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不也一样”,千帆瞥了颤巍巍站起来的千歌,自己确实装醉的把全身的重量压到小宝儿的身上,大手在桌案下不老实的吃着嫩豆腐。
可怜的小宝儿没有喝酒,小脸都红若晚霞,又是在众人的面前不好做出太大的动作来,只好由着装醉的千帆越摸越下流的行径。
坐在不远的千月也有点微醺,被身后自己的手下悄然无声的扶了下去。
深蓝的天幕下,繁星高挂,古子绝脑袋枕着周文宽阔的肩膀,听到千歌的打趣,染上胭脂色的眉眼一瞪,立刻扶着周文站起身来。
“我才没醉,我就只是有点晕,还可以和众兄弟继续喝”,古子绝豪迈的一脚直接从矮矮的桌案上跨出来。
挣开周文在后面扶着的胳膊,端着一碗酒水走到宴席的中间,看着周围几乎都差不多的众人,古子绝粲然一笑的一口饮尽碗中的烈酒。
一身银白的衣袍,华丽高贵的银线钩秀出美轮美奂的白梅图文,精美的朱青色玉带紧紧的系住纤细的腰身,脚下踩着同色的长筒软靴。
极长的墨发没有加冠,只一条绸带的束在脑后,自由不羁的飘在修长的身后。
周文也难的嘴角挂笑,绝美的容颜在红色纱灯的照应下更显得邪魅清傲。宠溺的眼神一直跟着古子绝的身影打转。
“哈,你们怎么都倒下了,起来啊,千歌,来来……继续喝”,古子绝踉跄的跑到千歌的席位上,千帆也瞬间清醒过来,端着大碗大碗的烈酒和古子绝一起给躲不过去的千歌灌下。
“停,……停,千……千水……救”,千歌被千帆死死的逮着,没有说完的话被又一碗酒水淹没在口齿间。
千帆转眼扫了一眼早就被灌趴下的千水,伏在自己的位置一动不动,露出来的神色平静而安详。
眼神阴深深的看着这次好不容易先栽倒自己手里的千歌,新仇加旧恨今晚就一起慢慢算吧……
古子绝看着手边的空坛,姿态**随意的若指尖的清风,来去自由惬意无比。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好,好一个黄河之水,好一个朝如青丝暮成雪”,席位置中有人赞和的起身,抓起手边一坛酒拉着旁边的人对饮不绝。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古子绝躲着步子看向遥远的夜空,眼神朦胧。
“小宝,给主上助兴”,千歌放开手中盯着古子绝看。一脸尊崇之色的小宝儿,扔出自己身上的佩剑。
小宝儿笑着抽出犀利的宝剑,二话不说的一个干净利落的前翻,跳到前面的空地上喝着周围木箸的敲打拍子,一套流畅的练法在手间展现,迎来几声高呼。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虐。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古子绝醉眼迷离的看着面前的小宝儿高超的剑术,随着自己的停下一个华丽剑花的收尾。
四周起劲的欢呼,古子绝后退几步的趴在周文面前的桌案上。
抬起水润润的眸子,看着身后视线一直不曾离开的周文,痴痴地扬起笑脸,双臂慵懒的隔着桌案搂住周文的脖子。
“周文,你真好看,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周文看着古子绝清亮的眸子中,清晰的应着自己慢慢放大的笑容,胸口被一团暖融融的东西填的满满的。
“那主上可喜欢”,低沉的音色在古子绝的耳边飘荡,带有魅惑的引诱。
“嘿嘿,我……”。
“我喜欢”。
周文盯着古子绝翕和的双唇,简单的三个字,却顷刻的点亮了满眼的日月星辰。
把人抱入怀里,看着席位下难的的几个还保持清醒的,招呼也不必打的抱起古子绝就大步的离去。
被别人看去自己宝贝的光华,今晚真是赔大了。
第八十章
南朝的庆历一年在摄政王雷烈风行的改革中手段干净强硬的上演。
牵皇都、废旧制、立新法、成腐败……
哪一件不是难关重重的举措,但是在摄政王的手腕下却轻易到了极点,一时间朝廷上下人人自危。
刚刚一些开始准备看好戏的重臣也不得不低着头,敛着气的做人。
大快人心处置的贪官污吏,百姓们一致的拍手叫好,摄政王的声望在民间前所未有的达到拥护。
