇看见你大哥了?她还看见些什么?会不会泄露你大哥行藏?”秦娘子满眼忧虑,又道:“要不你去请苏薇过来,我想问问她知柏的情况。”
“娘,苏薇她们估计一家人正说着话呢,明日我再请她过来跟娘说话。”萧朗道。
“也好,郎哥儿,你再给我说说你大哥吧!”秦娘子突然听得自己已经以为遇害的大儿子居然还活着,情绪十分激动,很想有个人陪她说说萧知柏的事。
萧朗自上次在苏薇家提起两家结亲的事,苏薇把秦娘子气得直想与苏家绝交以来,首次听他娘如此客气地提起苏薇,心头微松,他理解娘急切想谈些关于大哥的事,其实他也就只收到大哥的一封信,一张药方子而已,对大哥在京中的事情不太了解,他还是耐心地陪秦娘子说到半夜。
直到他腹中传来饥肠辘辘的声音,秦娘子才忙起身道:“郎哥儿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第二日萧朗起床就看见秦娘子怔怔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想着什么,他躬身向秦娘子施礼道:“娘亲早!”
秦娘子这才抬起头道:“郎哥儿,娘想了一夜,看来咱们这样隐姓埋名也不是良策,东郭怀已经知道萧家还有后人了,一定会继续追查下去的,迟早会找到这里,不如我们直接光明正大地走仕途,你堂堂正正地去参加科举考试,到时候如果能有一官半职,更能帮你大哥查到当年是谁指使东郭怀暗害我们萧家,而且东郭怀肯定不会想到我们萧家人居然敢再出现在朝堂。”
“嗯,娘亲,我也正有此意,东郭怀肯定不会放过我们萧家的,而且如果只是杀了东郭怀,他背后的势力就更难查到了,东郭怀真是阴险无比,与我爹相交多年,却一直隐瞒他会功夫的事实,还对我们萧家百般陷害。”萧朗捏紧了拳头。
“东郭怀本就是个卑鄙无耻之徒,可惜你爹真诚待人,却落得如此下场。郎哥儿,听你说起宫中那人将死,如今你已离京半个多月,京里也该变天了吧?”秦娘子提起宫中那人,眼中带了鄙夷和怨恨,还有一些恐惧魔王传说全文阅读。
“嗯,在京中时听说也就是那一两天的事了,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只是那人没有立传位诏书,皇子们争夺不休,不知道最后谁会取胜。”萧朗眸中却是只有怨恨,没有一丝恐惧,淡淡说起京中的局势。
大部分古人都有忠君报国的思想,萧朗和秦娘子却是对忘恩负义、轻信人言,下旨处斩萧家满门的皇帝只余下了怨恨。
普通百姓也知道知恩图报,萧朗的父亲萧仁禹身为太医院院使,医术极为高明,祯熙帝从小体质虚弱,在暗害了自家哥哥登位之后,夜间经常忧惧而醒,身体越发不好,萧仁禹几次将他从死亡边缘救回,他初登大位时曾当着满朝文武赞扬萧仁禹道:“萧卿真乃华佗再世,有萧卿实是我朝之福,朕之大幸啊!有朕一日就有萧卿满门富贵一日。”
言犹在耳,却是帝心易变,几年后祯熙帝还在,萧家却被当时的副院使东郭怀陷害,满门抄斩。
这时候祯熙帝早已忘了萧院使的恩德,更在朝堂呵斥为萧家求情之人:“萧仁禹狼子野心,妄图害朕!百死难恕其罪,只抄斩萧氏满门,已是给他留了几分情面,谁若是再替萧氏求情,就别怪朕夷了萧氏九族,让他去与萧氏满门为伴。”
祯熙帝屠戮了萧家满门,不知在他病入膏肓,药石罔顾时他可曾后悔杀了萧仁禹,不然,以萧仁禹高明的医术,也许能把他治好。
“现在那人已逝,东郭怀却依然活得很好,想来他身后的人也很适意。”秦娘子眼中闪过强烈地恨意,她沉吟了片刻问萧朗道:“虽然你幼时曾经到惠山书院读过两年书,只是时间久远了,这两年你只跟苏秀才读过书,平日里也是以学医和功夫为主,四书五经并没有学太多,如果明年下场考试,你有几分把握?”
“儿子到县里卖药材时,也买了几本四书,都通读了两遍,虽然没有太过心,但是如果到县里找个饱学之士指点一二,明年下场,儿子应该有七八成把握。”萧朗答道。
萧朗天资聪颖,不管学医还是学武都是触类旁通,不论看什么都有过目不忘地本事,是以小小年纪才能医术和功夫都十分了得,他幼时在惠山书院时已经比一众学童都要出众,要不是萧家遭逢巨变,他只怕会是萧家走科举之路的第一人,虽然这两年四书只是跟着苏秀才学过一些,但是萧朗后来自己通读了两遍,在这明水县中与他同龄的只怕也无几人。
秦娘子欣慰地点头,以萧朗的天分,奋力一搏,科举应该十分有望,本来自萧家遭逢大难之后,她再未想过让儿子走这条道路。
萧家一向是以医术传家,从前朝开始就在太医院供职,一向从不参与朝堂争斗,只靠医术立家,萧朗却是个异类,他从小对医书不感兴趣,对四书五经倒是颇有天分,是以萧仁禹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