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兴收受贿赂,把你的破钱收起了,给老子滚!”
萧朗被踢倒在地,摸摸索索地捡起地上的碎银子还要递给官兵,那官兵只觉十分头大,他们从来不在明面上收银子,何况那么多人盯着,这人看着又是个傻的,只怕送了银子会到处乱说。
其中一个胖点儿军士又狠狠往萧朗臀部踢了一脚道:“还不快滚!爷们是官府中人,怎能与民争利?”
周围有几个围观的,刚刚才偷偷塞了大把的银子给官兵,此时听了他们道貌岸然地话,不由偷偷撇了撇嘴角。
萧朗被狠狠踢到了运河边,旁边就有人小声指点道:“江州的船在那边,快过去吧!船要开了。”
萧朗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碎银,才快步向那江州的船走去,快要到船边时,有个看起来长相十分粗豪的官兵拦住了他,二话不说狠狠就往他胸前伤口处挥出一拳,把萧朗打得后退了十多步跌到在地。
萧朗只觉伤口处阵阵剧痛,似乎是被撕裂了,喉头腥甜,他强压住涌上来的鲜血,抖抖索索地跪倒在地道:“官老爷饶命!官老爷饶命!”
那官兵走过来踢了萧朗一脚,他只是试探一下过往的人是否会武功,或者身上带伤,并没有用十分气力,他见萧朗面色如常,又往萧朗胸前摸了一把,并没有血渗出,挥了挥手赶苍蝇一般道:“还不快滚!别在这儿碍眼!”
萧朗忙屁滚尿流般向船上奔去,那官兵见他模样猥琐,皱了皱眉啐道:“这没出息的怂样。”
萧朗到了船上单独找船主要了间舱房,一副老子有钱老子是暴发户的模样,大模大样地说:“要最好!最贵!最豪华的。”
那船主见萧朗一副土财主的模样,内心鄙视,却是满脸堆笑地给萧朗选了间最贵的舱房,狠狠收了他两倍的房钱。
萧朗毫不在意地丢了二十两银子给那船主道:“小爷累得很,要睡会儿,没事不要来打扰!还有这厨房的饮食粗糙,入不了小爷的眼,你专门找人给我单做,我前两日感了风寒,这是找京中太医开的方子,三个时辰后给我熬好送来。”
那船主心里暗骂,就你这土包子样,还太医开的方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只是见萧朗一下子付了一半的房钱,他眉眼带笑地道:“好说!好说!公子你快去休息吧!”
萧朗回到房中,脸上再无一丝猥琐懦弱的模样,他眉头微皱,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床上,他解开衣服,伤口处绑了两块厚厚的牛皮,鲜血已经湿透衣襟,却没有透出来,这才躲过了官兵的追查,他自己忍痛给伤口敷上伤药,闭上了双眼。
林皓白天使了周管事回府去告诉祖母和四姐他今夜要回府,晚间他偷偷潜到林府角门处,看见林老太太身边最得用大丫头,福玉的姐姐红玉早已等候等候在那里,见了林皓,忙给他披了件貂毛的披风道:“三少爷,夜里冷,小心着凉!”
林皓刚走了两步,那边甬道上就有个披着大红披风,姿容秀美的十五六岁姑娘快步走了过来,见了林皓眼中含了泪,脸上却带着笑意嗔道:“你个臭小子,怎么现在才来看我?”
“哼!谁来看你了,我是来看祖母的。”林皓见到他四姐林岚,眼中也有些湿润,却是扭过头去语声有点儿冲地道。
“臭小子,是谁使了人告诉我你要回来的?害我大冷天在这等了许久。”林岚与林皓是一母同胞,虽然只比林皓大一岁,却比他高了半个头,递了个包了软缎的手炉给林皓道:“快拿着,冻坏了吧?”
