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殊是淡笑道:“这样才可以锻炼三位公主的应变能力啊。放心啦!这是皇上恩准的,再说有公主住在家里,你不也很体面吗?”乐殊是充分抓到了老马的弱点,毫不客气的加以利用。事到如此,马尔汉也是没有办法了。
玉容没有接待过公主,更不曾想过这样的问题,所以头晕晕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三位公主的住宿问题。好在乐殊大方得很,马尔汉是外臣也不宜与公主常呆在一起,便是回避了。而乐殊则直接把三位公主带进了她的集雅轩,紫月和蓝星也是头一次见公主,有些害怕。三个小公主也是头一次来别人家作客,进退之间也十分拘谨。好在乐殊办事很俐落,让三个小公主坐在里间屋子里喝茶,让玉容赶紧是准备午膳,自己则指挥丫头们把三位公主的简单行李归置好,玉容本来是要再搬一只床进来的,可乐殊却说不必,反而是让丫头们把二进的那条炕是收拾齐整了出来,笑着和三个小公主说道:“从今儿开始,咱们四个就睡一条炕了。”敦恪三人从未睡过炕,也觉得甚是稀罕,而这事又是乐殊准备的,想必很有意思,便都是同意了。
中午的饭菜很是丰盛,老马是好面子的,当然不能让三位公主在他家里受了委屈。只是进饭时,三位公主和玉容乐殊在后厅吃,其他姨娘等的上不了桌面,两个小弟弟也是不敢进来叨扰公主,人少些,敦恪她们反而是舒服些。
吃完饭,稍事休息,乐殊就是胆大包天的领了三个化装成男孩模样的小公主是从脚门上了大街。敦恪她们从来没有到过街上,看见什么都稀罕,不过早在出门前就说好了,不许单独行动,走路也要手拉着手。好在三位小公主都很听乐殊的话,而四人衣着华丽,面容娟秀,走在大街上自然是招眼得紧。但所幸的是老马早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派了六七个护院在后院跟着,虽有几个不长眼的想上来逗趣,也马上就是让不知名的人拎了脖领子到小巷子里海扁了。乐殊是拉上三个小公主趁机教育:“这就是所谓的地痞流氓,他们总是欺负那些看起来文弱没有还击能力的女孩子,你们是公主,咱们出来后面自有人在后面照应着,才不曾吃亏,可那些贫穷人家的女儿,倘若稍有几分颜色,便免不了这样的下场。所以,你们虽是公主,不得自由,但也并不是这世上最孤苦无助的人。”
这话说得极浅,又有事实佐证,三人很快就是明白了。一路上乐殊又故意是露财招来了小偷,然后自然又是被擒了个正着,逮到小巷里四下无人后,乐殊又开始给三人介绍:“这就是小偷,他们总是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偷些东西。以钱为主,当然也有象我今天丢的这个极漂亮的玉坠子。偷儿们拿了东西后大多是跑到当铺里去变卖!可偷儿们也不尽是坏人,大部分是因为家里穷走错了道才成了这样的,例如今天这个小孩子,七八岁的样子,坏也只能是怪家境了。敦恪,你说该拿他怎么办呢?”
温恪自然是头一次见这样的场面,瞧着护院手下那个嘴角流着血,浑身脏又臭的孩子,一阵的别扭,可孩子眼中无奈可怕的眼神又让她是这个心软:“乐姐姐,不如放了他好了。”
乐殊是摇头:“放了他,让他再去偷东西,然后再次被人逮到的时候,不止断手断脚,怕是连命也会丢了的。”这可是常事,打死个偷儿,就是官府也不会多管的。
不能放啊?
温恪有些发愁了,乐殊拍拍她的肩,笑道:“把他送给你哥那里去,当个杂役小工,虽然挣得不多,倒还算是正经差事,有人调教了总会慢慢变好的。这才是救人的正道。记着了吗?”
