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公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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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务员-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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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正在这时,灿然而笑,目送着唐成远去的关关脸上突然毫无征兆地落下泪来,见到这一幕,魏龟公跟被人烫了一样刷的扭过脸去,朝着唐成的背影悄然亮了亮大拇哥儿,“好小官儿,看着嫩,但这手段……高,实在是高!”。
    唐成回到客栈后约莫又过了个多时辰,郑五也回来了,循着郑凌意地交代称呼道:“公子交代找的人已经找好了,现在要不要见见?”。
    “我这儿有了现成的更好人选,这人倒是没用了……”,言至此处,唐成又想了想后,“五哥你说说,这人啥情况”。
    “这人也是个波斯胡,不过他信奉的是十字寺里的亚述教,噢,也就是咱们说的景教,两个月前才刚由广州到扬州,本地认识他的波斯胡不多,人也够机灵”。
    “嗯,此人口舌怎么样?上不上锁?”,见郑五有些茫然,唐成笑着解释道:“就是说他嘴严不严”。
    “他在扬州混的惨,本就想去狮子国投奔亲戚,只是船钱不够才耽误到现在,已经跟他说好了,今晚办完事由七弟,九弟亲自送他上船”。
    “好!五哥戍办得好,晚上带他一起去,只是目前计划有变,到时候具体要他做什么听我吩咐就是,人嘛,我就不见了”。
    夕阳西下时分,正在吃饭的唐成接蹲点儿守候地郑九来报,“薛东出门往快活楼去了”。
    唐成点点头,将面前地雕胡饭吃完之后,叫醒正酣睡的吴玉军后,两人策马直往快活楼而去。
    夜色中,快活楼所在地坊区当真是花灯璀璨,游人如织,两边临街的阁楼上,各家青楼里名字上不了花牌的妓家们浓妆艳抹的凭栏而立,挥动着手中戏水鸳鸯的各色锦帕频频向长街上的游客招展,楼下三五成群的来客们边缓步而行,边借着璀璨的花灯欣赏、品评着两边楼上妓家的颜色,若有满意的时便自往那家楼下站定,伸手迎接楼上悠悠飘荡下来的锦帕。随即便有笑呵呵的龟公迎上前,循着锦帕上绣着的名字带客人入楼寻人。
    彼时夜色将黑,正是热闹而起的时候,这个扬州城内青楼妓家聚集的坊区当真是花灯如火,脂香满街,入目处两边楼上含笑招手的盛装妓家何止千数?莺莺燕语之声便如夜间的海潮绵绵不止,糯糯而来处身在这样的环境里,唐成终于明白了“骑马依斜桥,满楼红袖招”到底是一种何等壮观的景象。
    本还有些迷迷瞪瞪地吴玉军一踏上花街。抽了抽鼻子后顿时精神抖擞起来,骑在马上伸手过来拍了拍唐成的肩膀,嘿嘿淫笑道:“阿成你今天怎么转了性子?走,哥哥带你好好见识见识扬州***”。
    扬州***第一的快活楼此时正是花团锦簇忙的热闹的时候,硕大的厅堂内满满的坐满了人,唐成见领他两人进去的却已不再是中午地那个龟公。
    “今晚正值本楼花会,二位尊客且在此稍等,本楼凡上花牌的姑娘稍后会一一献艺以订今晚花魁归属。尊客若有满意地,便请记住花名。献艺过后自有安排”,说起来虽然来过一次,但上次却是周利荣包场,这些程序唐成都没见过,因也就没让吴玉军插话。细听龟公解说,“若是我二人同时看上一人怎办?”。
    “尊客二位同行而来便是好友,自好商量。若是与别客重叠时,便以添妆为论。若是台上姑娘们对尊客满意,自会说明的”。
    唐成听完。笑着挥手打发龟公去了,“添妆”不就是指钱嘛,今晚所谓的花会其实就是后世拍卖的翻版,价高者得。抬眼看了一下周遭正持酒而饮的这些客人,唐成还真有些佩服快活楼老板地经营手段了。
    酒、色、财、气,最能刺激男人的四样东西通过这样一种形式完美的融合在一个花会里,快活楼想不赚钱都难。
    吴玉军点了三勒浆,唐成点了鱼儿酒,二人浅呷了不一会儿。便听一声花鼓鸣响。快活楼二楼以上所有地房间同时打开,几十个盛装丽人由丫头轻扶着沿着右侧特定的木梯向厅中魁台后走去。
    虽是深秋初冬时节。但热闹的快活楼里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这几十位名列花谱地妓家也就穿的轻薄,低胸的宫装衬出一片片雪白粉腻的肌肤,拂拂娇裙装勾勒出一段段丰润婀娜的身姿。能在快活楼名登花谱,这些妓家虽千姿百态,却无一不美,此番云鬓花颜金步摇的盛装而来,在花灯的映衬下当真是亮丽如仙,引人心热。
    几十位名花甫一亮相,本就热闹的花厅来顿时热火爆棚,许多熟客便在厅中手执酒觞向上高喊,一时之间整个快活楼内当真是群魔乱舞,声浪催天。
    掀天的声浪里,待众妓家都已到了魁台后坐定时,就听花鼓再次击响,花鼓声声之中,快活楼最高一层地四楼上唯一地房门打开了,身穿大红牡丹洒金裙的七织缓步而出,衣裙内镶嵌地金丝在璀璨的灯光下反射出道道金辉,这一刻,七织整个身子外恍然披着一圈金光,本就妖艳夺目的她现在简直就是逼人了!
