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楚董,我们会继续尽力调查的。”
公式化的语气让楚凛更加不耐,“不了。跟贵公司的合作到此为止,请便吧。”
对方拿到约好的价钱中的一半,连声道歉之后,合上门离开。
楚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这已经是这个月找的第三家私人侦探社了。
第一家捷报传得很快,结果经鉴定是假消息。第二家查不出个所以然,一分钱没要红着脸走了。
这次再度失败,乔乔这丫头也太会逃了。性子不乖,行事冲动,小时候就是如此,楚凛想到就觉得头疼。
当然,现在头疼更多地是因为,许久不见,想她了。
。。。
 ;。。。 ; ; 雷利太过执着,徐沐乔只得答应了约会。
只是想不到,雷利这个大个子,上班时看起来是个规规矩矩的交易员,穿常服时胳膊健硕有肌肉,一起去看电影的路上,他能把《瓦尔登湖》给分析一遍。
“咳,其实我没看进去瓦尔登湖。”徐沐乔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对不起嘞宝宝,胎教都没带你看一些好的东西。
雷利来了兴致,在街边买了两个热狗,递给徐沐乔一个,“乔喜欢看什么样的书呢?”
“《德伯家的苔丝》……”出门前刚好在房间里的书架上看到这么个名字,拿来现炒现卖了。
“……”雷利一时间没有说话,徐沐乔囧,真的是,越说越丢人了。苔丝虽然是本名著,但是怀孕期间,似乎还是看一些净化心灵的书好些。
“对了,电影名字叫什么?”徐沐乔咬了口热狗,问道。
路过的公园门口有灰鸽子成群结队飞过,白色的雕塑美感与自由并存,天很蓝,徐沐乔一手拿着咖啡杯,脖子上围着藏蓝色的毛茸茸围巾,突然有点想阿凛了。
“霸王别姬。”雷利的一句话差点让徐沐乔一口美式咖啡喷出来,“你知道剧情吗?”
雷利摇头。正是因为不知道,又久闻大名,才想带自己喜欢的中国女孩一起看程蝶衣和段小楼的那一段往事啊。
“或许可以换成欢脱一点的?”徐沐乔建议道,“其实霸王别姬电影里有很多中国元素,比如戏曲,可能你看了会犯困的。”
“不会的,乔。”
“……”徐沐乔心累,随他去了。别姬就别姬吧,她还别阿凛呢。
电影院里昏暗暧昧,夹杂着爆米花香甜的气息。看到菊仙去找蝶衣那一段,雷利的手悄悄覆上了徐沐乔纤细的手指。
。。。
 ;。。。 ; ; 楚凛这下被徐沐乔又晃了一招,没接到人,反而替她教训了无良老板。
纽约正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徐沐乔到了之后,首要任务就是找房子。虽说郊区环境好,可她还要上班,而且,楚凛人脉广,想不被他找到,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华尔街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很少有小姑娘大学还没毕业就敢孤身闯荡华尔街,哦不,徐沐乔现在算是两个人了。
她找了一处条件还算不错的地儿,离华尔街两个街区,反正手头的钱也够她花到生完宝宝出月子的了。不过俗话说得好,人不嫌钱多不嫌活少,她要是一个人还好说,再养个孩子的话,现在就要开始努力挣钱了。
徐沐乔在华尔街找到了一个环卫工人的工作,每月两千美元。她所负责的那栋楼,恰恰是华尔街最繁华的建筑,里面挤满了早晨起来买一份热狗和咖啡在路上匆匆消化掉、急着去完成数笔甚至上万上亿比交易的交易员们。
他们给国家创造了巨大的gdp,让贫富差距更为悬殊,与此同时,自己却算不上富豪。从华尔街成功的商人不胜枚举,而铤而走险的失败者更是像浩瀚历史长河中的一滴,做了成功者的分母。
徐沐乔白天在楼层打扫卫生,保持整洁,顺便听到了不少小道消息。应聘的时候,美国佬们觉得她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连个大学毕业证都没有,不可能做出有碍华尔街利益的事。她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力。
“乔,今天下班有没有时间?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想邀请你去。赏光吗?”说话者是雷利,交易员之一。在圈子里已经混出了响当当的口号,平时没见他邀请别人出去过,也因而盛传其实雷利是gay。
