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老大,我还是不放了。”王印把他的手拂下去:“你是不是瞧不起咱了?当初出来混的时候就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是。”聂天磊笑笑:“这事儿和老四你们没关系。再说我要是出了事,帮我照顾好了苏三。”
王印低头沉默了半响,抬头笑的有点发苦:“真不打算告诉大嫂?”
聂天磊淡定的摇了摇头,把自己说了无数次的那个理由再次搬了出来:“男人的事儿,女人没必要插手。”
地税的那个通知单只那么鬼鬼祟祟的发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聂天磊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照常的经营着白河强大的运作。
他和苏文博一样都在等待,等待一个合理的时机,来给予潜伏的对手致命的一击,到那个时候,就不光是你死我活这么简单了。
苏文博手里拿着的账本是故意做的残缺的,这给了地税局合理的理由随时的盯着白河的一举一动,至于说白河不交税,则是拖得越久越好。我国的法律规定,纳税人采取欺骗、隐瞒手段进行虚假纳税申报或者不申报,逃避缴纳税款数额较大并且占应纳税额百分之十以上的就已经构成了逃税罪,白河这种情况,显然已经大大的超过了限度。
他并不着急,官场混迹多年给他的经验就是想办法用沉默是对方陷入焦操的状态,直到最后如老鼠般任人宰割。
而聂天磊,在经历了黑道的倾轧磨合,又一只脚踏进了商场。有些东西早已经不能让他再产生恐惧这种陌生的感觉。机遇,阴谋,争斗,仇杀,还有命运,该去触碰的底线早已被越过。
一旦踏过去一步就不再会犹豫,只因为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回头。
哪怕不是为了苏三,早晚有一天也会为了别的东西如此拼命,只能闭着眼往前走。
市郊一个小夜总会里,昏暗的包厢里一众男男女女放浪形骸,一个长的肥头大耳的男人侧躺在沙发上,一边手揽着一个小姐。旁边有几个人显然是磕了药的,神志不清,晃晃荡荡的甩着脑袋。
地上还跪着一个小姐,被扒的已经半光了,还被人揪着头发往下灌着酒。她醉眼朦胧的也不知道反抗,只是本能的用手去推。透明的酒液顺着她的脖子流下来,把身上本就不多的衣衫浸湿了,粘粘的挂在身上。
四周立时响起了一阵阵的怪叫声和口哨声,甚至有人早就忍不住冲过去,把那个女人按倒了就开始解裤带。这一举动弄得整个屋里的气氛更加的秽乱不堪。
那个坐在沙发主位上的男人始终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眼睛里闪出了猥琐色情的光,手不停地在身旁年轻的女孩子身上摸来摸去。
门忽然被推开,乌烟瘴气的室内投进了光线和外面嘈杂的音响声,一个人进来,在闻到室内*****颓废的味道时皱眉,停下了脚步。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被打搅了兴致,半眯着眼就嚎了一句:“NND谁啊?不知道这是老子的地盘,不想要命了?”
那人没动,冷冽的目光在屋里所有人的脸上扫了一圈后,冷冷的开了口:“刘大头,你行啊,知道摆谱了?”
刘大头定睛看清楚了那个人是谁,脑门上冒出了一层冷汗,立刻忙不迭的起身,屁颠屁颠的凑了过去,满脸堆笑道:“哎呦,苏哥你怎么来了?这都不告诉我一声,快!快,上座。”
苏文博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有些嫌恶的皱眉,“叫他们都出去。”
“是,是。”刘大头赶忙给身后的人使脸色,让那些手下纷纷都退了出去。
“苏哥,您看。”他舔着脸把苏文博让道沙发上坐好,贱笑着,“这是这儿最漂亮的妞儿。”说罢又瞪了那两个小姐一眼,“还不赶紧过来,伺候好了!”
