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公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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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务员- 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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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大都督府,眼瞅着战火在瞬时之间就将烧遍整个草原,对九姓商胡已经绝望的南方三部无奈之下只能咬牙往北边想办法,即便明知道松漠的契丹人是在用存货趁火打劫也只能忍了,此外还有黑水人弄来的新罗货,质量差价格高都不说它,也不知沙利部在中间鼓捣了些什么,这两天竟是连契丹货都搞不到了。
    形势如此,要说南方三部中日子最难过的就是多莫部多莫高屯守都督府外意图奇货可居,站在这么个火山口的位置,加之他的两手打算里又有战的想法,如此以来对军器的渴求愈强烈,腰刀弓矢难弄也就罢了生在这个时候其整个部族的对外贸易又突然之间遭到了全面封杀。
    几乎是一夜之间多莫部从上到下陡然现不管是唐人商队还是交易的龙门奚都没了踪影,前些日子他们还在为买不到铁器愁,现在则是什么都买不到了,绸缎、瓷器自不必说,甚或就连普通百姓家用的瓦器陶器尤其是盐巴都没有了。
    想买东西买不进来,卖东西更是卖不出去,现下的时令正在初冬不管是从牲口已经养的膘肥体壮,还是从减轻严冬草料压力以及一家一户备冬来看都是出手牲口最关键的时候,往年这个时节里关内的牲口商及龙门奚人可谓是络绎不绝,如今却是一个都不来了。
    牛羊卖不出去拿什么买高价的腰刀、弓矢;眼瞅着备冬需要的盐巴瓦器等等都没个着落,而圈里本该出手的牛羊还在一天天消耗着大量的草料——这些秋天准备下的草料可不是给这些牲口准备的,多莫部从上到下真是都急了。
    这些是关乎到每家每户一顶帐篷的大事,尤其是当多莫部牧民们见到相邻的图先、措平两部犹自在正常交易时,心底的着急就如同暮春的野草般疯长起来。
    要是这些个贾们在别的地方买够了牲口怎么办?要是他们再不到多莫部来怎么办?家里的瓦器、陶器、盐巴等物都要补充,更重要的是这些牲口如果卖不出去天存下的牧草根本不够吃,出不了手最终就只能饿死在自己圈里于任何一家牧民来说,这几乎都是不可承受的重大损失。
    着急之后免不了就要探问这些贾们为什么单单就不到多莫部了随后就有消息流传出来,如今那些个几乎是垄断着北地行商的九姓胡大商贾们都搬到龙门县了听说龙门县里把他们安顿的且是好,办这事儿的人就是现今的饶乐司马,以前的龙门县令唐成,正是他的话禁绝了对多莫部的贸易往来。
    至于唐成又为什么要么做,起因简单的很——族长多莫高得罪了他,且是现在还派有两千兵把人给围着,说来大家都是受了族长的连累。
    独特的社会形态下饶乐部族之内上下尊卑区分的极为严格,既然根子是在族长身上,普通的牧民百姓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但随着每一天过去,随着计划外的牧草被大捆大捆的消耗,丝丝不满在焦操心绪的下蓬蓬勃勃的生起来。
    乐都督府,露台。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站在这无遮无挡的都督府最高处,扑面而来的风里已有了几分凛冽的刚劲儿,但凭栏而立的多莫高却对此浑然不觉,眼神只是居高临下死死盯着远处的两个黑点。
    这两个黑点便是两处营盘,学着唐军的例,饶乐五部每番出动也各自擎旗,这两个黑点便一为苍狼,一为肋生双翅的飞狼,苍狼代表着饶乐五部中的索,飞狼则是沙利部的标志。
    沙利部是在四天前到的,更远处的索部也仅仅只比他们慢了一天,而今双方便间隔着四五十里成犄角之势扎营在都督府外。
    与多莫高此前的预计一样,尽管都督府外的那个土围子实在是不堪一击,但相互忌惮着对方的沙利与索两部谁也没先向都督府出兵;但与他的期望不同的是,这两部也没有如他所愿先掐起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几天里或许连同多莫高在内的三个部落长都在想着这句同样的话,是以本该是一触即的火爆形势居然硬生生的又拖出了堪做余韵的平静。
    图先及措平两部的确是派了人来——每部两千人,看到这“寥寥”四千人的时候,满嘴牙都咬碎了的多莫高只能无奈的放弃参与争王的美梦,现在他就想着该怎样把手中这座都督府,尤其是都督府里那面铜鼓卖出个好价钱。
    火中取栗,他知道不管是沙利还是索都抗拒不了诱惑,都督府或还可罢了,府里的那面铜鼓可是传承了数百年、饶乐奚族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圣物,它不仅代表着奚王的威权是奚人公认的受狼神所钟的象征。
    跟唐朝廷的诏书比起来,这面硕大厚重的铜鼓才是真正的奚王象征,甚或它已经超越了象征的意义而成为召唤聚拢民心的无双利器。没有一个有志于奚王大位的人能忽略它!