“啊,现在是三个人,所以……可能不太适合看两个人的电影。”徐沐乔抱歉地笑了笑,指指自己的小腹。
“我看得出来。”雷利的目光很真诚,他长着一双海蓝色的大眼睛,看起来澄澈极了。也不像很多美国男人那般因为吃多了油炸食物和肉类而长着酒糟鼻,或者脸上冒痘痘雀斑。雷利的脸很干净。终日对着电脑屏幕,很多人都戴上了高度近视的眼镜,而雷利据说视力极佳,还拥有飞行员资格证。
一言蔽之,这是个条件堪比钻石王老五的男人。
。。。
 ;。。。 ; ; 徐沐乔这厢取出卡里的钱换了美钞,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准备跑路,那边楚凛已经乘最快的班机往徐沐乔这边飞来了。
两个人竟然在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差内出现在机场,而且在上下电梯时擦肩而过,偶像剧的剧情就这样发生了,也确实是天意难违。
该走的总会走的,不管时间长短。至于回来不回来,则要看命数和造化了。
楚凛到了大学那里,找到了收留徐沐乔住的那个学妹,却被告知乔姐已经离开了。
“你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吗?”楚凛仔细追问。从学妹的语句里他听得出其实学妹和徐沐乔相处得很不错,怕是徐沐乔的人格魅力又发挥了一次作用。
这丫头从小就这样,走到哪里都笑嘻嘻的,很容易交到一大群朋友,还是真心对她好、宠着她的那种。
“你要是说出来,就算是个大致的方向,等你毕业了,楚氏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现在大学生找工作很不容易,尤其是学金融的女孩子,这一行已经接近饱和了。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把她找回来,也是为了好好照顾她。”
学妹是个有原则的人,既然徐沐乔吩咐过,绝对不能透露自己的一切消息,她就真的能做到死扛着不说。
楚氏愿意给她个好工作,这个诱惑算是很大了,学妹在心里默默又帮乔姐肚子里的小屁孩记了一笔账,等小家伙长大了,让他还!
“对不起,楚董,您开的条件我也很心动,不过乔姐走前确实没告诉我她去了哪里,兴许……就是为了防止我告诉别人。”
楚凛的脸色沉了沉,有阴云密布的征兆。学妹被他的气场震得不敢再说话,生怕多说多错。
“那,乔乔在这里,健康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能吃能睡的。”
。。。
 ;。。。 ; ; “你会跑啊,徐沐乔,留你老哥我在s市被楚凛查出来,拎到拳击场揍了个半死不活!”徐峻杨的声音依然那么深邃动听,只是在亲人面前多了些轻佻,“几个通告都推了,知不知道?楚凛打人专门往脸上打!往露出来的地方打!”
“噗——”尽管有些同情,但是想想徐峻杨英俊的脸被k得不能看,徐沐乔还是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对不起啊。不过你也忒弱了吧。没扛住几下?”
“在一个失婚总裁面前能扛多少下!我是开拳击黑市的,不是练散打的!你丫也别闹了,趁着楚凛没去找到你,抓紧回来。”
“他知道我在哪了?”徐沐乔突然紧张起来,她昨天收到的神秘短信,莫名其妙地让她快换地方,绝对不要再回到楚凛身边,又重复了一遍,在一起的话,都有危险。
从s市逃过来,徐沐乔已经换过一次手机号,可对方竟然能这么快就查到她新的手机号,这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对方的身份、目的一直是个谜团,徐沐乔不敢冒险。
“我都知道了,离他知道还远吗?”徐峻杨打电话的目的就是说这个,“所以,衷心奉劝你,别再明知自己在惹怒一头沉睡的雄狮,还在那沾沾自喜,没钱我可以帮你订票——”
“哥~”
徐峻杨在电话那头刹住了话头,抖了几抖,“不是,您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慎人得慌呢。”
“哥~求您给我打款呗,我想去美国了。”徐沐乔叹气,“s市留给我的记忆太痛苦了,我真的想换个地方生活。至于爷爷,你能帮我照顾着吧?拜托了哥!”
