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同样的房屋,门都是紧闭着的。每间屋子的走道前都有一格台阶,台阶上三三两两地摆放着鞋子,是男人的尺寸。
刚被眼前的景象所震住,突然手臂上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使她向后跌去,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里,门也在眼前再次被粗暴地拉上。
“你想干什么!”
林佳夕被这一震一拉一撞加一吼给震得有些晕晕乎乎,勉强站稳脚跟后转身望去,只见那男子脸上的黑气尚未消散,反而有越发浓郁的趋势,凌厉的视线紧盯着她,“就这样跑出去,难道是想污蔑我在馆内招妓吗?!”
“我都说了我不是女支女!你才是鸭子呢!”再次被这两个字刺激到的林佳夕口不择言地反冲回去。
“鸭……鸭子?”男子突然愣住,竖起的眉毛一阵抖动,“何物?”
口胡!林佳夕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解释。她现在要好好定下心来想想目前的处境。如果真是像梦里女人所说的那样,那她现在应该是来到了一个异世界,估计就是那女人心目中的剧情世界,关键是这到底是那个该死的剧情!她一无所知啊!
男子莫名地看着女孩突然皱起小脸,又突然蹲下身子抱住脑袋不知在哀号些什么。正在考虑要不要把她拉起来问个清楚,门外传来了熟悉的人声,男子脸色严肃起来,转身抄起一件长袍,罩在女孩头上。顺手一裹,粗鲁地拎起她丢入房间角落里的一个箱子内。
林佳夕被拎住的脖子一阵紧勒,涨红了脸不住咳嗽起来。正要开口责骂,男子凶狠地一瞪她:“不许出声!”便将她衣摆塞入箱内,重重地盖上了箱子的顶盖。
狭小的箱内,林佳夕感到一阵憋闷。莫名其妙地被带来这个陌生的世界,在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又被这粗鲁的男人关进了箱子里。隔着木板听到外面的对话声,林佳夕很小心地不发出声响,在未知的世界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少那男子目前看上去还没有想把她抓去浸猪笼的打算,估计是考虑到自身的名誉问题,否则直接打开门让大家来参观就得了。她要好好把握住这点,暂时以不变应万变。
男子状似随意地坐在地上,冷冷地看了眼进屋来的两个人。这两个家伙,一个老论一个平民,自从他们进馆以后,他就没过过一天太平的日子。现在还突然冒出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女人,男子用余光瞥了角落的箱子一眼,没有破绽。切!真是够了!
“桀骜师兄!”矮个子男生脆脆地叫了一声,“您又没去上课吗?”
被唤作桀骜的男子也不看他,背过身向里侧躺了下来,霸占了整个地板。后跟进的高个男子淡淡地看着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走向一边的书桌整理着手上的书籍。
“师兄!晚上有新生聚会,一起来吧!”矮个男生走到男子面前,蹲了下来,精致而又素净的脸上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桀骜瞄了他一眼,翻了个身:“那种东西你们去就好,我又不是新生!”
“师兄……”矮个男生轻声唤道,一脸的失落。
“金允植,桀骜师兄不去就不要勉强了,我们走吧。”高个男生微微向男子鞠了一躬,“师兄,那我们就去了。”
金允植起身走到门边,也诚恳地鞠了一躬:“那您慢慢休息,我们走了。”
“嗯。”桀骜皱眉,不耐烦地应了声。
门被轻轻带上了,在确认两人已走远后,桀骜才起身走到箱子边,用力地踢了箱子一脚:“倒是挺知趣的嘛!没给我带来麻烦,不然有你好看的!”半响却不见箱内的人答话,桀骜觉出不对劲来,一把掀开了箱盖。只见女孩蜷缩在箱子里一动不动,惨败的小脸歪在一边,脸上一片湿漉。桀骜探手一触,竟全是冷汗,他赶紧将女孩从箱内抱出,平放在地上。
女孩一开始只是微弱地喘息,渐渐呼吸力度变大,胸口也急速起伏起来。“咳咳……”像是呼吸过度被呛到般,林佳夕剧烈咳嗽起来。
正文 (四)我是你的师弟
桀骜瞪着眼前的女孩,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怎么那么没用,这么一会儿竟然会窒息!”