    李诚忠被“劫掠”而走曾让多莫高暴跳如雷,而他闻知这一消息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冲到都督府里查看铜鼓,还好这面铜鼓没被带走否则多莫高必定会亲自领兵追赶唐成一行。
    过去的三天里沙利及索两部均已派遣了使过来,而且还不止一轮,只不过他们都太吝啬了些,无论哪一方的出价都还远没达到多莫高期望的水平。
    卖一头牛一腔羊都还要有三分利,想做奚王付出点代价怎么行?看着远处那两个小黑点儿,心底陡然生出一丝快意的多莫高冷冷的笑了。
    恰在这时,一个年过五旬面容温顺的老奚人快步走了过来。
    多莫高依旧静静的看着前方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什么事?说”。
    “三位族长到了”老奚人显然知道那三位族长是为何而来,也知道这正是最让多莫高烦心的事情,为免触了霉头,他的声音益的恭顺“三位族长如今就在下面,不知要不要见?”。
    又为的是牛羊军器之事!高现在真不想见这三个一心只盯着本族小利益的蠢货,但他同样知道当下的自己实没有拒绝的本钱。
    “带他们上来!”,躁摆手的同时多莫高油然想到的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随之狞笑着恨骂了一声,“唐成老子腾出手来非得活剐了你!”。
    …………………………………………
    多莫高欲剐之而后快的唐成根没时间猜人心思,他现在很忙非常非常忙。
    在唐成后世读史留下印象里,总觉得古代的游牧部落就跟中原地区的农人百姓一样自给自足的程度很高该对外部世界的依赖不是那么强。及至他出任龙门县令之后感受到的也同样如此,只是没料到一进入战争状态之后没什么出产的饶乐就跟睡醒了的猛兽一样胃口大的填都填不饱。
    在这么个背景下,商贾贸挥出了远超其预计之外的威力,也是在有了这亲身经历之后,唐成才总算真正理解了后世里美国的大军火商们何以会有如此庞大的权势及全球影响力。
    为河北道观察使边境贸易的代理人,手握北地第一大商贾群体九姓胡的庞大行商网络,兼具有锁阳关的通关封关之权,对于现在的饶乐而言,他的影响力已无需多言,而作为一个在唐朝官场历练了好几年的穿越,唐成一旦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就再也没时间去听李诚忠讲古了。
    现在的他就如同一只忙碌不堪的蜘蛛,借由手中的商队为线,一点点开始编织起构想中的网络。
    以前跑晋阳见闵潜,派来福联络九姓胡时唐成为的只是自己和龙门,当时做这些事时何曾有半点想到过饶乐?但人生就是如此,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当下正在做的某件事情将会对三年、五年、乃至十年以后的生活产生什么样的重大影响,但这种影响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当下决定未来,这就是属于人生的蝴蝶效应。
    “从你族中选出来收集消息的那些人可都派下去了?”。
    “昨天他们已经随着商队动身了”,答话的是图也嗣,此时的他再没有半点一年前的富贵公子模样,端坐在唐成帐幕中的书案后俨然一副书吏模样。
    闻言,唐成点了点头后拿起今天将要起行的商队名录及货单细看起来。
    图也嗣静静的等着,直到唐成将名录及货单看完之后才开口道:“司马大人,多莫部那里是不是该松松手儿了,紧了这么些日子他们那边的气氛已经不对了,毕竟是紧贴着咱们的,万一狗急跳墙……”。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是该松松了”,唐成放下手中的竹纹纸沉吟了一会儿后道:“多莫部共有四族,多莫高亲领的那一族就不说了,在其它三族里找一个素日跟他关系最为疏远的把商队放过去,跟领队们都交代好,做这一族生意的时候不得额外加价”。
    挑拨分化!图也嗣会心一笑,只做不知的继续问道:“部与部之间的区隔倒还容易些,这一部之内族与族却就难了,若是那三族有浑水摸鱼的怎么料理?”。