“……然后他再把我揍一顿?我说亲妹妹,你这说好了帮我做事儿,到头来你是坑哥啊你!”徐峻杨无比郁闷,要是真把妹妹送走,这一年都别接拍广告了。
“就当日行一善,好啵?哥,亲哥!”徐沐乔使劲儿地发嗲,就算诱惑不成起码也恶心一下他,说不定徐峻杨一受不了就答应了。
徐峻杨有点软化的迹象,“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走。我平白无故帮你,也该知道是怎么被坑的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楚凛现在都有新欢了。那个上官小姐,比我家世好背景好学历高,人家甜甜蜜蜜,就不许我追求幸福?”
“楚凛那是气你的吧。”徐峻杨仍然不放弃劝这个不听话又极有主见的妹妹赶快回去,不然若是被抓包,倒霉的就成双成对了。
“一句话!借不借!你不借我也走!就是过得苦一点……爸爸在天之灵,要是知道我有这样的哥哥,他——”
“五十万够不够!”
“够了够了。谢谢哥。”徐沐乔笑眯眯地挂上电话。
徐沐乔没有见老板,直接把辞呈交给同事请她帮忙带上去,顺便交给她一段音频,告诉她,“你直接把这个音频,发给楚氏的董事,或者他身边的朱秘书,他们会给你报酬的。”
同事听到有利可图,况且徐沐乔平时又是个乐于分享,做事干脆利落的人,自然也愿意帮她办这点小事儿。
。。。
 ;。。。 ; ; “乔姐,下午买了溜溜梅吃不完,你帮我解决啊。”同住的小学妹应该是故意的,经常找借口给她备一些零食。
“谢谢呦。小家伙长大了让他叫你小姨妈。”徐沐乔拆了包装,自己只拿了一小半。
“好啊,不叫大姨妈就行。乔姐多吃点呀。我买了才觉得牙疼。吃不掉。”小学妹说了就急匆匆背着书包要去上课。
徐沐乔拉住她的衣领,执意把剩下的塞进她包包外面的小夹层里,“你留我住,我已经很感谢了,总是这样对我好,不是更让我和宝宝良心不安嘛。”
小学妹长着圆圆的苹果脸,笑起来脸上有一对酒窝,“乔姐,我可没对你好,我是对我外甥好。要是良心不安也该他良心不安,你就心安理得地吃吃喝喝住住。哎呀不行了真的要走了!”
徐沐乔看着她一阵强风似的跑开,看着手里的两颗咖啡梅,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决定还是等上班时贿赂同事。
咖啡梅里含有咖啡因,现在她是一点风险都不敢冒。为了孩子一切,一切为了孩子,忍了。
没工作一会儿,老总就把她叫去了办公室,徐沐乔心里忐忑,难道是觉得自己怀孕了不利于工作,要把自己开了?
“沐乔啊。”老总的面色还算慈祥,在徐沐乔看来却是要撵人的征兆,“你在公司也工作了一阵子了,怎么就没说自己的家庭情况呢。”
“我以为,这不会影响工作……”
“影响不影响,可不是你说了算,那是业绩说了算。”老总点了一根烟,见徐沐乔有些皱眉,识趣地掐灭了烟头。
。。。
 ;。。。 ; ; 果然是不能惯的!要是只一味奉献,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被一脚踹开了。
徐沐乔挺着小肚子工作,因为她知道,如果不努力,到了临产前一周,她会住不起产妇病房请不起月嫂。
如果楚凛在,事情就很好解决,可毕竟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由于之前有过流产经历,徐沐乔对这第二个孩子很是重视,生产和护理方面一定要给他最好的。
她平时不舍得花钱,连衣服都是买的学生夜里摆摊卖的二手货。要不是为了孩子的营养,她恨不得吃饭时就买个一块五的廉价菜算了。
可是再怎么精打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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