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是一大串的紧张忙碌,驾船回京。而自己和十二这两个共犯则被老八下令监押在了坐船上,不再让出去玩了。胤?冰冷略带杀机的眼光则让十二显得颇有些顾忌,也不敢再和自己多说话了。大半的时间里,自己就呆在二层,而十二则呆在一层。就这样,过了半个月,终于是回到了京城。
太子的病似乎病得很重,御医召了一堆,却说不上是什么具体的症状来,只说是哮喘病加剧的并发症之类的东西。老康对此十分的心焦,每日必派人前往东宫探视,也亲自查问御医的诊结,可太子的病情却一直未见好转,反而有愈加沉疴之势。
老康对于太子是十分宠爱的,这其中大部分的缘由来自于他的发妻赫舍里皇后。赫舍里与他情深意厚,可老康那时尚且年轻,许多东西不知道珍惜,直到皇后生胤?里血崩而亡,他才深深的感知原来许多东西逝去即不可挽回。于是,便将对妻子的一番深爱,加诸到了胤?的身上,后有史评家认为康熙把一个一月多的孩子立为太子实在是太草率了,这也是以后九龙夺嫡的最大弊结。但是,深入其中才知,原来老康也是个人,有许多时候许多事情,他也是如同每个凡人一样,理不压情。
乐殊回京后,便一直呆在家中。老康心情不好,没时间逗自己玩。而太子重病,诸皇子也不敢将日子过得太是受用,惹老康个不痛快。于是,这个秋天便在沉沉中度过了。
只是,九月三十日这天,乐殊收到了一封薄薄的信。信皮上未具属名,拆开之后,中间只有薄薄一页二纸宽的纸条,上面写了七个字:“东桥巷、白门、蓝星。”
东桥巷在外城,一条偏静的小巷子,整个里弄里只有两户人家,一个白门、一个红门。乐殊从下午就出了门,一直左晃右晃的,直到晚间暮色,四周漆黑,才来到了这里。轻叩门环,听见里面有人说了一声:“紫月。”自己便回以一声:“蓝星!”
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一脸疤痕的老妇引得自己进了院子。这边是中户区,不算太富也不算太贫,以至于院落都不算大,小小的四合院,打扫得倒是颇为干净。两边角屋的灯都是灭的,只有正堂里的灯是亮的。
自己进了屋后,老妇便把门关上了。于是,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一桌子酒菜,一个自己以及一个他。
“你来了?”
“干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来?”乐殊褪下了衣衫外面披的黑色斗蓬,净了手,坐到了桌边。他拿起了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很香,但是:“你见我喝过酒吗?”
他依然没有回答,只是一仰头,将他手中的那杯尽了,然后拿着一只空杯是放到了自己的面前,没有挑衅之意,只是告诉自己,他喝了,看你怎么办?
既如此,乐殊也不晃多让,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时光里,二人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你一杯我一盏地喝着这不知味的酒。直到喝光了六壶,乐殊有些不行了,脸发烫,胃里空空的直冒火,赶紧是夹了菜来吃。可是没吃几口,却猛地被他一把拽进了怀里。他的眼神很狂乱,狂乱得让乐殊几乎觉得自己有些认不识他。
他、慢慢地低下头来,目光一直盯在自己已经潋红的双唇上。
乐殊知道他想干什么,可不待自己躲避拒绝,他就忽然将自己推了出去。一个站立不稳,乐殊是差点摔倒。但这下子,也让乐殊实在是难堪极了,拿了披风开门就准备走。可手才放到门把上,就是让他一把拽了回去。只是这回没有再犹豫,而是将自己打横抱了起来,走到了里屋的云床。
“你干什么?”这可不是好玩的。
他、轻轻地把自己放到床上,然后脱了靴,放下了帐。接着,便是一件件扔出来的衣服,有男装,也有女服。
只是在灯熄的最后一刻,听见他在耳边喃喃地说道:“不怕,我只是想抱着你睡一夜。”
'18'拜寿记
自己那天晚上没有回来睡,紫月和蓝星自然是回报给了老马头。可这个老马头却连问也没有敢问自己一下,毕竟他知道敢让自己不回家的男人肯定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只是让紫月和蓝星在服侍自己洗澡的时候多加注意,而这些那个人早已经料到,所以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的线索,这似乎让老马头放了一大把的心。
