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皇甫晟神志尽失,楚凝宁如法炮制:“说出你新抓的五百蛊人下落,我便饶那白氏一命。”
这下蔡氏悲催了……
“四丰码头,江汉号舱底。”蛊人没了可以再抓,最大的秘密也被恶妇供出,新婚燕尔的皇甫晟从天堂跌进地狱。如今他只求保得自己与白氏性命便好。
愤怒的蔡氏由于抗争太剧烈,被舒眉一脚踢晕。
楚凝宁一个手势,这三人便被堵上嘴塞回麻袋,弄晕后层层捆绑了丢在屋角。
屋里继续有条不紊地搬运,不多功夫房内财物基本清空。
片刻后,湖心亭内。
萧颖寒与钱贯顺着暗钩从荷花池里捞起一个异常沉重的铁箱子。刚打捞上来的黝黑铁箱上满是水痕,楚凝宁定睛一看,居然是只刻了扶桑文字、使用机械密码锁的保险箱!
这玩意也太先进了吧?!
钱贯摇摇头,意思是:别看我,老子不会开这个锁。
萧颖寒自从今天被秦修远点了穴以后,想死的冲动就没停歇过。这会终于有了个让他得瑟一回的机会,也不用楚凝宁下令,平时最爱讨价还价的他自发上前解锁。
机械密码锁是依靠旋钮边缘的刻度来对准密码的,老萧破解的方法是通过分辨转动旋钮的微小角度时所发出的声音来判断密码的准确。
也不知道是这厮业务太熟悉,还是否极泰来突然转运,箱子居然很快打开了。
没有理睬老萧期待点赞的眼神,楚凝宁点了灯,和秦修远一起细看里面的文件。
里面果真有一份名册,名为“蛊人录”。
如同秦始皇用兵马俑陪葬一样,奉崇蛊毒术的献帝,竟然将大量活人制成蛊人置入陵墓,为其陪葬。这本蛊人录里便记载了皇甫晟在望川地区,使尽手段为其掳掠活人的记录。
翻到最后一页,楚凝宁用手点了点,与秦修远交换了一个眼神,里面正记录着正月十二,于乐山城外新捕蛊人五百。
应该就是扣押在四丰码头的那五百人吧。
舒眉翻了册子,粗略一算,这皇甫晟一年内竟然捕了蛊人逾六千之众!她恨不得折返蔡氏的院子砍杀这厮,蛊人都是由活人活生生地喂蛊剥肉而制成的蛊人,据后死后灵魂永世不得脱离肉体,及其痛苦。
“想不到他竟如此为富不仁!老大,将来要处置这厮的时候,别客气,一定要交给我。”
除了这本血腥的名册,保险箱里还有两个长长的锦盒,其中一个放有一道圣旨,另一个里面是几张图纸。楚、秦二人各看一份。
蓦地,两人都是眼眸一眯,气氛凝重起来。
各自招了招手,萧颖寒和秦五靠了过来,四人一起默记所见内容。
等大家迅速默记下所见内容后,楚凝宁小心翼翼地将锦盒、名册放回保险箱,锁回保险箱的门,让老萧和钱贯安原样沉回池底。
楚凝宁一声呼哨,向“壮士们”发出撤退暗号。
回身,她还没忘记有两尊大神还没送:“二位将军,时间紧迫,就此别过。”
也不管这二位是准备从墙头跳出去,还是通过后门出府,她一拱手,打算随自家兄弟从地道溜走。
秦五受了她眼神蛊惑,傻乎乎地就准备跃上墙头,秦修远按住了他,“楚将军有其它途径。”跟上了楚凝宁,他语带威严:“楚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兹事体大。”
楚凝宁了然,看来秦修远此行的目的与自己是不谋而合:“如此甚好。将军请随我来。只是委屈二位要钻地道,见谅!”
“无妨。”秦五倒也洒脱:“爷们又不是纨绔子弟,身为军人,钻个地道有何委屈!刚就在想,半夜里宵禁,你那十几大车的财物怎么运出去,原来你早打了洞?”
打洞?你才打洞,你全家都打洞!
楚凝宁无语了半天,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带着路,从皇甫府厨房的地道入口处进入地道……
☆、第十一章 爬墙的本事也不赖
地道里充斥着新鲜泥土的味道,四周土壁的土痕很新,几乎是在楚凝宁她们冲进蔡氏的院子时才完全打通。
白天踩点的时候,楚凝宁就一直在计算与确认地道进府的地点与路线,她那殷勤小伙计是白当的么?
