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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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梦记-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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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经很深了,露水仿佛都提前浮了起来,屋子里弥漫上了浓浓的水汽。
  
  原本闭目坐在椅子上养神的花满楼突然睁开了眼,即使看不见,可身边厚重的水份仍然引起了他的警觉。
  
  悄无声息地隐到窗边的墙角,凝神摒气,静静地留意着屋子内外的动静。
  
  突然,一阵熟悉的香气传来,花满楼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脸上突然浮现出激动和欣喜的表情。
(一百六十一)为了什么 。。。
  窗户开着一条缝,那股特异而又熟悉的香气夹杂着庭院里的花香,从缝里透了进来,花满楼靠在墙角,面朝着窗户的方向,仿佛已经不会动,也不想动了。
  
  “我回来了。”
  
  清如黄鹂的女声才一响起,窗户就被推开了,一个纤细动人的身形闪进了屋内。
  
  浓郁的花香袭来,满屋都是芬芳的香气。
  
  花满楼开心地笑了起来,果然是上官飞燕。
  
  “你果然回来了。”
  
  上官飞燕停在离他两步开外的地方,歪着头低低地笑道:“你知道我会回来?”
  
  花满楼道:“我不知道,我只不过希望你回来。”
  
  上官飞燕道:“你在想我?”
  
  花满楼笑了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说不出是欣慰还是忧虑,终究还是道:“我很担心你,自从那晚听见了你的歌声,就担心你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
  
  上官飞燕一怔,突然走近来,拉住了他的手,道:“我回来了,你为什么反而不高兴?”
  
  花满楼道:“我只是有件事想不通!”
  
  “什么事?”
  
  花满楼道:“这两次我见到你时,总会想到另外一个人。”
  
  “想到谁?”
  
  “上官丹凤。”
  
  他说出了这名字,就感觉到上官飞燕的手似乎轻轻的一抖。
  
  可是她的手立刻握得更紧了些,带着三分娇嗔,道:“你见到我时,为什么反而会想到她?”
  
  花满楼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也时常觉得很奇怪。”
  
  “我们相遇时的那座酒楼,我还记得,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听见过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了能不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奇妙的生命力?知不知道秋风中常常都带着种从远山上传过来的木叶清香?”上官飞燕的声音变得很柔很软,仿佛延绵的温泉般,要将人融化掉,“我若是上官丹凤,我怎么会知道你说的这些话?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花满楼的脸上浮起了回忆笑容,良久过后,突然明了般点了点头,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我不该怀疑你是上官丹凤的。”
  
  上官飞燕娇笑一声,倒向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软玉温香在怀,花满楼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欣喜,连刚见到她,得知她安好时的激动也都消散无踪了。
  
  他反手到腰间,拉开紧紧搂在背后的玉手,将她推了开去。
  
  上官飞燕一愣,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眼里似乎已蕴起了水光:“你……你这是做什么?”
  
  花满楼一语不发地走道林佳夕床边坐下,突然将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上官飞燕冷冷地看着花满楼替林佳夕披上外衣,还细心地扣好了扣子,嘴角挂着冷酷的笑意。
  
  替林佳夕整好了衣裳,花满楼这才拥着她靠在床头的墙上,道:“夜里天凉,只盼一会儿能少吹些风。”
  
  上官飞燕阴沉地看住他,道:“你在说什么?”
  
  花满楼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好奇,上一次请我去是为了引陆小凤上钩,这一次洒下无味水,又是为了什么?”
  
  上官飞燕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你早就知道了?”
  
  花满楼点了点头,道:“你很聪明,先是将无味水撒在整个屋子周围,然后利用你的异香和周遭的花香来引开我的注意力。无味水是通过皮肤渗入身体的,即使我一开始就屏住呼吸,还是着了这无味水的道。”
  
  他话说完,上官飞燕这才松了口气,冷冷一笑道:“那你还有心思替她穿衣服?穿了再脱,岂不是麻烦?”
  
