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逸烟从后面追来,首先就遇上在后面守着的天斜宫人,还好人数并不多,只有两人,但是邵逸烟不知是因为身上有伤还是其它原因,动作有些迟缓。
那两个天斜宫人是并排,后面又有邵逸烟的马堵着,所以没办法掉转马身,只能回过身来攻击邵逸烟,这样一来自然使不利索,她们一手还要控制马身,另一手又因为距离原因攻击不到邵逸烟,急得她们面露怒色。
一个天斜宫人大喊:“遇到攻击啦!”
我前面的三个天斜宫人往后看面露杀意,看起来恨不得从我顶上飞过去一刀砍了邵逸烟,斗篷人淡淡地往后看不置一词。
我看得焦急,忍不住对邵逸烟大喊,“攻击她们的马!”
邵逸烟闻言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先用剑刺了他左边那天斜宫人的马屁股,那马吃痛人立起来,邵逸烟再用力一踹,那马失了平衡,旁边就是万丈悬崖,那天斜宫人面露惊恐之色,急急地要拉疆绳,可她怎么拉得起要摔下去的马身,惨叫一声就摔了下去,惊叫声回荡在山谷中。
这一下极其惊险,就算是我想出的主意,此时也忍不住心惊胆颤,邵逸烟更是吓住,那凄厉的惨叫声还传来回音。
我一直紧盯着邵逸烟,此时忍不住惊呼:“邵逸烟!小心!”
邵逸烟右方的天斜宫人趁他傻住的时候,一刀砍了过去,邵逸烟听到我的叫声,回身挡住,剩下一人,邵逸烟就好解决多了,剑光闪过,剩下的天斜宫人连叫也没有叫出来,一颗脑袋就滚下去了,我看着她突出的眼睛,忍不住就要恶心,再看邵逸烟也是脸色发白,但是他很快就缓过神来,对着我叫:“映喜,爬出来,你爬到车后,我接住你。”
我低头看那万丈深渊,心下发竦,但还是咬紧牙关要爬出窗外,这时身后一个大力把我拉进去,我回头一看,是圆脸的天斜宫人,她恶狠狠地笑:“不是跟你说不要妄想能逃吗?那小公子是救不了你的,等我们抓到他后,在你眼前让你好好看看逃跑的下场。”
她半拖半拉地把我拉离开车厢,我被她整个人环着压在马头上,我往后一看,已经看不到邵逸烟,不想他继续追过来还要跟前面的天斜宫人打,更何况还有不支实力的斗篷人,想到他身下那还在流血的伤口,我大喊:“邵逸烟,你回去,不要过来,你现在打不过他们的,我不想你死在这边。”
邵逸烟的声音传了过来:“映喜,我不怕死。”再一看他已经整个人攀在车顶上,就要走过来。
这傻孩子,我的言传身教他都没放在心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他总是不懂。
邵逸烟看着我虚弱地微笑,“映喜,你还记得我说过我要当大侠吗?大侠是不会丢下朋友自己逃走的。”
我忍不住又伤心又生气地朝他喊:“当什么鬼大侠,你要死了,就真的只能当鬼大侠了!”
邵逸烟立于车顶,风声猎猎,他的袍袖于风中飘扬,他苍白的脸上,一双眼仍然保有我初见他时的真诚,但是神情多了分稳重,突然,他笑了一下,眼睛玻С赏湓滦危直浠啬歉鲈谛≌蛏夏米鸥饣游枳牛宜邓贝笙赖暮⒆印�
邵逸烟嘻嘻一笑,露出满口白牙,“等我成了鬼大侠,就麻烦映喜你帮我写成传说了,要写帅一点喔。”
天斜宫三人和斗篷人弃了马车,带着我驾着马朝前狂奔,邵逸烟一把砍断马和马车的连结追了上来,天斜宫人朝后甩了一把暗器,我慌地回头看,邵逸烟打下了大部分,但还是有几枚插在他身上,他身上被暗器打伤还有他之前的伤口的血汨汨地流,乍看之下还以为他穿了件暗红色的上衣,但我知道他是最喜欢穿白衣服的……
邵逸烟驾着马逼进抓着我的天斜宫人,但很快被其它天斜宫人挡下,其中一人一刀砍下邵逸烟,邵逸烟一矮身堪堪闪过,锋利的刀风削掉邵逸烟的束发,让他一头青丝批了下来,我看得心脏差点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紧咬着下唇,我要是继续呆坐着等邵逸烟来救,就太枉费他拼命来救我了。
我使劲吃奶力气往后一拳砸向那天斜宫人,她身子吃痛勃然大怒,因为另一手拿刀,所以她拿操纵缰绳的那只手欲揍我,我惊了一下往内一缩,旁边一个声音怒喝道:“别动她!”
