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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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香-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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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茉莉去了,带了酒菜去给昶昊送行,敬了昶昊三杯酒,然后一头撞死在刑场的柱子上。
    昶昼听说之后,叹了一声,当即追封了茉莉忠义夫人,令人和昶昊一起收葬。
    澹台凛回来告诉我这件事之后,我怔了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她对昶昊这样死心塌地。”
    澹台凛道:“若不是她忠心,我们早知道她是昶昊安排过来的,后面也就不会有这么多波折了。”
    我沉默下来。
    其实我曾经怀疑过茉莉会不会也是什么派来的,也曾经问过她,但是她一直没说。
    若她能在那个时候告诉我,的确是可以省了后面好多事。
    但是……
    我又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些事就算都过去了,以后也不要再提了吧。”
    澹台凛自然点头应下。
    但是没想到当天夜里,便收到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骆贵妃自杀了。
    我对于这个结果,虽然并不意外,但还是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反应。
    你看,斗来斗去,牺牲最大的其实还是这些女人。
    一个个平白无辜,甚至不明就里的,就把命搭了上去。
    我心头发冷,却又无名火起,抓着澹台凛就拧了一把,骂道:“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害的。你们这些只想着争权夺利自私无情的乌龟王八蛋!迟早会下十八层地狱油煎火烤!”
    澹台凛苦笑了一声,还是轻轻搂着我,哄小孩一般,宠溺的点头应声。
    我听到他应声,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抓着他的手就一口咬上去,又骂:“你还敢说好!你要是下地狱了,我怎么办?”
    澹台凛笑出声来,抱紧了我,轻轻道:“自然是跟着我一起去。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你难道还想赖?”
    我哼了一声,没有回话。
    澹台凛轻轻抚着我的背,道:“放心,只需要再等半个月就好。相信我。”
    我这才松了口,伏在他怀里,长长叹了口气。
论功行赏1
到此为止,南浣大局已定,逆臣已诛,接下来自然就应该是论功行赏了。
    这整件事情的第一功,自然是非澹台凛莫属。
    从昶昼伪装成一个游手好闲的暴君开始,训练新军,打听情报,后来送嫁大烨,反间西狄,回来又多方寻觅昶昼,到最后平定昶昊叛乱,不论怎么说,澹台凛都绝对是功不可没。
    但昶昼只却保持了之前昶昊给澹台凛的逍遥侯爵位,另封了尚书右丞。
    虽然拿着一品食奉,但官位与动乱之前相比,也只能勉强算是平调。
    这也就算了,反正我们已志不在此。让我尤其愤慨的事情是,昶昼封了纤夜华国夫人,食邑一千五百户,赐嫁逍遥侯。
    据说澹台凛当时没接旨,没谢恩,站在那里对昶昼怒目而视,然后拂袖而去。
    金殿上文武百官侍从卫士竟然也没有人敢拦。
    赐福悄悄差了人赶来告诉我这件事,让我劝澹台凛回去谢罪,不然只怕昶昼面子上不好过,到时真的弄到君臣反目就不好了。
    但这件事显然是因为昶昼见用软的留不下我们,便索性想将纤夜塞过来,强行拆散我们。
    纤夜本来就一直对澹台凛有意思,这下自然求之不得。
    说不定早在她把昶昼藏起来养伤的时候,便早已商定好了。
    我冷笑了一声,道:“陛下明知逍遥侯与我的关系,却公然赐婚别的女人,先摆明要撕破脸的,恐怕不是澹台凛吧?”
    那小太监只了陪了笑脸,道:“奴婢只是为赐福公公带个话来,该怎么样,自然由公主自行定夺。”
    我哼了一声没回话,那太监自己行了一礼,告辞走了。
    我皱着眉看他走远,唤过阿春,问澹台凛现在哪里。
    阿春只回说还没回来,她马上让人去找。
    我点了点头,然后颓然跌坐在椅上。
    澹台凛让我再等半个月,可这才过了几天?
