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衣服捂住赤裸的胸口,木讷地看着嬉闹温存过的床,泪水决提般地涌了出来。不是说不再苛求将来吗?可是为什么看着他在完事后、撤来的钞票,自己会如此难受!
她撵着床沿,艰难地站起身,蹒跚地走进浴室,猛地打开了淋浴喷头的冷水阀。泪水顺着脸颊,和着喷头里流出的凉水,流遍浑身的每一寸肌肤。她一动不动地站看,直到肌肤跟着心一样冰冷……一墙相隔的房间里,她的手机在提包里一次次地震动着,那担心太早给她电话打扰她睡眠的罗炎,一直熬到十点半才拨来电话,可偏偏这时陈思琪正好进了浴室。心急如焚的罗炎看着身边一脸严肃的王强,不得不打消了返回酒店的念头。
是小东西的手机设置了静音,还是她出门根本忘了带?他揣测着种种陈思琪接听不了电话的理由,直到手机那头传来“您拔打的用户已关机……”
才不得不收了线。
怎么回事?罗炎想起昨晚散步时,陈思琪说过,那晚关机,是因为手机没电。可才过了一天一夜,难道又没电了?不可能啊。难道小东西出了什么事?不会,他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揣测。
其实,前晚陈思琪搁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被半夜起来摸水杯喝水的小姑娘不小心弄掉了手机插口,所以并未充足电。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事,陈思琪对罗炎解释手机没电时,也就不自觉忽略而只字未提了。
此时返程的出租车里,始终无法联系上陈思琪的罗炎焦虑不安,他不停地看表,既担心她有什么意外情况,又怕她误了回程的大巴……真该死,自己居然忘了昨晚住宿酒店的名字,要不援个电话回酒店,就能找到她了,最低限度也能知道她是否离开了酒店啊!唉……终于熬到午餐时间,罗炎挪挪身子,拍拍前排王钦的肩: “王钦,你提前离开,跟雷琼交接好了吗?”
王钦转过头,轻声说:“我告诉雷琼了,也交代了导游,请他们多费点心。”
罗炎沉闷地应了声,思索地问:“要么给小陈也打个电话,让她帮帮忙。”
王钦点点头,拿出手机,拔出了号码:“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她叹了口气,轻声说:“罗总,思琪可能手机没电了。”
罗炎当然知道陈思琪手机接不通,吐了口气:“要么让雷琼帮找找吧!毕竟五十来号人,雷琼一个人顾及不来啊!”
王钦没有迟疑,立即调出雷琼的号码,再次拨打了电话。
雷琼跨进电梯,掏出包里的手机,接听起来:“喂。”
王钦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罗炎,清清嗓子:“雷琼,罗总跟我和我哥一起先返程了。他担心你一个人负责旅行的收尾工作太辛苦,让你找思琪帮帮忙。”
雷琼正为前半句有关罗炎陪王氏兄妹提前返程的话气愤,却猛然听到了后半句罗炎担心她辛苦的话,不由微微挑眉,终于化解了些不满,她伸手按下餐厅的楼层按键:“罗总真的这么说?”
王钦耳边回响着母亲电话里那哭泣的声音,也无心和她多扯,幽幽地说:“罗总就在我身边,我还能骗你。”
雷琼跨出电梯,张望着陈思琪的身影:“好,我这就去办。”
罗炎将手伸到王钦耳边,低声说:“电话给我。”
那头的雷琼刚看见若有所思的陈思琪向这边走来,就听见了电话那头罗炎的声音:“雷琼,收尾工作辛苦你了。你一会让陈思琪给我回个电话,我也要叮嘱她几句。”
罗炎生硬的公事化口气,让雷琼一下子泄了气:“知道了。我看见小陈了,您先别挂电话。”
雷琼迎到低头走路的陈思琪跟前,将手里逦着话的手机递了过去,硬邦邦地吐了三个字:“罗总的。”
陈思琪微微一愣,瞟了眼手中拎着的包,那里面放着罗炎早上留在床头的钱,不由心口一阵抽搐……
她迟疑地接过雷琼手中的电话,费劲气力才发出了声音:“罗总。”
罗炎听着陈思琪闷闷的嗓音,不由有些担心,瞟了眼身边闭目养神的王强,低声问:“你不舒服?”