我转头看,是斗篷人,他到现在还没有对邵逸烟出手,甚至武器都没拿出来,只是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也许是斗篷人积威甚深,天斜宫人本来一脸愤恨的表情马上收起来,只是改为用双手手臂固定着我。
我看着斗篷人,想到他那颗所谓的会让我手脚乏力的药,我想,也许我是能逃走的。斗篷人一路上对我的照顾差点要让我以为我在天斜宫有亲戚关照过,他对我的态度很明显,我虽然疑惑但还是决定好好把握。
下定决心后,本来一直顾虑着自己在颠颇的马背上不敢有所动作,现在我使出全身力气试图挣脱天斜宫人的钳制,我手脚并用,甚至牙齿都用上了,直接抓住天斜宫人控制缰绳的手一口咬下去,天斜宫人吃痛之下,手一颤,马身剧烈摇晃一下,带得我自己也晃了几下。
身后清脆的刀剑相击声不停传来,邵逸烟脸色已经非常不好,面露青灰之色,他身上的血有些干涸成褐色状,有些则是鲜红的,甚至还有扩大的趋势,我想继续拖下去绝对对己方不利,于是更加剧烈的挣扎,我现在想的是要把这天斜宫人推下马,我要是挣脱摔下马去,指不定会被后头高速奔来的马踩死,我可不能冒这种险。
我一次次地用力往后撞,那天斜宫人只是咬牙受着,我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瞟到她腰间有一把匕首,我假装再用力往后撞去,只是一个重心不稳,手脚乱抓了一翻,她没留意到我的小动作,只是留心控制缰绳。
好机会!我拿着刀往后刺,想把那天斜宫人挑翻,但马身突然剧烈震动一下,我失了准头,刺在马身上,那天斜宫人见我要刺她,也顾不得驾马和左手的刀了,两手一起齐齐地要抓住我,我忙赶快把刀拔起,这次再不中可能就没有机会了,所以我一咬牙,往天斜宫人的心脏方向送。
耳边传来低呼,夹着猎猎风声,我已经听不到什么了,颤抖的手指紧紧抓着匕首,牙齿几乎要给咬碎,这一瞬,却好像好几百年。
来不及我下手,我只感觉身后一空,我惊恐地往后看,原来刚刚马身一震是一个大转弯,那天斜宫人因为我来不及控制疆绳,我这一刺,直接葬送我和她的性命。
我张着嘴,惊讶地望着天空,这个陌生的,不熟悉的古代天空,跌下悬崖的一瞬间,长得吓人,我还可以清楚地看到邵逸烟顾不得还在打斗,直接哭喊了起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他们几人的动作好像定格一样,皆望向我这边。这一瞬也短得吓人,根本没有给我反悔跟考虑的时间,我一点也没想跳崖的,这一摔下去,没有功力的我就是粉身碎骨的命,我可没指望像武侠小说的好运气。
突然,一个身影跳下来,是斗篷人,他紧紧抱着我,我虽然疑惑却也容不得我思考,很快地,我们坠入深崖。
51
51、陈斯和 。。。
我全身感觉到强烈的失重感,快速地往下坠,斗篷人抱着我一个使劲扭转,踩到山壁上,他双脚急踏山壁,力道大到留下一个个的脚印子,下坠的速度减缓许多,但是仍然很快,渐渐快要到山谷底,底下是浓密的树林,斗篷人抱着我全身一震,他一个用力深深踏进崖壁里,强力的摩擦让他的双脚鞋子都给磨破了,在山崖上留下一道血痕,无数的树枝、树叶鞭打我的身躯和脸颊,是掉进树林了,斗篷人仍紧抓着我,但分出一只手来抓树枝,双脚也不断在树干上踩踏,突然他一个急转身,我被他整个人转到朝天的方向,他用全身紧包着我,然后是一阵要把全身内脏都给撞出来的大力冲击,我们落地了。
我马上爬起身,全身除了被斗篷人紧抱留下的酸痛感还有树枝造成的细小刮伤外没有其它外伤,但斗篷人脸上身上的白布已经全给血浸透了,我掀开他嘴边的白布,他的嘴边一波一波地不停涌出鲜血,很快他周身就浸在一摊血泊之中。我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忙检查他全身伤势,他的腹部没有明显外伤,但皮肤底下现出青黑之色,看来是内出血,足部上是剧烈的擦伤,脚底板已是血肉模糊,一脚呈现不自然的弯曲,可能是骨折了。