论功行赏2
过了一会,澹台凛的贴身小厮独自回来了。向我禀报说澹台凛说要独自一个人静一静,稍后就会回来,请我不用担心。
    但这种时候,我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赐福会派人过来通知我,虽然可能是为了昶昼着想,但相对也暗示了昶昼对这件事的反应。
    毕竟他是皇帝,被人当面这样难堪,虽然没有当即发火,但面子自然拉不下来,到时会做出什么事也不知道。
    何况昶昼既然会公开赐婚,塞了纤夜去应付澹台凛,我这边他绝不会没有准备。
    眼下澹台凛不在,我就像没了主心骨,也不知到时应该如何应对。
    虽然澹台凛说稍后就会回来,但我坐立不安的等了一会,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还是决定去找他。
    阿春虽然听命备好了马,但还是劝我道:“侯爷若说想独自静静,公主只怕也无处可寻,不如还是在家里等侯爷回来的好。”
    若是别的地方,也许我还真的无处可寻,但是在栾华附近,澹台凛想一个人呆着的地方,应该就是他早先带我去过的山谷竹舍吧?
    不管怎么样,先去那里看看,他不在再说。
    我本想自己一个人去的,但阿春非要跟上来,说她要寸步不离跟着我,这是澹台凛的命令。我一时拗不过她,也就只好带上了。
    那地方澹台凛只带我去过一次,去的路上我还睡着了,这次只凭着记忆,绕了不少弯路,到那山谷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
    我本想留阿春在谷口等着,她不愿意,执意要跟我一起进去,要她让我一个人进去,除非她死。
    澹台凛上次带我来的时候,说这里是他的秘密,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就算事出突然,我也不想连这点空间也不给他留,何况我带着阿春到了谷口,已经是破例了。
    所以我摇了摇头,道:“不行。这是我和阿凛两个人的地方,我绝不允许第三个人进去,就算你是阿凛给我挑的保镖也不行。”
论功行赏3
阿春皱眉叫了声:“公主……”
    我抬起手来打断她的话,轻轻道:“何况不论澹台凛给你什么命令,你现在好歹也是我公主府的侍女。用死来威胁我这种事情,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阿春低下头来道:“奴婢不敢。”
    “你守在这里,如果里面有危险,我会大声呼救的。”我说完也不理她,拍马向谷内跑去。
    她倒也真的没有跟过来,就在谷口守着。
    我也没有上次那种心情欣赏谷内风光,径自向那竹舍跑去。
    还没到跟前,便看到溪畔的平台上躺着一个人,一头银发在这暮色中格外显眼。
    他果然在这里。
    我不由舒了口气。
    他这时似乎也被马蹄惊动,抬头向这边看过来。
    “阿凛。”我叫了一声,跳下马就直接向他跑过去。
    澹台凛站起来,我直接便扑进他怀里,长吁了一口气,“找到你太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到这里来找我了?你一个人跑过来的?”澹台凛扶着我的肩将我稍稍推开一点,急急问了一串问题。
    “没有,没事。只是我见不到你,觉得心里不踏实。”我如实回答,“阿春跟着我,我让她在谷口等着。”
    澹台凛这时才像松口气,复将我搂进怀里,道:“傻瓜,我不是说稍晚就回去的么?”
    我只是伏在他怀里,伸手抱紧他,没有说话。
    澹台凛抚着我的背,过了一会才轻轻问:“今天朝上的事,你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让你连我也避开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澹台凛深吸了口气,道:“我当时是气坏了,要让自己冷静一下。若是看到你,我肯定会冷静不下来,说不定会想直接去杀了他也不一定。”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问:“现在冷静了?”
论功行赏4
“抱歉。让你担心了。”澹台凛低头亲了亲我,道,“我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
    “也没什么吧。”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我嫁一次,你娶一次,正好扯平。以后我们能走掉,就正是奸夫淫妇私奔潜逃。”
    “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的。”澹台凛也笑了笑,搂紧我道:“我不会娶别人的。”
    我靠在他怀里,沉吟道:“那……纤夜呢?”
    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赐婚,又被拒婚的话,她该如何自处?
    “你呵……”澹台凛轻叹了声,伸手来捏捏我的鼻子,道,“这种时候,就不用想那些不相干的人了吧?”