陈思琪跟在雷琼身后向餐厅走去:“没。”
罗炎深深地吸了口气,用最简练,又最委婉的方式开了口: “王家有急事,我和他们兄妹已经在赶回去的出租车上了。你自己多注意,有空的时候帮帮雷琼。 ”
陈思琪微微一愣,这难道是罗炎清晨不辞而别的缘由?王钦绝对不是个随性之人,罗炎与王强关系又非同一般……
她一时心潮起伏,瞟了眼身边的雷琼,温婉地问:“那钱的事呢?”
罗炎微微一笑,心领神会地回答:“我不在,外面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留得还够吧?”
陈思琪喘了口气,压抑了一上午的哀怨情绪,霎时化为乌有,暗骂着自己的多心多疑,丹唇微启道:“您忙吧!雷琼等我。”
罗炎收了线,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靠到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那头的陈思琪将手里的电话刚递给雷琼,就听她不悦地说:“你临时帮忙,旅游经费的事,根本不是你要担心的事。”
陈思琪微微点头,心里窃喜的她也懒得和雷琼多话,和她一块走进了餐厅。
两人沉默无语地用过午餐,陈思琪就被雷琼派了一大堆的任务,忙碌近一小时后,终于踏上了归途。
车内的同事们谈论了会旅行的趣事,便昏昏欲睡起来。
一个人单座的陈思琪拉开小包,看了看没电的手机,叹了口气,往椅背上一靠,也闭上了双眸。
同样叹气的王钦此时已陪坐在母亲身边,安慰道:“妈,你别理王颖那丫头。我们出去走走。”
王强看着王钦母女离开的背影,咬了咬牙。他和王钦昨夜正在酒店浴足堂洗脚,忽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说王颖闹事了,多问他几句,他却只说“你回家再说”。焦急的王钦给她父母电话,老人们也只说了个只言片语,而王钦母亲又一直哭。他兄妹二人离开浴足中心,急着找车,才发现那个小县城的海边,半夜叫车跑个长途居然没的士司机愿意去,他只好陪着心烦意乱又无法入睡的王钦在酒店咖啡厅耗到了早上。这会赶到家才知道,妹妹昨天下午在王氏集团为财产的事,大闹了一场,晚上又跑到婶婶工作的医院去胡说八道,一直折腾了半夜。
他越想越气,站起身来,对一旁吸烟的父亲说: “爸,您知道颖丫头现在在哪吗?”
王奎中摇摇头,掸了掸烟灰:“昨晚上她被我骂了一顿,现在都没回来,手机也打不通。”
王强母低着脑袋,眼里闪过浓浓的怨恨,她轻吐了口气,换上副贤良的嘴脸抬起头来,拉拉丈夫的手臂,轻声说:“王钦他爸去北京开会了,我担心你婶婶一人在家想不开,大早就赶来了。这会还不知道颖这丫头怎么样了……”说着抹了抹眼角,抽搐起来。
罗炎轻喷一声,陪王氏兄妹赶回来才知道这次王颖挑衅中,话题居然也包括在王氏那些新开的产业中,王强转让了他手上股份的百分之五十给自己的事。他逮了个说话的空档,他将王强拉到一旁:“王颖怎么知道你新产业的股份转给了我一半?”
王强苦着脸摇摇头,瞟了眼客厅里的母亲,欲言又止。
罗炎拍拍王强的肩,压低声音:“要么你把股份拿回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强忙摆摆手,轻声说:“这不仅是我将股份转给你的问题,更严重的还是那个老话题,财产继承啊、投资啊……”
罗炎和王强相识乡年,自然知道王家的创业史和前几年搞得沸沸扬扬的家产争夺之事。只是这会自己成了王颖抢夺财产的辅料,所以仍希望通过自己归还股份,让王家的风波多少平息一些:“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股份还你。至于我那买股份的钱,以后再说。”
王强点起支烟,吸了口,缓缓解释道:“我和你合营,对我们俩来说都是多一重保护,况且商超的竞争一向很激烈……”
罗炎没有再说什么,拍拍王强的肩,会意地点了点头。
直到深夜,罗炎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等在客厅里的陈思琪听见开门声,第一时间迎到了他跟前:“回来了?”
罗炎边解衣扣,边点点头:“你怎么不早点睡,累了吧?”