林皓见姐姐关怀自己,别别扭扭接过手炉,口中还道:“我还以为四姐许了人家就想不起自家弟弟了极品桃花运。”
林岚面上一红,啐了林皓一口道:“净瞎说!还不随我去看祖母,她老人怕是正等得心焦呢。”
林皓想到祖母年纪大了,最是怕冷,平日里这时候只怕睡了,怕老人家心焦出来探望着凉,忙催促林岚道:“快走!快走!都是你白耽误我许多功夫。”
林岚斜睨了林皓一眼,面上却是笑盈盈地,携了林皓的手,两人快步向林老太太所住的荣寿堂走去。
林皓还没进院中,就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穿了银鼠袄站在院中,不由泪盈于睫,快步跑过去,抱住老人家,大声叫了声祖母。
林老太太也是泪流满面,一叠声道:“你这狠心的小子,现在才来看望祖母,你那狠心的父亲一直瞒着不让我知道你回了京,我今日才知道你回来了。”
旁边早有一个容长脸穿紫色绸袄的丫鬟道:“老太太,少爷这不是回来了么?院子里凉,您老快回屋去吧!”
林皓和林岚一人挽着林老太太的一只胳膊,欢声笑语地哄老太太进了屋。
回到屋中,祖孙三人自有一番亲密。
两个时辰后林皓看林老太太已经睡去,轻手轻脚地亲了林老太太的额头一下,给老人家掖了掖被脚,就走出了屋。
他悄悄潜到听涛轩,这是他爹林牧元议事的地方,现在夜已经深了,听涛轩中却是依然灯火通明,有两个小厮发现了林皓一脸诧异,就要通传,被林皓恶狠狠地小声制止。
林皓见他爹穿了件家常的石青夹袄,腰背挺直,正站在堂中与林府的几个大管事说话,林牧元长得十分儒雅,看起来像个文士而不像个商人,他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两鬓却有些发白,林皓透过窗缝看得心头一酸,想到自家老爹这么多年来独立支撑这么一大家子,实在不易,自己却还捅下来那么大的篓子,让老爹收拾,心酸之余更有些愧疚。
“宫中那位怕就是这两日的事了,那位迟迟不肯立储,几位皇子斗得厉害,还不知道谁最终能夺得大位。”一个穿灰色棉袄地眉目有些深刻的管事道。
“咱们林家一向不参与宫中这些事,只是三少爷被简亲王利用,旁人都以为我们家投靠了三皇子,如果三皇子失败,咱们怕要早作准备。”另外一个穿鸦青色棉袍有些发福地管事眉头紧皱。
林皓听得心里一紧,深恨自己年少轻狂,才会轻易被人利用,林家在皇储之争中本是从不站队,林牧元也不许家中人与几位皇子身边人接触,谁知道自己一时大意,如今却害得家人身处险境。
“不管外间怎么认为,吩咐下去,林家所有人等,切不可与几位皇子的人有任何接触。”林牧元也是眉头紧皱,他沉吟片刻又道:“林皓那小子种的香菇就说那霉病还没好,不要再向宫中供货。”
林皓虽然早知他种香菇的事情瞒不过他爹,听得他爹连他香菇霉病的事情都知道,不由有些惭愧,他爹那么精明,要不是故意放他一马,怎会不知道他在京郊的庄子上种香菇。
“老爷,咱们林家就算现在不站队,如果三皇子登基,只怕会埋怨林家,而如果其他皇子登上大位,肯定会对支持其他皇子的人进行清算。”那有些发福的管事又道。
“行了!王掌柜,我们林家家训第一条就是立身持正,不攀权贵!”林牧元说完摆了摆手道:“今日先这样吧!我也乏了。”
几位管事忙躬身退下,林牧元呆呆立在桌前叹了口气:“莫非这林家百年基业,竟要毁在我的手上?”
林皓浑身一震,林家竟已到了此等危险的境地,自己却还一无所知,自己一直不顾父亲反对,将林家祖训抛在脑后,热衷于与权贵结交,更与简亲王兄弟相称,这才着了道,家里损失了十多万两银子不说,如今更是将家人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某学园都市的爆炸魔。
难怪父亲常说与权贵结交,固然来钱极快,却是以虎谋皮,迟早要付出代价,自己一直不相信,就算被简亲王算计,也不过以为自己一时不查,谁知后果却是如此严重,林皓恨不得掐死自己。
“哎,明天必须使人把皓儿这小子赶回明水去,对了,把岚儿几个也一起带回明水。”林牧元喃喃自语。
林皓心神俱震,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了么?原来父亲早早把自己打发去明水,是存了让他远离祸事的心思,自己还经常偷偷抱怨父亲冷血,想到这儿他很想扑上去抱住父亲,只是他知道父亲的脾气,如果他决定了什么事是万难更改的,如今家里处于如此凶险境地,自己怎能逃之夭夭,看来得回庄子去做些准备,他跪倒地上,向林牧元磕了几个头,眼中有泪滑落,他用袖子随意擦了一把,又小声威胁门口的小厮不许透漏他来过的消息,这才悄然离去。
第二日一早,苏薇起床收拾好东西,见福玉神色有些黯然,沉默地陪她去了饭厅,她去饭厅发现林皓居然不在,他一向很热衷于早餐时刻的,今日居然不见了踪影,她不由问道:“福玉,三少爷呢?”
