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晋阳(完结+番外)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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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晋阳(完结+番外)耽美-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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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四下里站出四名劲装大汉,萧墨存一惊,失声道:“老师,你要做什么?”

  “墨存,”刘昌敏深吸了一口气,叹道:“你还年轻,个中厉害,一无所知。你只需相信,老夫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好。唉,以后你就知道了。”他挥挥手,断然道:“把晋阳公子,给老夫请下去吧,让他那个丫鬟立即收拾他的东西,咱们连夜就走。”

  四人中有两人上前,打个千道:“公子爷恕罪。”随后上前,一人架住萧墨存一只胳膊。萧墨存双手被困,却也不挣扎,只直直看着刘昌敏,淡淡地道:“老师,你到底知晓何事,要如此仓促带走墨存?”

  刘昌敏眼神复杂,摇头道:“墨存,你有盖世之才,却无谋断之力,朝堂之事,盘根错节,非三言两语便能说清。你若还叫一声老师,就且听老夫安排,总不会令你吃亏就是。”他说完,转过身去,简短道:“带走吧。”

  四人押着萧墨存,正欲退下,却听得旁边传来一声懒洋洋的“且慢。”众人一愣,萧墨存眼睛一亮,仿佛注入喜气一般,眸子内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刘昌敏脸色一沉,低声道:“赶紧带走。”四人不敢违命,拉了萧墨存便要走,却见眼前一花,“砰砰”两声,押着萧墨存的两名大汉不知怎么回事,朝左右远远飞出,各自落到十余尺外,倒地不起。另两名大汉见状大骇,忙拔刀护在刘昌敏身前。他四人原本均是京城骁骑营好手,拳脚功夫十分了得。个个受了刘丞相的大恩,情愿弃了军旅功名,留在丞相身边做了亲兵侍从。自来不知处理过多少棘手事务,却从未像今日这般,连敌人的面都瞧不清楚,便折了两名弟兄。

  在他们拔刀之际,萧墨存只觉身子一轻,已经被一双熟悉的臂膀抱起,一个空中回旋落地,已然离刘丞相十步之外,牢牢禁锢在沈慕锐温暖宽厚的怀中。那人臂膀抱得比往日要紧,野兽般闪亮的目光若冰刃锋利,脸上却偏偏要挂上三分懒散,三分雍容,三分高傲的轻笑,瞧着天天启王朝最富盛名的清流领袖,却宛若看着路人那般轻松地道:“刘丞相,这么着就要带走我的人,于情于理,是不是该跟沈某人说一声?”

  萧墨存看见,从来狡黠若狐狸的刘昌敏,此刻却如见了鬼一般倒退三四步,直直盯着沈慕锐,全凭着官场打滚多年的自律强撑着才没倒下,扶住身后一名大汉的手,脸色骤然变得灰白。

  “您老人家没事吧?”沈慕锐愉快地笑了起来,似乎心情不错地看看天,道:“难道说,墨存不懂事惹您生气了?若是,我替他向赔罪。墨存年纪小,诸事不知轻重,言语中若有什么冒犯之处,还望丞相大人瞧着沈某人的面子,原谅则个。”

  刘昌敏睁大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方顺过气来,白着脸如临大敌般盯着沈慕锐。

  沈慕锐呵呵低笑起来,拥着萧墨存,稍稍前进了一步,刘昌敏三朝重臣,在皇帝面前尚能揶揄自若,却在这时脚下一软,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萧墨存诧异万分,抬头看沈慕锐,却是一脸嘲讽的笑脸,眼神凶猛,仿佛盯住猎物的野兽一般,浑身散发骇人气势。

  这样的沈慕锐前所未见,这样的刘丞相也是前所未见。萧墨存心底困惑,忍不住拉住了沈慕锐的手,温言道:“慕锐,刘丞相是我的老师,你莫凶神恶煞的吓到老人家。”

  沈慕锐稍稍一顿,随即低头柔声道:“是,你说的,我都听。”他再抬头,眼中那股浓厚的寒意已经不见,如谈论天气好坏般淡淡抱拳道:“刘丞相,沈某人这厢有礼了。”

  “不,不敢,沈,沈大侠不必多礼。”刘昌敏勉力回答。

  沈慕锐嘴角轻轻上扬,道:“刘丞相,我要带墨存走了,您老人家会同意吧。”

  刘昌敏颤巍巍地站立身子,断然拒绝道:“晋阳公子乃天潢贵胄,朝廷命官,断无与沈大侠出走之理。”

  沈慕锐微眯了眼,视线又变得锐利起来,他嘲讽地看着刘昌敏,道:“天潢贵胄?朝廷命官?若墨存无德无能,就凭这些虚名,能让您老人家千里迢迢,从京师赶到这来?刘丞相,做人要厚道,你且问问良心,你那个朝廷,如何对待晋阳公子?你那个皇上,又如何对待晋阳公子?”