那两个小姐战战兢兢的贴了上去,谁料苏文博闭了眼仰在沙发上,低声道:“嗳,别乱动,要不然别说我把你们扒光了扔到外面去,让人轮了。”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那两个小姐缩到了沙发的一边,抬眼看着刘大头。
苏文博冷笑,扫了一眼桌上还没收拾干净的白粉末儿,看着刘大头一点也没客气的居高临下:“下次记住,少NND我面前抽这东西!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是,是。”刘大头赶忙赔了个笑脸,他在苏文博面前服帖的跟个孙子似的,脸上的横肉垮了下来,还拼命往外挤着笑,看上去滑稽极了。
苏文博从口袋里掏了只烟出来,取了桌上的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这才觉得把那些扰人的味道驱散了些。
刘大头回头横了那两个小姐一眼,恶狠狠的命令:“还不赶紧滚出去,在这儿碍眼!”
那两个小姐匆忙离去,还不忘了把委顿在地上的那个扶起来。那个已经喝醉了的女人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张雪白的脸上半点血色也无,长长的黑发湿哒哒垂下来,被掀开露出了一双迷茫的乌黑的眼珠儿,直愣愣的盯着苏文博。
“慢着。”苏文博侧目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女人,微眯了眼,伸手一指:“把她留下。”
第四十章 善心?
“好,好。”刘大头搓了搓手,转头对着那两个小姐嚷嚷了一嗓子:“还不赶紧滚出去?”
那两个小姐互相对视了一眼,她们现在是自身难保,哪有功夫顾得上别人,只好松开了手,无限同情的带上门出去。
扶着的手一松开,那个女孩子立刻站立不稳,踉跄了几步,就栽在了地上。撑着沙发沿,勉强撑着上半身,秀气的眉毛颦了起来,一双杏眼水雾迷茫。
“叫什么名?”苏文博掐住她的脸慢慢的端详,眸光一点一点的变暗。
“苏哥,这妞叫小倩,今儿刚出来的鲜货。刚才兄弟们还没来得及动呢,您看……”
“我问你了吗?”苏文博阴沉沉的倚在沙发上,不冷不热的回了刘大头一句。
这下刘大头就算是再愚钝也看出来这位主儿今天心情不好,他脑筋转了转,赶忙陪笑道:“嘿嘿,苏哥,你问不问我她都叫小倩。那个,您看,要不……我叫他们在上面开间房?这儿的气氛,嘿嘿,不太好……”
那个叫小倩的女孩子有了些反应,下意识的用手去抓苏文博钳着她下巴的手,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呓语什么。
“你先出去。”苏文博命令刘大头,“我一个人待会儿。”
刘大头忙不迭的应了,就要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被苏文博叫住了。
“你听着,我能把你从劳教那地方弄出来,也自然能把你再塞回去。所以给我记清楚了,下回再NND敢跟我耍花花肠子,别说我不是什么善人。”
刘大头干笑着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上次的事儿没办好,愣是让到手的鸭子飞了。他连着几天躲着苏文博不敢出来,今天想着出来松口气,哪想到这位发起难来了。
一提起那次他就恨得咬牙切齿,多好的机会啊?趁着萧白脸不在,把他女人给教训了,省着他那么嚣张,也顺带着在市站站脚立立威,还能栽赃给聂老二。谁知道中途杀出个程咬金,把他派去的那四个弟兄打的像血葫芦似的,现在还在医院里昏着。
操你大爷的,关上门,刘大头很阴险的冲着门做了个猥亵的动作。
这位暂时惹不起,就得忍了,早晚有一天等他发达了,才NND不看别人的脸色。
包厢里苏文博手里的烟已经快要抽完了,他把烟头拿下来,微微的眯眼盯着眼前微弱挣扎的女孩子。
他冷笑,毫不犹豫的把那只烟头按灭在她光滑的裸露的肩膀上。
“恩……”女孩儿有气无力的发出了一声弱猫似的惨叫,用手去推他,委屈的泪水糊满了半张脸。
苏文博把她扯起来惯到沙发上,一只手把她身上本来就所剩无几的裙子扯了个稀烂。
那个女孩子嘤嘤的哭着,身体无意识的扭着,手指甲在他的手背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苏文博狠狠的一巴掌扇了过去,压制住她的反抗,扳住她的下巴。
