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谁发疯要赶着结婚。”楚凛重新启动车子。
“今天不结,明天我就不嫁给你了吗。”徐沐乔小声嘟囔着,明明就是开个玩笑,谁知道楚凛是个行动派。
楚凛听到这句话,又想起她刚刚护在自己面前的本能反应,赶时间的焦急此刻被冲淡几分,靠着路边停下来,侧身亲吻她仍然低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脸。
徐沐乔吃惊地转过脸看着他,嘴唇又被精确地吻住,唇舌交融,眸中像是炸开了五彩斑斓的烟火,似乎是一下子被弥补了晚来四年的浪漫。
难舍难分,相爱相杀。脑海里突然蹦出两个词,又重新飘飘然地空白起来。
楚凛被她忘记呼吸两颊通红的样子诱惑,想起还有正事,只得停下。
“伸手。”
徐沐乔不明就里地伸出手来,楚凛‘啪’地一下拍了她手心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响在车内,徐沐乔收回手时,手心已经红了。可怜巴巴地看了他一眼,却见阿凛面无表情,只得自己凑近嘴巴吹了几口气。
“以后老实一点。记住没。别什么事都往上扑。”楚凛冷声教训道。
徐沐乔揉着爪子,“知道了。”
“接吻技术那么差,一定是没试过吧。”楚凛问得状似漫不经心。
徐沐乔反讽回去,“你技术那么好,应该身经百战吧。”
“承蒙夸奖。”
“……”
楚凛知道她是被噎得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开口,“无师自通而已。”
“你是真的不打算跟我好好说话了么。阿凛,你怎么总是那么多秘密。我都没有……安全感。”
楚凛的车子正好稳稳停在民政局门口。他看了看表,托有学品牌设计的室友的福,徐沐乔一眼认出来那是意大利顶级品牌,已经绝版了。
而且,楚凛能对那些经理发号施令,说明他的身份绝不会低。
几年不见,他到底成了怎样强大的人。变化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也让人心底生疑。
这样愣神地想着,便听到楚凛低沉的嗓音,“到了。五点五十五。”
“挺吉利呀。”徐沐乔准备开门下车,又听到他说,“还有,安全感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你什么时候做了。”徐沐乔瞪大无辜的眼睛。
“昨天晚上。”
“……”就不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徐沐乔不再理他。
这个时候民政局的登记处已经没有几个人,只有对夫妇在办理离婚手续。
本来双方都很平静,拿到离婚证书时,妻子突然哭了,她问丈夫,“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她,豆豆都不要了……”
徐沐乔眼眶发红,呆呆站在那里。楚凛的手心突然覆上来,包裹住她的右手,温暖干燥的触觉。徐沐乔抬头看着他,咬着下唇,眼睛水汪汪地像刚出世的小动物。
“蠢货。你这样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也是来离婚。”楚凛话没说完,胸膛便被她填满了。
楚凛身穿深灰色毛呢大衣,用两边把她包裹进去,如同抱着一枚大眼宝宝。
“你得答应我,结了婚你要对我好。”毛呢大衣里传来她闷闷的声音。“我不想当悲催的正室,不是有句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工作人员听到她的话不由得偷笑。楚凛打算把她从怀里扯出来,却被死死抱着,一阵无语,“快出来。耽误人家下班了。”
大厅的空调都关掉了。那对离婚夫妻应该是最后一对要办理手续的。室内有些冷,徐沐乔的衣服并不算厚,楚凛注意到这一点,所以才不想跟她在这耗着。什么事都可以先领了证回去再说。
“那个,阿凛……如果我说不打算结婚的话……”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放心,我会打死你的。”
工作人员终于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徐沐乔拉人做靠山,“阿姨我不要嫁给他,他有家暴倾向。刚刚还打我手心。”说着要伸手给她看。
“那是因为我在开车,你动手动脚地不安全。”楚凛面容重新冷峻起来,带着点漠然的寒意,仿佛刚刚温暖的怀抱不是他提供的。“不是已经说好了么。今天结不结你给个准信,结就现在办理。”
短暂的沉默之后,徐沐乔点点头,“结。”
工作人员不太放心,将要盖章的时候问她,“是自愿的吗?”
