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宫弃嫡 (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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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宫弃嫡 (上部)-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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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都是背书惹得祸(中)

    殿后的西室似乎已经有很久没人进去过了。虽然里面的那些桌椅打扫得很干净,摆在架子上的那些书籍也没有丝毫多余的灰尘。
    倾城说,这几间书室每天都有专人过来打扫,以备不时之需。可是陶沝还是觉得里面总少了点什么似的……对了,是人气。据说书也是会寂寞的,若是太久没有人的陪伴,它们就会幻化成人形出来寻觅玩伴,然后再将找到的这些玩伴重新带回书中……
    “呼!终于找到啦!”
    陶沝上蹿下跳地在西室那满满三大排书架上来回逡巡,四处蹦跶,最后终于在其中一排书架的角落里发现了那本相对其他古书而言略显单薄的《战国策》。

    “嗯——”看着陶沝那一脸如获至宝的喜悦之情,倾城的嘴角下意识地也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轻声提议道:“那我们回前殿去吧……”
    “不不……”陶沝当即摆手拒绝,指着放置在书架一旁的那把上好的花梨花卉纹藤心圈椅——也就是传说中的太师椅,说道:“我看我还是坐在这儿好了,这房间里没人,正好可以背书……”
    倾城先是一愣,微微思索了一会儿,随即点头道:”也好,那你就在这里看吧,我先去把前殿的那些事情料理完……”
    “好!”陶沝答应着,规规矩矩地拿着书往那张藤心圈椅上正襟一坐,将手里的书规矩地执到胸前标准处。
    倾城见状,嘴角一弯:“如果有什么事,大声叫我就行,我在外面听得到……”
    “嗯!”陶沝坐在椅子上忙不迭地朝倾城连连点头。待后者前脚刚走,她就重新站起身,大模大样地往那张花梨花卉纹藤心太师上斜斜一靠,将大半个身子都一并给缩到了方形委角开光内雕花卉纹的座面上,双脚临空抬起,翘得高高的,金丝镶边的绣花鞋直接搁在了连着圈背的扶手上,而剩下的两只手自然也没能闲着,左手搭着圈背,右手拿着书,整个人的姿态看上去甚为不雅。
    “唔,战国策——”陶沝的脑袋斜斜地靠在左手臂上,懒懒地把那本《战国策》固定在自己的胸脯和翘起的双腿之间,右手随意地翻着书页,拿眼觑着瞧。
    唉,背书貌似还是挺郁闷的一件事,特别是背这种治国型的文言文。虽然背诵文言文这一事儿在那个崇尚“大众语”的现代世界里可算是陶沝的个人强项,但是一旦回到了这个以“文言文”和“白话文”为主的古代社会,她的语言水平似乎也就比那些刚刚起步的小孩子稍微好些……不说别的,光是那些复杂繁琐的繁体字和竖列排版的方式就足以让她顿失继续看下去的欲望。
    脑子里这样想着,陶沝眯起眼,半噘着嘴,随手翻到了整本《战国策》里自己唯一会背的那篇《毛遂自荐》,稍微瞧了两眼,突然下意识地笑了笑:要是到时候实在背不出,那她干脆就跟他们打赌背这篇好了。反正小十六他们当初也没规定具体要背哪篇,只要她咬定坚持说自己从来没看过《战国策》不就行了?
    嘿嘿,如果这样真能成的话,那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此计一出,陶沝心下顿时大喜。她果然是太聪明了,那些尚未满十岁的小孩子家家怎么能跟她比嘛。嘿嘿,这场比赛,她赢定了……
    嘴角噙着极度猥琐的奸笑,陶沝开始悠哉地翻动着手里的书页。当翻到那篇《韩策二·楚围雍氏五月》时,陶沝无意间瞟了一眼其中的一段文字,只一瞬间,她的嘴巴立马张得老大老大。而后,她几乎是抑制不住地高声大叫起来:
    “哇靠!倾城,你快来看啊——没想到这种古书里竟然也有这等彪悍的记载哎……哈哈,实在是太帅了——”
    门外有那么一刻短暂的静寂,继而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感觉到有人进屋,我们的陶沝同学却依然毫无形象地半躺在那张华丽丽的太师椅上无动于衷,丝毫没有想要调整她此刻那种极其不雅的坐姿的进一步行动,根本连头也不抬,只管将脸深深埋在书里,右手则随意地朝门所在的方位用力招手:
    “倾城,你快来看啊——呵呵,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三重门》里说的是真的,《战国策》里居然真的有‘以其髀加妾之身’的描写哎,喏,你看这里——”
    陶沝眯着眼睛,脸上笑得甚为张狂,青葱般的手指点着书上的语段,一字一句地朗声念道:
    “‘秦宣太后召尚子入,谓尚子曰:妾事先王也,先王以其髀加妾之身,妾困不疲也,尽置其身妾之上,而妾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哇哈哈,实在是太cool了,没想到这种近乎夫妻房事般的言论竟然也能被公然记载于一国之策中,这位秦宣太后真是太……”
    有阴影出现在陶沝的上方。紧接着,一个清朗、沉稳的男声从她的头顶传来:“……太怎样?”