整个南朝几乎都被古子麟切实的握在了手里,无论是朝堂还是庙堂,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摄政。
庆历一年幼皇在皇家专用的呈祥殿里第一次大张旗鼓的宴请群臣。
文物分列两旁的泾渭分明,繁饰的礼仪一套一套的枯燥乏味,年仅七岁的新皇穿着象征皇权的明黄色黄袍,头戴九龙王冠,一张充满稚气的小脸却是维持着帝王的威仪,接受着群臣的跪拜。
被晋封为文德太后的前淑妃,一身雍容打扮的坐在新皇的侧方,余光看到自己的儿子面色严肃的坐在高位上,心中却是有着心疼。
视线又稍稍移到坐在微下方的摄政王身上,一身深紫色的官府外还披着一件厚厚的毛球,这位人人陈赞拥戴的无比清贵出尘的摄政王,正面色平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尽管新皇年幼却是无一逾越的举动。
可是万万人之上的位置,简直拓手可及的轻易,人心总是会不断的贪婪的……
没有实权的空名也只不过是更名正言顺的傀儡而已……
古子麟眼观鼻、鼻观心的静止不动,知道来自四面八方隐晦的窥视,这些人所想的也无非都是有关自己的名和利。
如今自己已经做到这个位置才发现高处不胜的清寒,每天都要耗费心神的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周旋。
新皇年幼,太后无权,摄政王多病。
刚刚开始整个朝堂有多少人等着看好戏,又有多少人等不及的行贿。依仗着自己是宗亲大族便有恃无恐的张狂,若不是新皇登基,不易过多的杀伐,有多少都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看着新皇帝仪态语态皆具皇家威严,虽是年幼日后却也能看得出来是一个可造之材。
那个现在留在旧都的太上皇倒是有一个不错的皇子。
“皇叔若是累了,便不要和朕一起在这里无聊了……”,耳边传来一声软糯的孩童之语。
古子麟扫了一眼有点紧张的文德太后,面色一片温润的看着一派大人模样的新皇说道“臣子为皇分忧,理当分内,皇上感觉这样很无聊吗?”。
最后一句的反问,坐在后方的文德太后听到却是脸色一白,感觉每年的国宴无聊,这若是从新皇的口里说去,被史官记入笔册,便是一笔无法更改的秽迹……
文德太后动了动涂抹着胭脂的嘴唇,想要说的话被古子麟一个眼神的止住。
新皇倒是毫无心机的开口“这群人总是在该说话的时候说不话,不该说话的时候叽叽咋咋说个不停”。
“皇上不喜欢这样”,古子麟听着年仅七岁的皇帝说出来的话,虽然还带着幼儿的撒气,却是自理清楚的表达。
“太傅说朕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需要很多的时间,朕不喜欢这样和他们坐在这里”。
“你是南朝的皇帝,是南朝最高贵的统治者,这下面坐着的都是你的臣子,你需要让他们绝对的服从你,而不是你要处处的让着他们。你要命令着他们去为你治理好这个王朝,做不好事情的就让他们滚开或者消失……”。
新皇眼神亮亮的看着自己温润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皇叔。
“你现在年纪尚幼,有些事情皇叔可以暂时的帮着皇上分忧,不过这些以后都是需要皇上自己来做的”。
新皇似懂非懂的点点,古子麟摸着手中的血色雪域站起身上来。
坐下的臣子立刻都大气十二分精神的应对着,压抑的气氛中古子麟扫视着群臣。
“新皇尚幼,每日都知道为南朝晨读夜书,你们这帮久居高位的臣子却拿不出富强我南朝的章议,每日到底做了多少为我南朝百姓的事情尔等能说出一二”。
古子麟看着更加噤若寒蝉的臣子回首看着同样站起来的新皇。
新皇古方锦强装镇定的俯视着摆在脚下直呼惶恐的臣子。
“摄政王言之有理,兴宗高祖用血汗打下来的江山真希望能在朕的手上更加的繁盛,从今日起废止过多的宫宴,多出来的库银补给军需”。
新皇童稚的声音掷地有声的落下,百官视线在底下相互的交错不语。