    纤夜怎么算是不相干的人?我才想反驳,他已牵了我的手,道:“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我跟着他走过去,才发现是个摇篮。
    虽然看起来又拙劣又粗糙,但的确是个摇篮的雏形没错。
    我有些吃惊地抬起眼来看着澹台凛。
    他微笑着,伸手摸了摸那个摇篮,道:“我第一次做这个,也许看起来有点奇怪。但是,等我们有了孩子的时候,我一定能做得更好的。”
    我心头一暖,但是盘旋在心头多日的担心却又不觉的跟着便浮上来。
    当日荆大先生说我中的蛊会破坏女子的生育功能,但并没有肯定寒蛊解了之后就一定能够恢复,那种破坏是终生性的话……又何况下蛊的事情,昶昊并未亲口承认。他死之后,我也没有觉得身上有什么变化,万一其实还是没有解,又该怎么办?
    我皱了眉,轻轻道:“阿凛……万一我还是不能生的话……”
    澹台凛伸手再次将我搂进怀里,道:“放心,像你这么好的女人,上天不会剥夺你做母亲的权利。”
    “但是……”
    澹台凛低下头来亲吻我,柔柔道:“你不要把这个当成负担。就算我想要孩子,也只想要我们的孩子。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随缘就好。但是你要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要娶的,也只有你一个人。”
    有他这一句话,从听到赐福的传话到现在以来的不安,便顿时烟消云散。
    我抱着身边的爱人,轻轻点下头。
论功行赏5
回府之后,澹台凛上书昶昼,表明非我不娶的心迹,肯请昶昼收回成命。
    昶昼自然没答应,反而回复了一些华国夫人才貌双全,贤良淑德,而且对澹台凛情深似海,正是良偶佳配之类的话,并祝他夫妻美满,百年好合。
    澹台凛也就没有再上书,索性称病不朝,像刚回栾华时一样,每天游山玩水,饮酒作乐,要么就只呆在公主府和我腻在一起。
    于是到了昶昼选定的吉日,华国夫人依然奉旨出嫁。
    婚礼之盛大,仪仗之奢华,不下公主。
    这种逾制显然也是昶昼刻意为之,说是特意做给我看的也不为过。
    但我听到这全城百姓夹道观看津津乐道的婚礼盛况时,却只是想叹气。
    因为本该身为新郎的那个人,此刻正斜躺在我身边,一身随意的家居旧袍,披散着一头银发,一边翻着一本闲书,一边示意我把切好的水果喂到他唇边。
    外间那场婚礼,没有新郎迎亲,没有夫妻拜堂,更不会有鱼水合欢的洞房花烛。
    从头到尾,都只是新娘的独角戏。
    澹台凛的宅院在我们到大烨时被抄没,后来虽然又被发还,但澹台凛自己却一天都没有回去住过,只有几个看守宅院的老仆。
    主人是这种态度,他们自然就更加怠慢。不要说张灯结彩了,就连澹台凛以前的卧室都直接拿把大锁锁了,只将纤夜引到偏院安歇。
    同为女子,我完全可以想像,那对纤夜来说,是怎样的一种屈辱。
    若只是看客,也许我会为这个新娘鸣不平。但身处其中,事关我的爱人,再怎样同情,我也绝不可能把自己的男人拱手相让。
    何况澹台凛自己也道:“我的心意,从一开始就跟她讲得明明白白。她既然还是要跟着昶昼来这一出,那也是她自取其辱。”
    所以,任外面鼓乐宣天,热闹非凡,我们也只是悠闲地窝在三秋阁看书闲聊。
论功行赏6
倒也不是没有人来催请澹台凛,但澹台凛根本连面都不见,直接便打发掉了。
    一开始我还有些担心,问:“这样公然和昶昼作对,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举动来?”
    澹台凛道:“他赐婚无非就是两个目的。一是想离间我们,若我们因为另一个女人而反目,对他来说,当然就最好不过。再来就是逼我先有偏激的举动,他才好师出有名。我若不动,他目前也不敢公然对我怎么样。现在天下初定,他还不能寒了臣子们的心。再者他也明白我在栾华的势力,真的要想抓我,只怕也不是那么好办的事情。”澹台凛顿了一下,笑道,“至于我要怎么对一个不想娶的女人,那是我的私事,他自然更不好公然干涉。”
    虽然我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但他这么说了,我也只能信他。
    何况,离他应诺我可以离开的日子已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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