    这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莫名得耳熟,应该是之前有见过的人。可是,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过度兴奋的陶沝却始终浑然未觉,半点都没觉察出周围有什么异样,还当来人是倾城,仍然毫无顾忌地用左手狠狠拍着圈背,右手则抓着来人的衣袖,翘脚坐在椅子上大笑特笑:“当然是太彪悍了,这简直就是古代妇女学习的典范。绝对赞一个!”
    来人没有说话,就那样沉默着,任由陶沝拉着他的衣袖,没有赞同也没有否定。
    好一会儿,陶沝才终于感觉到不对劲,本能地仰起头,大大眼睛却依然弯着好似一道月,脸上的笑容也灿烂得耀眼无比。然而,紧跟着下一秒,待那张笑脸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清丽身影时,笑容当场瞬间塌方,连带手里拿着的那本《战国策》也一并掉到了地上。
    陶沝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从那张雕花太师椅上跳起身,在抬头与站在她眼前的那个人相互对视了零点零一秒之后,又条件反射一般地立马跪到了地上,当场欲哭无泪:“我……不,奴婢,奴婢该死,奴婢给爷请安!请爷恕罪……”
    该死的,谁来救救她?
  因为此刻站在她眼前的这个人,正是那日里在前殿教她写字、但变脸却比翻书还快的那位“三阿哥”——呜呜,殆志大条了!
  

  正文 都是背书惹得祸(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凝固了一样,漫长的简直可以用度秒如世纪来计算。四周静得可怕,缓缓流淌着一种让人莫名其妙的心寒。
    陶沝畏畏缩缩地半跪半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全身瑟瑟发抖。她上一次就亲眼见识过眼前这位主子被惹怒时所散发出来的超强大气场,而这次竟然又霉运当头、重蹈覆辙地被他逮到了自己完全没有奴才样的一面……完了,她这次是不是死定了?唔,老天一定是在惩罚她最近过得太滋润了,所以才会突然间来个乾坤大挪移,霸道地再度纂改她那已经开始时来运转的大好运势,还顺带考验一下她那不太坚强的心理素质……呜呜,怨念啊,她怎么就能这么倒霉,好不容易才来一趟昭仁殿,好不容易才避开了十三阿哥的连环夺命追杀术,却又好死不死地撞上了这位仁兄……呜呜,倾城那家伙怎么就不知道给她提个醒呢?
    “噗哧——”
    就在陶沝暗筹着自己这次绝对会小命不保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情。那位翻脸速度堪比川剧变脸大师的皇阿哥并没有当场对她兴师问罪,反而还一下子笑出了声来,紧接着,一只白皙修长、看上去有点眼熟的大手伸了过来,微微施力扳起了她的下巴,那双幽黑深邃、满含着霸气的丹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盯着她的脸使劲瞧,眉眼里竟全是温暖不逊于□的难得笑意:
    “呵——不错嘛!总算爷那天教过你的规矩还没忘,知道要给爷请安啦?!”
    额滴亲娘喂!这家伙可不可以不要笑得那么灿烂耀眼啊?!
    面对某人此刻毫不吝啬绽放出的炫目笑容,陶沝直觉眼前本能地一花,顿时感觉自己此刻的呼吸系统开始功能紊乱。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春山一笑”?
    完了!要知道,她——陶沝,对于各种邪恶强硬的势力绝对能够做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是对于温柔微笑型的帅哥,她一向是不具任何免疫力的啊……呜呜,神啊,请不要再变相考验她那原本就不太坚定的意志力了,她可是完全经不起诱惑的呀……
    “怎么?见到爷在这里出现,你好像一点都不高兴?嗯?”见陶沝下意识地流露出那一脸纠结哀怨的别扭表情,某人眉尖斜斜一挑,声音凉凉地再度开口。
    不是吧?这……貌似她还没说什么呢,这家伙怎么又开始变脸了?呜呜,该不会是得了传说中的荷尔蒙分泌失调症吧?