  刘昌敏白着脸,却犹自挺立脊梁,道:“晋阳公子国之栋梁,理当报效朝廷。此番回京,老夫必会向圣上力举,此后但凡老夫在一日,便护他一日,断不叫他受了委屈。即便老夫不在了,也会为他留下万全之策。若沈大侠为墨存着想,则当放开他,难道说,沈大侠要晋阳公子埋没才华,从此背负骂名,沦为草寇,浪迹江湖?”

  沈慕锐身上一僵,萧墨存与他心意相通,如何不知他心知所犹豫的部分。他微微一笑,握住沈慕锐的手,温言道:“老师,千秋功名,诚然诱人,但若以牺牲人生唯一知己良伴为代价,恕墨存不能苟同。墨存愚钝,混迹朝堂,本也不为名利,只求心安身正而已。若说有何等成就,不过侥幸而已,我朝能人志士甚多,何至于无墨存便不能成事?老师赏识之恩,墨存心中感激莫名,然人生在世,所求有限,功名利禄,到头来仍要顾及一日三餐。便是名震朝野,四海泽被,若无人相伴,茕茕孑立,却又何用?”

  “一派胡言!”刘昌敏大怒,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着萧墨存大骂道:“竖子无德,竟存这等蝼蚁之志!什么也别说了,今日谁来,老夫也定要带你回京,老夫不能眼睁睁瞧着你毁了自个!”

  “刘丞相,”沈慕锐不知怎的,身形一晃,已到了刘昌敏面前,伸出手,轻轻拨开侍卫砍过来的刀,搭上刘昌敏的手腕。刘昌敏被他抓住手腕,早已半身麻痹,加上心底压制不住的恐慌,早已脸色颓败,抖着声道:“沈慕锐,有种你杀了老夫,瞧瞧晋阳公子还跟不跟你走!”

  沈慕锐轻轻一笑,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刘昌敏闻言呆了呆,随即慢慢地,老脸上漾出一个惨淡的笑,抬头看着沈慕锐,目光凌乱而复杂,半响后,如老了十岁一般,黯淡地低下头,道:“罢了,你们走吧。”

  “老师——”萧墨存心里狐疑,不知道沈慕锐跟他说了什么,致使他骤然改了态度。刘昌敏抬头看着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哑声道:“走吧,天命如此,老夫何德何能,敢与天命相抗?”

  “老师——”萧墨存还待说什么,身子一轻,已被沈慕锐拦腰抱起。他大窘,忙道:“放我下来,我有话问刘丞相。”

  “别问了,”沈慕锐微笑着看向他,脚下不停,瞬间已奔开十余丈外,道:“人各有命,他欠我的,也该还了。墨存,我听见你说的了,我是你生平唯一知己良伴,你有我,便万事无求。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可别想反悔。”

  萧墨存脸上酡红,道:“是,那是我说的,不过那是权宜之计,做,做不得真。”

  “是么?”沈慕锐危险地扬起眉,贴着他的耳廓道:“别惹我,你要付出代价的。”

  萧墨存横了他一眼,低头不语,片刻之后,沈慕锐抱着他,已奔至州府后门,只见一辆灰扑扑的马车停在那里,赶车的小厮面目清秀,赫然是小全儿,此刻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萧墨存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已被沈慕锐塞进马车,沈慕锐忙里偷闲亲了他一下,对小全儿道:“走。”

  小全儿笑道:“得令,公子爷坐稳了,驾——”

  马车慢腾腾地朝前走去。萧墨存环视车内,东西一应俱全,倒真像收拾好了上路一般,他又惊又疑,抓住沈慕锐的衣襟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要带你走。”沈慕锐微笑着,顺势将他抱入怀中。

  萧墨存急道:“你胡闹什么?我这一大堆事呢,就这么走了,厉昆仑怎么办?锦芳怎么办?”