“……皇上,朝宴是祖宗定下来的规文,不可废啊……”,以为满头华发的老者颤巍巍的出列出言。
“皇上三思”,底下群臣也跟着起谏。
新皇有点露怯的下意识抬头看着自己的皇叔。
古子麟安抚性的点点头。
“高祖罚旧推新的开辟南朝,不是交给你们以为的墨守旧制,不思进取。更不是让你们现在有借口的搪塞新皇”。
“为臣惶恐”,重臣跪倒一地。
“皇上要的不是你们的惶恐,遇事只会惶恐南朝留你们合用,即日起,御史台成立直隶于新皇,负责监察百官,以后的国宴设立在南朝都门,让你们直接面对着南朝的百姓,回报你们的作为,若在敷衍,绝不姑息……”,古子麟说到最后一句已经带着冷硬的杀机,挥袖在太监尖细的送驾声中带着新皇等人离去。
“皇上每日晨起夜睡可曾觉得辛苦?”,远了群臣的视线,古子麟又恢复成平常的那个清贵温润的摄政王,正常的询问着新皇的日常。
“朕不感觉辛苦,朕也想像皇叔那样厉害”。
“皇上自幼不凡,长大必会比臣更加厉害,不过皇上要耐心体会每日的功课心德,切不可操之过急……”。
“皇上担负着整个南朝的危亡,是很大的责任。为君者要守护你的子民、你的疆土、你的……”。
文德太后听着古子麟淳淳善诱的为君之道,眼神微动的看着这一对帝王家的叔侄,目送着两个人的走远。
自古以来帝王之家最是无情,这沉积了不知道多少人的亡魂,自己一个无权的女人家既然无力改变也只有努力的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
第八十一章
无论说多少次,周大哥,我都是这个直接上最爱你的人,古子绝不过是你潜意识里找到的一个替身,现在我回来了。周大哥我永远都不会在离开你,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以前不是这样想的吗?
如果你感觉到愧疚,古子绝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我可以为你放下所以的尊严,甚至可以为你去死,周大哥我们现在可以重新开始。
——————————————————周一————————————
现在政局清明稳定,百业待兴,正式各行各业大展身手的时候。
也许是上辈子的影响,古子绝对在这个时代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经济王国没有什么兴趣,倒是对现在的南朝御史台第一人,以前天下一家的老板——花木临提点过不少。
看着自己继续享受的和平年代,这些也就权当是送给哥哥的一点意思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国库充盈不管怎么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当然自己千极山庄肯定不会哭穷了,那个根基深厚的苍山派信誉倒是很高这些年来该礼让的礼仪一点都没有少。
大家互利互惠、其乐融融的赚钱多好……
古子绝喝着手里年产仅仅两斤不到的果脯郡首产的茶叶,韵味悠远,清新的苦涩后的淡淡甘甜,饶齿不绝。
奢侈是有了一点,不过正适合这春季将来的节奏,蛰伏了一整个冬季的沉静就要快被生机勃勃的春雷叫醒了。
然后几场细如牛毛的春雨就会带走这剩下的严寒,围绕千极山庄的森海就会满眼欢喜的复苏,嫩绿的颜色摇曳着万物吐蕊……
古子绝心情很好的看着眼前还只是光秃秃树桠的风景。
喝喝小茶,查查小账,对于千歌偷懒一样行为的仍给自己看的这些东西也照单全收了。
真是好多年都不见的配合……
“据说前几天苍玉儿背着他老爹前来拜庄,在半路上又被他爹逮了回去……”,古子绝头也不抬的张口,手起笔落的记录着比较重要的信息,然后逐一的写上几笔作为参考。
“千月这次回去动静挺大的,是你给她出的主意,这次下手挺狠的啊……”,千歌头也同样不抬的回答,自从千魅去了大夏国,只有很少的消息传回来,不过据说水云候宠她宠的上天入地,非常的不可一世。
情报这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