他的手劲儿很大,所碰之处无不是一片青紫,那个女孩子哭的更凶了,清醒了些睁大了眼睛瞧着他。
像,真是像,他把她额头上的乱发拂开,手指在她眼睑上滑动。
她的眉眼细致,像极了苏三,其实处于混乱不堪的室内也掩不住那道光华。故而他一眼便认得出。
一想起苏三,体内就有一股邪火上涌,他还记得几天前开车路过明廉路超市的时候看到的情景。
她牵着那个男人的手,就那样走在街上,毫不顾忌,嘴角甚至挂着浅浅的笑。
肚腹已经隆起的很明显了,人却变得更加的漂亮。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笼盖了她的周身,那种幸福刺痛了他的眼。
跟着那个流氓就那么好?他伸手捏碎了车前挂着的摆件,浑身上下哪里都觉得不舒服。那种妒火烧的他快要爆裂。
聂天磊,他红了眼,咬牙切齿的发誓,你这辈子都别想着好过。
一个人下地狱太孤单,总要拖着几个一起去才有意思。
恍惚间似乎又加大了手劲儿,掐的那个女孩子几乎喘不过起来,她终于哭出了声音。
“哥,妈妈……”
身下的一声嘤咛让他回过神儿来,拧眉瞧了一眼。她就这么看着他,一面啜泣着,惨淡的面孔说不出的可怜,漆黑的瞳孔里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他有些呆滞的停止了动作,那个影子越发的深刻,是唯一的。
鬼使神差,苏文博俯身,在她眼角眉间慢慢的吮吻着,辗转中变得温柔。
头脑里是空洞洞,仿佛被人抽掉了灵魂。他亲着她的额头,几乎是虔诚的不带一丝杂念,宛如年少时对另一个人的渴望。
那个女孩子抽噎了一下,瑟瑟的缩成一团,分明是有恐惧的。
身上的欲望退了下去,他叹了口气,把她抱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动作有些生硬。
苏文博从包厢里出来的时候,身上收拾的很整齐,但是仅仅穿着衬衣,没披外套。
刘大头赶忙迎上来,贱笑道:“苏哥,这妞怎么样?”
苏文博冷哼了一声,“我用过的东西,拿去喂狗也不能给别人,你明白?”
“是,是。”刘大头会意,琢磨着一会儿就把里面那妞先供着。
“行了,这几天准备准备,给聂老二送份大礼过去。”苏文博一甩手,把一样东西扔到他身上。
刘大头扯过来一看,却是他刚才用来乘着白粉儿的纸碟子。
“苏哥,这……”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在这儿爽了,一点都不给人家留也不成啊?”苏文博有些阴霾的牵了牵嘴角,眼睛 上划过一缕精光,“记住,多给聂老二送点儿,正好这几天公安琢磨着找人下手呢。”
“苏哥,这东西挺贵的呢……”
苏文博回头,整张脸可以用狰狞来形容。刘大头赶忙点头哈腰的称是,亲自把这尊佛送到了门口。
苏文博再不看他,自顾自的上了自己的车子,面无表情的发动马达绝尘而去。
刘大头见他走了,总算是松了口气,晃着脑袋走回来,却见手下的几个小喽啰正往刚才苏文博呆的那个包厢里张望着。
“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他走过去把人扒拉到一边,“去找经理过来,给这妞找个屋。”
他自己顺势走进了包厢,看清楚眼前的情景后却愣了一下。
那个女孩子正躺在沙发上,似乎是昏睡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穿上了。整齐的盖着苏文博的西服外套,看样子真不像是刚被玩过。
再一想到刚才苏文博刚才出来的时候衣服也是整整齐齐的,他有点纳闷,感情这两位什么都没做?
莫非是那位是外强中干,压根不行啊。
计划是那么个计划,问题是实施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刘大头很头痛的发现似乎把白粉儿携带进金芙蓉一点都不容易。
首先,那个地方警卫挺严的,他最近又被聂天磊和萧何盯得死死的,手下这些人混进金芙蓉的可能性为零。只要出现在那方圆几百米内,估计就有可能被打残了扔回来。
其次,就算是把东西带进去了,也很容易被人发现。聂老二混了这么多年,这点应变能力还是有的,只怕是公安还没进去,证据就已经被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