  花满楼无所谓地笑了笑,道:“我虽然眼盲,可在她的衣服上下点小毒还是不妨碍的,从刚才起靠近这间屋子三尺内的人,都已经中了我江南花家的独门秘药,只要我醒来不见了她,那……”
  
  花满楼没有说下去,因为他已经靠在床头晕了过去。
  
  窗口跳入一个人影,竟是那被削了半边脸的“玉面郎君”柳余恨。
  
  柳余恨的半张脸上有着动容,那只独眼里也闪烁着光芒,道:“中了无味水,还能撑这么久,这花满楼的功力不容小觑。”
  
  上官飞燕也是一脸的震惊,许久才恨声道:“不然要你在外面守着做甚么!”说完,身形一掠就闪出了窗外。
  
  柳余恨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良久才转回身来,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刚要伸手去抓林佳夕,突然迟疑了一下,不知从哪抽出根麻绳来,隔空甩住两人,小心翼翼地捆紧后,单手提着随后追出窗外。
  
  林佳夕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即使还有些迷糊,她仍是敏锐地感觉到身下的冰冷和坚硬,立刻明白过来自己已经不在床上了,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想要张口唤花满楼,这才发现自己被人绑住了手脚,嘴里还被塞着一大块布团子。
  
  难怪嘴好酸……林佳夕后知后觉地想到。
  
  花满楼呢?彻底清醒过来的林佳夕这时才开始转动大脑。她会被绑到这里,花满楼只可能发生两种情况——不见了,或和她一起被绑来。
  
  她尝试着蠕动了一□子,眼睛看不见,但手脚的触觉还在,她想试着碰触一下周围,看能不能发现花满楼的存在,或是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嗯……”
  
  林佳夕刚动了一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呻吟,若不是被绑着,她一定会吓得跳起来。
  
  手指在身后动了动,林佳夕突然感到一阵无语,她与人背靠背地绑着,竟丝毫没有察觉。
  
  她不在动弹,只是闭上眼,慢慢地嗅着空气里的味道,暖暖的,熟悉的,果然是花满楼。
  
  “唔!唔!”林佳夕用后背轻轻地撞着花满楼,嘴里发出闷声的呼唤。
  
  花满楼渐渐醒转过来,警觉如他立刻就发现了林佳夕的存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无奈地苦笑道:“佳夕,幸好你没事。”
  
  “唔!唔、唔?”林佳夕很想表达自己没事,也很好奇现在的处境究竟如何,可出口却除了“唔”,就没别的声音了。
  
  听见她的支吾声,花满楼紧张地想要装过头来,无奈却使不上力,只好焦急地唤道:“佳夕!你怎么了?”
  
  “唔……唔!”现在如果有灯光的话,就能看见林佳夕那两只大大的白眼。
  
  “你……被绑住了嘴?”花满楼有些迟疑地问道,看样子不像是点了哑穴的样子。
  
  “唔!”
  
  花满楼松了口气,却又奇怪地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不直接点你的哑穴,要如此费事的绑住你的嘴?无味水虽没散功散那么霸道,却也足以令人三日之内虚弱无力,动弹不得,而你为何能恢复的如此之快?”
  
  林佳夕无力地垂下脑袋,这回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她要能知道为什么,就不会被人绑在这里了。
  
  突然,林佳夕猛一抬头,眼神炯炯地望着前方,脑子飞速转了起来。
  
  虽然她除了被捆绑之外并没有被点住任何一处穴道,但竟然连花满楼也没有被点穴,他虽然虚弱无力却多少还是能挪动一下的。这就意味着绑他们来的人完全相信这无味水的功效,料定他们无法从虚弱中恢复过来。
  
  那——这绳子是不是也就不用绑得太死了?
  
  林佳夕很想咧嘴一笑,可嘴里被塞得满满的,连挪动一寸的空间都绝无可能。
  
  花满楼感觉到身后的人突然开始猛烈地左右扭动,夹在两人背之间的小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摸索起来,诧异之下猛然失声道:“你的力气恢复了?”
  