    陶沝没来由地被那人斜着眼睛一吓,登时倒抽一口冷气,条件反射似地朝他狠命摇头。
    那人见状,嘴角不着痕迹地微微一倾,玉雕般的面颊顷刻间染上了一抹颇为玩味的笑意:“那就是高兴的意思?”
    “嗯嗯……”陶沝狗腿地赶紧点头附和,根本就没能听懂那人嘴里到底在说些什么。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苟延残喘,她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眼前这位气场强大的皇阿哥此刻说得是什么,她都绝对一力点头到底,哪还敢对他口中表达的意思有半点违逆。
    “不错——”见到陶沝此时表现出的绝对顺从模样,那人晶亮的眼眸中顿时划过了一丝明显的笑意,正扳着陶沝下巴的那只手掌也随之减轻了几分力道。而另一只手更是顺势伸了过来,轻轻地捏了捏陶沝已然绯红的脸颊,念道:“好乖……”
    吔?!
    陶沝突然傻住了,这家伙此刻说话的语气温柔得似乎有些过了头,手上的动作也轻柔地就像是在抚摸某种浑身毛绒绒的宠物一样,完全跟上一秒还在恐吓迫人的形象严重脱了节。唔,这家伙该不会是具有多重人格的精神分裂者吧?
    然而,话虽如此,可谁让陶沝本人对于这种温柔微笑的帅哥素来没辙呢,于是乎,她也傻傻地跟着一咧嘴,回以面前的那人一笑,笑得着实有些难看。
    “爷——”
    结果,还没等眼前的那人对陶沝的笑作出任何反应,旁边已经有人不知好歹地跳出来煞风景了。
    虾米?怎么还有旁人在的啊?
    陶沝这才回神想起自己如今身处的现实环境,连忙偷偷地斜睨一眼刚才那个声音的发源地,不料却发现倾城这会子竟然也静静地立在一旁不远处,正和一个看上去似乎有点眼熟的小太监一起探究地盯着她和面前的这位皇阿哥瞧呢。只是,还没等她来得及读懂倾城此刻眼中汹涌的那种莫名深意,站在她面前的那位主子爷又开始进行变脸大赛,张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
    “你……今日跑来这里做什么?”被人突然打断了话茬,眼前那位皇阿哥的脸色明显有些不悦,霎时又恢复了初时的冷意,继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转过脸去,望了一眼就站在不远处的倾城,随即回转头来,丢给陶沝一个极暧昧极意味深长的笑容:“……又来和我们的倾城姑姑叙旧?”
    “不不不……”陶沝顿时摇头有如拨浪鼓,而后敛着眉,慢吞吞地答道:“回爷的话,奴婢……奴婢是来这里看书的……”
    “看书?”听到这个答案,那人的脸上立时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转而低头瞟一眼那本从刚才起就掉落在地上无人问津的《战国策》,眉心轻轻一挑,眼神蓦地精光炯亮:“你……对治国之策有兴趣?”
    “不不不……”陶沝本能地再度摇头,想了想,又停住,开始用力点头。好吧!她得承认,她现阶段还是对这本《战国策》挺有兴趣的。
    “唔,其实是因为奴婢和别人打赌背书,看谁背的比较快,所以……”
    “?背书?”这个颇具新意的理由让眼前那位皇阿哥的嘴角再次邪魅慵懒地一勾,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你们打赌背这本《战国策》?那……是全本,还是其中哪一篇?”
    “唔,应该只是其中一篇吧……”汗!背全本?那要背到猴年马月去啊……
    陶沝歪着脑袋微微思索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回道:“那个……他们还没定呢……”
    “是么?还没定?”那人又是一挑眉,目光饶有兴致地在陶沝和地上的那本《战国策》上来回一扫,而后唇角一牵,扯出一丝兴味:“若是这样的话,那爷先挑一篇,你当场给爷背出来如何……”
    “啊?不要!”陶沝想也不想地当场拒绝,但在随后对上面前那位皇阿哥略带狐疑且难以置信的灼灼视线,以及远处倾城和小太监那两人惊愕、且满是同情的炽热目光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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