由于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土工作业,地道并不宽敞,大家都在弯腰疾行。财物都被分散开按不同类别装运在几十辆四轮小拖车里,每个人的肩头都用一条宽肩带拖着一辆。
队伍殿后人员负责封闭地道。
秦修远和秦五也帮着各拖了一辆。
秦五一扣上那条肩带,就忍不住心头酸涩,上个月他被二哥撺掇着御史大人参了一道折子,害得他跟着工部到深山里挖了两个月的矿,至今鼻孔还没干净。如今再瞧见这与矿工所用一般无二的拖车,不禁悲从中来:“欸,楚将军,你们这打家劫舍的手段真是触目惊心啊……”
舒眉:“哪里,哪里……秦五将军爬墙的本事也不赖。”
萧颖寒:“哪里,哪里……秦五将军扇人大嘴巴子的本事才利索。”
楚凝宁:“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猪卖了!”
“……”
走着走着地道出现分叉,在前面的队员分别按计划将推车推进原定的岔路。
秦修远疑惑:“这是为何?”
“这么大批的财物一定要分散地点存放和处理,明日西夷兵肯定会搜城。”楚凝宁在一旁注释:“比如这金子嘛,送入烽记金铺连夜炼化;银子入库烽记银号;银票交与烽记商号结清橡胶等货款;珠宝……”
秦修远有些诧异于这专业又强大的“销赃一条龙服务”,还真是……术有专攻。
离皇甫府越远,地道分岔口就越多,地道也越发宽敞,并且在顶部加了支撑,细看了土壁层,秦修远可以确定,这里已经绝不是为了皇甫府单独开凿的地道,而是一条四通八达的地下网道。
再次凝目注视了楚凝宁的背影,紧抿的唇角微微上扬。
到达地道出口,秦五一钻出来,就乐开了花,这真真是个好地方——花漾倾慕。
花漾倾慕,望都城中最高雅的销魂之地,迷离沉沦的销金之夜刚刚安静下来。
楚凝宁刚一进入密室,一个身着粉紫长裙的娇媚身影就扑进她怀里,“爷,想死人家了!”
这沉烟这丫头也太敬业了吧,一看有陌生人出现,第一反应就是先帮楚凝宁把男儿身份给做实。
微囧的楚凝宁拍拍她那凝脂一般的小脸:“乖,沉烟,一级备战。去金铺通知聂兴勇副尉,迅速挑选六名善于丛林作战的老兵过来集合。”
娇小而饱满的沉烟,面目生得十分柔媚,整个人敏捷轻盈。一听说一级备战,她立刻收起调皮的小举动,快速的摸出一个暖炉塞到楚凝宁手中,回给她一个郑重的眼神,闪身而出。
秦修远、秦五和萧颖寒已经握着笔,按照记忆将刚才在皇甫府所记内容重现出来。
楚凝宁在墙角按下一个暗钮,一幅精密的军事地图“啪”的一下在墙上打开。从暗格里取出自制铅笔和计算尺、比例尺,就开始了图上作业。
密室内灯火明亮,一派紧张气氛。
“舒眉,通知钱校尉,去寻到戴钦管家所驾的马车,收拾好备用,然后过来汇合。”楚凝宁蹙着眉头,紧盯着地图,在上面记下一个个标记。
“是!”舒眉也象换了个人儿一般,严肃干脆,话没落音,人已经出发。
半个时辰后,秦修远放下了笔,拿着所记内容,与楚凝宁所做下标记的军事地图一一比对,发现完全吻合。
“楚将军,好漂亮的图上作业!”大神眼里的欣赏毫不掩饰,“楚营的军事地图比扶桑帝国陆军学院的还要精准,真是叹为观止。”
这个评价有点高啊!秦五闻言,也好奇抬起头望向地图,究竟是什么样的地图能让眼高于顶的二哥如此称赞?
仔细凝视了墙上的军事地图后,看惯了各种地图的他,还是一时间失色了。
他识图绘图能力在军部绝对出类拔萃,一眼便知这张地图绝对犀牛了!
虽然他还不能完全看懂图上的一些符号,但已经深深折服。这张图详细到什么地步呢?比如说,仅仅关于水系,图上就不单表示出河流走向、水深、渡口、渡口水深,连河上桥梁载重、河底土质,以及沿河人文背景、兵要地志等内容都标记得清清楚楚。难怪自家二哥阅图无数,却依然被此图震撼。
咳、咳,身为军事学院教官的楚凝宁早已习惯了使用和绘制现代军事地图,图上作业也是军事院校最基本的入门技能,她实在不好意思用现代的知识去占古人的优势。
她岔开了话题:“秦将军,您估计这次献帝老儿会出兵多少?”
