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什么?”林佳夕吃惊地回过头来看着他,“该不会又是吃过饭后就睡觉吧?”
西门吹雪听着她的口气,不知怎么就沉默了一下,然后吐出两个差点让林佳夕摔倒的字:“沐浴。”
“沐……沐浴?”林佳夕刚要叫就发现周围的人都在好奇地看着他们俩,这才压低了声音,有些懊恼地道,“你可以说点更好玩的事吗?”
“明天是去杀人。”一句话就直接驳回了林佳夕的提议。
“我知道……啊,对了!”林佳夕突然往前一蹦,边倒退着走边问道,“说起沐浴,你每次杀人前不都是要沐浴三天,以示神圣的吗?”
西门吹雪低下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一把拉过她,避免了她撞上板车的后果:“事急从权。”
林佳夕绕开那辆板车,不好意思地向推车的壮汉吐了吐舌头,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反正都从权了,不如出去逛逛吧。”
西门吹雪挑眉,道:“你想去哪里?”
“我对这边不熟,你有什么建议吗?”林佳夕停下脚步,兴致勃勃地翻看着一个摊位上的饰品。
“我也不熟。”连一秒都没犹豫,西门吹雪几乎是立刻就拒绝了导游一职。
(一百四十三)找零 。。。
林佳夕转身翻了个白眼给他,然后继续翻看着琳琅满目的饰品。
西门吹雪站在两步开外,神色依旧淡淡的,也看不出有没有不耐烦。目光落到林佳夕正往手上套的一个镯子上,突然开口道:“白色的更好。”
“什么?”林佳夕转过头,疑惑地看向他。
西门吹雪缓缓别开眼去,干净利落地吐出两个字:“镯子。”
林佳夕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摊位,果然在她刚才挑选的那个手镯边,摆着一个纯白色的玉镯,上面没有一丝花纹雕刻,只是纯净的透着晶莹的光芒。
林佳夕挑眉拿起玉镯,如果真的是玉的话,这应该就是冰种了吧,虽然称不上是绝好的玉,可在这路边的小摊上已实属难得。
戴上一看,果然和她的气质很是相配,林佳夕不仅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爷真有眼光!这可是我这边最好的玉镯了,质地和做工都是一流的!”摊主立刻谄媚地自夸起来。
“最好的?”林佳夕好笑地指着那些乱糟糟地堆在一起的首饰,“就混在这堆东西里?那您这镯子还真是在等伯乐呢。”
经年磨练下来,摊主的脸皮早已厚的跟城墙一般,听了林佳夕的调侃也不动怒,反倒是嘿嘿一笑,道:“等的可不就是您二位嘛!”
林佳夕好笑地摇了摇头,将镯子退下后放回原处。
前一秒还谄媚笑着的摊主,此时脸立刻就沉了下来:“夫人不要吗?如果不要就别动,玉都要被你给碰坏了。”
林佳夕也不计较,这样的人见多了也就习惯了,于是摇着头转身就走。
“咚!”身后的摊位上传来一声响,林佳夕奇怪地回头望去,只见一锭碎银在摊位上弹跳了几下后,停在了那只白色玉镯的中间。
“嗯?”林佳夕挑眉抬眼,望向站在原处不动的西门吹雪,“什么意思?”
西门吹雪还没开口,变脸速度堪称一绝的摊主就又堆砌起了满脸的褶皱,一把拾起那锭碎银,连连赔笑:“老爷真是有眼光,这玉镯除了夫人外,还真是谁也配不上的了!”
西门吹雪冷哼一声,脸上有着不屑,再也不肯去看他一眼。
林佳夕走过去拿起玉镯,笑着问道:“你这是要买下来的意思?”
西门吹雪扫了她一眼,没有开口——钱都付了,不是买下来难道还是打赏给摊主的?
