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五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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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五代史-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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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江军节度使,为行营都虞候,以功拜镇国军节度使。周太祖入立,加同中书门

下平章事。历镇安国、河阳三城。世宗战高平,樊爱能等军败南走,遇词而止之

曰:“军败矣,可无前也。”词不听,辄趣兵以进,世宗嘉之,以为随驾都部署。

及班师,以为河东行营副都部署,徙镇永兴。明年卒于镇,年六十五,赠侍中,

谥忠惠。

○王环

王环,镇州真定人也。以勇力事孟知祥为御者,及知祥僣号于蜀,使典卫兵。

晋开运之乱,秦、凤、阶、成入于蜀,孟昶以环为凤州节度使。周世宗即位,明

年,遣王景、向训攻秦、凤州,数为环所败,大臣皆请罢兵。世宗曰:“吾欲一

天下以为家,而声教不及秦、凤,今兵已出,无功而返,吾有惭焉。”乃决意攻

之。周兵粮道颇艰,昶遣兵五千出堂仓抵黄花谷以争粮道。景、训先知其来,命

排阵使张建雄以兵二千当谷口,别遣裨将以劲兵千人出其后,伏堂仓以待其归。

蜀兵前遇建雄,战不胜,退走堂仓,伏发,尽殪之,由是蜀兵守诸城堡者皆溃。

初,昶遣其秦州节度使高处俦以兵援环,未至,闻堂仓兵败,亦溃归,处俦

判官赵玭闭城不内,处俦遂奔成都,玭乃以城降,成、阶二州相继亦降,独

环坚守百馀日,然后克之。世宗召见环,叹曰:“三州已降,环独坚守,吾数以

书招之,而环不答,至于力屈就擒,虽不能死,亦忠其所事也,用之可劝事君者。”

乃拜环右骁卫将军。是时,周师已征淮,即以环佐侯章为攻取贼城水砦副部署。

初,周师南征,李景陈兵于淮,舟楫甚盛,周师无水战之具,世宗患之,乃置造

船务于京城之西,为战舰数百艘,得景降卒,教之水战。明年,世宗再征淮,使

环将水战卒数千,自蔡河以入淮。环居军中,未尝有战功。蜀卒与环俱擒者,世

宗不杀,悉以从军,后多南奔于景,世宗待环益不疑。已而景将许文缜、边镐等

皆被擒,世宗悉以为将军,与环等列第京师,岁时赐与甚厚。明年又幸淮南,又

以环从,遇疾,卒于泗州。

○折从阮

折从阮,字可久,初名从远,避汉高祖名,改为阮,云中人也。其父嗣伦,

为麟州刺史。从阮为人,温恭长者,居父丧,以孝闻。唐庄宗镇太原,以为牙将,

后以为府州刺史。晋出帝与契丹败盟,从阮以兵攻契丹,取其城堡十馀,迁本州

团练使,兼领朔州刺史、安北都护、振武军节度使、契丹西南面行营马步军都虞

候。汉高祖入立,于府州建永安军,以从阮为节度使。明年,以其族朝京师,徙

镇武胜,即拜从阮子德扆为府州团练使。周太祖入立,从阮历徙宣义、保义、静

难三镇。显德二年,罢还京师,行至洛阳卒,赠中书令。

 卷五十一 杂传第三十九

○朱守殷

朱守殷,少事唐庄宗为奴,名曰会儿。庄宗读书,会儿常侍左右。庄宗即位,

以其厮养为长直军,以守殷为军使,故未尝经战阵之用。然好言人阴私长短以自

结,庄宗以为忠,迁蕃汉马步军都虞候,使守德胜。王彦章攻德胜,守殷无备,

遂破南城,庄宗骂曰:“驽才,果误予事!”明宗请以守殷行军法,庄宗不听。

同光二年,领镇武军节度使。是时,庄宗初入洛,守殷巡检校京师,恃恩骄恣,

凌侮勋旧,与伶人景进相为表里。魏王继岌已杀郭崇韬,进诬朱友谦与崇韬谋反,

庄宗遣守殷围其第而杀之。是时,明宗自镇州来朝,居于私第。庄宗方惑群小,

疑忌大臣,遣守殷伺察明宗动静。守殷阴使人告明宗曰:“位高人臣者身危,功

盖天下者不赏,公可谓位高而功著矣。宜自图归藩,无与祸会也!”明宗曰:

“吾洛阳一匹夫尔,何能为也!”既而明宗卒反于魏。庄宗东讨,守殷将骑军阵

宣仁门外以俟驾。郭从谦作乱,犯兴教门以入,庄宗亟召守殷等军,守殷按军不

动。庄宗独与诸王宦官百馀人射贼,守殷等终不至,方移兵憩北邙山下,闻庄宗

已崩,即驰入宫中,选载嫔御、宝货以归,纵军士劫掠,遣人趣明宗入洛。

明宗即位,拜守殷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河南尹、判六军诸卫事。明年,迁宣

武军节度使。九月,明宗诏幸汴州,议者喧然,或以为征吴,或以为东诸侯有屈

强者,将制置之。守殷尤不自安,乃杀都指挥使马彦超,闭城反。明宗行至京水,

闻守殷反,遣范延光驰兵傅其城。汴人开门纳延光,守殷自杀其族,乃引颈命左

右斩之。明宗至汴州,命鞭其尸,枭首于市七日,传徇洛阳。

守殷之将反也,召都指挥使马彦超与计事,彦超不从,守殷杀之。明宗怜彦

超之死,以其子承祚为洺州长史。

○董璋

董璋,不知其世家何人也。少与高季兴、孔循俱为汴州富人李让家僮。梁太

祖镇宣武,养让为子,是为朱友让。其僮奴以友让故,皆得事梁太祖,璋以军功

为指挥使。晋李继韬以潞州叛降梁,末帝遣璋攻下泽州,即以璋为刺史。

梁亡,璋事唐为邠宁节度使,与郭崇韬相善。崇韬伐蜀,以璋为行营右厢马

步军都虞候,军事大小,皆与参决。蜀平,以为剑南东川节度使,孟知祥镇西川。

其后,二人有异志。安重诲居中用事,议者多言知祥必不为唐用,而能制知祥者

璋也,往往称璋忠义,重诲以为然,颇优宠之,以故璋益横。

天成四年,明宗祀天南郊,诏两川贡助南郊物五十万,使李仁矩赍安重诲书

往谕璋,璋诉不肯出,只出十万而已。又因事欲杀仁矩,仁矩涕泣而免,归言璋

必反。其后使者至东川,璋益倨慢,使者还,多言璋欲反状。重诲患之,乃稍择

将吏为两川刺史,以精兵为其牙卫,分布其诸州。又分阆州置保宁军,以仁矩为

节度使,遣姚洪将兵千人从仁矩戍阆州。璋及知祥觉唐疑己,且削其地,遂连谋

以反。璋因为其子娶知祥女以相结。又遣其将李彦钊扼剑门关为七砦,于关北增

置关,号永定。凡唐戍兵东归者,皆遮留之,获其逃者,覆以铁笼,火炙之,或

刲肉钉面,割心而啖。长兴元年九月,知祥攻陷遂州,璋攻陷阆州执李仁矩、姚

洪,皆杀之。

初,璋等反,唐独诛璋家属,知祥妻子皆在成都,其疏属留京师者皆不诛。

石敬瑭讨璋等,兵久无功,而自关以西馈运不给,远近劳敝,明宗患之。安重诲

自往督军,敬瑭不纳,重诲遂得罪死,敬瑭亦还。明宗乃遣西川进奏官苏愿、东

川军将刘澄西归,谕璋等使改过。知祥遣人告璋,欲与俱谢过自归,璋曰:“唐

不杀孟公家族,于西川恩厚矣。我子孙何在?何谢之有!”璋由此疑知祥卖己。

三年四月,以兵万人攻知祥,战于弥牟,璋大败,还走梓州。初,唐陵州刺史王

晖代还过璋,璋邀留之。至是,晖执璋杀之,传其首于知祥。

○范延光

范延光,字子瑰,相州临漳人也。唐明宗为节度使,置延光麾下,而未之奇

也。明宗破郓州,梁兵方扼杨刘,其先锋将康延孝阴送款于明宗。明宗求可以通

延孝款于庄宗者,延光辄自请行,乃怀延孝蜡丸书,西见庄宗致之,且曰:“今

延孝虽有降意,而梁兵扼杨刘者甚盛,未可图也,不如筑垒马家口以通汶阳。”

庄宗以为然。垒成,梁遣王彦章急攻新垒。明宗使延光间行求兵,夜至河上,为

梁兵所得,送京师,下延光狱,搒掠数百,胁以白刃,延光终不肯言晋事。系之

数月,稍为狱吏所获。庄宗入汴,狱吏去其桎梏,拜而出之。庄宗见延光,喜,

拜检校工部尚书。

明宗时,为宣徽南院使。明宗行幸汴州,至荥阳,朱守殷反,延光曰:“守

殷反迹始见,若缓之使得为计,则城坚而难近。故乘人之未备者,莫若急攻,臣

请骑兵五百,驰至城下,以神速骇之。”乃以骑兵五百,自暮疾驰至半夜,行二

百里,战于城下。迟明,明宗亦驰至,汴兵望见天子乘舆,乃开门,而延光先入,

犹巷战,杀伤甚众,守殷死,汴州平。

明年,迁枢密使,出为成德军节度使。安重诲死,复召延光与赵延寿并为枢

密使。明宗问延光马数几何,对曰“骑军三万五千。”明宗抚髀叹曰:“吾兵间

四十年,自太祖在太原时,马数不过七千,庄宗取河北,与梁家战河上,马才万

匹。今有马三万五千而不能一天下,吾老矣,马多奈何!”延光因曰:“臣尝计,

一马之费,可养步卒五人,三万五千匹马,十五万兵之食也。”明宗曰:“肥战

马而瘠吾人,此吾所愧也!”