“三少爷回府里去了。”福玉说完,给苏薇盛了碗小米粥才道:“府中有些急事,三少爷今日不能陪小姐回明水了,让福玉和林管事陪您一起回去。”
“什么事那么急?他不是不能回京么?”苏薇听说林皓不能一起回明水,吃了一惊。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少爷今天天没亮就回府去了,可能是有很急的事情吧!”福玉没有说看到少爷脸上神情十分焦虑,匆匆交代他几句就登上马车走了,就算是少爷被老爷赶回明水时也没有见他神色如此难看,只是福玉一向是十分听话的,少爷不说她也不会四处打听,既然少爷安排她陪苏薇今日回去,她就会乖乖照做。
苏薇见问不出什么,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她担心萧朗出事,也顾不得细想,想着反正林皓家就是这京城里的,他爹又是京城数得着的大商人,有什么麻烦事他爹总不会不管,谁叫林皓是富二代呢。
反而是萧朗身受重伤,又是官兵重点搜捕的对象,苏薇本来昨天就想去码头查看的,还是林皓劝她说:“码头这两日极乱,明日林府的商船一早就出发,而且那商船比一般的船要快得多,难说到通州就能追上萧朗。”苏薇这才淡定了些。
苏薇草草吃了早餐,就看见林管事正指挥人搬了许多东西到庄子门口的几辆马车上,苏薇有些诧异,林皓这次并不与他们同行,怎么林管事会收拾这么多东西,倒像转移财产似的,只是她毕竟只是林家的客人,林皓不在,她也不好乱问,乖乖与福玉听从林管事的安排坐上了一辆马车。
到了码头,官兵们见是林府的马车倒也没有刁难,林管事带了苏薇和福玉刚登上船,就见远处有个人骑了黑马飞奔过来。
那人过来,简单跟官兵说了两句,官兵们也不阻拦,他几步到了船边道:“林管事,老爷使人来问三少爷去了何处?今日老爷吩咐鲁管事去庄子里找少爷,庄里的人说少爷一早就回府了,可是少爷今日却没有出现在府里过。”
林管事面色有些苍白,看来少爷是知道了些什么,偷偷进了京中,只是他不回府,却是去了何处呢?
苏薇和福玉也很是担心,林皓到底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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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脱困
林府中,林牧元面色焦急,今日一大早便使了人去想让林皓回明水,谁知道居然到处找不到人,门口的两个小厮有些战战兢兢,要不要告诉老爷昨晚少爷来过听涛轩呢?可是想到少爷是家里的混世小魔王,一向无人敢惹,昨天又那样厉声威胁过他们,他们想起林皓平日里作弄人的手段,不由心头发寒,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深深的恐惧,他俩又偷偷看了林牧元一眼,见老爷在屋里直转圈,从来没见老爷这般焦急过,就算少爷捅了大篓子时,老爷也没有这样过。
其中一个个子高一点儿小厮,用口型对另一个道:“我们还是告诉老爷吧!”另外一个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虽然林府待下人一向宽厚,但如果少爷真出了什么事,他俩对少爷昨晚的行踪隐瞒不报,只怕事发之后会被打死,他俩相对点了点头,一起走进屋中,噗通跪倒在地道:“老爷,小的们罪该万死!昨晚三少爷来过老爷书房。”
林牧元面色更加苍白,狠狠地踹了跪在地上的小厮两脚,怒喝道:“狗奴才!这么大的事也敢隐瞒?”
“老爷,奴才们见三少爷思念老爷,三少爷又跟奴才们说绝不许跟您说起他来过的事情,不然就要把我二人卖到……卖到秋桐院去做小倌。”矮一点儿那个圆圆脸小厮期期艾艾地说道。
林牧元听说儿子是因为思念自己到书房探望,面色稍稍好转,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