“买来送给我的?”林佳夕晃了晃那只镯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西门吹雪继续不吭声,他从来也就没给女人买过什么东西,此时倒不是耍冷装酷,而是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佳夕立时眯起了眼,将镯子套上手腕,还心情颇好地抬起手在阳光下反复欣赏了一阵,然后才给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我很喜欢。”
“嗯。”几乎是低不可闻的一声,西门吹雪就举步继续往前走去了。
“诶……您的找零!”摊主还算有些良心,见到给钱的老爷要走,立刻就叫了起来。
“这是我家老爷打赏给你的。”林佳夕乐得跟在西门吹雪后面摆阔做好人,“对了,这个算是赠品,没问题吧?”她突然拿起一条银白色的纱坠,举到眼前比划了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小东西而已,夫人喜欢尽管拿去就是!”摊主的脸上都快开出一朵花来了。
“老爷!”林佳夕扭头高唤一声,叫住了已经走到十步开外的西门吹雪,正要说什么,眼角突然扫到摊主一脸奇怪的表情,立刻怀疑起自己的称呼是不是有问题,赶紧试探着改口道,“相公?你过来一下。”
摊主这才收回了奇怪的目光,林佳夕松了口气,估计这回是叫对了。
不过被这么称呼的人就不太放松了,西门吹雪几乎是立刻就浑身绷紧了起来,僵硬地转过身,一脸深意地看着她。
“过来啊,有个东西给你看。”林佳夕好笑地看着西门吹雪那副不自在的样子。
西门吹雪踏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林佳夕面前,站定:“什么事?”
“这个给你。”林佳夕挥了挥手上那条银白色的纱坠。
“这是什么?”
“坠子吧,”林佳夕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纱坠,“我觉得用来做剑穗不错。”
西门吹雪没有看那条纱坠,只是看着她:“给我的?”
“嗯,买玉镯送的赠品,不错吧。”林佳夕笑着递过去。
“你,送给我?”西门吹雪没有去接,只是继续问着。
“当然!”林佳夕有些黑线地一把将纱坠塞进他手里,“罗嗦……”
西门吹雪握了握手里的纱坠,心里不知是什么想法,只见他突然转身看向摊主,冷冷地道:“刚才的玉镯多少钱?”
“五两银子。”摊主奇怪地看着他。
“找零。”西门吹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摊主和林佳夕几乎是同时瞪大了眼,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似地看着西门吹雪,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折返回来要零钱。
“这……”摊主为难地看了眼林佳夕,林佳夕耸了耸肩,表示她也莫名其妙兼无能为力。
“切!”摊主愤愤地嗤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已经收入怀里的钱又拿了出来。
接过找零后,西门吹雪头也不回地就向前走去。
林佳夕赶紧一路小跑地跟上,奇怪地上下打量了他半天,这才问道:“你什么时候变那么小气的?”她不认为西门吹雪会是一个给了钱还会折回去要找零的人。
西门吹雪也不理她,自顾自地继续走着,那条纱坠已经被他收入怀里。
“喂……我很好奇啊,说来听听嘛,到底为什么呢?”人已经走到客栈门口了,林佳夕还是不折不挠地追问道。
西门吹雪脚步微缓,淡淡瞥了她一眼,道:“这不是你要送我的吗?”