林佳夕听到了也当没听到,肺部的刺痛占据着她整个意识。比跑800米还惨烈呢,她不由地自我打趣着。
等女孩终于缓过起来,桀骜走到书桌边坐下,顺手倒了杯茶递过来:“喝下去!”
林佳夕一把接过,狠狠地灌了下去,她可没打算和自己过不去。
“啧!粗鲁。”
林佳夕也不作声,喝过水后身体舒服了不少,让她有了精力继续思考刚才的问题。如果接受现在这个现实,她需要做的是先了解眼前的状况,然后好好回忆起女子最后说的那个任务是什么,赶紧解决了才是正道!照刚才躲在箱子里还算清醒时听到的对话来看,这里应该是一个学馆之类的地方,而且是男子学馆,不然眼前的男子不会有女人不能进入的说法。这里的长幼等级分明,这点从刚才两个男子对他们师兄尊敬的语气中能听出一二来。
桀骜看女孩默不作声地低头死盯着地板,只当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处境,不屑地撇撇嘴角:“你,差不多了就给我出去!做的干净些,我可以当你没出现过。”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正视着眼前正坐在书桌旁的男子:“我不能出去。”
桀骜怒了:“你说什么?难道还打算继续呆在这里不成!”
“我说我不能出去,我必须呆在这里。”林佳夕一脸下定决心的模样。
“你到底是谁?”桀骜冷静下来,看着女孩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普通女支女想要勾引男子的模样。他开始思索眼前之人是不是官府派来的。
“我说我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你信吗?”女孩淡淡地问道。
“开什么玩笑!你当我是三岁孩童?!”桀骜快要暴走了,和这女子对话怎么那么令人头痛,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呵呵,我也不信呢……”女孩突然一脸的落寞,让桀骜也愣了一愣,不知该怎么接口。
“虽然我也不想相信,但还真的是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呢。”林佳夕自嘲地笑了笑,“没有猜错的话,我现在应该是个没有身份的人吧,如果离开了你这里,就哪里也去不了了呢。”
“没有身份……?”桀骜锁紧双眉,难道是绊村的人?不对,即使是绊村的人也是有人认得的,看这女子的样子也不像是失忆了,那她到底是什么人?等等……她是怎么出现的?怎么自己突然就记不起来了呢?
“你……是怎么出现在这屋里的?”桀骜疑惑地看着女孩。
林佳夕也是一愣:“怎么出现的?我醒来就看到你了,你才应该知道我是怎么出现的吧?”
桀骜的眉峰纠结得更近了,低声自语道:“我怎么没有印象了呢?我怎么只记得你在屋里,你是怎么出现在屋里的?”
女孩一脸黑线,不记得了……难道是少年痴呆?刚才还暴跳如雷地质问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的,这会儿就不记得了?
“你受伤了?”桀骜抛开想不通的问题,突然发问。
“没有啊。”林佳夕被他突然地转变话题搞得一头雾水。
“那怎么身上有药草味道!”
“药草味道……?”女孩不解地歪了歪脑袋,对了!该不会是那个吧!
林佳夕突然站了起来,跑到男子的面前。桀骜被突然凑近的女性身躯吓了一跳,瞬间涨红了脸一个后仰,“嗝!”林佳夕疑惑地瞅了瞅,决定不管他的异常反应,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她伸出双手在两人间来回扇动着,一边扇一边紧盯着男子的眼睛:“呃。。。那个啥。。。有了!师兄!我是你的师弟,一直都和师兄你在一起的呢,师兄不记得了吗?”
桀骜看着女孩奇怪的举动,只觉得一阵越来越浓烈药草味传来,突然大叫一声:“你搞什么!什么师弟!你这个女子难道想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闻言,林佳夕一脸沮丧地垂下了手臂,难道不是那个所谓的灵魂气息起作用了吗?