这话可不只是说给温恪听的,悫靖和敦恪听了也是直点头。于是乐殊就打发一个护院,押着小偷是送往胤祥府去了。
出了两桩事,街上的混混们就都知道了,今天有贵主子在街上,招子要放亮了眼。于是,四人再没有碰到什么麻烦。敦恪她们奇怪,乐殊只好再给她们请了一些什么叫帮派、什么叫江湖,还有什么叫官势。听得三姐妹是直点头。
时近傍晚时,乐殊是带了三个小公主到了一间也颇精美的饭馆子吃晚膳,包了一个极雅致的单间,隔着帘子可以听到看到外面的人在干什么说什么?三个小公主头一次上馆子吃饭,自然是稀罕紧了。瞧着外面的人什么样的也有,什么吃饭的样也有,真是好玩到一个不行。只是为了安全起见,乐殊让跟来的几人坐了两桌,在这个包厢的外围。这样一来,既安全了,也可以控制一下不让三个小公主听到太过于‘不适合’的话语。
只是,饭菜刚刚上齐,四人才吃了没几口,楼下咚咚的就是跑上来了几人,然后为首的一个人就是直接挑帘子进了包厢,屋外的护院竟然连屁也不敢多放一个。
'36'吻别记
吻别记
来的人是谁,乐殊早料到了,事实上也算是自己引他来这里的。
可其它三个小公主却是没料到会在这种地方碰到他,赶紧是起身见礼:“十三哥!”
不错,来的人正是胤祥。
胤祥这几天因为户部追款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成天有一堆的人跑到府里,要自己和老四讲情,中间自然也有一些身不由已的,可一向亲厚的四哥却是阻了自己不见,心下又是忐忑又是心焦。今天正在家里发闷,就听管事的说,有马家的两个护院奉命送来一个小厮。
心里是这个纳闷,仔细听清楚后,这个气极又担心。这丫头居然敢带了三个小公主满京城的逛悠,真是太放肆了。
所以这才是追了过来。不过瞧她的保护措施倒是作得极不错,三个妹子的气色也是好极了。只是一口气堵在那里说不来,站在门帘处是瞪乐殊。
乐殊起也没起,径自坐在那里,温恪见二人的脸色都不对,赶紧是过来劝解:“哥,你别怪乐姐姐,她这也是为了我们好,况且我们出来是皇阿玛允许的,还有人跟着,不会有事的。”
胤祥一向心疼这两个妹妹,听温恪求情了,再看悫靖和敦恪两个怯怯的样子也就罢了,五个人坐下是一块儿吃饭。温恪敦恪好久没有见哥哥了,更何况这一月发生了这么多可值得一说的事情,忙不迭的全是一股脑的倒给了十三。悫靖因为与温恪同住,所以和十三的感情也不错的样子,四个人聊得极是开心。独漏下乐殊一个人在那边自吃自个的!
吃完饭后,乐殊就是打发护院们送三位小公主回去了。那三个小公主虽然性子弱,但却很是聪明,常在宫廷里越是极会瞧人脸色,今天瞧二人的脸色一直不对,就知道一定有事情要说,乖乖的就走了。
饭馆里人多嘴杂,不方便说话,乐殊就是骑了十三随侍的马和胤祥一起,打马出了城。时日近夏,关城门的时间还早,所以二人也便是打马出了城外好远,直到四下确系无人了,才是停了下来。捡了一块干净的草地坐了下来。
这样的情形,依稀在承德的时候曾经有过,只是那时与这时的心境何止差了千百?
“你是故意引我出来的。”胤祥刚开始是急,可后来瞧她不紧不慢的样子就明白了,她是有话要和自己说。
乐殊点点头,扯了身边的几只野草在手中把玩,绞出了草汗,染得白玉般的手指上一道道的碧痕。胤祥是看不下去,伸手扯过了草叶,可那碧汁却已经污掉了她的手指,掏了帕子给她擦,可刚碰到她的手,又是缩了回来。乐殊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可转念一想,自己出来不是和他怄气的,便接了帕子过来擦,边试这碧汁边说:“你不必这样担惊受怕的,我没把那事告诉你四哥,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你要是再这样疑神疑鬼下去,露了馅是你自己的,可怪不得我。”
这话说出来,胤祥心里是一阵的舒心,只是没舒服了一会儿心里就又是难受了。就连他自己也恼极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世人都说自己是个拼命十三郎,最是豪爽率真,可不知怎的,一碰到她自己就有些失常。自己今天也好,以往也罢,做的那些事和那些副鬼样子,自己瞧得都不是人做的。愤愤地撕手中的草叶!