    “妖精,真是个妖精!”,唐成看了几眼后低下头来,这小娘太能勾人了,盯着她看时似乎心里的火“蹭”的一嚣就给燃了起来,日怪呀,论说穿越来的人后世里美女也见的多了,怎得还会如此?
    听到身侧一波突然而起,差点能把房顶给掀翻的叫好声后,唐成明白了原因所在,气氛,最关键的就在这里,这差别就像后世看碟子听歌跟参加歌星现场演唱会的差别一样大。
    人是不能煽乎的,煽乎着煽乎着血就热了。
    偶一分神之后,唐成就开始在厅里寻找薛东,这厮很好找,因为就是他叫好声最大,而且还嫌站在地上不过瘾的窜到了胡凳上。
    看到这一幕,唐成发自内心的笑出声来,疯吧,越疯越好,疯的越厉害理智就越少,不过这样的气氛下,对于一个史书中称之为“好任侠使气”的羽林亲卫来说,到底还能有多少理智,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任侠使气!我呸,文人们就是喜欢酸不拉几,遮遮掩掩的春秋笔法,其实,不过就是后世里好臃狠罢了。
    厅里人除了薛东之外,还有几个叫唤的最狠的,唐成看到几人中那个深目高鼻的年轻人后,油然吐了一口气,虽然没见过,但这个乌玛儿跟他爹都拉赫的长相还真有八分相似。
    哎!都拉赫老狐狸,为了把你引到正道上,连你儿子逛窑子我都得留意着,真是心都要操碎了,靠!
    唐成原想着另找个波斯人来用,谁知下午才知都拉赫的儿子也是七织裙下追逐最猛的几人之一,省心哪!
    找到了两个主要目标之后,放下心思的唐成仰头看了看正走上魁台答谢见礼的七织,作为本楼花魁,这是唯有她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当唐成看到七织时,七织的目光也正好扫过他坐着的这一片儿,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唐成感觉上面笑的异常妖艳的七织在看到他时,分明沉了沉脸,而且还狠狠回瞪了他一下,时间太短,等唐成想要求证时,这小娘的目光已经移开到厅中另一处,脸上也恢复了罂粟一般的笑容。
    待七织也下了魁台,台后那些轻扶着主子下来的丫头们就如同抢食的麻雀一样鱼贯着飞了出来,满厅乱串的去寻自家主子的熟客,不消说,这是为了主子的脸面和钱袋预下的伏笔。
    那些个熟客们一边与丫头调笑抚摸,一边哈哈大笑着点头,酒色财气,咱比的就是现在!