陈思琪摇摇头,说了声“你先上楼”,便大步向厨房走去。
二十分钟后,陈思琪端着小火慢炖的参茶,推门走进了卧房,见罗炎坐在床边,拿着自己买的事后避孕药,反复地研究看,忙将参茶递到他跟前:“喝杯参茶吧。”
罗炎继续看着手里的避孕药,轻声问: “你好像前几天才来过月事吧?”
陈思琪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轻应了声:“嗯。”
罗炎接过陈思琪手里的杯子,搁到床头柜,将她拉着坐到腿上:“小东西,你上次坠胎后,我查了些医书,知道女人有安全期这档子事。我想现在你怀孕的可能性不大,这药对身体不好,别吃了吧!”
对陈思琪而言,除了念书时的生理老师,罗炎是第二个对她亲口说起女人生理周期的男人。而老师是对看全班同学讲课授业,罗炎却对她单独讲述私事,弄得她一时间小脸红得像个番茄,盯着罗炎手中的药盒,憋了良久:“我也犹豫要不要吃。”
“我觉得这次就别吃了吧。”罗炎认真地说完,忽然调皮地抬起右手,发誓道:“我罗炎保证,以后一定穿好小雨衣,戴好安全帽,做好一切防护工作。”
陈思琪“扑哧”一笑,难为情地想要站起身,却被罗炎搂得更紧:“好了,不逗你了,你先上床躺着,我去洗澡。”
陈思琪还来不及说话,便被罗炎抱进了被窝,她看看细心为自己整理被角的他,仍有些担心:“要么,我还是吃药吧!”
罗炎低头吻了吻陈思琪的额头,轻声说:“睡吧,你身体不好,那东西很伤身的。”
陈思琪思索着自己的生理周期,想起自己从前与与丈夫一起生活时,安全期也没出过事,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罗炎微微一笑,将刚才随手搁在床边的避孕药扔进了垃圾桶,“咕噜咕噜”
喝完了参茶,大步向卫生间走去。
这晚,忙碌了一天的罗炎嗅着清新的荷花香,安详入睡,整夜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第二天一早,陈思琪还未醒来,罗炎惦记着王家的事,便早早地下了床,拔通了王强的电话。
“喂。”王强在各种娱乐场所找了一整夜的妹妹,这会刚进家门。
罗炎蹑手蹑脚地拿了件睡袍,走出卧房:“王颖找到了吗?”
王强对家里的女佣点点头,大步走上楼梯:“不知道那丫头跑哪去了。”
罗炎叹了口气,抬腕看了看表:“今天你让王钦不要来上班,陪陪阿姨吧。”
“嗯。”
两个好友聊了好一会,才收了线。
罗炎拿着电话,刚拉开卧室门,就看见陈思琪早已洗漱完毕,换好了衣服,便问道:“都弄好了?”
陈思琪微微一笑,走到罗炎跟前:“你昨天折腾了一天,今早又醒得早,多休息一会再去上班吧,我自己坐公车去……”
罗炎听着陈思琪的柔声细语,心头一阵暖流激荡,低头附上了陈思琪的唇,缠绵了许久,才结束了这个热吻。
陈思琪抬腕看了眼表,见时候不早,刚想开口,就听罗炎说道:“我送你!
要不然你来不及吃早餐了。”
“来得及的。”陈思琪望着罗炎快步走到衣柜边的背影,解释道:“我到集团餐厅买个面包就可以了。”
罗炎匆匆套上外衣,开口阻止道:“不行,我们都在家吃。我昨天下午就给小姑娘打过电话,这会她该做好早餐了。”
“啊?”陈思琪伸手帮穿好衣服的罗炎系着领带,“为什么通知小姑娘来做早餐?集团餐厅不是有早餐吗?”
罗炎趁陈思琪低头的瞬间,偷偷吻了吻她绯红的脸蛋:“你身体不好,家里做的营养好些,我可不希望你老是这么瘦骨嶙峋的样子。”
陈思琪心头一热,手微微顿了顿:“可你这么早起来……”
“我到办公室再躺会。中午若我不出办公室,你别帮我带午饭,我睡够了再吃。”罗炎边说,边整整衣襟,拉着陈思琪的手往外走去, “我们快下去吃早餐吧,要不得改坐直升飞机,才能不迟到了。”
这天直到午饭时间,困倦的罗炎都在自己的总裁室内,睡着大头觉。
雷琼拎着个饭盒走到门边,理理自己新款的卷发,抬手叩响了门。
沙发上的罗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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