我想到骨折的人不能随便移动,所以撕□上衣物成一条一条的布条,再去找几根粗一点的树枝,把他的脚上断骨固定住,接下来要做个担架……我看了看周遭,除了树枝外就是树叶,小草,现在情况紧急,我也没办法去搜集粗树枝绑成担架,所以我努力攀上树,用斗篷人身上的刀把较粗较长的树枝砍下来,削掉不要的枝桠,做了两根长木棒,再把身上的衣服解下来,两边绑紧,我小心地把斗篷人扶上简易担架,然后慢慢地移动他。
山谷底下没有深潭,旁边的树看起还都很正常,长着绿色的叶子,褐色的树干,我提声喊了几次,也没有高人窜出来要收我为徒,这个山谷很普通,我朝天一望,已看不到我掉下来的那个山崖,只有郁郁葱葱的满天树叶遮蔽了阳光,我一点一点的挪动斗篷人,先把他挪动一点,再把他前进路上的树枝、石头扫掉,免得颠到他的伤口,我先四处跑动,找到一个较干净些的山洞,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要把斗篷人移到那里。
我呼呼喘着大气把斗篷人搬到山洞里,他一路上仍不停地在冒血,经过时流出的血把小草都打湿了,把他搬进去后,我先用力地把气喘完,然后一下倒在山洞里,冰冰凉凉的山壁让我汗流浃背的身躯清凉许多,休息一下下后,我就很快地起身去察看斗篷人,斗篷人嘴里涌出的血已经缓和许多,但仍在汨汨流出,我也没办法可想总不能拿块布堵住他的嘴吧,我想先处理斗篷人脚上的伤口和断骨,在斗篷人身上摸索半天,我找出几瓶看似药物的东西,我打开后先闻闻看,留下一个有药香的白色粉末,我先抹在自己身上的伤口上,我运气很好,看来是选对了,手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本来翻开的肉就变成一条细细的血痕。
外衣给斗篷人当简易担架了,现在我只剩下里衣可撕,刚刚过来时我有看到一条小溪,用手上的干净的布去小溪沾湿后,我细细地把斗篷人脚上的脏污擦掉,然后才把药粉抹上去,再撕掉身上的衣物,撕成布条后把斗篷人脚上连着药粉包扎好,然后断骨……我不敢随便处理,怕要是断骨接不好落下终身残疾就不好了,斗篷人都做到堂主了,应该比我有江湖经验,等他醒来再请他自己处理好了。
忙了一天后,还好我在简州燕山上有半野外生活的经验,找野果也算熟练,我在小溪边喝了几口水后,捧着水赶紧半走半跑回山洞,到山洞时水只剩下一点点,滴了几滴给斗篷人后,我再去小溪边捧水,如此来回大概十几次,我才觉得差不多了。
我喝完水后,再来决定把斗篷人身上的血色白布换下来,手哆哆嗦唆地抖着,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斗篷人全身缠得这么紧,应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我把斗篷人脸上的布条解开,没想到真相却远超乎我想象!
我惊骇地一下跌坐在地,解开布条的斗篷人的真实面容,竟然是陈斯和!他的脸色因为失血极为苍白,嘴边也有干涸的血迹,我简直不敢置信,但是跟他相处月余的我怎会认错!再仔细地看,真是陈斯和没错。
我想起斗篷人──陈斯和在我被俘虏时对我的关照,心情渐渐镇定下来,既然他都豁出性命来救我,我现在就应该好好照顾他,等他醒来有什么疑问再问他。
我抬起酸软的手臂继续把陈斯和身上的布条解开,还好他没有缠住全身,只是把手脚会露出的部位遮住而已,我把那些带血的布条,还有陈斯和身上的衣服,和先前我用来给陈斯和当担架的衣服通通拿去溪边洗,我身上的衣服只剩里衣,因为被我撕掉很大一部分来给陈斯和包扎,所以长度只能盖到膝盖上方一点,此时因为洗衣被溪水弄湿身体,山谷里的山风吹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我努力洗那一件一件带血的衣服,因为血迹是最难洗的,所以我费了很大一翻工夫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