    “多莫部各族的人数及牲口的约莫数字不都已经收集上来了?既然有数字就要会用,你据此数字大可定出相应的货物供应及牲口收买量,只要这个量不变,即便这一趟有浑水摸鱼的,到下一趟时不用我们费心,被选中的那族人自然会将摸鱼的给清出去”,言至此处,唐成脸上油然露出了一个冷笑,“利之所在亲如父子尚可反目,遑论同一部落之人”。
    “是”,将唐成这句话牢牢记在心中后,图也嗣续又问道:“那腰刀等军器的供应大人以为当什么时候放开?又该用什么章程来放?这几天进出饶乐的商队头领们都会问到这个,看样子也是等的心急了……”。
    正说到这里时,郑三从外面走了进来,禀说外间有客来访。
    客人!唐成闻言向图也嗣摆摆手后走出了帐幕,迎面就见河北道观察使府二管家闵苏安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华服奚人站在前方不远处。
二百七十九章 不知司马大人想要什么
    时节已是冬来风凉,大人若有什么急务不过就是了,何劳闵管家顶风冒寒的跑这一遭儿,来,里边请!”,自打当日下了禁运令之后,唐成对闵家会派人来已有心理准备,只是不知道跟着闵苏安的这个奚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唐成心下猜度,脸上却是满带着亲热的笑容将两人往里让。
    “闵某福薄,就是个跑腿的命罢了,当不得司马大人如此厚待”,闵苏安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把个“司马”官衔儿咬的震天响,随着他一个眼神儿招呼,随着他一起来的奚人跟着郑三进了设在另一边的唐成私帐,其本人却在帐外留了下来。
    “什么司马不司马的,不过是个朝廷发配犯官们的职缺,闵管家这是笑话我呀!”,见状唐成也没进帐,上前两步到了闵苏安身边后,两人便并肩站在这尿天地的草原上说话,“苏安兄,可是观察大人又有什么吩咐?”。
    “司马大人如今已不是河北道属官了,我家老爷的谕令还能行到这草原上来?”,闵苏安还是一副不阴不阳的腔调,“多大的生意多大的事情,唐大人你说停就给停了,呵!真是好重的官威呀!”。
    自打第一次打交道的时候唐成就知道闵苏安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眼下饶乐要做的事情多,他也就没心思跟这小人计较置气,“怎么?我递往晋阳观察使府的私信二管家竟是没收着?”。
    “你有信来?”,闵苏半信半。
    “观察大人和闵管家各一,信是早晚要到的,这能骗得了人?”,唐成叹着气道:“说来也怪我谨慎过头了,想着事涉观察使大人递信的时候就没敢走边军的急脚递,地方驿传虽说不那么扎眼,只是这速度……哎!不说了苏安兄这趟劳顿全是某的错,稍后定当好生补过,我兄万勿推辞才好”。
    自打唐成从~德手上接过北地贸易以来,先是取消了自建的商队,就此一项便省下了大宗花销,此外他一头整合经由龙门奚联络着的饶乐草原乃至整个北方各族的供货源头,一头间接控制着覆盖北地的行商网络,闵潜这铺垄断生意实被他做的风生水起仅很快就实现了当日增加两成利润的承诺,秋天里交易最大宗的时候纯利甚至一度暴增到四成,为此素来不太过问商贾贸易之事的主子闵潜都啧啧称奇,仔细问询起唐成的经营手段来,而看其听着回报时的脸色神情唐成心思机敏及长袖善舞的赞赏已是溢于言表。
    许是正因为这个,主子这次听说成擅做主张下了禁运令后竟然罕见的没有生气,只是吩咐他来问问——仅仅只是问问潜既是这么个态度,失了尚方宝剑的闵苏安此来其实就奈何唐成不得,即便就想搬弄是非也次回去了才成。刚才他那番做派归根到底只是别有用心为办自己私收了好处的事情打伏笔罢了。
    “那件事成了!”,跟唐成也触这么些日子了苏安虽然对主子对他的器重很是吃味儿,却也打心底里承认唐成是个说话算话,手面儿大气的人,比此前的那个牛祖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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