“是啊。”林佳夕理所当然地答道。
“用我的钱,买东西送我?”西门吹雪轻哼一声。
林佳夕顿时如醍醐灌顶般,傻傻站在客栈门口。
“噗哧……”半响后,林佳夕实在是忍不住地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就为了让这条纱坠能名副其实地成为她“送”的礼物,所以才去要回那些零钱?林佳夕实在是觉得这样的西门吹雪可爱至极了。
“原来西门吹雪也会笑啊,看来利似锋、冰如雪的传言不可尽信呢!”突然,一声娇笑从旁传来。
林佳夕跨进客栈看去,只见一个风姿卓越的女人正扭着腰向西门吹雪走去。
女人已经不再年轻了,一张美艳的脸上有着岁月的痕迹,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反倒是平添一份成熟的韵味。
西门吹雪已经停下了脚步,冷冷地看向那个女人,微微上扬的嘴角也已经沉了下来。
林佳夕走到西门吹雪身边时,女人已经站定在两人面前,向着西门吹雪盈盈一拜,道:“小女子瑶婷,久闻西门公子大名,未想竟能在此地一见剑神的风姿。小女子实在是难耐心头之喜,故冒然前来见礼,还望公子见谅。”
一番话说得恰到好处,声音和语气都透露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娇媚,脸上更是有着少女见到心上人时的羞涩。
西门吹雪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等她直起身来后就毫不留恋地举步上楼。
“公子!”瑶婷焦急地唤道,可西门吹雪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与她聊天的意思,只是几步间就已经入了自己的屋子。
瑶婷愤恨地跺了跺脚,扭头怒视着林佳夕,突然冷哼一声,快步上楼进了另一间屋子。
她的屋子竟然就在西门吹雪的隔壁。
林佳夕莫名其妙地看着楼上“砰”地一声关上的房门,捋了一下长发,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店小二来叫林佳夕用饭时,天色已经是全黑了,一轮弯月高高地挂在树梢上。
客栈里喝酒划拳声四起,不少江湖之士在高声谈论着当下的一些趣闻,有炫耀自己的,也有评头论足他人的。
林佳夕站在二楼,有些新奇地环视着楼下熙攘的人群,这番景象曾只在电视里见到过,没想到身临其境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西门吹雪已经在楼下最大的一张桌子前坐着了,林佳夕刚出房门,他就已经听到了声响。
此时微微抬头看去,只见一抹素雅而修长的白色身影倚栏而立。夜间的凉风从客栈敞开的大门里吹了进来,拂起女子散落在额间的乌黑发丝。
西门吹雪那只永远只会握剑的手突然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微微曲起,复又展开,端起面前的茶杯浅饮一口。他的面前依旧摆着一杯酒。
林佳夕只是一眼就见到了一身雪白的西门吹雪,立时笑意盈盈地向他走去:“我来晚了。”
“嗯。”西门吹雪嘴里应着,目光却没有看向她,而是冷冷地向四周扫去。
楼下有不少人也注意到了林佳夕的出现,顿时各有神色,有欣赏的、有侵略的、有想要占有的,但当看见林佳夕的发式后,竟都浮起一丝惋惜之意。
当然,客栈里有男人,自然也有女人。所以,有欣赏自然也就有了嫉妒和仇视的。
(一百四十四)如同这章桌子 。。。
“西门公子当真是潇洒非凡。”
林佳夕只听一声便认出了声音的来源,扭头向身后望去,果然是下午遇上的那名自称瑶婷的女子。
瑶婷连眼角都没有分一点给林佳夕,只是直直地望着西门吹雪:“那么大一张桌子,西门公子岂非寂寞?瑶婷虽是女子,倒也能喝上几杯,不如陪公子喝上一杯如何?”
林佳夕刚端起酒杯的手一晃,酒差点洒了出来。这女人好魄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厚着脸皮直接出击大法”吗?
西门吹雪淡淡地扫了林佳夕一眼,眼底竟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笑意来的快,去的也快,在林佳夕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时,西门吹雪的眼眸就已经回复了清冷之色。
只见他缓缓举起茶杯,眼神却是目不斜视地看着林佳夕,道:“我不喝酒。”
瑶婷面色一变,顿时有些难堪起来,一张脸也涨红了几分:“公子说笑呢,公子面前摆着的可不是酒吗?难道这是在嫌弃瑶婷吗?”
“谁规定酒倒了就一定要喝的?”林佳夕笑着放下酒杯,抬眼看向瑶婷。
“哼!这是谁家的夫人?竟敢在西门公子面前放肆!”瑶婷见林佳夕只是端坐在西门吹雪对面,两人间隔着一张足以坐上十人的大桌,加上下午所见两人并不亲密,便认定林佳夕只是与西门吹雪同路而已,不足为道。
话音刚落,瑶婷突然就面色一白,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自己面前的桌面上不知何时竟插着一根筷子。
筷子居然穿透了厚实的桌面,只是微微露出些许在外。
“你若是再敢多说一句,你的脖子就会如同这张桌子。”冰冷残酷的话从西门吹雪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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