  林佳夕闷闷地应了一声,只顾着闭眼摸索绳结的所在。
  
  花满楼突然抬起头轻笑了一声,道:“原本该是我来保护你的,没想到……”
  
  林佳夕喜欢这样优柔的想法,猛地用肩头向后撞去,打断了他的喃喃低语。
  
  花满楼怔愣了一下,随后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开怀和舒畅,仿佛此时并不是被人困在暗处,而是与林佳夕在窗下促膝赏月一般。
  
  林佳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才找到了绳结,直到手腕快要扭断时,这才解开了绳子,此时已是一头的热汗,连后背都有些湿了。
  
  “你受累了。”花满楼勉力抬手,脱□上的绳子,硬撑着转过身来要拉林佳夕,却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
  
  林佳夕赶紧扶住他,让他斜靠在自己肩头,一手抽出嘴里的布团子,咂巴了一下干涩的嘴,又咳嗽了几声,这才开口吸了一大口气:“哈!简直要闷死我了!”
  
  “呵呵……”耳边传来花满楼轻轻柔柔的笑声。
  
  林佳夕无力地抽了抽嘴角,问道:“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花满楼沉默了一下,吐出四个字来:“上官飞燕。”
  
  林佳夕默然地望着一片黑暗,很想说只有你才会上她的当吧,可想到他已经变成这样了,不该再深入刺激,只好憋下一口气作罢。
  
  一时间,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竟都没有再开口。
  
  最后还是林佳夕忍不住地问道:“真的要三日才能恢复?”
  
  花满楼的声音里满是无奈:“至少三日。”
(一百六十二)用来治病的 。。。
  林佳夕皱起了眉头,当听到上官飞燕的名字时,她就知道这里是哪里了,可上官飞燕行事小心谨慎之极,步步都是计算好了的,绑走他们的时候想必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陆小凤和西门吹雪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找来,她更是无法通知到他们。眼下,花满楼处于虚弱状态,如果无法恢复功力,则他们必然无法逃离此处。  
  
  林佳夕死皱着眉,花满楼虽然看不见,却也能感觉出她的焦虑,于是笑着出声安抚道:“莫担心,只要你无恙,其他交给我就好。”
  
  林佳夕愁着一张脸剜了他一眼,说得倒是容易,如果他功力尚存,那自然无话。可现在却还这么来安慰她,不是硬撑是什么?
  
  花满楼果然并没有什么良策,只是不想林佳夕过于担心受怕,这才强自欢笑慰言的。此刻的他也是微微蹙着双眉,脑中思绪飞转,各种各样的办法犹如风扫黄沙般窜起无数,最终却皆沉入海底,毫无建树。
  
  两人就这么在乌漆抹黑的屋子里对坐着,各自思索着对策。
  
  抛开先前的慌乱和不安,林佳夕反倒是慢慢冷静了下来。现在并非危急关头,自然无法召唤出桀骜来帮忙,现如今也只能依靠花满楼了。可如何在短时间内恢复他的功力,这是个难题。
  
  有什么是她能帮忙的呢?
  
  或者说,她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呢?
  
  除了那条尚未恢复“元气”的项链,林佳夕琢磨着自己还有啥功能。
  
  不得不再说一次,能拥有一个两位数后宫的女人,总是有些过人之处的。林佳夕胜在自身的魅力,却也不缺乏一定的头脑。
  
  当然,前提是她冷静下来的时候。
  
  林佳夕和正常少女一样,在遇到危险时难免会惊慌失措,脑海里不是一片混乱就是一片空白。可林佳夕又和一般少女不太一样,这几个世界下来,她经历了数次普通人或许一辈子也不会遇上一次的危险,俗话说,吓呀吓呀的,总会习惯的。而最最关键的是,她明确知道现在是在梦境里,而这个世界恰恰是她所熟知的。
  
  所以,林佳夕现在是冷静的,无比的冷静。
  
  所以,她的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画面。
  
  一个女孩趴在一个男人的胸口,兴致勃勃地吻着那个男人,而男人的衣衫凌乱,从胸口到腹部敞开了一大片,腰间有一道狰狞的刀伤。可诡异的是,伤口处的血并没有往外奔涌,反倒是在以肉眼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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