夏州李仁福卒,其子彝超自立而邀旄节。明宗遣安从进代之,彝超不受代。

以兵攻之,久不克。隰州刺史刘遂凝驰驿入见献策,言绥、银二州之人,皆有内

向之意,请除二刺史以招降之。延光曰:“王师问罪,本在彝超,夏州已破,绥、

银岂足顾哉!若不破夏州,虽得绥、银,不能守也。”遂凝又请自驰入说彝超使

出降,延光曰:“一遂凝,万一失之不足惜,所惜者朝廷大体也。”是时,王淑

妃用事,遂凝兄弟与淑妃有旧,方倚以蒙恩宠,所言无不听,而大臣以妃故,多

不敢争,独延光从容沮止之。明宗有疾,不能视朝,京师之人,汹汹异议,藏窜

山谷,或寄匿于军营,有司不能禁。或劝延光以严法制之,延光曰:“制动当以

静,宜少待之。”已而明宗疾少间,京师乃定。

是时,秦王握兵骄甚,宋王弱而且在外,议者多属意于潞王。延光惧祸之及

也,乃求罢去。延寿阴察延光有避祸意,亦遽求罢。明宗再三留之,二人辞益恳

至,继之以泣。明宗不得已,乃皆罢之,延光复镇成德,而用朱弘昭、冯赟为枢

密使。已而秦王举兵见诛,明宗崩,潞王反,杀愍帝,唐室大乱,弘昭、赟皆及

祸以死。末帝复诏延光为枢密使,拜宣武军节度使。天雄军乱,逐节度使刘延皓,

遣延光讨平之,即以为天雄军节度使。

延光常梦大蛇自脐入其腹,半入而掣去之,以问门下术士张生,张生赞曰:

“蛇,龙类也,入腹内,王者之兆也。”张生自延光微时,言其必贵,延光素神

之,常置门下。言多辄中,遂以其言为然,由是颇畜异志。当晋高祖起太原,末

帝遣延光以兵二万屯辽州,与赵延寿掎角。既而延寿先降,延光独不降。高祖即

位,延光贺表又颇后诸侯至,又其女为末帝子重美妃,以此遂怀反侧。高祖封延

光临清王以慰其心。

有平山人秘琼者,为成德军节度使董温其衙内指挥使,后温其为契丹所虏,

琼乃悉杀温其家族,瘗之一穴,而取其家赀巨万计,晋高祖入立,以琼为齐州防

御使,橐其赀装,道出于魏。延光阴遣人以书招之,琼不纳,延光怒,选兵伏境

上,伺琼过,杀之于夏津,悉取其赀,以戍逻者误杀闻。由是高祖疑其必为乱,

乃幸汴州。天福二年六月,延光遂反,遣其牙将孙锐、澶州刺史冯晖,以兵二万

距黎阳,掠滑、卫。高祖以杨光远为招讨使,引兵自滑州渡胡梁攻之。锐轻脱无

谋,兵行以娼女十余自随,张盖操扇,酣歌饮食自若。军士苦大热,皆不为用。

光远得谍者,询得其谋,诱锐等渡河,半济而击之,兵多溺死,锐、晖退走入魏,

闭壁不复出。

初,延光反意未决,而得暴疾不能兴,锐乃阴召晖入城。迫延光反,延光惶

惑,遂从之。高祖闻延光用锐等以反,笑曰:“吾虽不武,然尝从明宗取天下,

攻坚破强多矣。如延光已非我敌,况锐等儿戏邪?行取孺子尔!”乃决意讨之。

延光初无必反意,及锐等败,延光遣牙将王知新赍表自归,高祖不见,以知

新属武德司。延光又附杨光远表请降,不报,延光遂坚守。晋以箭书二百射城中,

悉赦魏人,募能斩延光者。然魏城坚难下,攻之逾年不克,师老粮匮。宗正丞石

帛上书极谏,请赦延光,愿以单车入说而降之。高祖亦悔悟。三年九月,使谒者

入魏赦延光,延光乃降,册封东平郡王、天平军节度使,赐铁券。居数月来朝,

因惭请老,以太子太师致仕。

初,高祖赦降延光,语使者谓之曰:“许卿不死矣,若降而杀之,何以享国?”

延光谋于副使李式,式曰:“主上敦信明义,许之不死,则不死矣。”乃降。乃

致仕居京师,岁时宴见,高祖待之与群臣无间,然心不欲使在京师。岁馀,使宣

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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