接过楚凝宁手中的比例尺,秦修远用蓝笔在图上绘出几条行军路线:“老匹夫在圣旨里命令皇甫在这些地点分别准备囤积粮草,二月中旬要完成。根据粮草数量,预估此次出动的总兵力不少于四十万。”
瞄一眼秦修远干净精准的图上作业,楚凝宁才是真心佩服。
“四十万?一场大仗啊!”萧颖寒立时热血沸腾起来,他是个内政天才,首先想到后勤:“大兵团作战,其弊端就是劳师以远、补给困难。老匹夫提前敕令皇甫这么沿途准备,倒也是条好计谋。幸亏今日洗劫了皇甫府,应该是能阻他一阻。四十万大军,这是要把川北和楚营一锅端啊!”
“他做梦呢吧?!”钱贯等人恰巧刚进屋,闻言叱道。
秦五画完最后一笔:“皇甫家的这是什么图?这么怪异,幸亏老子过目不忘。二哥,要不咱真像你说的那样,黑了皇甫的银号,洗了他家当铺,诈了他家赌档……搞穷他,老匹夫不就没粮草了?”
“尽想好事!你来得及么?”钱贯无视他,“要不绑架他老婆孩子勒索他?”
秦五泪:“知音!”
“……”
秦修远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面露忧色:“一个月……这老匹夫是想攻我们个措手不及。朝廷目前倒是有二十万的军队可调用,但就算日夜行军,到达望川也需要两个月。除非我们能阻缓那老匹夫发兵……”
一贯沉默的聂兴勇建议道:“如果,卑职带队连夜潜入西夷都城刺杀那老匹夫,可能阻缓敌军发兵?”
聂兴勇的脸庞黝黑,棱角分明,右脸上有条两寸长的疤痕,十分冷厉。他的脊梁挺得笔直,站姿挺拔如松,军威不怒自现。
作为特战营的军事主官,聂兴勇第一时间想到斩首行动是特种军人本能的一种体现。
“风险太大,成功几率不高。那老匹夫十分谨慎,从不轻易出行。睿王派去的暗芒杀手,盯了近两年都没办法靠近他。不过这也可以做为备用方案。”秦修远实事求是,询问的眼光看向楚凝宁。
楚凝宁审视了秦五复现出的图纸后,在军事地图上靠近滇西北的位置上,用红笔标出一个醒目的标记——“长生陵。”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红色标记上,秦修远的眼中更是精光闪闪。
萧颖寒恍然道:“老大,你是要破坏长生陵,以阻缓敌军出兵?”
他扬起手中复现的图:“老大,这是长生陵的建筑设计图吧?奇怪,与你平时画给我们的工事设计图画法接近。我以为整个大陆上只有老大你和已经报国的楚辰曦将军才会?”
楚凝宁摇头……
☆、第十二章 原来人家不是要非礼她
楚凝宁摇头,事实上这个大陆所存在的玄幻现象,远非穿越而来的楚凝宁一个。比如先前在皇甫府发现的扶桑机械密码锁保险箱,比如已故的楚辰曦会画现代建筑设计图……
暂且不去探究这些问题,楚凝宁整理了一下思路,在桌上画出简化了的长生陵的平面图,“不管那张设计图出自谁手,这人绝不会是献帝的朋友。”
不但不是朋友,简直比敌人还可怕。
圈出了长生陵的虚位,楚凝宁继续阐述:“此人的设计看似精妙无比,却独独留下这个虚位未去加固。虚位就好比长生陵的命门,是整个陵墓最薄弱的环节。后世的摸金校尉(盗墓者的一个分支)都是在陵墓虚位的位置挖出盗洞潜入墓穴,通常设计者应该在虚位上加固巨型石板,以防盗墓。但是这人显然没有设计这一步,留下了长生陵的最大隐患。而且,他居然将虚位设计在了长生陵的风水穴眼——水龙吟的旁边,这样一来,简直太就象把长生陵的弱点全部集中暴露出来。”
秦修远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楚凝宁,这酸货倒是有些博学。
秦五忍不住嘴又一贱:“楚将军,看不出你还好盗墓这一口?”
舒眉毛了:“你才盗墓!”刚想说你全家都盗墓,碍于秦修远太过震撼的武功,硬生生把后半句憋回去……
楚凝宁满头黑线,人家在现代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