天气渐渐入冬了,可太子奇怪的哮喘病却慢慢好起来了。不知道是因为太医的良药厉害,还是因为别的,反正乐殊是没听说过这哮喘病会在冬天慢慢好起来的。不过这些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太子的身体一好,京城里就又热闹起来了。
十月十一是胤礻我的生日,太子身体渐有好转,这让老康甚是高兴,错过了十三的生日,老十的生日便是不能再轻忽了,着令让老八是给老十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也借着喜气给太子冲冲喜。
胤?本有此意,见老康开了口,更是有了由头。不过他也深知老康的脾气,办得太过他反而不快,虽然是他说的让热闹。所以,只在家里请了兄弟妯娌和一些近亲来。这其中本来是没有乐殊什么事的,可偏偏琪梦亲自派人给她送了帖子来,不去似乎太不给面子了,免为其难的,乐殊只好是光临了。
只是这一次,乐殊打扮得实在可以说是艳光照人。月白色的锦缎点梅棉袍滚着火狐狸毛边,腰间扎着一条彤霞十三滚云纹的腰带,半是男装半是女装,既英气又娇媚,这衣裳样子是乐殊自己画了让师傅做的,而衣裳上的这套点梅图则出自于定妃屋里挂的一幅江春乐梅图,正看是画,背面也是画,转一圈起来,更让人觉得浑身皆是梅花落影。头发弄的样子就更是特别了,散下了一头卷曲的长发,学着古欧贵妇的模样盘了半个发髻,上面乱缠了红白相间的狐狸毛,虽说是乱缠,但远远相去则象是雪堆里落下的点点红梅,再另上今天特意画的素颜妆以及眉心处的一点红梅,是故当她一个人出现在老八家的大堂时,简直就是艳惊四座!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让她这一身似男似女,似中似洋的打扮惊得诧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而自己则捧上一只盒子端到了胤礻我的面前,笑道:“给寿星请安,寿星爷吉祥。”
胤礻我本是最老实的,但再老实也是个正值青春的少年,见她这般艳丽脱俗的打扮,也不禁口呆目痴,乍逢佳人到面前,不知怎的脸竟然是红了,尤其是看到她那半截从棉袍里露出来的玉臂时,更是心口直发烫。赶紧是接过盒子,结结巴巴道:“是什么?”
“老十。哪有人直接问人家送了什么东西给你的?”胤?快头痛死了,这个十弟总是这样。
乐殊替他打开了盒子,里面竟放的是一对长约一尺的精巧火铳,满身的铜制花纹,精美也华贵。胤礻我一看就是喜欢极了:“是俄罗斯火铳,宫里也有一对,不过没有这个漂亮。”他虽鲁直,却也不会笨到说皇阿玛的东西不如这个。
“那是自然的。不过这个可不是从沙俄来的,而是张诚大人的随从十天前从广州的法兰西船上运来的。我正巧去拜访他,便骗来了。你可喜欢?”
“喜欢,喜欢得紧。”胤礻我早就想要了,可老康自己也就那一对,才舍不得给他,只得干瞪眼瞧着。这回得偿恕愿,自然是喜极了。
见他喜欢,乐殊也是高兴。与往常一样,给各位爷见了礼,就是到内堂去了。只是这回,他觉得身后的目光中有一束不一样了。
到了后堂,自然又是让一堆的女人从头到脚翻了个遍。
扶霞是不让了:“你个丫头,每回来都抢我们的风头。这可不成,姐妹们,咱们可得想个办法治治这丫头。”半是笑骂半含酸。
兰慧是赶紧给自己打围场,笑道:“人家大姑娘家,水灵灵的自然漂亮。你是真想找她的风头,赶紧把她打发嫁了不就成了。”
这话明的是逗乐殊,实则帮她解围。扶霞自然是明白的,撅嘴道:“四嫂,就你最偏心她,活象我们会吃了她似的。不过,你越是这样,我却越是偏要罚她。”说着便把乐殊拽了过去。上下瞧瞧她这衣裳实在是稀罕,然后附在乐殊耳边是一阵地嘀咕,听得乐殊是当场就笑出来了,福身回礼:“五福晋吩咐,乐殊敢不从命,做得了一定马上给您送到府上去。”
这话一出,旁的人可都反应过来了。琪梦是第一个不撒手的:“好啊,五嫂,你竟然吃独食。乐妹妹,我可不依。有她一份,就得有我的一份。不对,在场每个人都得有一份。”
容悦听了直点头:“是啊!乐妹妹,你可不能偏心噢。老五家的虽然厉害,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噢。”故意板了脸来教训。乐殊知她的意思,赶紧是做势讨好:“好好好的,各位奶奶都有。行了吧?”