徐沐乔压下心底莫名的委屈,“嗯。”
崭新的红色小本拿到手里,一切都那么迅速而不真实。徐沐乔重新坐上楚凛的车后座时,已经与来时不一样,像只霜打的茄子,一句话也不想说。
。。。
 ;。。。 ; ; 楚凛端了碗香糯清甜的红豆粥进房间时,徐沐乔东张西望似乎在找衣服,见他进来,忙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住,纤细白皙的胳膊却不可避免地露在外面。
昨天的酒吧员工服带着酒味,又被她蹬在地上,早就被李嫂拿去洗了。楚凛不急着出言解释,只是用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
“我想回学校。”徐沐乔偏过脸,不愿张嘴被他喂东西。
“行。先答应我一件事。”楚凛收回手,应承得意外地爽快。
“什么?”徐沐乔倒是有些好奇了。
“登记结婚。”
“你疯了。”徐沐乔倏忽睁大了双眼,明亮的眼神似乎能看进人心底。
楚凛很冷静,递给她一份文件,“我不是开玩笑。结婚不过是一桩生意,我需要你挡住那些让人烦心的女人,同时,就算我跟其他女人有关系,你也没有权利指责。”
徐沐乔粗略地瞄了眼文件,从床上弹起来,被子捂在胸前,锁骨和脖颈处都有明显的被亲吻过的痕迹。“我衣服呢。”
”签了字,我会给你衣服。“楚凛语气有些低沉急躁。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对徐沐乔家世的恨意,就不再有像今天这样像个愣头小子一意孤行的时刻了;又怕这时隔多年的相逢,再次节外生枝。
“楚凛你是脑子进水了!这是病!得治!”徐沐乔甩了个枕头在他面前,却终究只是虚张声势。“你把衣服还我吧。结婚?我不答应。”
“就算不是一见钟情,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楚凛深邃的眸望着她的眼睛,一向冰冷的眼睛好不容易有几分暖意,徐沐乔却觉得接下来的话,自己未必想听。
果不其然,他说,“你是我的人,我自然该负责任。”
“粥可以乱喝,话不可以乱说。”徐沐乔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算来她从昨天中午到今天中午都没吃饭,肚子里所剩无几的酒水都消耗光了。“在你家床上睡一觉就成你的人了?”
“难道你没觉得,”楚凛凑近她的耳边,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腿跟还有那里,有些酸痛么。”
徐沐乔就是被翻身时身上的酸涩闹醒的,心里的恐慌此刻被无限放大,却仍大着胆子故作镇定地说,“你别骗我了,当欺负三岁小孩呢。我起来时,并没有看到床上有血。”
“你不是不知道我有轻微洁癖。”楚凛不以为意,“床上沾着血和白浊,湿哒哒的你以为我能忍着睡着么。不信你可以问问李嫂,她今天刚洗过衣服。”
徐沐乔的脸色刷得苍白,楚凛抚摸她的头发,徐沐乔却感觉不到他用了感情。“你不用担心,李嫂口风很紧。而且,我已经答应负责。”
“你让我想想。周日给你答复。”
楚凛知道这个结果已经算是她能答应的最大限度,不再逼迫,却不忘提醒,“据我所知,你爷爷的病情急着手术吧。你若是答应了,作为丈夫,给爷爷治病自然是我的义务。”
“……”沉默了一阵,徐沐乔轻声说,“我要回学校了,今天还有课。”
爱过,是过去式;爱着,却是现在进行时。她分不清自己和楚凛在这段感情里的时态,到底,有没有错过。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越来越爱他。都说女人在感情里属于爱得越久越深的那种。为了爷爷出卖自己的感情和身体,这种狗血的剧情发生的时候,她却仍在想,能不能,有更好的方法。
“不用着急。”楚凛把床头柜旁已经有些凉了的粥端起,“我接到过你室友的电话,好像叫韩笑枚是吧。拜托她帮你请假了。这粥冷了,一会让李嫂热一热再过来。”
徐沐乔最终还是待到了下午四点半。
李嫂是个非常好的管家,这一点毋庸置疑。贴心地给小丫头热了粥,又拿来几样江南小点。
徐沐乔填饱肚子,疑惑和怨念终于消散了些许,不由得问,“楚凛呢?”
