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胤禛暴喝一声。
吓死人啦!我轻轻的揉着我的鼻子:“打个比方,比如说,你现在到了三国,见到了诸葛亮,他那时还在草庐,但是你知道大概的历史,所以你对称呼他为诸葛丞相。但是其实他还不是丞相,这个比方你懂吗?”
胤禛冷冷的说道:“诸葛亮在草庐的时候天下还未三分,不可称之为三国。还有,我对史料不会一知半解,也不会随意卖弄。你将十四比作诸葛亮?那么谁是刘备?谁又是曹操?谁又是……”
“停!”我比个手势,“我投降!我对历史本来就是一知半解的啊,你不要玩我啊,我是个草包好吧,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我统统听不懂。我拿诸葛亮当例子,是因为我的历史知识浅薄,实在找不出人来当例子。所以,十四不是诸葛亮,也没人是刘备,更没人是曹操。”
胤禛冷冷的看着我。
我嬉皮笑脸的凑上去,亲一下,胤禛没有反应。
再亲一下,还是没有反应。
“我的吻就这么没有吸引力?从前你也不用劳驾我亲自动嘴的!”
胤禛躺下去,盖了被子,闭上了眼睛。
太过分了!
“看在我这么卖力的份上,好歹捧个场吧!”
我扑上去继续的亲。
胤禛翻身背对着我。
“真的生气了?装的吧?你是被那些老女人给榨干了吧?”我气鼓鼓的拧他的耳朵,“跑我这儿来装死!起来!”
胤禛将头蒙到被子里。
我叹口气说道:“如今是嫌弃我人老珠黄了。某人也不想想,时间久了,他嫌弃别人,别人指不定也嫌弃着他呢。想当初,比某人年轻气盛的血气方刚的,我也没看上眼啊,费尽心思的跟了这么个小心眼儿的老男人,真是亏!某人要是觉得厌烦我呢,趁早打发我动身,给封修书,我得了功夫也出去转转,透透气,上那个什么大西北去见识见识!”
沉默男化身为猛狮,我被猛烈的撞击力压得胸口一窒。
“你心里头后悔了?后悔也不放你走!你生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鬼!”
原来为了这句话还记恨着呢!我说的原本就是实话。
好吧,发泄出来也好。他的心思原本就重,能发泄出来总是好的。
我热烈的回应他的吻。
忽然发现他脖子上的指甲痕,我愤恨的说道:“你脖子上是谁抓破皮的?”
胤禛撕拉扯破我的衣服。
“我最喜欢这件内衣啊!”
“你真烦!”胤禛给我封了口。
好吧!我也给你背上来几道划痕!
掐死你个大色鬼!哼!
胤禛说道:“专心点,想什么呢?”
好吧,办正事儿,回头跟他算账!
康熙五十八年夏(上)
天气渐渐的炎热起来。
我万分的怀念有空调的日子。
这里夏天唯一的纳凉法子就是用冰块物理降温。
可惜我仍然觉得热,很想去游泳,可是我是有前车之鉴的,所以我还是老实一点吧。
胤禛十三天没有来。
我在百无聊赖中想到了另一个办法。那就是以毒攻毒——吃辣火锅。
甜玲和大妞担忧的看着我。
“一起来吧。”我挥汗如雨的吃着火锅,真过瘾,越辣越要吃。
大妞说道:“主子,您这么着受得了吗?要不我给您端碗绿豆汤来?”
“不用,不用,吃这个过瘾。”我大口的吃着煮鱼片,“我最爱吃肉。再给我去弄点肉来,什么猪肉啊,羊肉啊,都行。”
甜玲摇着头:“主子,这么热的天您这么吃,身子可受不了。那边有冰镇着的百合汤,您喝点那个吧。”
“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快去给我弄去!”
甜玲和大妞噗通跪下了。
咦?敢情我现在这么有威严啊,都吓跪下了?
我咳嗽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知道错就行了,别跪了。大妞去拿肉跟辣椒来。甜玲去点熏虫子的草来,这院里这么多的蚊子,我都快给它们吃了。”
跪着不动?