    穿越年余,这还是唐成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鲜活的唐朝勾栏,正在他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边那个胖子在丫头身上摸来摸去时,身边却响起了一个声音,“唐公子”。
    “嗯!”,唐成回过头来,身边站着的这个青衣丫头他却是认识,正是贴身服侍关关的。
    “好你个阿成,真人不相啊,这都有熟家儿了”,吴玉军怪叫声里,因嫌厅中噪音太大的青衣小鬟俯身到了唐成耳边,“我家姑娘让我来问问,公子可有好诗?”。
    看来眼前这火爆的场面也激起了关关的争胜之心。
    这样的花魁之争对于关关来说只怕没几次了,唐成低头想了想后,向那青衣小鬟耳语了几句,一边儿的吴玉军坏笑着推了一把,唐成身子一歪便贴近了青衣小鬟怀里。
    这样的场面经的多了,脸上带着几个小麻子的俏丽丫头也没啥意外的表情,顺手一揽,便将唐成稳稳扶在了自己胸前,低下头来继续听唐成把剩下的句子说完。
    “公子坐稳了”,记住诗句的小麻子嫣然一笑后,转身如穿花燕子般去了。
    小麻子刚走,吴玉军就迭声逼问道:“谁?到底是谁?”。
    “这小丫鬟倒是有几分意思,还是清倌儿,唐成你就没使他给你推推?”,见唐成就是不说,吴玉军张牙舞爪的站起来准备逼问。
    他这儿刚一站起,唐成手疾眼快的顺手一推,脚下被锦凳绊住又失了重心的吴玉军便直往那胖子怀里倒去,正好将那胖子的咸猪手给砸开。
    那胖子吨位够大,玩乐的时候心态也好,不仅没恼,反倒跟着唐成一起笑起来。
    “贵妃酒,怎么样,爽吧!”,唐成笑呵呵问出这句话时,魁台上花鼓一响,演艺正式开始。
    在吴玉军的笑骂声中,唐成注意到魁台后面七织的贴身侍女也走了出来。
    他是下午在关关房里见过这侍女,其他那些熟客则是早就认识的,注意到这侍女也走了出来,一时之间满厅喧哗声四起。
    “那不是七织的侍女?她怎么也出来了?”
    “就是银瓶!莫非……七织也有意中人了”。
    “乌玛尔,***是乌玛尔!”,这个声音简直就是痛心疾首了。
    “我……”
    银瓶在众人瞩目之中到了乌玛儿身边,低下头说了几句什么。
    七织开始动手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有本事你个兔子别走
    唐成将目光转向薛东,不出意外,看到的是一张阴沉沉的脸。
    清歌妙舞,魁台上的演艺进行着,唐成初时还不太在意,慢慢的竟看了进去,以至于痴沉迷其中。
    歌诗或豪放或婉约,唱的几乎无一不是文学史中脍炙人口的名篇,对于后世古代文学专业出身的唐成来说,眼前这一切简直是瑰丽无比,不管是汉乐府还是唐诗,宋词,时人在创作这些时第一目的都是为配乐而歌的,这就如同后世的流行歌曲,一首歌包含的有作词和作曲两个部分。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曲调失传,所以后世看到的就只有冰冷的文字。
    现在,唐成看到的就是原版,真真正正曲词合一的原版,而这些以此为生,经过多年专业训练的名妓们论起音乐功底,半点不比后世的那些歌星们差,甚至比大多数三流歌星都要强的多了。
    至于舞,或软舞,或健舞,或绿腰,或胡旋,越听越看,唐成沉迷的越深,这可是文化活化石,真正的“视听盛宴”哪!
    哎!虽说社会发展的快,但在青楼勾栏这个行业里,后世的“小姐”比起一千三百年前的前辈们,综合素质上的差距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归根结底还是不够专业!
    终于在一阵湖水涟漪般的《绿腰》软舞后,关关走上了魁台,跟前面那些妓家不同,她既没带乐工。也没要伴舞,便只是一个人捧着琵琶站了上来。
    这迥然两异的风格引得众人瞩目,厅中原本的谈笑声也渐次安静下来,赶在魁台上如此动作,必然就是有所凭持。
    关关小站了片刻,待厅中彻底安静下来后,五指一个轮拨,一串琵琶音声已随手而出。在这如春日江水般懒洋洋地琵琶声声里,关关慵懒的嗓音起声而歌:
    落拓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浪子、江湖、醇酒、青楼、名花,这每一样意象几乎都是男人心中永恒的梦想。
    落拓江湖酒,沉美人香!
    唐时的扬州繁华如梦,其气质却是满郁着风流的风情。其风流之浓郁以至于竟使“每一个来扬州的外乡人看起来都像淫贼”,什么是风流,这才是真正的风流!日日沉迷青楼的人。尤其是扬州人又有谁不自诩风流?
    这是一曲深得扬州风情精髓地妙歌,几乎每一个寻欢客都觉得心底最想说的话被关关给唱了出来,那种宣泄地快意简直难以言表。一叠刚罢,不等她回环复沓,厅中聒噪叫好之声已是爆然而起,其声势之盛更胜于刚才七织的出场。
    “好诗,真他娘的好诗,说到哥哥心坎儿上了,比她那个二十四桥明月夜还好”,吴玉军抓过酒瓯一倒而尽,在震天响的叫好声里声嘶力竭的向唐成吼道:“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阿成。这才是扬州,真正地扬州。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好男儿正当如此!”。
    至此,关关已是没法子再唱了,躬身向台下答谢时,她看向唐成的笑容份外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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