“不过……我怎么觉得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一直是和我在一起的呢?奇怪,你不是刚刚才出现的吗?”男子仿佛被自己的混乱思绪给堵塞了,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一遍遍上下扫视着林佳夕。
林佳夕一个机灵:“真的?是吧!我就说我是一直和师兄你在一起吧!”看着桀骜迟疑地点了点头,林佳夕乐了!还真是呢,刚才突然想到那女子所说的,是能够让我在异世界里自由生活的能力,应该不至于连身份也不能掩饰,居然猜对了!这下要留在这里就不成问题了。
“可是,你一女子,何来师弟一说?况且就算与我再亲近,这成均馆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桀骜突然正色道。
林佳夕叹了口气,顽固的石头!她要好好掰个理由留下来才行。
“师兄你不记得了吗?我是个孤儿,自幼便是跟随着你生活的。你入了这个……成均馆后,我也女扮男装跟了进来,对外是师兄弟,对内嘛。。。侍童!对了,就是贴身侍童的名义。”林佳夕一拍手,大大地为自己的急智感到自豪,“我们在外面有好多的仇人,我一个人可是无法生活下去的呢!难道你忍心让我遭遇不测吗?呜……”说着垂下头去,立马抽动双肩作哭泣状。
“等……等等!你别哭啊!”桀骜看着女孩哭泣的样子顿感手足无措,“我的侍童?成均馆什么时候允许带侍童进来了?”
“师兄……你的记性怎么变更差了呢!”女孩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你家庭背景的关系,我可是被特许进入的呢!”
“是吗……?”桀骜再次被忽悠了,自己那当官的父亲有那么大的能耐?若真是如此,当年怎么会……想到这,他不禁愤恨地握住了拳头。
林佳夕被男子突变凌厉的气势吓到,难道被识破了?正在犹豫接下去该怎么掰时,男子生硬地开口了:“看来真是记忆不好了,总觉得和你是很熟识的,既然你知道我在外面仇家众多一事,应该错不了。”
林佳夕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原来只是想到仇家了,那副表情想吓死谁啊!
“只是,你怎么穿成这般模样?不伦不类,伤风败俗!赶紧换身衣服去!”桀骜一脸不悦地望着女孩的奇异裙装。
“啊……早晨偷溜出去时不小心弄坏了衣裳,随便找来的。我这就去换!”林佳夕见桀骜不再怀疑,就想赶紧闪人,这身衣服也该换了,不然若是被人撞见了,估计又得是一阵硬掰!
“等等!”桀骜出声止住了正起身打算向门外爬去的某只,“你打算就这样出去?呆在这里!”说着起身走到自己的衣柜边开始翻找,“奇怪,既然和我一起住,怎么会没有你的衣服呢?算了,先穿我的吧!明日再出馆去买。”
林佳夕从脑袋上扯下飞甩过来的长袍,嘴角一阵抽搐,真是有够粗鲁的,一点都没打算估计女孩子的感受呢。埋怨中又一暗器袭来,条件反射地顺手接过,是根带子。
“把头发也盘起来,注意仪态!”
“师兄你不是也披散着头发嘛……”她指了指披散于肩作不羁状的碎发反驳道。
桀骜没有开口,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林佳夕乖乖地开始挽头发,不再反抗。把头发扎成一个鬏顶在脑后,她四周环顾了下,嘴角再次不受控制:“我说师兄……我该在哪里换衣服呢?”
桀骜一愣,房间里都是男子也从来没想过要装屏风之类的东西,无奈之下只好僵硬地背过身去:“你先赶紧套上吧,将就一晚,明天我会去上课,到时你再仔细换。”
林佳夕冲他的后背皱皱鼻头,抖开长袍开始研究该怎么穿。桀骜仔细分辨着背后的声响,边估摸着她穿着的进度边开口道:“你怎么叫我师兄呢?你又不是馆里的儒生。真不知道以前怎么惯着你的,胡乱开口乱称呼。既然是侍童的身份,以后还是叫我少爷。。。不,还是主人比较妥当。”他不愿再与那个人有任何身份上的牵扯。
“主……主人?”女孩额头垂下黑线,为什么突然有种女仆控的感觉。算了,寄人篱下就该见好就收,轻叹口气,“是,主……人!”
不情不愿的称呼让桀骜皱起了眉头,听到身后依然是悉索声不断,他开始不耐烦了:“呀!你到底准备穿多久?怎么还没穿好!”
“穿、好、了……”
桀骜不耐地转过身来,被眼前的景象震呆了。
宽大的衣袍名副其实地“套”在女孩身上,过大的领口垂到了腰间,里面的原本的睡裙仍旧一览无遗。长袍的下摆完全拖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