将筷子上的一大块鱼肉塞进嘴里,正要发飙,冷不防被呛到了。
一杯凉茶递到我面前,我大声的咳着。快要窒息的时候才缓过劲儿来,将凉茶一饮而尽。
我的嗓子完全哑掉了:“还要茶!”
头顶上方传来冷哼。
一抬头,是胤禛。
胤禛皱着眉毛:“把这些都撤了。换能吃的来!”
“是是是。”“是!”
甜玲和大妞不迭的应着。
桌子很快被扫光了。
为什么没有人征求我的意见?
“这些都是能吃的!”我操着破败的嗓子说道,“您不吃,我还没吃完呢。”
胤禛坐在石桌对面不理我。
甜玲跟大妞很快的布置了一桌子的清粥小菜。然后撤退了。
院子里面一时只听见虫鸣的声音。
胤禛端起绿豆汤,斯文的喝着。
我对他说道:“我不吃草,我要吃肉。”
胤禛笑起来:“别闹了,这么热的天怎么能吃那个?对身子不好。昨儿为什么把紫金丹拿去喂了池塘里的鱼?”
“我高兴!”我气呼呼的说道,“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一面,你凭什么管我?”
“为了这个你就拿自个儿的身子出气?”
“叫你再也见不着我!”
“混账!胡闹!”胤禛扔掉的手里的碗,清脆的响声逼出了我心底的委屈。
我开始抽抽搭搭的哭上了:“你就是陈世美,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我要走,离你远远的,再也不见你!从此,你爱跟哪个人滚来滚去我都不管了,你也别管我!”
“好了!”胤禛把我抓到怀里,“小声点儿,仔细她们回头笑话你!”
“爱笑笑去!你是怕惹你的心上人不开心!”我一把推开他凑过来的脸,“热死了,浑身跟火炉子似的!”
“我这儿累死了,紧赶慢赶的来看你,你也不领我的情。好了,等我吃饱了肚子再来理顺你的小心眼,怎么样?”
“无耻!”我从他的怀里跳出来,坐到自己的石凳上去,“谁知道你忙得什么呢。”
胤禛呼啦啦的喝着粥:“唔,不错,你也喝点儿。”
我的嘴巴确实干,嗓子都要冒烟了。
端起了百合汤,咕隆咕隆的干掉了。
胤禛说道:“明儿我约了十三来用晚饭,你想吃什么嘱咐顺子。紫金丹你得好好的吃。”
“我偏不吃!”我扭着脑袋瞪他。
“好,那我吃。”胤禛平静的看着我,“你自己看着办!”
“你欺负人!”我恨得牙痒痒。
“明儿我带书来给你,你这么成天闲着也不是个事儿,无事则生非。还有,再给你弄两条小狗来。”
“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
“我要当官!嘿嘿,你办不了了吧!”
“好啊,那你好好的念书。”胤禛放下碗筷,“字儿写得那么难看,明儿连字一块儿练。”
“我练字你就让我当官。”我大笑道,“你骗人!”
胤禛说道:“我从不骗你,你把字先练好。书也得好好的读,书生考功名十年寒窗,你怎么也得读个七年八年的吧。”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胤禛笑道:“你自个儿没那个定力,可怨不得我。好啦,去房里,我有话跟你说。”
神神秘秘的,我跟在他后面进了屋子。
天已经擦黑了,我点了蜡烛。
又将熏香给点上了。
胤禛拉我坐到床边,轻声的说道:“我以为我不说你也懂。”
“我懂,可是我心里难过。”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的心很小,受不了。”
胤禛说道:“你有话可以问我,我不会骗你。”
“好,”我咳嗽一下,盯住他的眼睛。“现在我很认真的问你,你有没有跟年氏滚床单?”
“碧落——”胤禛无奈的看着我。
“好,不问这个。那我问你,你看见她是不是会想起玉宁?”