琪梦的性子最是急:“我先要。”
乐殊是笑着一抿嘴,眼睛瞟了一下前厅,笑道:“您啊,还是和八爷要去吧。让他给您亲自绣上,穿上,才叫个好嗯。”
一句话说,惹得在场的人是一阵哄哄笑。
客不到多时便到齐了,宴开前后两堂,席间自然是山珍海味、佳肴美酒,席后却没有安排高台大戏,只因这时节天已骤冷,坐在院子里看,太冻人,更何况老十并不爱看这些个!
于是,便在后楼的群芳斋里,安排了一大套杂技绝活们表演。什么跳丸弄剑、舞轮、撞技、戏车,个个精彩非凡。有些乐殊根本是没见过,想是这些绝活在经过三百年的沥淀,早已经失传了。
一直闹到夜里,吃了晚膳后,外客们才是全是褪了。爷们留在老八的书斋里大侃特聊,而女人们则窝在琪梦的屋里,玩游戏。
所谓的游戏不过是击鼓传花这些不时兴的玩艺儿,可乐殊瞧她们却稀罕得紧,一个个玩得眉飞色舞的。十几个大小老婆围在一桌,一会儿是她,一会儿又是她。撞着的,自然要得表演节目。这些正侧福晋们,也俱都是才女,各有绝活。或吟诗,或唱曲,席间是热闹非凡!
不一会儿,便是乐殊把花抓到了手里。
扶霞是拍手笑道:“可算是轮到她了,就这丫头手快,一晚上咱们都差不多轮完了,才算上她。这回,说什么不能轻饶了这丫头。”其它人也是纷纷附和,连兰慧也不帮自己了。
乐殊是这个为难:“我可不会奶奶们的那些东西,不然这样吧。我出个谜语,奶奶们要是猜得出来,我就破了脸,跳个不成脸的舞给奶奶们瞧。”不过这个谜却难解得很,想她们是猜不出来的。
可不料自己的话刚落地,外面就是传来了脚步声,门一开,那些爷们是齐聚了进来。胤祉是三哥,自然是头一个进来了,拍手道:“猜谜,这个我最喜欢了。快说出来,猜猜看。”
屋里的门口原放了屏风,老八却说是自己家,不必避嫌,便让下人们撤了。二十几人是围成了一大堆,四十多只眼睛直瞪瞪地都瞅着自己,乐殊只好是硬了头发耍赖:“三爷,我原本是我们女人家玩的,奴婢才夸了这么大的口。要是爷们也参与,这话可就不算数了。”
胤祺是笑骂:“这个丫头鬼精,绝不肯吃亏的。既这让,爷们就让你,让你出三个。三个全猜出来才算罚,行了吧?”小样,就不信这么许多爷猜不出你个谜来,看不上你的舞!
“那好吧,奴婢就献丑了。不过奴婢不出三个,只出一组!”
胤?笑道:“这丫头不知藏了什么鬼点子,咱们可精神点,别让她给糊弄了。”
乐殊是转眼珠想想,给这些人出谜语,一定不能说什么古典诗之类的,那玩意儿自己实在是不再行。只能从现代的谜语里找个什么东西出来难他们。有了!
“这谜语是一组:头一句是一片绿草地,打一植物;第二句是又一片绿草地,也打一植物;第三只是来了一只羊,打一水果;第四句是又一片绿草地和又一只羊,也打一水果;第五句是来了一只狼,也打一水果;第六句是又来一只羊,打一种人;第七句是来了一只狼但它没有吃羊,打一海鲜;第八句是又来一只狼但它也没有吃羊,也是一种海鲜;第九句是再来了一只狼,羊咩咩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吃羊,也是打一种海鲜。”
绝吧!这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头牌绝活,想当初此谜在网上现身,可是熬坏了若干网迷的脑汗。这些爷连个脑筋急转弯都没玩过,这谜语怕是难猜了。
果不然的,除了自己四周的人都是切切私语,交头接耳,猜这谜底。
胤礻我是不甘心:“你说了半天什么草,什么狼,什么羊的,记不清了。写出来看看!”
乐殊知他的意思,来代的谜语都爱玩什么藏头露尾诗之类的东西。只可惜自己的这个不怕那些。只是:“回十爷,奴婢的字太丑,见不得人。”
胤礻我话接得最快了:“十二的字最好,让他写。”可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