不料,一双略冰的细手却是扯到了手中的草叶,扭头一看,却是乐殊。她一脸平淡,既不怒也不笑,更不作冰冷之态,只是漠然。“别玩那个了,弄得一手脏。”把她用过的那只帕子又是还给了胤祥。胤祥接过擦手,却听乐殊又说上了:“其实,现在的情形你也是看到的。无论是皇上也好,后宫也罢,亦或者是我阿玛,他们都注定了我以后的命运。你这样让你四哥,什么原由我不问也不关我的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绝不可能和你四哥有什么结果的。”
“为什么?”胤祥有些不明白了。
乐殊淡然一笑:“过年时,德妃娘娘送了我一串朝珠。”
“这事我知道啊!”胤祥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可后来反应过来了,先是一惊后来又是怒极了:“德妃、她还是这么偏心。可、可十四弟比你小啊!”
“那又如何?只要皇上赐婚,谁也不敢多说半句。”虽然有些无奈,却是实话:“再者,皇上给你们四个一起赐婚,为什么单单老十的是嫡福晋?那意思还不明白吗?就是要我从你们三个选一个,赐作嫡福晋。”虽然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有些羞涩,可话总要是说开才好。停了半晌后,便又是接道:“那时,皇上怕还是不知道十四的心思的,现在连他一起不让进了后宫一月,怕是已经知道的了。而这样一来,我和你四哥就越不可能有结果。当然,这其中或许还有什么手段也不一定。但机会并不大。”
“可不管如何,我不能抢四哥所爱。”胤祥不会忘记,从小胤禛是怎么护的自己的。要是自己不知道也算,知道了还抢,就不是人之所为了。
听这话,乐殊是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踱到一棵树边,抚着它干涩的皮纹,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你当我喜欢你吗?”居然在那边自作多情。
胤祥听了这话一怔,继而也是站了起来,咬牙走了几步后,一叹:“我知道,你喜欢十二哥。也好,十二哥性子温厚,才学又高,还不淌这样的混水。你跟了他,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是件好事。”虽然自己不想抢那把椅子,可是纠缠进来了便是再跑不出去了。不象胤祹,总是可以置身事外。
乐殊听了直是摇头,弄得胤祥是这个奇怪:“难道你喜欢九哥?反正我觉得你是不喜欢十四的。”
这简直就是废话嘛!乐殊白了他一眼,淡道:“喜不喜欢谁?对于我来说是没区别的。我现在就好比那拔河绳上的红标,哪边的力气大就会偏到哪边去。你们这些皇子们尚且无力把持自己的命运,何况是我?”
“可皇阿玛他那么喜欢你。他不会委屈你的!”胤祥虽从小得老康的宠,但却从来没有见老康对谁象对她这样的,宠溺包容还处处照顾,甚至为了她不让儿子们进宫一月。
这话说得越是没了边际了:“你可真是的!皇上就算再宠我,也不会高过他的儿子们。现在没事则罢,一旦哪天我碍了他的事,或者有什么价值可以比嫁给你们更好的,他一定会把我扔出去的。”虽然说得有些凉薄,但是乐殊相信会有那么一种可能性的。老康是对自己不错,比马尔汉还好,但他毕竟还是个皇帝啊!
话说到这份上,意境便有些凄凉了。
胤祥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来。乐殊也有千言万语想说,可也是说不出来!
二人便又似承德般的怔然不语,直到红日终于西垂,林子里一片漆黑时,才是反应了过来。“赶紧回吧!不然城门就要关了。”
胤祥是刚准备拉她出林,却不料,乐殊是突然袭击、轻轻地环住了自己的腰,刹时如同电击,浑身又是僵硬又是兴奋,刚想说什么,却让她用红唇挡住了所有的言语。齿颊流备,潋唇芳美,哪里是男人可以抵挡的,更兼之胤祥早对她有情,这样的时刻再也按捺不住了,紧紧地将她搂进了怀里,附上了那渴望已久的红唇。
这是乐殊头一次与男人接吻,不管是三百年后还是三百年前,都是货真价实的初吻。她是生涩的,可却奈何胤祥并不生涩,且还热情如火,不管是游离在自己身上的双掌,亦还是紧紧含着自己的双唇,又或者是他身上的这种汗水与青草的混味,都让乐殊晕晕然无法抗拒。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候,胤祥是终于放开了乐殊,可放开的也只有唇而已。他的手臂依然紧紧地挽环着乐殊的纤腰,气息也依然游离,贴得太近了,近到乐疏都听得到他胸膛里咚咚的心跳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不是说她不喜欢自己吗?不是说她身不由己吗?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这样勾引自己?胤祥觉得自己快是崩溃了,这个小魔女专门是用来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