“碧落,换一个吧。”
胤禛回避的眼神刺痛了我。
纵使我一早就知道,可是知道和感受完全是两码事。
“碧落——”胤禛抱住我。
我把眼睛按在他的肩头,很热的眼泪涌了出来。
“胤禛,”我低低的说道,“如果有来世,你再三妻四妾的,我定不饶你!”
胤禛叹息道:“来世,我们只做一对柴米夫妻。”
“好。”我轻轻的用头顶住他的胸口,“我就再信你一次。你发个誓来听。”
胤禛笑道:“不用发誓,发誓都是骗人的。碧落,但凡我答应你的事便一定会做到。”
“那你说点情诗来听。”我拉他的手走到院子里,“今天的月亮很圆。”
胤禛说道:“总是我说,你也说点来听听。”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胤禛拉住我的手:“如何说这个煞风景的?要罚!”
“那就罚我唱支曲子给你听。”
我站到石凳上。
胤禛说道:“别闹,仔细摔着。”
将鞋子脱了扔到地上,我嘻嘻的笑道:“没事。你瞧好了,仙女下凡了!”
细雨飘轻风摇,凭藉痴心般情长。
浩雪落黄河浊,任由他绝情心伤。
放下吧手中剑我情愿,唤回了心底情宿命尽。
为何要孤独绕,你在世界另一边,
对我的深情,怎能用只字片语写得清写得清。
不贪求一个缘,又想起你的脸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若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
青天动青山驻,阵风瞬息万里云。
寻佳人情难尽,御剑蹋破了红尘,
好象那苍穹中心不清,纵横在千年间轮回转。
为何让寂寞长,我在世界的这一边。
对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万语说得清说得清。
只奢望一次醉,我想起你的脸寻寻觅觅相逢在梦里,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亲切万千,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若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今生缘来世再续,
情何物生死相许;
若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康熙五十八年夏(中)
夏末的时候,天气仍旧炎热。而我仍旧无聊。
无事可做的人最悲哀。
甜玲推开窗子,一只信鸽飞到梳妆台面前。
大妞扔了梳子扑住鸽子:“主子,你看这鸟,真好看!”
甜玲笑着摇头:“那是信鸽。”
我不由多看了甜玲一眼,嘴里只说道:“拿来我看。”
信鸽的右腿上绑着铜环,拆开铜环,一个小纸条掉了出来。
将纸条打开,上面写道: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落款是:大将军王。
我慢慢的说道:“灵药应未偷,看碧海青天,夜夜此心何所寄;明月几时有,怕琼楼玉宇,依依高处不胜寒。”
大妞问我:“主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笑道:“收好了,回头等王爷来,你拿给他看。”
甜玲将梳子捡起来洗干净了,然后来替我梳头。我按住她的手:“反正哪里都不去,你替我梳条辫子就成了。”
甜玲踌躇半晌才说道:“万一王爷来了,要怪罪的。”
我冷冷的说道:“他不会来。”
甜玲刮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奴婢嘴笨。”
“不怪你。早上我想喝点八宝粥,你去厨房说去。”
甜玲退下了。
大妞战战兢兢的取了梳子:“主子,还梳辫子吗?”
我自嘲的笑了:“平日里我是个厉害的主子吗?你们怎么都吓成这样了?”
大妞憨憨的说道:“不是,回主子的话,主子的性子是极好的。”
好性子?
是被磨平了性子吧。
大妞低声说道:“主子,梳好了,您看。”
我回过神,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大妞说道:“主子真漂亮,看上去不过跟我妹妹一般大。呀,奴婢说错话了。”
我问她:“你妹妹多大了?”
大妞说道:“十四了。”
我不由笑了:“你也太抬举我了,我怎么看也不止十四了。”
大妞急道:“奴婢可不敢扯谎,主子看上去顶多十六。”
青春永驻,容颜不老,这似乎是每个女人心中的梦想。然而这样稚嫩的面容,娇小的身材,却是我心中最大的痛楚。
康熙未赐我绝育药之前我并没有在意,其实我的葵水一直没有来。服了那药之后,就更是没有葵水来过。
究竟是因为我的天人体质,还是因为我服了那药,或者是因为我原本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段历史,所以我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