“先生一上午都在家等您起床,现在在书房,应该是在开视频会议。”
“李嫂,你叫我乔乔就好,我应该跟你的孩子差不多大。”
“是的,我家姑娘也在上大学呢。”
徐沐乔不由得有些怀念母亲还在的时光,那年徐家突生变故,父母在一场车祸中罹难。徐氏股价大跌,公司惨遭收购,大伯一家卷款外逃。她只恨自己不懂那些报表和数据,所以填志愿时几所大学全选的金融。
唯一陪着她的爷爷受到丧子和背叛之痛突发脑溢血,抢救过来,仍没逃过半身瘫痪。
若不是这一年的接连打击,十六岁的徐沐乔不会一夜之间逼自己长大。
而这时的楚凛,人已经消失无踪。
现在他重新出现,见面的第一夜上了床,第二天要求结婚,第三天早晨醒来很可能又要弃她而去。
徐沐乔去了书房,有些话,是一定要问个清楚的。
书房的门虚掩着,似乎知道她会来。看起来楚凛并未防备她。或者,故意示好也说不定。
徐沐乔走到他身边时,只听他说了几句“报表你们几个经理再认真核对一下,顺便做一套下季度销售额计划。明天一早送到我办公室来。”
合上笔记本,楚凛稍微转了一下电脑椅,站起身来,“有事吗。”
徐沐乔右手惯性地在手心掐了下,那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以前爷爷不也对你很好吗。如果我……”
楚凛没有插话,耐心地等她说下去。
像是猫在饶有兴致地盯着玻璃瓶内的仓鼠。
“如果我不能跟你结婚,你还愿不愿意救他……”
楚凛揉了揉她的发,说出的话却带着十足的冷意,“乔乔,我是个商人。商人只做有利可图的生意。”
徐沐乔被堵得说不出话。心脏有些钝钝的痛感。小时候楚凛被她缠得无奈,冒着被徐夫人责备的风险给她买波板糖。
那时候楚凛不知道怎么样才是真正对一个人好,徐沐乔吃糖吃到牙痛,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样。给她一个看起来风光甜蜜的承诺,但是痛苦却也只有她自己承受和品尝。
“结婚不是因为你喜欢我么。既然喜欢,还非要有利可图吗。”
“我只是觉得,你适合做我的妻子。我说过了,没时间和精力再去认识和了解新的女孩子,陪她谈恋爱过家家一步一步来。”楚凛把书桌上的文件归拢好,放进抽屉。
“我刚刚好像在报表上看到了楚氏,”徐沐乔还是忍不住问,”是当年吞并徐氏的楚氏吗。“楚凛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有眼力见。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不过,你确实想多了,楚氏当初还没那么大能力。”
徐沐乔似信非信地离开书房,楚凛望着徐沐乔的背影,疲倦地捏了下眉心。徐老爷子确实欠楚家良多。这笔债,厚重到当年的楚凛无法留在国内,只能远走。
可是乔乔,你只须被宠着就好,真相并不重要。
徐沐乔深呼了一口气,看了看墙上的摆钟,转过身来,“现在是五点三十二,民政局六点关门。如果关门前你能带我到那里,我就答应。”
和你结婚。
楚凛微微地笑了,“说话算话?”
“骗你小狗。”
。。。
 ;。。。 ; ; 楚凛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有些泛白。
就算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乔乔这些年过得不会太好,可想象是一回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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