  沈慕锐呵呵低笑,柔声道:“刘昌敏已经来抓你了,我不能坐以待毙,瞧着你被押解回京。还是说,你有保了自己,又跟我一起的万全法子?南巡的事到此你也忙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匀些时日给我了。”

  萧墨存一呆,随即薄怒道:“莫名其妙,我才不陪你癫狂,小全儿,快掉头,我们回去。”

  “没用,”沈慕锐亲了他一口,道:“小全儿央着我教他小擒拿手,这回绝不听你的。墨存,你乖一点,我早已安排妥当诸事,无需你操心。锦芳过些时日我再派人接来,不会叫你与妹子分离便是。”

  第68章

  任是谁,事先一声招呼不打,便这么被塞入马车之中,都会心生不满,更何况萧墨存心中顾虑重重,思绪万千?在他心底,实际上并不曾想好下一步该何去何从:那南巡督察使是怎么样也做不下去了,且不提一路下来,层出不穷的暗杀阴谋,好几次死里逃生,单是刘昌敏此番十万火急跑来带自己返京,便可推测,局势对自己必定相当不利。他早已厌倦那皇帝不言而喻的压迫,戏耍一般的委任,每进一步必要绞尽脑汁的筹谋,更那堪这里面还担着失去沈慕锐的风险?可是,另一方面,朝堂之上,即便危险重重,敌我不明,可那里毕竟有他一手创建的“尚书处”,有他曾经朝夕相伴的一干同僚,有他处得如家人一般的公子府上下众人,有他投入大量心血脑力拟定的边防国策、抗旱准则。自他穿越以来,所思所想,俱在晋阳公子这个身份当中打转,挫折、成就、痛苦与欢乐莫不萦绕于此。一时之间,让他抛下晋阳公子的一切,即便代之以与爱人携手天涯,却也是满心惶惑,不知所终。

  此番沈慕锐先斩后奏,将他塞进马车,虏了就走,虽然无形中替他做了决定,却也触及萧墨存的忌讳,饶是他脾气再温文和煦,此番也生了闷气,一连数日,无论赶路或者打尖,萧墨存始终对沈慕锐冷冷淡淡,不多言语。

  沈慕锐体恤他的心中烦闷,对他的冷言冷语,也不计较,往往一笑置之,瞧着他的眼光,如看着闹别扭的孩子,每每闪着宠溺温柔的光。他们主仆三人虽然马不停蹄,可萧墨存却不曾受到一点苦,甚至比之南巡一路还要舒适豪华。南巡之时,他与厉昆仑二人常需隐匿身份,行事低调朴素,投店打尖之时,与寻常商旅无异,如此一来,便是白析皓与锦芳处处留心,却也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然而此次与沈慕锐出行,却处处不同。马车外表虽然质朴无华,可内里去精雕细琢,贵气十足。车上暗格甚多,萧墨存后来才发现,自己在宫中惯用的那些个奢侈东西,车上居然一样不落,从他常吃的药,常喝的茶,常用的点心,到他惯用的枕头,惯穿的衣裳,使得顺手的茶盏碗筷,擦嘴抹脸的帕子巾子,都备得整整齐齐,其精致之处,与宫中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留心观察,沈慕锐并无带着下属奴仆,可不知为何,每到一个新城镇,总是必定有人先行安置好一切。他们住的地方有客栈、民居、商铺不等,外表瞧着均与寻常屋舍一般无二,然踏进去,却尽是触目可及的奢华。连脚上踏着的软绵绵的地毯,都是千里之外,北边契阔产的粗绒羊毛编毯,在京城,唯有达官贵人才用得起的。床上挂的帷帐,堆的锦被,入房一刻鼻端触及的熏香,无不是这个时代的极品。难为的是,如何天南地北将这些东西收了来摆在此处。

  萧墨存将这些瞧在眼底,却不曾言语,他前世今生,经历过的奢华太多,寻常物件早已不至于引起注意,然如此大手笔地讨好自己,却不能不心底震撼。尤其是每每想到,据此不过百里,便有旱灾饥荒,民不聊生之场景,他心底便有股无名怒火升腾而起。到了夜间,虽与沈慕锐同宿一床,往往背过身去,对身后人小心翼翼的抚摸和亲吻不予理睬。如此一来,只苦沈慕锐,他自那日崖底与萧墨存一夜缠绵后,时刻不忘那种刻苦铭心的销魂滋味。好容易与心爱之人无所顾虑的同榻而眠,本想着这下自然是交颈同欢,哪知道萧墨存生他的气竟然生了许多天,平日里别说亲热,便是拥抱抚慰,他也是眼神冷淡。他了解萧墨存的脾性,知道先前不与他商量,就将他带走已是犯了他的忌讳,若再在床第之间不顾他的意愿,只怕真要惹恼了他。于是到了此番,平日里自诩才智出众,忍耐过人的沈大侠,也不得不在深秋夜里洗多两遍冷水澡,再叹口气,浑身冰凉地爬上床去。

  越走越往南边,招待他们一行三人的规格也越发的高。这一日来到的镇子名为桂湖,是此处闻名的渔场之地。来的当日忽然天上乌云密布,随后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一场雨来,干旱多日的大地,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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